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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成佛(2)

  满级大佬在无限世界

闯关者纷纷掏出道具, 或撑开伞,或举起蘑菇、云、树叶等遮顶,挡住雨滴。雨滴如巨石, 砸在道具上噼里啪啦,瞬间将道具砸出个浅坑,不过很快,道具特有的修复能力将浅坑修复。然道具修复被雨滴砸出的浅坑速度越来越慢,半分钟后,道具上一片坑坑洼洼。察觉到这点,闯关者面色都不太好看。“这雨破坏力大, c级道具只能坚持三分钟。”一名撑着红伞的短发女子道。“快进寺庙避雨。”另一名穿着雨衣用公文包挡住额头的年轻男子应道,他率先抬步, 踩着台阶往上小跑。台阶尽头,寺庙门扉紧闭, 闯关者忙手扣门环敲门, 喊道:“有人吗?”听到外边敲门声, 有小沙弥从厢房下边的走廊穿过, 来到大门后边,不过他并没有开门,而是道:“施主有礼了, 下雨不迎客, 还请施主见谅。”得到小沙弥的回答, 闯关者俱是一惊。穿着雨衣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忍不住道:“师傅, 佛家不是慈悲为怀吗?您怎么能忍心见死不救?”小沙弥道:“施主,佛家也讲究‘因果循环, 生死有命’。您今日死于雨下, 焉知不是前世不修功德不够, 佛注定于此?”“寺庙门前见血,不太吉利吧?”撑着红伞的女子搭腔劝道,“佛门清净地,被我们鲜血污染,反倒不妙。”小沙弥道:“佛爱世间万物,爱生命,也爱死亡,寺庙前见血,无碍的,一切都是佛意。”“怎么办?”短发女子望向眼镜男,“对方不开门。”“砸!”眼镜男冷笑,开口,“这也是佛意。”说着,他取出锤子道具,敲击木门。锤子瞧上木门瞬间,木门上浮现出一道带着符文的半透明结界,结界如水纹般荡漾一下,便将锤子道具的攻击化解而去。小沙弥双手合十,道声“佛祖在上”,扬声道:“诸位小施主,强佛所难,不尊佛意是为一罪;擅闯寺庙妄图破门是为一罪,还请小施主迷途知反,不要罪上加罪。”眼镜男嗤笑,“生死面前,有什么罪?求生是本能,本能无罪。”他手中锤子再次击向大门。其他闯关者也反应过来,取出道具开始攻击大门。站在门后的小沙弥摇头,悲悯道:“不尊佛意,罪孽深重,佛祖在上。”说着,双手合十一躬,转身便走。卿八往下俯身,问:“小师父,为什么下雨不迎客?不该是‘下雨天留客’?”小沙弥站定,仰头道:“雨泽万物,点滴天恩。雨是天地给万物的恩泽,是不能避让,也不能躲避的。落雨之时,若在屋内只能说时也命也,若在野外,便只能享受天地恩泽。”“那你怎么不享受天地恩泽呢?”“雨落之时,小僧正在屋内静坐,与这场雨无缘,既然无缘,便不必强求。”小沙弥仰头,认真道,“施主与雨无缘,也不必强求。”“但是雨杀外边之人,雨杀人,也是恩泽?”“自然,生命与死亡,为天地赋予。他们死亡,是天地赠给他们的礼物。”卿八道:“佛家这般顺从天意?可是不是道家,才讲究‘道法自然’?”小沙弥听到道家二字,神色并未有任何变化,正如他所说,佛纳万物,道家亦在万物之中,更何况,道非道家所属。道为天地,佛亦讲天地。他道了声“佛祖在上”,扬言道:“道为天常之理,不为一家衰荣而变。它不属于道家,不属于佛家,它属于天地,属于万物,属于起源。道家讲道,佛家亦讲道。‘道法自然’,佛亦自然。”