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 160 章
去圣光殿要横穿整个王宫, 容时开的速度很快，几乎每三秒钟就会遭到一次袭击。虚拟屏上显示着不同的数据，其中一块跟踪播放宋瑜那架机甲的情况。宋征和银荣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临时座位上, 看得眼睛都不带眨的。“去军校这半年, 学了不少东西。”宋征面色严肃中透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欣喜。银荣欣慰：“殿下这身手，跟那些年轻将军比也不差了。”容时架着01在空中快速闪躲，抽空看了眼虚拟屏。宋瑜跳进一群守卫中, 徒手捏死了好几个。自从被纪伶通知国王重病后, 他就压制着暴脾气, 像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逮谁谁死。“年轻将军来回就那几个, 哪有小瑜的身手好。”容时自信道, “单单战斗姿态就比他们赏心悦目。”宋征煞有其事地点头：“下手又快又狠, 不拖泥带水, 确实不错。”容时：“我教的。”宋征：“……”在容时和宋瑜入宫前, 宋征已经做过全面的人员部署，只等纪伶的人一动就能将他们镇压下来。现在各处都有双方的人在打斗，时不时就传来爆炸声, 王宫彻底沦为战场。虽说有00在, 还有上方的防护罩挡住了射线类重型武器, 宋瑜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容时还是不放心丢他一个人在那里。用最快的速度将国王送上圣光殿的逃生舰，他立刻折返。在上逃生舰前, 宋征叮嘱道：“这里让他们去应付, 你找到他后就把他一起带过来。”等容时赶到宋瑜身边，他已经横扫了一大片。余光见一辆炮车开过来，炮口对准他们, 容时右手一握，金属逐渐拉伸变成一把通电的长刀。炮车内的杀手将目标锁定在两架机甲的驾驶舱。这个型号的炮能将整个驾驶舱炸穿。可目标还没完全定位好，就看到那架大一点的机甲迎面朝炮口飞过来。炮车里的三个杀手慌了。“快！快发射！”“他来了！速度好快！”“打！快打！”第一发打出去，略有偏差。本以为这样能阻止机甲靠近，可下一刻，他们就看到机甲举刀随手一挥，刀身切着炮弹外壳过去。炮弹冲上高空爆炸。“他来了！撤退！”“不行，来不及了！”炮车里杀手想开车门跑路，可门还没打开，他们就和炮车一起被拦腰砍断。容时跳到地上，偏头看向宋瑜，对方也刚好落地。“走吧，陛下在等你。”发泄完，宋瑜心里痛快了一些。“嗯，刚好我也有一些问题要问他。”逃生舰和第一军团的军舰接轨。他们到时，宋征正在和千里以及其他几个军团指挥官的全息影像讨论作战方案。指挥舱的舱门打开，眼前的一切让容时熟悉得仿佛回到了家。上一世，陆右启本想安排他在第九军团任职，但陆右启本就兼顾了第九军团的指挥官，他儿子陆鸣也被安排进第九军团，他顶天也只能升到副指挥。他无意接受对方的好意，也觉得自己的上限不止于此，就选择进了第一军团。军团实力简单粗暴地按照数字排名，第一军团实力最强，第二军团略差，以此类推。当时第一军团的指挥官是统帅千里兼顾，副指挥悬空，实际作战是由一个五人组成的指挥小组在运行，千里负责远程指导。直到他升上指挥官，这种模式才被废除。他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悬空的副指挥官曾是他的父亲容光。“小容，你过来。”千里看到容时，招手让他过去，当着所有指挥官的面问他：“叛党盘踞不散，你有没有什么看法？”包括金大兆在内的指挥官们齐齐看向这个年轻的alpha。虽说只是个军校新生，可军部几乎没人不知道他。千老能在这种正式场合给容时发表意见的机会，足以看出对他的器重。容时盯着虚拟屏，手指在感应区划过，画面随之移动。当看到某一艘军舰时，他眼神微沉。“01，扫描这艘军舰的能源系统。”反正已经在人前溜了一圈，01也不再躲躲藏藏，变成个小圆球悬在操作台前转了几圈。“lin701型军舰，但能源系统做过改良，用的是b384型能源石。”容时眼神一闪，突然想通了一些事。上一世在雪星，那几个军团用的最多的就是lin1001型军舰，同样是消耗b384型能源石，lin701是它的前身。在当年，b384能源在军备领域的使用已经比较广泛，他也就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常。可这个年代，b384根本还没被发现，为什么他们已经用上了？答案呼之欲出。b384就是他们为了逃避能源管控而秘密开发出来的新能源，只不过多年后被流散到正常市场，才正式作为一种新能源开始流通。