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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心怀

  大唐李扬传

七月二ri,大唐皇帝陛下于东大内宣政殿册授忠王玙为太子,太子改绛纱袍为硃明服乘辂车至,下车步入殿受册。三ri,赦天下。十二ri,册忠王妃韦氏为太子妃。又恩惠韦氏兄坚加江淮南租庸之职。


李扬这几ri忙于公事,因陛下旨流以下免之,故需参与大赦之事。每早来官署午时怀揣一饼以充饥,晚间华灯闪烁万户寂静方才了事。几ri间便瘦了几斤,这让妻妾们又是心疼了几分,小荷发话,阿郎忙于事情,这几ri便自睡于书房,妻妾之事不得烦于其心。若是发觉有媚上者一律家法从事。见大姊如此,朵儿等女便皆不敢来搔了李扬的清静,但每位娘子皆是拿出手段,或自己或让丫头、厨娘做下点心等,送过来与他食用。这让李扬倒是摇头不已,每每回来之时未看几眼书,便是让人扣门送过一桌子,本是累乏难以下咽,但看皆是妻妾的心意,便不好拒绝,每样jing心制造之物尝上一口便是饱了,余下大半过夜而馊不得已只得赏了几个陪读的童子。


陇右节度使杜希望上表,企求唐皇启用东阳府左果毅都尉王忠嗣以帮夺取吐蕃新城,陛下允之,诏令清源县男、东阳府左果毅都尉王忠嗣赴河西。夺之,不ri,又下吐蕃河桥左,筑一城为盐泉城。陛下大喜,因王忠嗣其功又授左威卫郎将,专管行军兵马。


七月末,吐蕃不甘,发兵三万至城下,初杜希望兵少不敌,王忠嗣见危亲率本部冲入敌阵,左右突击,引敌阵大乱。杜希望趁势掩杀大破吐蕃。露布至京师,陛下大慰,抚鄯州之兵,迁左威卫郎将王忠嗣为左金吾卫将军同正员。


八月,渤海君王、忽汗州都督大武艺死,其子钦茂遣使朝贺,来人护送其妹金满县主与侄县男至京。


李扬听说了此事也未多想,蕃国之事自有鸿胪寺来接待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干系,便闻后一笑不作多事之举。而咸直公主却是借机点了几句,但见李扬闲懒不大听也正好乐个无人来争,也就不再提了。


朝堂之上,忽汗州正堂省大内相奏道:“郡王毙,新王立。祈求陛下册授,不然惶惶不敢自理其务。又遣陛下亲授郡王女金满县主与其子入朝久居,望陛下恩准。”


李隆基知道这是表忠心来了,又是遣人为质,便恩准了,取京师安善坊一地建宅以供二人相住,加金满县男大完颜为左监门卫员外中郎将一职。又另内给事段守简入渤海册授大钦茂为渤海郡王、、左骁卫大将军、忽汗州都督。


过了几ri,咸直公主之子思仁庆生,李扬随了一份礼。白ri带驸马都尉杨洄将子抱于宫中拜过李隆基,至尊开怀,本yu是赏些物品的,但看到杨洄,李隆基便是怒极,只与爱女说了几句话便让他们离去了。杨洄也知三庶人之事陛下是恨极了自己,如今自己的小命如今可是系于咸直公主一人身上,更是不敢说什么,只顾早早的回公主府往自己的那个院子一躲,搂着几个美人胡天黑地的玩耍了起来。咸直公主只是于府中打了个转,便又回到了李扬隔壁的别院来,去玉真观中请了万安公主,二人自小门而过,与李扬合合美美的一家人庆祝。夜间便宿于了这边,二位公主舍了羞涩,强将李扬霸去,闹腾了大半夜方才相搂而眠。李扬在享了齐人之福后,差些未能起了身子,这让小荷等女甚是不满,尤其是太真,这ri本来就因轮了她的,但无法与之相争,只各让开,但却是愤愤不已,拉了朵儿叽叽咕咕的商量了好一气,苦着脸来与小荷告状。小荷叹道:“莫要闹了,她二人也是不易。”便嘴里发苦,转身去读道德经了。


九月,封南诏蒙归义(皮罗阁)由越国公进云南王,并遣中使王承训、御史严正诲参与军事,诏以统六部。而助其为六诏之主的大唐朝剑南节度使王昱却因兵败安戎城,而被贬括州刺史。可谓让人一叹。


十月,李扬隔一街的安善坊建成一院,入住金满县主,但mǔ_zǐ 二人自居住后便大闭其门,以绝世人之面,凡各类用度皆由奴仆出行。李扬也过其门,除能看到敕造金满县主宅之匾额和紧闭的大门外,便什么也看不到了。但他不知的却是,院中一楼之上,美妇怀抱其子望了这边,眼泪如雨下。


其子大完颜哭问:“母亲,为何而哭?”


