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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

  探墓丽人之青铜铠甲

☆、消失的小村庄1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我的植物人老公》求收藏。是轻松向的大脑洞文,讲的是元气萌少女穿越到奇幻异界、遇到一个美男,然后两人居家过日子的甜宠小言。求点击作者栏(顺便收藏作者么么哒)直达,帮忙收藏新文,谢谢大家啦!


到了年底,外出打工的人们陆续回了家,沉寂了一整年的晓岩村终于变得热闹喧哗了起来。


在村头公路旁玩耍的孩子们远远地看到一个穿迷彩服,背上背着个牛仔大包的男人朝着晓岩村走了过来。


男人很快就走到了村口。


孩子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和晓岩村出去打工的其他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人。


可是,晓岩村并不大,统共只有百把户人家,所以乡邻之间就没有不认识的。孩子们看看男人,然后又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终于有个胆子大的孩子开口问道,“……哎,你也是我们村儿的吗?”


男人停下了脚步,朝孩子们点了点头。


“你是谁家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那孩子问道。


男人盯着孩子看了了一会儿,说,“我离开好多年了……你爹是狗蛋吧?你好像叫做……石娃子?当年我走的时候,你才三岁多还不记事呢!我是二贵,家住村东头……”


“二贵?”调皮孩子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噢噢噢!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芳婶的男人,小锋的爹!”


旁边的小孩子们听石娃子一语就道破了男人的身份,不由得欢叫了起来,“噢噢噢!小锋的爹,回来喽!小锋的爹,回来喽!小锋的爹,回来喽!”


腿快的孩子们已经朝着村东头的崔家跑了过去。


男人笑了笑,背着牛仔包继续往村里走。


石娃子看着男人的背影,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


芳婶正在自家院子里洗衣裳,外头突然响起了小孩子们的欢笑声,“芳婶芳婶给糖吃!你男人回来了……噢噢噢!小锋的爹,回来喽!小锋的爹,回来喽!小锋的爹回来啦!小锋小锋快出来!快出来!”


芳婶一愣。


晓岩村土壤贫瘠,物产不丰,吃水也不方便,所以大多数的村里人都选择外出打工。这一年到头的,其实也只有到了年底,这村子才像个正常的村子,稍微多了点人气。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这种风气。


一到年底,村里的孩子们就爱守在村口那儿,看看谁家的男人一回来,就立马跑去报信儿,主人家一般都会喜气洋洋地给来报信的孩子抓一把糖。


很多时候,从大城市里赶回来的男人们还会特意抓给他们一把从外头大城市里买回来的糖果给他们……从外头花花世界里带回来的糖果,不但包装精美,就连滋味儿也比村里小卖部里发了霉的糖块儿好吃得多。


可是,这些孩子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小锋的爹回来了?


“芳?”陌生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


芳婶原本还以为是孩子们在恶作剧,可当她听到了如同在梦中一般熟悉的声音之后,不由得愣住了。


她木然地站起身,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世间,自公婆走后,就只有一个男人会这样叫她。


那就是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爹。


可她那短命的男人,早就已经失踪了五六年了……当年男人走的时候她还怀着孕,大腹便便;现在呢?男人的孩子小锋都已经满六岁了,可这么多年了,男人却一直没有任何音讯。


芳婶不安地在围裙上擦了擦自己那骨节粗大又粗糙的手。


男人又喊了一声,“芳?”


芳婶终于回过神来,定睛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仍是她记忆深处的那副模样,只是两鬓有些花白了,皮肤也更黑了……此刻芳婶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吃惊?喜悦?难过?委屈?


好像统统都有一点儿……


但最多的,还是她心底的不真实。


——二贵失踪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回来了?


“芳婶芳婶请吃糖!芳婶芳婶请吃糖!”围在院子门口的孩子们已经不满意地嚷嚷了起来。


芳婶连忙转过头四处张望——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干不得重活,没有经济收入,不仅要照顾体弱的孩子,前几年还要侍候重病的公婆……她家根本就是晓岩村最穷最苦的一家,哪有什么糖果请小孩子们吃!


