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内心正在剧烈挣扎的时候，沈琦宁突然调皮地挠了一下她的脚心，司景下意识地红着脸缩了一下脚，被沈琦宁轻轻松松地拉了回去，她眉眼带笑的看着司景，语调温柔：谢谢小景，早上的粥很好喝，还有，谢谢你昨天晚上留下来。司景的脸色更加红润了，她又缩了缩脚，声若蚊蝇：不用这么客气的。说完将脚完全从沈琦宁手中收回来，已经不太冷了，你烧刚退，不可以接触太冷的东西。第15章 偷亲沈琦宁闻言倒也没有继续强求，她看出来小姑娘有些害羞了，所以也不想让她不自在，于是顺从地收回了手，目光转而落在茶几上放着的保温桶上，嘴角带着笑意：你带来的是什么粥？哦，我差点给忘了，是皮蛋瘦肉粥，你现在要喝吗？女孩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沈琦宁，目光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沈琦宁的心立马软到不行，她轻抚了一下自己刚刚才喝过满满一碗女孩煮的粥的小腹，扬了扬嘴角：好啊，既然是小景大老远带过来的，那我肯定要趁热喝啊。司景立刻笑起来，起身将保温桶提到厨房里，不一会儿，端着小半碗粥走了出来：喝完赶快去休息好不好，你现在刚刚好起来，还是要多休息的。沈琦宁接过碗，轻轻尝了一小口，不同于早上女孩煮的粥的香甜，碗里的皮蛋粥又是一种口感。淡香，软烂，微咸，很能调动人的食欲。沈琦宁赞赏地看了司景一眼：很好喝，果然是小景喜欢的粥。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女孩的脑袋，一点一点将女孩害羞的小表情收到眼底，勾唇一笑：那你呢？下午还有课吗？没有了，今天只有上午前两节有课。那你也留下来陪我一起睡好不好，你昨天晚上也没睡好，今天早上又起那么早。昨天晚上她睡得沉，也不知道这个傻姑娘在床边到底守了多久，幸好自己中途迷迷糊糊间醒了一下，要不然小呆子肯定准备在床边待一晚上了。放下勺子，沈琦宁支起下巴等待着女孩的答案。嗯我，宁姐姐你睡，我在旁边陪你就好。你不困吗？沈琦宁凑近了去看女孩，女孩的眼下，有很明显的淡青色，都有黑眼圈了。女孩蓦地涨红了脸，慌忙拿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只在手指间露出一点点缝隙偷偷打量着沈琦宁的神色：我沈琦宁突然牵住了她的另一只手，食指在她掌心轻轻挠了一下：陪我一起好不好，昨天晚上你在，所以我睡得很安心，今天也继续陪我好不好。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温软，带着点似有似无的撒娇口吻，配上她那双含着点点哀求的杏眼，让司景的心，一下子软了又软，她几乎是脱出而出：好的。闻言，沈琦宁终于放松的笑开了，她又一次伸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小景真好。半碗粥喝到最后还剩下几口，沈琦宁实在撑得不行，但又不想让女孩失望，微皱着眉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司景发现了沈琦宁的异样：怎么了？是还难受吗？沈琦宁举着一勺刚准备放进嘴里的粥，抬起头来看着女孩关切的目光，那目光实在太过纯粹，好似这一刻她的眼里只能容下她一个人，沈琦宁心头一暖，电光石火之间，将勺子里的粥递到女孩嘴边：你要喝一口吗？久久，久久，女孩都没有动作，久到沈琦宁刚刚发热的大脑一点一点冷静了下来，她这是在干嘛？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女孩不会被她吓坏吧，想到这里她握着勺柄的手抖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要把手缩回来。女孩突然俯身含/住了勺子，乖乖地将勺子里的粥喝完，然后抬起头对着沈琦宁笑了一下：今天的粥好像比往常的更好喝呢。当然会更好喝一些啊，今天一大早司景就跑过去拜托老板娘熬一碗病号粥，她下课去拿的时候，老板娘笑眯眯地告诉她今天这碗粥是专门给她熬的，和平时那些速成粥都不一样，小火慢熬了整整两个小时，所以口感肯定很好。司景这话落在沈琦宁耳里，蓦地让她脸上发烫，耳尖悄悄染上了红意，她顺了顺头发，遮住了自己的带着红霞的耳朵，小景为什么说今天的粥更好喝，是因为这是这是她喝过的吗？摇了摇脑袋，她不好意思深想，胡乱的送了一勺粥到自己嘴里，吃到嘴里才想起来这是小景刚刚含/过的汤勺，于是一张脸更加红润了几分，怕小景看出端倪，三下五除二地喝完了剩下的几口粥，尽量保持着淡然的语气：我喝完了，现在把碗送到厨房。司景快步从她手里抢过碗，指间不小心从她手心划过：水太冷了，我来洗吧，你去房间等着就好。沈琦宁立马触电似的收回了手：哦，好，好的，我现在就去。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留下司景一个人留在原地，是她说错了什么吗？感觉宁姐姐好像突然变得好局促。她就夸了一下粥好喝而已啊，还有，宁姐姐竟然会主动和她用一把勺子唉，她当时真的有被惊讶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宁姐姐在这方面应该是挺有洁癖的吧。等司景洗完碗进了卧室，沈琦宁已经恢复了平静，刚刚是她反应太大了些，或许小景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吧，以她对小景的了解，这个女孩子是不可能这么一脸淡然地说出这样带着调/情性质的话的，她在她面前，似乎总是有些害羞的。