小沙弥这话,说得仿若高深莫测,禅意深深,但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生命不值钱。活下来,是命运;死亡,是命运,生死轮回,是命运,无须插手。他们没有对生命的敬畏。卿八收回视线,不再与小沙弥辩论。雨一直下,门外的闯关者道具坏了一张又一张,闯关者脸色都不是很好。眼镜男道:“这雨还要下到什么时候?”他的语气不太好,每张道具卡都是他的心血,现在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道具卡,他心疼。短发女孩道:“不知道。”她望向其他人,道:“这个世界很危险,才第一天早上,我们便废了七八张道具,接下来的我们道具要省着点用。这样,每人出一张能遮住所有人的道具,轮流着来,总比只遮自己耗费得道具要少。”眼镜男道:“这个可以。”他望向其他闯关者,道:“你们觉得呢?”其他闯关者也答应了。这个主意,不用多加琢磨,便知最优。“没有大面积遮挡道具的现在可以提出来,要是没有又不说,轮到你了却拿不出来,倒时休怪我们手辣了。”眼镜男又道。他视线一一扫过其他闯关者,那些闯关者没人和他对视,但也没人站出来。眼镜男望向短发女孩。短发女孩取出签筒,道:“我们这儿有二十八人,这签筒里有二十八根签,一人抽根签,按照签的数字从小到大轮流来,过来抽。”没人动。短发女孩道:“签筒不能作假,你们放心。”见他们还是不动,短发女孩道:“我先抽。”说着,抽出一根签,眼睛男紧随其后。见眼镜男和短发女孩都抽了签,其他闯关者才上前摸签,之后闯关者挤在一块,由签号为一的闯关者擎起大伞。大伞即将毁灭前,一号道:“二号准备。”之后大伞散裂,二号祭出大荷叶。如是,直至云散雨收。小沙弥重新走到门口,将大门打开。他双手合十,道:“诸位施主,请进。”眼镜男讽刺道:“雨已经停了,再请我们进来有什么用?”小沙弥道:“雨下未进寺,是缘;雨毕邀客亦是缘。”眼镜男眸光一动,匕首瞬间刺入小沙弥心脏,道:“那我杀你,也是缘了。”匕首拔出,并未带出血迹,像是匕首刺了个空,但眼镜男很确定,匕首刺入小沙弥的身体。匕首破衣裳破肉之声之感,那般清晰明确,不可能听错认错。他右手再次往前连动,匕首同地方刺入小沙弥七八道,依旧没有血迹。其他闯关者和卿八清楚瞧见,匕首连根没入小沙弥体内,只剩下把柄握于眼镜男手里,而小沙弥依旧好端端站着,没有鲜血流出,像是小沙弥体内没有鲜血。“怎么可能!”眼镜男后退几步,戒备地望着小沙弥,其他闯关者聚在眼镜男身侧,望着小沙弥,视线里尽是警惕与惊诧。小沙弥双手合十,道:“佛祖在上。诸位施主不必惊讶,‘肉-身非我’,伤肉-身,不伤我。”“昔有佛祖舍身喂鹰,我虽不才,也愿效仿佛祖大爱,诸位于我有怨,我也愿舍这肉-身,平诸位之怒。”旁边有闯关者问短发男,道:“他是什么意思?”短发男道:“他这肉-身不是他的,灭了肉-身伤不了他。若我们想报复,随我们杀。”其他闯关者没有动手。明知没用还动手,就为出一时之气,并不划算。眼镜男收回视线,踏入院子,其他闯关者跟了上去。卿八双手趴在栏杆上,问:“小师傅,怎么称呼?”“小僧净风。”小沙弥开口。因为卿八开口,其他闯关者闻声瞧去,也认出了卿八。他们见她呆在二楼,便知她没有淋到雨,当即有些微妙。这就类似于,全班都因为不及格惩罚了,偏偏有个人得了满分,十足十地拉仇恨。眼镜男瞧了卿八一眼,道:“不必管她,都是同伴。”