男人放下了背包,从包里拿出了一包花花绿绿的糖果,撕开了包装,直接扔向了院子外头。


“噢!有糖吃哦!小锋的爹回来喽!小锋的爹回来喽!”孩子们高兴地叫嚷着,一窝蜂地去抢糖果吃去了。


男人关上了院子的门。


“芳,小锋呢?”他低声问道。


芳婶的眼泪终于一滴一滴地淌了下来。


他确实就是她的男人,二贵!!!


“二贵?二贵!!!二贵……你终于回来了二贵!这么些年,你都去了哪儿?你,你这个没良心的!爹娘走的时候你也不回来看一眼!啊……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啊!啊……”芳婶大哭了起来。


男人上前扶住了她。


“芳,是我对不起你……小锋呢?”男人又问了一遍。


芳婶趴在男人怀里大哭了一回,才渐渐收住了哭声,抽抽噎噎地说道,“小锋一向身子弱,前几天他跟着那些熊孩子去天坑边玩……那帮天杀的,哄着小锋下了天坑以后就都跑了!我找了一天一夜,才在天坑边上找到了小锋……”


“小锋回来以后,不是睡就是哭……总之醒着的时候就是不停地哭,睡着了倒还安静……”芳婶抹了抹眼泪,领着男人往里屋走去。


昏暗凌乱的里屋里,一个瘦弱的男孩安静地躺在炕上,双目紧闭。


“小锋?小锋……你听到娘说话吗?好孩子,你醒一醒……你爹回来了!你爹……你爹回来了!快睁开眼看看你爹啊……他们不老说你是没爹的孩子吗?小锋?小锋你醒醒啊……”芳婶喊了几声儿子的名字,见怎么喊都喊不醒,不由得有些心慌了起来。


“芳,家里有什么吃的吗?”男人说道,“去给我下碗面……”


芳婶有些犹豫,再看看儿子——虽然睡得人事不省,但好歹还能感觉到孩子的呼吸声音是正常的,有规律的。


“那你在这屋歇歇吧,我去给你下碗面。哦,对了,外边堂屋里的炉子上有热水,你自个儿洗把脸吧……”芳婶交代道。


男人颌首。


芳婶又看了一眼儿子,走出了里间。


她去了厨房,打算给丈夫煮碗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他鬓边的头发有点儿花白之外,他的样子都没怎么变,也还是以前那副高高壮壮的身板儿。可自己呢?六年前自从他离家之后,养家糊口,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几年下来,当年苗条健康的自己,身材走样了,皮肤也变得又粗又黄,才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就被孩子们叫成了“婶”字辈的人物。


芳婶又抹了一把眼泪,见锅里的水已经煮开了,就放了一把面条下去,又从灶下摸出了两个鸡蛋,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将两个鸡蛋都打进了锅里。


在丈夫离家的这六年里,公婆相继故去,婆婆临死前流着泪给她说,“芳啊,二贵这么多年都没回来,恐怕是死在外头啰……你听妈的话,别再为他守着了,赶紧带着小锋改嫁吧……只有你改了嫁,你们娘儿俩才能有条活路啊!”


想起往事,芳婶忍不住痛哭出声。


她二十出头就嫁给了他,婚后的第二年她有了身孕,男人想挣钱,想送她去县城里的医院生孩子,于是就跟着村里的几个男人出去打工去了。临行前,她各种的不放心各种的阻挠,可他怎么也不听……她没法子,最后只得任由他去了。


结果……


她生小锋的时候,他没来。


他爹死的时候,他没来。


他娘死的时候,他也没来……


要说芳婶不怨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可今儿一看到他的模样,也不知为什么,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委屈和难受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似的!


唉,也不知他在外头到底有没有赚到钱,若是带了钱回来,得赶紧把小锋送到县城里的医院去看看病才行。要是他没带钱回来……那也没关系,只要他没事就好。


在锅里沸腾翻滚着的面汤扑出了锅沿,发出了“卟哧”的声音。


芳婶抹了把眼泪,将切好的葱花洒进了锅里,又倒了点香油进去,放盐调味,熄了灶里的火,再将锅里的面添进碗里,然后捧着大瓷碗小心翼翼地往外头走。


走到里屋的门口时,她听到了儿子稚嫩的声音。


“……爹,你在听吗?”


