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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又中秋

  盛宠之医女风华

程锦和楚睿的计划原先是八月初的时候再回京城,如今太后身子越下,病症加重,可能寿命也就在今年之内了,已经统领了六宫的德妃提出了借由中秋的时机宴请群臣为太后增添喜乐,去除病气,因此,那一场宫宴,需要参加。


可如今,未等到达八月,便得到了一直以来都是身子健康的旁煜重病的消息,程锦也是坐不住了,只待楚睿收拾好了军中的事情之后,第二日,两人便一齐回京了。


还未到旁煜的院子,程锦的声音便已经传进了旁煜的耳中,“外公,你怎么样了……?”


旁煜虽是有些虚弱,可是听到程锦这般急切的声音,也不免笑了,“你这丫头声音如此之大,叫我如何好好休息。”


听音辨气,程锦单是听着旁煜的这个声音,便知道旁煜的身子是真的不好,当即也没有了与旁煜逗笑的心思,只直直往旁煜而去,抓着旁煜的手腕,“怎么会这样……”


旁煜也没有抽回手腕,任由程锦把着脉搏,只是面上的神色,多了一些虚弱,程锦一遍把着脉搏,一边不住摇头,“怎么会这样?先前把脉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这才过了半年多,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的确是程锦意想不到的事情,分明是旁煜被救出来的时候,雪蟾蜍噬药之后,旁煜的脉象就已经没有了什么变化,为什么经过半年的时间之后,就会变成这个模样,旁煜如今的身子,正是渐渐内耗的时候,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可能寿命也就是两三年之间的事情了。


程锦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只直直看着旁煜,旁煜虽是病中的模样,却依旧靠坐在床榻上,面有病容,可双眼却是依旧保持着有神的模样,“遇到这点事情就慌了神,你让我以后如何将一个偌大的药王谷交给你?”


程锦听此,声音也不由得大了几分,“你都自己把自己变成这样了,还想着什么药王谷?”


旁煜听此,重重咳嗽了一声,程锦见此,忙伸手抚着他的后背,语气也小了许多,“外公,我不是故意的。”


旁煜摆了摆手,“你也就只在这个时候才会好好与我说话了。”


程锦见旁煜恢复了过来,而后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花听双与旁子瑜,两人的神色之中都有一些不自然,不用问程锦也知道定然是他们两人帮着旁煜对自己隐瞒了下来,见着这番,旁子瑜却是与花听双往外走了,只留下程锦与旁煜两人在房中。


待到此处只剩下两人的时候,程锦方才开口,“外公,是不是与你先前自启内体入眠的事情有关?”


旁煜也不隐瞒程锦,“的确如此,你们刚刚把我救出来的时候虽是没有什么,但,时日久了,也就只有我自己清楚自己的身子,外公总归是老了,生死有命而已。”


“谁说你老了,分明还年轻,什么生死有命,我一定会找到药物帮你化解的!”程锦赌气道,说着又要给旁煜把脉。


旁煜却是直接架开了程锦的手,“没用的,丫头,外公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何况,连我也无能为力的事情,你执着了,也是没用,如今药王谷有了你,也可让我安详天年了。”


程锦听着旁煜如此说,鼻头一酸,喉咙竟然哽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垂头低眸,不知在想着什么,却是听着旁煜继续道,“也是时候了……你外婆已经等了我许多年了,再让她等下去,怕是她都不认得我如今这个模样了。”


“外公……”程锦不知道旁煜与她的外婆之间的故事,只知道两人伉俪情深,此时听到旁煜在这等时候满含温情地说着这样的话,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或者说根本就是无从反驳。


旁煜见她这个模样,只笑道,“老夫我还好好的,你就要露出这哭丧的脸,给谁看呢?”


程锦听此,也忍不住破笑而出,“外公现在觉得怎么样?”


旁煜摇了摇头,“只是身子偶尔虚了一些,前两日染了一些风寒,看起来严重一些罢了,平日里,你可见我有什么不适?”


程锦叹了一口气,想说出口的话还没有说,旁煜便已经开口了,“过段时间,若是恢复了过来,我便回药王谷了。”


这话一出口,程锦便下意识出声反对,“不行。”


而后又道,“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回药王谷,您都这样了,还不好好留在这里,也方便我照顾……”


话还没有说完,便又继续被旁煜打断了,语气不好地道,“你照顾……你连自己都顾不住,还是整日里楚睿多顾着你一些,有如何能照顾我?何况,我老到需要你一个小丫头来照顾我了么?”


