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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财神春花

春花定格了一秒,那一瞬间,严衍以为她又要放声大哭起来。他眼见她跟着画舫掉进巨兽口中,猱身去救,好不容易捞住她腰带,待要借势跃出,却被她一阵鬼哭狼嚎吵得头疼,一不留心便错过了逃离的时机。谁知春花张了张嘴,抓着他的手剧烈地摇晃起来:“这样都没死,我们真是走了狗屎运啊哈哈哈……这是要发财啊哈哈……”“……”严衍不露痕迹地甩开她,低头用什么东西轻轻擦拭自己的双手。哧啦一声,一丝微弱的光亮照亮了两人的轮廓。春花和严衍都是一愣,此处竟然还有火折子!一个男人战战兢兢地出声:“你们……也是被那妖怪吃进肚子里的吗?”传说东海有兽名为魇龙,头如海马,尾如龙,有磅礴巨口,能吞万物,其涎可与百飓仙岛重阳晨露同酿成一种令人醉生梦死的美酒,名曰龙涎清露。魇龙吞人可造梦,被吞下之人不觉身死,神魂尚在,仿佛身坠异世。断妄司的典籍中说,魇龙属海龙属,为东海水族。大约一万头海龙之中,才能有一头异化为魇龙。最后一头魇龙在万年前降服化蛇的大战中舍生战死,由上一任的东海水君亲手安葬在东海一处世外仙岛中,再无后人。……再无后龙。副天官韩抉常说,典籍什么的,分分钟能把你忽悠瘸了。作者有话说:明天停一天,后天更哈第32章 、湖海飘零魇龙腹中自有幻境, 被吞吃之人,不仅□□将被魇龙的胃液消融殆尽,连神魂也会沉迷在幻境之中, 永远无法挣脱, 成为魇龙的养料。这怪兽形似魇龙,却又不是魇龙, 也不知什么物种,恐怕是将他们吞到了一个囊腔之中,以备今后食用。严衍一向独来独往, 艺高人大胆, 如此险境倒也从容。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未免累赘。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只可惜青釭剑落在了外面,不然破腹而出, 也不是什么难事。春花落入怪兽口中,他本不必亲身来救。但她毕竟是苏玠一案的重要人证, 若是死了, 于他查案不利。嗯, 自然是这个道理。否则他怎会如此冒进, 硬是从妖怪口中救人。先前被吞下的两个泼皮在怪兽腹中已经呆了好几日,幸好身上带了火折子,勉强看清周边情形,却不知道如何才能逃脱。这会儿竟有新来的难友,简直欣喜若狂。“我们兄弟发了善心,想帮他找娘子。谁知道他是妖怪变的,把我们骗到船上, 就吞进来了。”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哭得泪人儿一般。“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良民, 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娘还在家等我呢!”严衍冷眼看着这几人:这两人贼眉鼠眼, 神情躲闪,一看就不是什么诚恳之人。“……”两人面面相觑,又抱头痛哭起来。春花听见他们哭,头皮一炸,怒道:“都别吵了!既然现在还活着,就说明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与其在这里哭,不如四下再去找一找生路。”严衍有些意外。她倒不似那些娇滴滴的深闺小姐,遇事只会哭。这会儿倒是精神得很。“春花老板有良策?”春花看他一眼,眉头锁得像座山。“总比坐以待毙要好。”怪兽忽然安静下来了,不知是潜入了深水,还是又化作人形上了岸。严衍静了静,道:“也好,咱们分两个方向,去找生路。”怪兽腹中另有一番天地,空旷广阔,高呼还有回响。严衍在前面举着火折,肩膀平直宽阔,春花跟在他身后,忽然幽幽地道:“严公子,你不是个普通的账房先生。”严衍步子未停:“春花老板以为,严某是什么人?”“你功夫很好。我猜,你是不是除了做账房,还做护院?”“学了这么多门手艺,可见你小时候真的很缺钱吧。”“……”严衍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她,撞上她一脸的同情。她扯住严衍袖子:“严公子,咱们……好歹也算熟人吧?”严衍挑眉:“大概算吧。”这机关算尽的小女子落入绝境,迂回了半天,不知又要耍什么手腕。然而春花咬了咬唇,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迎春花的锦袋。严衍将那锦袋拎起来,晃了晃,里头叮当作响。