“嗯,爹在听呢,你说吧!”


“……爹,后来小胖就扇了我一耳光,我头晕,就摔地上了,不知是谁踢了我几脚……后来我看到石娃子踹了我一脚,山虎,山虎和肥蛋也各踹了我一脚……我,我就掉下去了,呜呜呜……”


芳婶捧着大瓷碗愣住了,两手也不觉得烫了。


“爹?爹……爹,你去哪儿?”小锋不安地叫了起来。


门帘轻晃,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接过了芳婶手里的大瓷碗,“芳?芳儿?”


芳婶回过神来,将手里的面碗递给了男人,却冲进屋里朝着儿子大吼道,“是那帮天杀的把你踢下天坑的?那你怎么跟我说,说……是你自个儿掉下去的?”


瘦弱的小锋见了母亲声疾厉色的模样,顿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我不敢说……我说了你又要去跟人家吵,呜呜呜,然后人家还会骂你命硬,克死了我爹我爷爷我奶奶,现在还想克死我……呜呜呜,他们还会骂我,说我是野种,呜呜呜……”


芳嫂一怔,心脏像突然被人狠狠地一把捏住了似的,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消失的小村庄2


听了小锋的话,芳婶勃然大怒,作势就要转身出去找那几个熊孩子的麻烦。


男人一手稳稳地端着汤碗,一手拉住了芳婶。


她转过头看向他,他朝她笑笑。


也不知怎么的,在她心头燃烧着的那把火突然就熄灭了。


“小锋,来,快试试你娘给你煮的双蛋面,还放了香油呢……唔,真香,快吃了吧!”男人温和地看向小锋,微笑着说道。


空气中飘来了浓郁的蛋香,还混着芝麻油的香气,小锋不由自主地就舔了舔嘴唇。


男人坐在炕床边沿,笨拙地喂孩子吃面条。


芳婶欲言又止。


——那是家里最后两个鸡蛋了。


可转念一想,小锋也好几天没有正正经经地吃过一顿饱饭了,再看看孩子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她又有些心疼。


小锋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一海碗双卧蛋的面条,芳婶上前接过了碗筷,对男人说道,“……他爹,我再给你煮一碗面吧?”


男人没说话,站起身去外头院子里把自己的牛仔包拿了进来放在炕桌上,然后拉开了拉链,将里头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这是给小锋的,玩具,书,书包,衣服……这是给你的,衣服,皮鞋,围巾,这是枕头套,这几包糖果你收着,大过年的家里来了客人也好招呼……”


芳婶和小锋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炕桌上那堆花花绿绿的东西,简直惊喜到不敢相信!


男人看着她们,笑道,“别让小锋吃太多糖,那玩意儿吃多了牙会坏……我去外头集市上称点肉买点儿菜回来,晚上我们好好吃一顿……”


mǔ_zǐ 俩傻傻地点了点头。


男人出了门。


小锋说道,“娘!你快掐掐我的脸……我爹真回来了?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芳婶又好笑又好气地伸手拧了儿子的脸蛋一把,嗔骂道,“……小笨蛋,他不是你爹是谁?”


小锋“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芳婶一愣。


刚才她没用力呀!


“呜呜呜……我爹回来了,我爹回来了!以后看谁还敢骂我是个野孩子……呜呜呜,谁再敢骂我,我,我就让我爹活撕了他们!”小锋抽抽噎噎地说道。


芳婶心里顿时一松,“卟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用粗糙的手摩梭着那件红灰格子围巾的纯棉质地,心中也和儿子一样,充满了欣喜。


家中有了男人,至少生计不愁了……而且她以后再出门,也不怕别人指指点点的了。


“叩叩叩。”


有人在外头拍打着院子门。


芳婶和小锋在村子里过得不怎么好,连带着平时也没人愿意和她们来往。


那么,是谁在敲门?