是她想多了。不过，想是这么想，可是她的耳尖却仍然带着红意。尽量忽略自己耳尖上传来的点点热意，沈琦宁躺在床上，佯装淡定地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床位：赶快上来休息吧，我们一起睡个午觉。司景这会儿也不再扭捏了，直接脱了鞋子钻进了被子里，而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感叹：哇！太暖和了！沈琦宁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她语调狭促：现在觉得暖和了？刚刚不知道是谁不愿意过来呢。司景微窘，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害羞的，昨天晚上她躺上来的时候，宁姐姐是在半睡眠状态的，那时候她也累得不行，压根没心思想别的，可是现在她们两个人都是清醒的状态，外面明亮的日光透过白色窗帘的细缝洒进来一些，提醒着她这会儿还是青天白日。青天白日，她一直深爱着的人就这样软软地躺在她身边，她挪动一下小腿，就能感受到那个人的体温，这样暧昧的阵势，司景从来没有经历过，也从来未曾幻想过。房间里静悄悄的，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司景不由得开始控制自己呼吸的频率，生怕惊扰到了身旁的人。她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看过的一篇关于沈琦宁的采访报道。在那篇报道里，沈琦宁很坦诚地说自己一直都是个很孤独的人，司景记得当时采访者问她：那你会害怕孤独吗？她垂下眼眸：我已经习惯了。当时那篇报道就用《宁奇已经习惯了孤独》为题做了个大版面，封面上就是沈琦宁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的表情，她眉眼低垂着，神色清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司景知道，那个时候她的一定是难过的。以后的每一次，只要司景一看到这张照片，就会觉得心尖像是被针扎过一样，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她缓慢地转过身去，想看一眼身旁的人，却发现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浅淡日光下，沈琦宁睡颜安详，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司景大胆的猜测，这个时候的沈琦宁是开心的。她侧过身，缓缓、缓缓地低下头，薄唇在那人的眼角轻轻碰了一下，伸出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抚顺，呢喃般说了一句：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孤独了。只要你不厌烦我就好，只要你不厌烦我，我就会一直想尽办法腻在你身边，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沈琦宁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下意识看向身旁，又是空空如也，女孩睡过的那一块被子依旧被铺的整整齐齐，只余下了枕头上浅淡的凹痕，和早上一样。沈琦宁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小景难道先回去了吗？不是说好陪她的吗？又走了吗？连她也走了吗？黄昏的光线打在房里，有些幽暗，沈琦宁斜倚在床头，神色厌倦。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这不就是她的命吗？她注定是要永远孤独下去的。可是，可是心间还是觉得发闷，那个小姑娘，那个会在大雪天提着保温桶带着一份粥赶来的小姑娘，明明，明明答应了要陪她的啊。神思恍惚间走到了客厅，茶几上的保温桶已经不在了，沈琦宁唇边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小骗子。说完端起茶几上的杯子，转身去厨房倒热水，不管身边的人是走是留，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只是，如果，如果她心中能不那么难过的话，那就更好了。看到希望后再失望，总是比从来没有希望更难过的。她缓步走到厨房，透过厨房的玻璃门，她不经意间看到，暖黄色灯光下的一道人影，这一刻，她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难过压抑通通都消失不见。隔着那扇薄薄的玻璃，她低声而又宠溺地说了一声：小笨蛋，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作者有话要说：司景（豪气冲天）：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回学校的决心！宁姐姐伸手轻轻一拉司景的衣袖，软声道：小景司景：我留下我留下，今天谁都不能阻止我留下！