“这里面是什么?”春花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这是……账柜的钥匙、金库的钥匙,还有我书房中有个暗格,里头有个木箱的钥匙。”“你身手好,说不定还有出去的机会。若是见着我爷爷和哥哥,替我将这锦袋交给他们。”严衍一愣,半晌冷冷道:“春花老板这是在交代遗言?不怕我侵吞了你长孙家的财产,远走高飞?”“严公子不是这样的人。”春花咧嘴一笑。严衍看着她的笑容便有些生厌,没由来地还了一句:“你怎知我不是?”春花捏着衣角,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觉得我欺负了陈葛,后来又觉得我欺负了我哥哥,所以你说你不喜欢我,大概也是为他们打抱不平吧。你与他们素不相识,却还存着公义之心,可见是个讲道义的人。”“今日我遇了难,你明明很看不上我,却还是舍身相救,结果和我一起落入妖怪腹中。可见是个极心软的人。”“像严公子这样的人,不论是交友还是合作,都是上上之选呢。我要是真死在这里,你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我留下的东西交给我哥哥和爷爷。”“……”严衍试图反驳,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他将那锦袋扔回她怀里,皱着眉道:“跟紧点。”春花愣了一愣,连忙跟上去,心中莫名有些小得意。“哎哎,严公子。咱们要是一起活着出去了,你就从了我,给我当账房先生吧?”话音刚落,她踩中一滩黏液,脚下一滑,向前倒去。严衍感知背后响动,转身一接,只觉触手温软,那淡淡的素馨香气登时盈满鼻息,竟然在妖怪腹中也不觉恶臭难闻了。“你做什么!”他声音克制地吼了一声。火折子滴溜溜掉在地上,熄灭了。春花懵然干笑了两声,摸黑攀着他的手臂小心站直。忽然想到,要是真的死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爷爷了。不知道在船上放开她的那只手,究竟是谁的呢?竟然这么希望她去死。她死了,那个人会开心吗?“对不起,滑了一脚。”她声音里还是带着些调侃的笑,严衍却微微一怔。有微凉的液体滴落在他手背上。她不知道他眼力极好,明明眼中有晶亮的水光涌出,还挤眉弄眼地强作谈笑。“对不起啊……”春花又充满歉意地道,“这下糟了,火折子也没了。”长孙春花自幼养尊处优,被长孙家老太爷捧在手掌心上,向来信奉劳心者不劳体的准则。平日更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难免有些笨手笨脚的。她从未想过,堂堂长孙家的大当家,竟然会沦落到葬身鱼腹的下场。正歉疚时,手掌忽然遭人握住。“小心些!”那人在她头顶上沉沉地说了声。“有光!”她没听出那人话语中的安抚,惊讶地指着前方。灭了火折子,竟在全然的黑暗中发觉了一线绿光。严衍牵着春花的手,来到一团绿光旁边。两人皱眉对视一眼:“这是……卵?”严衍回想船上见到的少年:“这妖物该是个雄的才是,腹中怎会有卵?”春花也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团绿色的卵,半晌忽然想起:“这妖怪,不会是海龙吧?”海龙海马之流,与其他动物不同,是由雌性将卵产在雄性的腹部两侧的囊袋中,由雄性孵化产卵,生出仔鱼。严衍颇为意外:“你也认识海龙?”“海龙干可入药,我们药铺里采买了许多,我特地问过药铺掌柜。掌柜的说,这玩意儿对男人有不可言说的好处,利润很高。”春花咧嘴,“想想那妖怪的样子,确实长得像海龙。”“这么说,我们此刻在海龙的囊袋之中。”“那岂不是,等海龙生小海龙的时候,我们就能出去了?”春花大喜过望。严衍一哂,正要作答,背后忽有风声疾至。他揽住春花侧身躲过袭击,回身来看,竟是那两个泼皮跟在身后,手持匕首,森森地冷笑。“这小子有点功夫,先抓女的!”其中一个泼皮大呼。春花失声道:“我们不是在找出路吗?你们要干什么?”两个泼皮红着眼睛喝道:“找什么出路?我们在这里呆了七天了,根本没有出路!”“那你抓了我们,难道就有出路了吗?”严衍捏了捏她掌心,眸色更暗:“你们在这里呆了七天,靠什么为食?”面前的两人对视一眼,莹莹绿光中,映照出两人身上沾满黑色的血污。“我们兄弟,本来是三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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