芳婶匆匆将那块围巾对折好,包在自己的头上,将围巾两条的尖尖部分在自己的下巴处打了个漂亮的结儿,然后脚步轻快地走到了院子里,打开了大门。


“哟,他,他芳婶啊,不一样了啊!戴着个红围巾,变,变漂亮啦!”


来人是村里的老鳏夫马老汉。


此刻,马老汉正色迷迷地看着她,不但结结巴巴地赞美着她,甚至还想伸出手,摸一摸芳婶的脸蛋。


一看到马老汉,芳婶就变了脸色。


“呸!快给我滚!”她毫不客气地骂道,“……快滚!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马老汉一愣。


“我男人回来了!你要是不想死,就滚远一点儿!”芳婶骂道。


马老汉又是一愣。


“你,你男人?你……你有男人?”马老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是,是哪个瞎了眼的,愿意要你啊,还,还肯帮你养那个,那个……那个小病秧子?你,你唬人的吧?”


“呸!你才瞎了眼!是小锋的亲爹回来了!”芳婶叫嚷道,“要不你就在这儿呆着,等着瞧他回来收不收拾你……”


马老汉一听,更奇怪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说……你那个,那个死鬼男人回来了?你哄鬼呢吧你,你男人,早死了!”


“你们家的人才死了!全死光了!”芳嫂大怒,骂道,“用不着等我家男人回来,现在我就弄死你!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说着,芳嫂顺手抄起了方才洗衣用的捣衣棒,不由分说就朝着马老汉打了过去。


马老汉猝不及防的捱了几下子,疼得嗷嗷叫,连忙转身想逃走……


可这么一转身,他就愣住了。


一个身高大的黑壮男人正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马老头,他站在门框的阴影里,五官被遮掩的模糊不清,虽然看不清面容,却不由自主地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马老汉不由自主地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啊!!!”


他突然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然后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上!


芳婶有些不明白。


她惊诧地看着马老汉瘫软在地,然后又像见了鬼似的,一脸的惊恐……


过了好一会儿,马老汉好不容易才手软脚软地爬了起来,忍不住又朝着男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啊”的惨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逃了。


男人慢吞吞地走进了院子,将手里拎着的酒,肉,菜放在石桌上。


芳嫂呆了半晌,手里的捣衣棒“咣当”一声跌落在地上,然后呜呜地捂着脸哭了起来。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二贵!你这个死鬼!”芳嫂哭着叫骂了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死命地用拳头捶打着他,继续哭骂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啊?呜呜……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男人笔直地站着,任她打骂,一句话也不说。


院子外头突然响起了喧哗声,似乎有人跑来跑去,还有男人们大声叫嚷的声音,孩童们哭闹的声音,女人们喝斥孩子们的声音。


芳婶自动自觉地停止了哭泣。


“……外头怎么了?”她抹了一把眼泪,疑惑地问道。


外头突然有人惊惶失措地大喊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马老汉死了!马老汉死了!”


芳婶一愣,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马老汉死了?”她不可思议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根捣衣棒。


刚才,她就是用这根捣衣棒狠狠地捶打了马老汉几下……难道说,马老汉不禁打,被她捶了几下子以后,就死了?


芳婶抬起头,看向男人。


男人神色莫明。


她心里一急,跑了出去。


**


想要知道村里哪儿出了事,这也不难。哪儿人多就跟着往哪儿挤就对了……心急如焚的芳婶跟着三三两两的人,朝着祠堂的方向匆匆走去。


祠堂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堆的人,众人都在议论纷纷。


后头的人想挤到前头去看个明白,前头的人却不愿意放弃看热闹的机会,几个妇女甚至为此吵闹了起来。


芳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挤进了前排。


果然有个人以一种十分奇特的姿势,面朝下趴在地上,而且一动也不动的……看衣着,确实有点儿像马老汉。可是,他的手脚关节均以一种违背规律的怪异姿势摆放,而且身体周围水迹斑斑的,像是他摔了跤以后,又有人朝他泼了水似的……


旁边有人议论纷纷的。


“马老汉这是怎么了?刚我还看到他笑呵呵地朝村东头走去,才过了十几分钟他怎么就……”


“他是被淹死的……真的,我和二虎娘亲眼所见呀!”