“莫要相问了,你尚小,如是长大了,母亲自会告诉你。”拉祜忙是擦了泪水说道,其眼仍是想透过那高高的墙头,看到那一边那个让人思想的阿郎。


“儿知道了。儿要快快的长大,以后再也不能让母亲流泪了。”伸了小手来帮母亲擦泪,却不知引的拉祜更是心痛,方止了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十一月,李扬之岳父自荆州公干而回迁正七品上京兆府司录参军事一职,择ri唤李扬带妻妾与子儿来宅相会。


用过饭后,杨父与李扬至书房,上茶后遣退旁人,杨父道:“贤侄今来可好?”


“回岳父大人,小婿尚可。都是蒙尚书、侍郎二官长相带,政务已是jing通,凡冤假错案也办了不在少数。”李扬恭敬而答。


杨父好似未听到,只是想着自己的事情,听李扬唤了一声岳父大人这才回神又道,”我是去了次荆州,你是知道的。”


“是”李扬回话。


杨父又道:“虽是公干,但也是见到了张长史。”


“哦,岳父大人,他如今可好?”李扬忙问,只因如今二家已是姻亲,便更为亲近了。近来忙了些,只是托人捎去一些东西而已。


摇头头的杨父,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好苦,但只得咽下而道:“他如今身子不大好,虽是生长的南地,但荆州之地冬寒夏湿,张相公是受了罪的。往ri单薄之躬如今更显瘦小,话虽jing干但其意却是差了在京师许多。不好,哪能好呢,起码这心中是难为了些。与之坐了一个时辰,也说了些话,后又念了一首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唐,张九龄,望月怀远)。其心极苦,便是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了。又书了一首与我,‘海燕岁微渺,乘亦暂来。岂知泥滓贱,只见玉堂开。绣户时双入,华堂ri几回。无心与物竞,鹰隼莫相猜(唐,张九龄,归燕诗)。若心不苦,何必又道无心与物竞呢,这归隐之心怕是早已种下了。只可叹张相公一生cāo劳为国,却只落得鹰隼莫相猜的下场。”又顿了道,“我知你与他相善,但也不必过于紧密,他如今是贬臣,你与之交通过甚,怕会与他带来麻烦,你可明白?”


“小婿知道了。”李扬心中有堵,闷在胸前难受,站起身来朝南而拜道,“张相公,后进李扬百人不如张相公一人!”


杨父看着他拜,点了点头道:“贤婿,这里有张长史于荆州之作,你且观之。”于书简之是取出一卷白纸铺于桌上,“你看看吧。”


李扬忙自净了双手,过来相看,见上写了感遇二字,下面诗作十二首,“兰叶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幽人归独卧,滞虑洗孤清。持此谢高鸟,因之传远情。ri夕怀空意,人谁感至jing?飞沉理自隔,何所慰吾诚?鱼游乐深池,鸟栖yu高枝。嗟尔蜉蝣羽,薨薨亦何为。有生岂不化,所感奚若斯。神理ri微灭,吾心安得知。浩叹杨朱子,徒然泣路岐。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侧见双翠鸟,巢在三珠树。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恶?今我游冥冥,弋者何所慕!吴越数千里,梦寐今夕见。形骸非我亲,衾枕即乡县。化蝶犹不识,川鱼安可羡。海上有仙山,归期觉神变。西ri下山隐,北风乘夕流。燕雀感昏旦,檐楹呼匹俦。鸿鹄虽自远,哀音非所求。贵人弃疵贱,下士尝殷忧。众情累外物,恕己忘内修。感叹长如此,使我心悠悠。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可以荐嘉客,奈何阻重深。运命唯所遇,循环不可寻。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yin。永ri徒离忧,临风怀蹇修。美人何处所,孤客空悠悠。青鸟跂不至,朱鳖谁云浮。夜分起踯躅,时逝曷淹留。抱影吟中夜,谁闻此叹息。美人适异方,庭树含幽sè。白云愁不见,沧海飞无翼。凤凰一朝来,竹花斯可食。汉上有游女,求思安可得。袖中一札书,yu寄双飞翼。冥冥愁不见,耿耿徒缄忆。紫兰秀空蹊,皓露夺幽sè。馨香岁yu晚,感叹情何极。白云在南山,ri暮长太息。我有异乡忆,宛在云溶溶。凭此目不觏,要之心所钟。但yu附高鸟,安敢攀飞龙。至jing无感遇,悲惋填心胸。归来扣寂寞,人愿天岂从?闭门迹群化,凭林结所思。啸叹此寒木,畴昔乃芳蕤。朝阳凤安在,ri暮蝉独悲。浩思极中夜,深嗟yu待谁。所怀诚已矣,既往不可追。鼎食非吾事,云仙尝我期。胡越方杳杳,车马何迟迟。天壤一何异,幽嘿卧帘帷。(唐,张九龄,感遇十二首)”看罢久久不能语,这借故事,借花鸟草木所感之言使人读之有如亲临其境,又让人不得不叹张九龄的心胸宽广以及用借物咏情之情。手捧之转身又朝南而拜,声已哽咽道,“岂是百人?就若屈大夫在世也不如张相公!李扬受教了。”拜罢,拭泪与杨父道,“岳父大人,可否让小侄临摹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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