第16章 煲鸡汤她口中的小笨蛋，此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麻利地从锅里舀出了一小勺汤，嘬了一小口。啊，好烫！司景赶忙放下勺子，伸出一点点被烫到的舌尖，用手当扇子给舌尖降温。站在玻璃门后的沈琦宁，看到司景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下意识想进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但是心念一转，还是继续站在了原地。她太喜欢司景现在这样在厨房里为她忙碌的样子了，她不舍得突然出现打破了这样的氛围，她还想多贪恋一会。司景用手扇了几下舌尖，觉得勺子里的汤应该也没那么烫了，于是又尝了一小口：呐，这也太好喝了吧，试问谁能不爱我这超高的厨艺呢？她哼着小曲儿将煤气关了，一回头就对上了沈琦宁带笑的眉眼。啊！宁姐姐，你醒了啊？沈琦宁眉眼含笑，语气温柔，还带着淡淡的心疼：舌头还疼吗？女孩的脸色立马布满了红霞：你都看见了啊。那她刚刚臭屁地夸自己厨艺好，宁姐姐是不是也听见了？嘤嘤嘤，好丢脸。像是知道女孩在想些什么，沈琦宁淡定地点点头：看见了啊，而且还听见某些小笨蛋自夸自己厨艺好。司景低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才不是呢。是嘛？那我等下可要好好尝尝了。女孩立马嘻嘻笑了起来：好啊，宁姐姐一定要多喝一点，我煲了两个小时呢，还烫到了舌头。女孩说着，俏皮地吐了吐舌，继续小声嘀咕，还因为这个被骂小笨蛋呢！沈琦宁神色瞬间软了下来：小傻瓜，怎么不多睡一会，不是带了粥来了吗？为什么还要煮。粥虽然还在保温桶里，不过时间太久了，还是冷了，我拿到厨房里热了一下，现在在锅里保着温呢，你要是想喝等会可以再喝一点。沈琦宁嗯了一声，很自然地帮她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领：那为什么还要煲汤呢？你生病刚刚才好，当然要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了，不可以一直喝粥的。好，谢谢小景，我今晚一定喝两碗，其实我刚刚就闻到香味了，是鸡汤吗？女孩点点头，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糟糕，一下子就被聪明的沈同学猜对了，都没有惊喜了呢？沈琦宁噗地笑出声来，笑完以后又淡淡地白了她一眼：在你眼里，是觉得我很没有生活常识吗？连鸡汤的味道都闻不出来。当然不是啦，我们沈同学一向都是最棒的了，对了宁姐姐，你会做饭吗？做饭啊沈琦宁原本一直带着笑意的眸子忽地暗了一瞬，本能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在她看到女孩来不及收回的那种渴望了解自己的眼神后，心一下子就软了，会是会的，只是我不太想做。算来，她从十八岁读大学到现在，好像从来没有做过饭，可能从她的心底，对这件事还是排斥的吧。不是没有兴致勃勃想要做一顿饭的时候，只是每一次进行到一半，她总能想到那个破旧不堪的老式厨房，那时候，才读初中的她，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先在那个小厨房昏暗的灯光下做好那一家人的早餐，再一路狂奔去离小区几公里以外最便宜的那个菜市场，挤在一群早起买菜的老年人中间，用最短的时间买好那一家人一天的食材，送回去，匆匆啃两口干馒头，再紧赶慢赶地跑到学校。沈琦宁苦笑了一下，初中三年，她好像总是迟到早退，被严厉的班主任在班会上耳提面命地警告过好多次，后来，班主任大概觉得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每天早读都会在门口堵住迟到的她，罚她在阳台站着吹一早上的凉风，美其名曰：让她清醒一下。无数个冬天的早晨，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阳台上，吹着冰冷又刺骨的寒风，耳旁传来同学们在温暖的教室里传来的朗朗书声。她每天放学早退，顾不得整理好书包，掐着下课前十五分钟的点，猫着腰从教室里溜出去，而后一路飞奔回家，动作麻利的洗菜做饭，她母亲懒懒地在客厅的沙发上逗着她弟弟，偶尔和她说句话，也左不过是冷冷的一句：今天动作快点，昨天就被你磨叽晚了，你叔叔都下班回来了饭竟然还没做好。年少的沈琦宁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加快洗菜切菜的动作，同时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再忍几年，再忍几年她就走，并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因为，这里从来都不是她的家，在她母亲和那个男人眼里，她或许只是这个家的临时保姆。司景在问出这个问题看到沈琦宁一瞬间微变的神色时就开始后悔了，她不该问这个问题的，于是她上前一步，揽住了沈琦宁的手臂，语调俏皮：不想做就不做嘛，以后宁姐姐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来给你做，我什么都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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