“胡扯吧你!他在祠堂门口被淹死的?你,你找个能淹死人的地方出来给我看看?别说祠堂这儿根本就没有水塘,就连水缸水盆都没有……你说马老汉是淹死的,这不扯蛋吗?”


“嗨!快别说了,这大白天的,还真是见了鬼了……我和小兰刚好打这儿过,看到马老汉匆匆逃了过来,像后头有鬼追他似的。刚跑到这儿,就‘哗啦’一声,也不知从哪儿泼了水过来……那水啊,就像是被个透明塑料袋装着似的,又正好套在马老汉的头上……他‘啊啊啊’的叫,没一会儿就倒地上了……”


“你,你唬人的吧?这大晴天的,又没下雨,哪来的水?你再看看马老汉的胳膊腿儿,他明显就是被人折断了手脚活活打死的!”


“不不不,马老汉肯定是被淹死的,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


“依我看啊,这是有鬼来找他索命了!马老汉干了那么多的缺德亏心事儿,总算天来收他了!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啊!”


“这话怎么说?”


“你们不知道?当年那个二贵,当年不就是说马老汉和杜老汉他们几个一块儿出去打工?后来马老汉和杜老汉回来了,二贵却没回来……有一次马老汉和别人喝酒,喝醉了才说那年他们是去盗墓,结果二贵死在了古墓里……但是后来他醒了酒就不认帐了……”


“胡扯吧你!二贵哪里死了?二贵明明就回来了?”


“什么?二贵回来了?这不可能!”


“真的!刚才听那帮狗蛋说的!而且刚我在集市那儿看到二贵了!他出来称肉打酒呢……”


“……这么说,当年二贵没死啊?那他为啥这么多年都没回来?”


“那谁知道,兴许又在外头养了一房老婆孩子也说不定……嘻嘻……”


“哎!乡亲们,你们退后一点,别靠近这儿,村委已经报警了,咱们得等警察来……不能破坏现场,知道吗?退后退后……孩子们回家去啊,别在这儿呆了……”


村干部出来维持纪律了,众人的议论声小了好些。而这时的场面实在太诡异了,芳婶不敢多听多看,而且周围人说得那些话也让芳婶又惊又疑的……她连忙拨开人群,匆匆地回了家。


回到家,她男人正在屋里和小锋说话呢,父子俩有说有笑的,聊得特别开心。


马老汉虽然死得蹊跷,但有那么多的人都亲眼目击了马老汉的死亡,可见他的死是与自己无关的了……


可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芳婶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妥,想要问二贵问清楚,这些年他都去了哪儿,为什么一直不回家也不捎信儿来……可转念一想,万一村里人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呢?他真在外头又置了一房老婆儿子怎么办?


看来,这事儿还得等避开了小锋以后再问。


芳婶只得定了定神,将男人方才放在石桌上的肉,菜和酒拎进了厨房,忙碌了起来。


小锋特别开心——素未谋面的爹回来了,爹还给他带了专属于他的玩具和书回来了,娘给他做了世界上最最好吃的辣子炒肉和酸菜汤……在小锋的记忆中,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快活过!


芳婶也已经很久没有沾过肉味儿了,就着劲辣美味的椒子炒肉和豆腐干炒肉,她一连扒了三碗白饭,忍不住又跑去添第四碗。


“他爹,你不吃饭?”她被辣得嘶哈嘶哈的喘着气,问男人。


男人摇摇头,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娘,我要我要!再给我添一碗饭!”小锋叮叮当当地扒完了一碗饭,将空碗递给了芳婶。


芳婶先给儿子添了一碗饭,然后捧着自己的饭碗回了炕桌。


只是,她屁股还没挨着炕沿呢,外头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芳婶?芳婶快出来开开门……我是村支书,警察过来问话呢!”