这前后矛盾的话说得倒是坦坦荡荡。


还不待程锦反驳,旁煜又继续,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丫头,人老了,总有落叶归根的心,外公也不会是那个例外,药王谷……药王谷,才是每一人老谷主应该去的地方,何况那里,有你外婆,更是我该去的地方,我离开了京城,对你才更为有利。”


程锦虽是知道这一层,可却是自动忽略了,“我又不做什么威胁皇室的事情,你在京城怎么的就对我有害了,况且,您刚刚回来,我们祖孙还没有好好相聚,怎么就可以离开了……”


旁煜见她执着若此,知晓是因为心中的不舍,其实,他又何尝舍得,只是……诸事不由人的道理,他这大半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即便是心中再有牵绊,如今也看得很开了,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如今也找到了一个绝好的归宿,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因此只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再多言。


程锦见此,也知道旁煜的心意已决,也只好不再坚持,“届时我送外公回去。”


“你呀!”旁煜叹了一口气,“让外公替你把把脉,如今的身子如何了?”


程锦将手腕伸出去,“这个月也只有过四次发作的经历而已,还算正常,没有恶化的迹象,把脉的时候也查探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


程锦也不隐瞒,只与旁煜说了自己的身子状况,旁煜把着脉搏,不住点头,“都说医者不自医,你对自己的情况了解若此,我还是放心的,可怜了我们旁氏的后代子孙,这两三代,都逃不开这个命运。”


旁煜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叹息,程锦面上升起了一抹笑意,“外公不必自责,我会想尽办法,让它在我身上终止。”


“楚睿知道了么?”旁煜不免开口。


提起这件事,程锦想起楚睿总是有意无意得揉捏自己的左手,尤其是她偷偷发病之后,因为很用力握着某个东西之后僵硬泛白的指节,总是能够得到一双有力温暖干燥的大掌的慰问,让她无数次怀疑楚睿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一般,可是每次她试探着问出来的时候,楚睿却是完全不知,甚至,打断了她的试探。


程锦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也许应该还不知道吧……过段时间,我再与他说这件事情……”


就连如今,程锦都在有意避孕,楚睿对于这件事,也并不说什么,虽然当初因为看见她经历月事的阴影已经被她消磨了,但从来也没有将孩子的事情提上日程。


程锦并没有与旁煜说得太久,只是……让程锦觉得不解的是,旁煜与楚睿之间的单独谈话,是什么,连她都不能听么?


比起面对程锦时候的慈和,面对楚睿的时候,旁煜要显得严肃了一些,楚睿进入屋中的时候,看着靠在在榻上的,两个多月不见却是显得更老的一些的老人,声音含带了一丝恭敬,“外公?”


旁煜淡淡看了他一眼,眼眸微阖,“难为你能帮我瞒住那丫头。”


其实关于旁煜身子的事情,早在婚后回门的那一日,楚睿就已经觉察到了,旁煜也有所提及,只是……所有人都不与程锦说,只是为了不让程锦过多担忧这件事,最后反而因此而被受制罢了。


可楚睿还是道,“阿锦很有自己的见地,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冲动。”


“老夫的外孙女,老夫还会不了解么?”旁煜语气不好。


楚睿听此,只好抿唇不语,不过……沉默了一瞬之后,楚睿还是开口,眉头下意识皱了皱,“阿锦的身子如何了?”


旁煜闻言,双眼锐利地看向他,却是听着楚睿继续道,“阿锦左手本月无意识颤动几迹象有过六次,有两次皆是在睢中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不过下意识抓住了东西,右手有过一次,她应当也是不知道的。上个月睡梦之中并无发现,但是白日,我所知道的,一共有过三次,我想,这不是寻常事,我问过钟隐,这类症状,是颤证,但是我想,若只是颤证,她应当不会如此隐瞒我。”


楚睿说着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也是紧紧看着旁煜,分明也看到了旁煜眼中的神色变化,“所以,外公如今是否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楚睿的声音中难得见到克制的愤怒。