也就是说b384是他们最先发现的。怪不得01多次被他们的反监测程序挡住。他们已经具备十来年后的能源体系，某种程度上，相当于科技领先了十来年。千里眯着眼打量那颗小金属球，却什么都没问。“小瑜。”容时偏头看向宋瑜，“我记得你说有组织在偷能源石？”宋瑜：“嗯，已经管控了。”在发现时他就让下面的人抬价限购。对方肯遵守规则就当发笔横财，不肯遵守规则，那正好端了对方的老窝。听了容时的解释，宋瑜给下属发了通讯。“即刻切断一切能源供应，让他们准备准备，炸了他们的能源加工基地。”番薯：“是！”见千里和宋征都有点懵，容时淡声说：“他们用的是新能源，而这种能源现在基本都掌控在小瑜手里。”千里拍桌子：“漂亮！”其他几位指挥官低声讨论，面露欣赏。金大兆笑笑：“你俩可真是闷声干大事，带劲！”掌控了能源，就等于扼住了对方的喉咙。什么都不做，耗也能把对方耗死。宋征看向自家儿子的眼神越发满意。宋瑜和容时击了个掌，注意到宋征的视线，他扭过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宋征：“……”也不用变脸变得这么快。战场就在帝都星上空，一旦控制不好火力，帝都星就会遭殃。四人讨论下来，一致觉得先以防守为主，将敌军驱逐出安全距离后再发起反击。余光注意到宋征频繁揉额角，尽显疲态，宋瑜皱着眉，越发暴躁。“银叔，你先送他去休息。”银荣一脸为难，他已经偷偷劝了好几次，根本不听。“好。”宋征撑着桌面起身，“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给我。”银荣：“……”儿子说的话就这么管用。宋征一转过身，眼前突然一黑，他晃了晃，控制不住地往旁边栽倒。银荣正要去扶，可宋瑜却比他快了一步。“你怎么虚弱成这样？”宋瑜烦躁道。见宋征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银荣扶着他的另一只手，低声说：“进度提前太多，计划做了很大的调整，为了能顺利收网陛下已经很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了，还得时不时忍受纪伶信息素的折磨——”一说起纪伶，宋瑜就忍不住要杀人。他深吸了口气，扶着人往休息室走。“哥哥，这边先交给你，我很快回来。”容时：“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千里看在眼里，等他们走后，看着容时说：“到现在，你也坚持之前的决定？”容时切多角度查看两军对垒情况，神色很淡：“您别劝我了。”千里：“十年二十年后，等他没了这漂亮的外貌，你——”“不会。”想到视频里大美猫，容时木着脸，心跳加速，“他会越来越漂亮。”“……”千里气得牙痒痒，“那等他变成老头，我看你还——”容时：“那一定也是最漂亮的老头。”千里：“…………”算了，不劝了，劝颜狗好累！休息室里，宋瑜将宋征扶到床上，随口让银荣去叫军医过来。“不用。”宋征靠在床头，声音疲惫，“休息一下就好了。”宋瑜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嗤笑道：“要不是怕你撂担子，我才懒得管你。”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俩，空气突然凝固。沉默了片刻，宋苦低声说道：“我一直在想，等到这事结束一定要好好跟你道歉，这些年父亲对不起你。”宋瑜眼神一闪，偏头避开他的视线。“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宋征：“刚开始几年，我被控制得很厉害，对你的责备很多时候是无意识的，后来渐渐摆脱控制，但为了不让他们察觉，我只能模仿以前的样子演下去。”宋瑜咬紧牙，没有说话。“其实我有很多机会告诉你真相，但你还小，我不敢把你卷进来，我也很怕说出真相后，会贪恋亲情没办法再演下去。”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说到底，我也不是什么坚强的人。”宋瑜冷哼了一声，还是没说话。宋征神色低落，声音很沉：“你可以不原谅我，但以后别再为以前那些事难过了。”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好几次，宋瑜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再提也没什么意思了。“爸爸呢？”宋瑜转移话题，“你说把他送走了，他现在在哪？”说起这事，宋征眼神微闪：“他——”叩叩叩！