☆、消失的小村庄3


芳婶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看着你爹,别让喝太多了。” 芳婶吩咐了小锋一句,下了炕桌去开门去了。


现在国家号召大学生下基层,所以晓岩村的村长其实是个今年才大学毕业的后生仔,年轻的村长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警察,和一个有点肥胖的高个子中年警察。


“芳婶,我听说,二贵叔回来了?”村长问道,“……今天才回来的吗?哎呀,我记得二贵叔走的那年我刚去县里上高一,这么一算,怕是有六七年没见过二贵叔了……”


“娘!娘,娘……爹呕了,呕得满桌都是,娘,娘!快来……”小锋站在里屋的炕上,扒开了窗户沿,死命地朝外头喊。


“死鬼!喝那么多酒真是要命哦!小锋你个死崽,我不是让你看着你爹,让少喝两杯吗?”芳婶顾不上村长和俩警察,骂骂咧咧地转身就走。


俩警察对视了一眼,跟在芳婶身后进了里屋。


年轻的村长也跟了进去。


“呕!呕……”


男人还趴在饭桌上呕吐,混着酒气的呕吐物覆盖在菜肴上,其惨烈恶心的程度令所有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小锋更远远地缩在了一旁。


“二贵叔?二贵叔,你还记得我吗?”村长上前摇了摇男人,“……我是土根啊,我小的时候你还背过我的,二贵叔?”


“好,好!好兄弟,来,咱们再喝……”男人努力想要坐直身体,手里虚握着酒杯,说道,“感谢兄弟你,替我照顾……你嫂子和,和小锋……来,我先干为,为……敬……”


村长哭笑不得,“二贵叔,辈份错了,我是你侄儿,不是兄弟!哎,二贵叔?二贵叔……”


男人已经趴在炕桌上打起了呼噜。


那边,俩警察已经开始问起了芳婶的话。


中年胖警察问,年轻戴眼镜的警察做笔录。


“芳婶,今天下午你见过死者马老汉吗?”


“见了……他死了,他趴在祠堂门口,死得可吓人了。”


“在那之前,你见过他吗?”


“见了,他来我家拍门了。”


“哦?马老汉找你有事儿?”


“没事儿。”


“没事儿他找你干嘛?”


“他听说我男人回来了,过来问问。”


听了芳婶的话,俩警察同时转过头,看了一眼趴在炕桌上正在打呼噜的男人。


中年胖警察继续问,年轻戴眼镜的警察继续做笔录。


“你男人离家很多年了吗?”


“嗯啊,他出去打工,走了六年啦。”


“其中一直没回来?”


“没有。”


“那他怎么突然回来了呢?”


“小锋上学要花钱。”


“这几年他在哪儿打工啊?”


“他说他去了青海和西藏。”


中年胖警察仔细观察着芳婶的表情,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马老汉的身上。


“芳婶啊,马老汉在你家呆了多长时间啊?”


“几分钟吧。”


“他都跟你说了哪些话?”


芳婶想了想,学舌道,“……我听说,你男人,二贵回来了?他上哪去了?是不是赚了很多钱回来了?等他回来了,你让他上我那屋喝酒去……就这样。”


“然后呢?”胖警察继续问。


芳婶:“然后他就走了。”


“他前脚走,我男人后脚回……当时我男人去集市买酒买肉了,他一回来,我就和他说,马老汉来找他……我俩站在院子里,话还没说完呢,外头就有人嚷嚷,说见了鬼……”芳婶补充道。


正在这时,外头又吵嚷了起来。


也不知为什么,村子里人们养的狗突然同时狂吠了起来。


“干嘛呢?”芳婶扒着窗子往外看。


祠堂方向突然有人大喊大叫了起来,跟着就是“砰砰砰”几声像点炮仗似的声音响了起来。


芳婶和村长还没怎么样呢,那俩警察的脸色却变了!


“不好,有人开枪!”中年胖警察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一马当先就朝着外头冲了出去。年轻一点儿的警察急忙把笔记本放回了随身的挎包里,也跟着奔了出去。


芳婶拉住了村长的衣角,“土根啊,出了什么事儿,什么开枪了?”