他们的目标一致,首要是活下来,其次是找到婆娑树,若是副本难度低,人人都能活下去,自然旁人都是对手,但若是活着都艰难,那便谁都是同伴。只有有人找到婆娑树,他们又活过一个世界。卿八继续问小沙弥:“若‘肉-身非我’,那谁是我?”小沙弥道:“是我非我,我不是我,我即是我。”“哦。”卿八应了一句,又问,“若我灭你本我,住持会为你报仇吗?”小沙弥本想说‘不会,本我湮灭,是见佛祖,即为佛缘’,但在话即将出口瞬间,危机笼罩,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让人毛骨悚然,他本能改口道:“小僧潜心供奉佛祖,若本我湮灭,佛祖会为小僧寻个因果。”“世上佛徒亿亿万,佛祖还会留意到这亿亿万分之一?”小沙弥道:“佛祖无所不知。”“好吧。”卿八遗憾地开口,“我对你本我,还是很感兴趣的,但你本我属于佛祖,我不好夺佛所好。”小沙弥合十,道声“佛祖在上”,又问,“女菩萨可还有疑虑?”“没有了。”卿八直起身,往楼下走。小沙弥站在原处,一身冷汗涔涔,风吹过,刮起肌肤凉意沁骨。小沙弥定了定神,折身从西厢房走廊而行。卿八在东厢房楼梯口下来,瞥了眼对面的小沙弥,走进佛堂。佛堂内,老主持正在分香,道:“诸位既然来了,何不上一炷香?若有所求,也可向佛祖祈求。”眼睛男和短发女都没接,其他闯关者有的接了有的没接,其中有个接了的闯关者道,“我是佛教徒,遇庙都会拜拜。”他倒是没有什么许什么愿,只虔诚上香。住持望着那些上香的闯关者,道:“檀越虔诚,佛祖会保佑你们。”有那不准备上香的闯关者闻言,又去老和尚手中接香。卿八将那些上香的闯关者全都记下,开始观察佛堂。一般来说,大的佛堂会有正堂和偏堂,偏堂供奉菩萨,或者其他佛,但这座寺庙,除了佛祖,和其他四大佛,并无菩萨罗汉。不仅仅是卿八发现了,眼镜男和短发女也发现了,短发女问一名中年和尚,道:“不供观世音?”观音菩萨鼎鼎大名,名气比某些佛还大。那中年和尚道:“我们只供佛祖和四佛。”“为什么?”中年和尚笑而不语。见问不出什么,短发女孩收回视线,又重新回到正堂,卿八则往后边走去。后院也四合院样式,东厢房是僧侣的住处,西厢房是禅房。禅房和住处一一对应,里边有僧人靠窗翻看经书,仿若一副静态禅画。之前给卿八引路的小沙弥净云也在禅房,禅房外边,一块刻着净云的牌匾挂在门外。卿八走到净云禅房床边,道:“小师父,我见娑婆,何解?”小沙弥道:“‘云何娑婆,众生忍土’,我见娑婆,垂悯不忍,未见极乐。故处娑婆,入我佛国,肉身堪忍,本我极乐,是为超脱得道之相。”“那你现在,是身处娑婆,还是身处极乐?”卿八又道。“身处娑婆,本我极乐,学经识文,助我步步极乐。”小沙弥双掌合十。身处娑婆么?卿八脑中闪过无数个可能念头,又将那些念头一一按压下去,问,“听闻三千世界,有精灵一界,界中精灵,生于母树死于母树,你说,这算不算是娑婆树?”小沙弥道:“是为乐土。”“若精灵生来苦楚呢?”“是为娑婆。”卿八点头,道:“小师父禅理高深,受教了。”她转身,重回前院。“翁——”正午十二点,大钟响起。钟声厚重响亮,寺庙中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而钟声响起之后,寺庙内和尚全都来到正堂,盘腿坐于地上。老主持对卿八他们道:“这是做午课,侍佛虔诚,方得始终。”他坐在最前方,开始敲木鱼,拨念珠,念梵音,自他之后,其他和尚跟着敲木鱼念经,片刻间,所有声音汇成一股,整齐划一,富有韵律。