旁煜叹了一声气,“那丫头还以为能把你瞒住,却不知早已被你识破了。”


楚睿眼眸低垂,“阿锦不想让我跟着担心,她既然有意有隐瞒我,我便只能如此。”


“造化弄人啊,这件事……还与五十年前被你们楚家灭族的昂人有关……”旁煜言简意赅。


“昂人?”楚睿皱了皱眉头。


“不错,的确是昂人,而且,与昂人秘术有关。”


楚睿听此,下意识收紧了拳头,而后又慢慢松开……


再离开别院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傍晚的时候,程锦是今日一回京便赶来了旁煜的这一处别院,如今方算回京之后第一次回府,这一路上,程锦的情绪都不太好,精神也是恹恹的,楚睿今日听了旁煜所言的程锦的身子状况之后,这一路上也是沉思,岂料,程锦突然开口,“楚睿,这段时间,我想多陪陪外公。”


旁煜要离开京城会药王谷已经是提上日程的事情,左右也不过是段时间罢了,楚睿听她如此说,自然也不会反对,“嗯,索性这段时间也无事,别院也并不远。”


“嗯。”楚睿下意识应了一声,楚睿见她这模样,忍不住开口,“阿锦……”


声音里带着一股与寻常不同的意味,程锦抬眼看他,捕捉住了闪逝而去的心疼,意识到如今自己这副模样,楚睿看着心中定然也不好受,方才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已经这般依赖,情绪化若此,将所有心绪都一一放开,毫不保留,但却是忘记了,她的这个模样,才是让楚睿最担心的。


因此,意识到这一点的程锦,不由得将自己埋进了楚睿的怀中,语气渐渐轻松了一些,“你不用担心我的,我没事,正如外公所言的,人生长短,自有寿命,我只是有些舍不得而已,舍不得……让你担心了。”


楚睿视线不知放在了马车车壁的哪一处,听着程锦这番话,只轻抚着她的后背,“没事……在我这里,阿锦想要如何便如何……”


不论是何种何样的情绪,他都可以为她接住。


程锦听此,隐藏在心中许多年的情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奔涌出来了,“以前,外公离开的时候,我还小,可那时候,我已经懂事了,也知道他这么睡过去了之后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那一次,是我眼睁睁看着外公在病房之中闭上了眼睛,心里难过得要命,可却流不出任何一滴眼泪……”


程锦的声音还算平静,可平静之下,回忆那些真实隐藏在心中的往事的时候,那疼痛的感觉,仍旧是那么清晰,就像从来没有减少过一样。


而楚睿又何尝不明白呢,旁煜的生病,寿命的渐渐流失,无疑是让程锦再一次陷入了面对当年的事情的无助和彷徨,再一次直面了人生的死亡,直面至亲的长逝。


“阿锦,生老病死,都是人生的常态。”所以这么灵慧通透的她,有怎么会不明白?


程锦的脑袋在楚睿的胸膛蹭了蹭,“就是因为明白生老病死,都是人生的常态,所以有时候才觉得无力,小的时候看到我爸爸,也就是我爹,去世了,然后我就想啊,长大了我一定要做一个医生,学得一身的医术,然后延长那些深受病痛之苦的人的生命,让世界上的小孩子,都不会再害怕爸爸生病去世,后来,外公去世了,我也明白了,再好的医生都挽救不了一个将要被死神带走的人……大夫也不是万能的……”


楚睿听着她提起这些,只觉得胀满了一腔的心疼之意,“阿锦已经是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大夫,可以挽救很多人的性命了……”


“最好的……”程锦呢喃了一句,“可我后来还是选择去学了法医,既然挽救不了生者……那么,我便去挽救死者……”


“阿锦……”


程锦听着这一生充满了心疼之意的声音,突然抬起头来,推开楚睿的怀抱,眼中含着一抹笑意看着楚睿,“所以,楚睿……倘若,我是说倘若有以后,你一定不可以先我而去……”


楚睿伸手抚上她清凉的脸蛋,想要替她磨平那些本不该她来承受的两世的沧桑,只轻轻道出了一个好字。


他会答应她,将来,一定一定会护住自己,不会先于她而去,程锦重新埋入他的怀中,“我现在可是很相信你的信誉度的,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楚睿只轻笑了一声,“鉴于夫人的信任,为夫定不会有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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