村长急着追出去查看情况,挣脱了芳婶,说道,“芳婶我去看看哈……”


顷刻间,几个人走得干干净,可芳嫂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


晓岩村地处偏僻,三面环山,平时村子里的男人们大多数都外出打工了,时有山上的野兽下来伤人伤牲畜的事情发生,却因为家中没有壮劳力,所以老人女人们拿这些野兽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几乎家家都养着狗……


可现在,傍晚时分马老汉以那样诡异的方式死在祠堂门口,现在村子里上百条狗同时狂叫了起来,刚那两个警察嘴里又叫着“开枪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芳婶的心,砰砰砰地狂跳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朝自家院子看去,却看到自家的院门大大的敞开着……


芳婶急急地奔了过去,想要关上院门。


可她刚刚才跑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几个人连滚带爬地从她门前跑过。


“发财?发财!什么事儿啊,你们跑什么跑?”芳婶连忙大声问道。


“芳婶啊?快别问了,赶紧带上小锋逃命吧!马老汉诈尸了……”那村民匆匆扔下了一句话,和同伴们逃得无影无踪了。


“汪汪汪……嗷嗷嗷……呜!汪汪汪……呜呜呜……”大大小小,或尖锐或沉重的土狗们的叫声越发地密集和愤怒了起来。


“站住!站住!再跑就开枪了!”有人狂喊道。


“砰砰砰!”


“你傻了吧你……对着尸体喊话有用吗?”有人用更愤怒地喊道,“……大伙儿一块儿开枪!注意打他的膝关节!只要他失去了行动能力,咱们就能制住他……”


“砰!砰!砰!砰砰砰……”更加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


芳婶被吓傻了。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仗势?


“村民们,乡亲们,快撤!快撤!!!”不知是谁在大声叫唤着,“……快离开这儿,快离开晓岩村,有多远逃多远……”


芳婶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浑身像抖糠似的,根本就连自己的小指尾也控制不了了。


现在是夜里七点多钟,在冬夜的农村里,天已经很黑了。芳婶坐在自家的院子门口,看到了自家围墙与对面邻居家的围墙之间的那条巷子……漆黑的巷子,上方是幽蓝色的天。


土狗们叫的声音越来越大,简直震耳欲聋!


“……啊!!!”


芳婶突然尖叫了一声,被吓得几近晕死过去!


她突然看到了星星点点的鬼火……


“嗷嗷嗷……呜!嗷嗷嗷……”几只土狗快速地蹿到了芳婶跟前,不但朝着芳婶发出了警告似的怒吼声,还拼命地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抽了芳婶一头一脸……芳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巷子里出现的那些星星点点的“鬼火”,其实是土狗们的眼睛!


她突然又有了一点力气。


芳婶喘着粗气爬起身,哆哆嗦嗦地想要掩上自家院子的门……


大约是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她竟看到有个人影,正慢慢的,跌跌撞撞地朝着她家所在的方向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乍一看,那人像个酒鬼似的,走路摇摇晃晃的。可定睛一看……其实他的膝关节和肘关节是完全错位的,以至于他每走一步,整个人都摇晃一大圈才能勉强保持站立姿态,并且他那呈反方向被折断了的肘部还要再拼命地划拉大半个圈子,才能辅助性地维持他的身体保持平衡……


芳婶被吓得够呛,平时顺手就能关上的门,这会儿突然像有千斤重似的,她使尽了全身力气也撼不动半分!


那“人”又晃晃悠悠地朝芳嫂走近了几步。


“……啊!!!”


芳婶被吓得又尖叫了一声!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人……它的脸完全就是稀巴烂的,已经被砸得变了形,一只眼窝子血肉模糊的,另一只眼珠子已经掉出了眼眶,却被血管什么的悬吊着,随着那人奇异的步伐,那只眼珠子就像荡秋千似的在他面上荡来荡去的……


他面上的肌肉也被撕毁了一半,露出了森森白牙和一部分的头骨,另外半边脸上全是发黑的血!而他的舌头又长长的歪向一边,像电视里演的黑白无常的长舌头一样……


芳婶已经吓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那“人”距离芳婶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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