闯关者站在一旁听经文,不知不觉心平气和,过往疲惫和心灵尘埃全被梵音洗涤一空,整个人连神魂都轻松不少。一个小时后,和尚午课完成,闯关者颇有些意犹未尽。僧侣散去,闯关者也走出正堂,准备查看其他地方,这时,短发女孩站在门口往外瞧去,忽而奇怪地开口:“下山的那些人,怎么还没上来?就算是遇见雨,也不至于全军覆灭吧。”短发女孩这话提醒了闯关者,他们忍不住道:“对,怎么还没回来?这么久了,不至于啊。”有闯关者取出队友契约,视线忽而一凝,道:“他们死了。”其他小队长跟着取出契约,道:“我的队友,也死了。”彼此对一对,除了那些散人没法确定生死,其他下山的闯关者,名字一一变灰,只待回三千界,便会消失。眼镜男道:“我去找他们。”是他做出这个决定,他要过去看看。短发女孩道:“我也去,你们呆在寺庙里。”眼镜男和短发女孩走出寺庙,卿八紧随他们之后。眼镜男和短发女孩瞧见这一幕,没有多说什么,默许卿八跟上。竹树林中,小路依旧站在小路上,察觉到有人过来,小鹿从小路上轻盈跃到草丛中,藏在杂草后边,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圆眼望着卿八他们。短发女孩站定,问:“小鹿,还有雨下吗?”小鹿怯生生地点头,道:“再过一个小时,还有大雨下。”一个小时,够了。短发女孩道:“多谢。”卿八望向小鹿,走过去。小鹿没有动,就这般站在草丛里,看着卿八靠近。卿八站在小鹿面前,问:“你是天生开智,开始听梵音开智?”小鹿歪头,问:“什么叫开智?”“会说话。”卿八开口。“我天生会说话。”小鹿骄傲地开口,“我会各种语言。”“很棒。”卿八道,“那你知道娑婆树吗?”小鹿点头,道:“以前寺庙的镇庙之宝,就种在寺庙后院。那些和尚,以前都是再娑婆树下做功课的。”“那娑婆树长什么样?”卿八问。小鹿头顶冒出一道虚影,虚影中一颗金色的树闪闪发光,金树半米高,从距离根部三分之一起,便开始分出树杈,树杈之上,金色的圆形树叶繁密,在虚影里婆娑。整株娑婆树梦幻唯美,仿若3d建模而成。小鹿道:“婆娑树很大,十几米高,几乎是遮天蔽日。当时僧侣坐在娑婆树下做早课,在娑婆树光的映照下,一个个的仿若佛祖附身,宝相庄严,不似凡尘。”“我以前经常偷溜进去看娑婆树,对它最了解不过了。”“那后来呢?”卿八问。“后来,”小鹿有些悲伤的开口,“后来娑婆树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被谁偷了。”它抬头望向卿八,湿漉漉的软萌可爱的双眼望向卿八,道:“您能帮我寻找娑婆树吗?我真的很想娑婆树。”“你可以自己找。”卿八开口,“你找过吗?”小鹿道:“我不能离开竹树林。以前我能离开的,自从娑婆树失踪后,我就被困在竹树林里了。”“竹树林里没有娑婆树,我可以肯定。”卿八道:“若是寻到了娑婆树,我会告诉你一声。”小鹿感激的开口:“谢谢你。”卿八朝小鹿颔首,继续往山下走。竹树林后是桃花林,桃花林里,眼镜男和短发女孩早不见踪影。卿八没急,慢吞吞地穿过桃花林,来到大河边。眼镜男和短发女此时已经穿过大河,身上都布满血迹。卿八瞥了两人一眼,取出长刀,踩着细链过河。刀光如织,漫天星辰。眼镜男和短发女孩眼前一幕,震撼的同时又心惊肉跳。这便是卿八的实力?待卿八从两人身侧走过,眼镜男和短发女孩都有些回不过神。等卿八走了十来步,短发女孩猛地跳起,跑向卿八,道:“我是九红,前辈怎么称呼?”“卿八。”