房门敲响。银荣带着一个年轻的军医走进来。“陛下。”beta军医行礼后，放下随身带来的药箱。有外人在不适合再继续聊下去，宋瑜起身给军医让位置，走到床脚。一番常规检查后，军医放下检查器具。“陛下，您体内信息素水平很不稳定，加上疲劳过度，已经出现部分机能衰竭症状，请一定要注意休息……”等待诊断结束，检查了药品，宋瑜才走出去。走到门口，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他停住脚步。“好好休息吧，其他事以后再说。”宋征：“好。”他对银荣挥手，示意对方也出去。舱门关上，宋征偏头，静静地看着给他输液的军医。片刻后，军医收拾工具。“好了，您这只手别乱动，好好休息吧。”军医提起药箱起身，手却突然被勾住。“斯年。”宋征声音很低，“不能再陪我一会儿吗？”军医一怔，偏头看了过去。-本以为宋瑜去休息了，没想到半小时不到他又回来了，容时很无奈。宋瑜在他身边坐下，理所当然道：“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去休息？”容时：“陛下怎么样？”说起他，宋瑜眉头皱起：“被纪伶折磨得不清。”容时牵住他的手，安慰道：“好好调养，会好起来的。”宋瑜看着他的双眼，试探道：“可别跟梦里那样一病不起。”容时眼神一闪：“梦都是相反的。”两人在指挥舱里熬到半夜。外面战火稍稍停息一些，军团已经将叛党驱逐到大气层地带。千里大手一挥，把俩赖着不去休息的孩子给撵走了。已经到休息时间，但两人的精神都很亢奋，根本睡不着。回休息舱的路上，两人手牵手边走边闲聊。容时：“那个合成视频上的信息你从哪里调查过来的？”以纪伶那谨慎程度，应该不可能留下明显的线索。宋瑜：“梦里。”容时手指一顿。注意到这一点，宋瑜不动声色道：“梦里，我抓到纪伶审问，他告诉这一幕，但他没说那个人不是父王。”容时：“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不是陛下。”宋瑜点头：“父王解释后我才想起来，小时候爸爸曾对我提起过，父王在年轻的时候有个专职替身。”容时：“替身？”宋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父王不喜欢应酬，不得不去的时候就会让替身去。”“替身长得和父王有五六分相似，每次出任务都会做易容，不是特别亲密的人根本发现不了。”进休息舱，宋瑜靠坐在沙发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本应该更早发现这一点，只是那时候父王对我的态度突然转变，我就以为宋珂真的是父王的孩子。”容时站在沙发后，拉他的手帮他按|摩头部。“精心策划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打一开始就搞错了，纪伶受的打击不轻。”宋瑜放松地往后靠，闭上眼。“不会，那个计划里并没有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他没有任何留恋的东西，只是想毁灭一切，不让任何人好过，为此死也无所谓。”容时想了想，点头：“他反复强调自己是工具，自毁倾向和自我价值缺失严重，可能从小太缺乏关爱了。”可同样缺乏关爱的爸爸却正常长大，成为一个温柔温暖的爸爸，所以纪伶也不值得同情。“看到他发疯，就像看到了我自己。”宋瑜拉过容时的手，亲在他的手心，“没有你，他就是我的结局。”“又胡说。”容时俯身，在他唇上轻咬，声音很低，“不准拿自己跟他比，你和他根本没有可比性。”宋瑜抬起下巴回吻，喉咙里发出几声低笑。深夜，休息舱里一片昏暗。容时将宋瑜环在身前，轻吻落在他汗湿的额角，拉起薄被盖住他腹部的吻痕。“容时。”宋瑜的声音比平时更慵懒低沉。容时：“把你弄醒了？”宋瑜翻过身和容时面对面躺着。“我又做梦了。”容时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额发：“梦到什么了？”宋瑜：“还是之前那个梦，只是这次到梦的最后了。”容时：“最后？”“梦里我做出时光机把你送回过去。”说到这里，宋瑜看着容时的双眼，“可惜到这里我就醒了。”容时看着他，没有说话。宋瑜表情认真：“所以，我成功了吗？”作者有话要说：容兔兔：老婆老了还是最可爱的！但老婆不会老[认真脸]千里：泥垢了，滚！三点了！我还能再睡四小时，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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