“卿前辈,您是一个人吗?要不要加入我们,我们亲友公会在这个秘境有八人。 ”“不,我习惯一人。”卿八拒绝。短发女孩有些失望,不过没有强求。顺着山阶往下走,一路上桃花相迎,且没有凉亭。短发女孩道:“他们找不到躲雨的地方。”短发女孩话里意思,是那些闯关者死于雨下。眼镜男没有反驳,显然也是赞同的。卿八心底却有不同的意见,短发女孩他们那波都能熬过雨落,没道理那波闯关者熬不过。行到半山腰,卿八一行人开始陆陆续续看到闯关者尸体。卿八蹲下,检查闯关者尸体。这些闯关者有两种死亡方式,一种死亡方式是身上有圆孔状致命伤口,死亡时间为两个小时前;另一种死亡是身上没有明显致命伤口,是心脏瞬间震碎死亡,死亡时间约在一个小时前。明显,前者是死于雨落。而后者,卿八想起正午十二点的那道钟响。钟声响起,未至寺庙,便会死亡?卿八起身,转身往山上走。眼镜男和短发女孩跟上。他俩心情很沉重,除了死于雨落的闯关者,其他闯关者死得不明不白,这种情况,让他们怎么开心得起来?眼镜男问短发女孩,“九红,你觉得,心脏碎裂而死,会是什么造成的?”短发女孩道:“音攻,次声波能导致人体脾脏内碎。”她戒备地望着四周,道:“或许这山上有以音攻为主的妖兽,小心些。”“好。”眼镜男点头。随着一行人往上走,崖下云雾渐渐往上弥漫,如涨潮般雾势上升,并快速淹没山阶,追向眼镜男和短发女孩。短发女孩扭头瞧见这一幕,道:“白雾蔓延得好快啊。”眼镜男跟着瞧了一眼,道:“是,起雾了,快点走吧。”卿八此时已经走到半山腰,听到两人对话,站在观景台前往下瞧去,正好瞧见白雾如潮水般漫涌,仿若洪水般从下而上崩腾而来。她精神猛地一阵,掌心秘银化作绳索而出,同时大喊:“快躲开白雾。”眼镜男和短发女孩不假思索往上跑,然而他俩跑速如何比得上白雾,卿八话音刚落地,眼镜男孩便被白雾尽数吞没,连声响动都没发出。而这时,蔓延上的白雾也蔓延至短发女孩脚下台阶,眼见白雾似猛虎般扑向短发女孩,短发女孩忽然飞了起来,却是千钧一发之际秘银缠住短发女孩的腰。卿八缠住短发女孩后,转身便似猿猱般往上跳跃,数十米台阶不过一跃之间,她的身后,短发女孩随着卿八跃动而起伏上下,落下时下边便白雾,起伏时白雾往上探起,只要她微微往下多落半尺,或者白雾往上探起的触角多高半尺,短发女孩便会如眼镜男般被白雾吞噬。短发女孩心一上一下的激烈跳动,张眼可见下边白雾汹涌而动,像是白雾是活着一般。她将所有的惊恐与尖叫尽数压在喉中,只一双眼死死盯着白雾。也不知过了多久,短发女孩被一股力道扯着放到地上,她接触地面上没能站稳,身形摇晃。旁边有一股力道扶了一下,助她站稳身形。“多谢。”短发女孩惨白着脸,先与卿八道谢。若不是卿八,她就步入眼镜男的后尘。卿八淡淡地“应”了一声,视线落到白雾上。白雾涨到与山顶平齐,忽而又似潮水般急流退下,卿八往前走了几十步,来到山顶边。她探身往下瞧,白雾以一秒数米的速度往下坠,露出犹如水洗过般干净清爽的山景。短发女孩跟着走到卿八身边,望着那推下去的白雾阵阵后怕,“好可怕的白雾。”卿八道:“你和那个戴眼镜的闯关者是不是队友?”短发女孩点头,“是。”“看看队友契约上,他名字变没变灰?”短发女孩取出契约,眼镜男的名字暗淡浅灰,犹如褪色的字迹。眼镜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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