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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酒香不怕相府深

“走,跟我去客栈!”“现在?”卫长风不等钟水月回答,就带着她往客栈方向跑。那家客栈自从被火烧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建造起来,卫长风就猜到客栈有问题,所以故意不建造。烧掉的地方就像是缺了的门牙,在各种屋宅铺子林立的大街上,显得特别孤单。借着周围烛光的照耀以及雨过天晴后,月光朗照,还是能清楚地看清这里。卫长风在废墟上来回走了几步,蹲下身又用手试探,发现在众多湿润的废墟上,有一块颜色特别深。“这里应该是个密道。”说罢,徒手挖了一会,在挖走了很多废料之后才终于看见了一个井口大小的口。钟水月看的出奇,“大人,你果然厉害。”卫长风笑了笑,继续研究,“从密道在客栈的位置来看,应该不是那日我们见到的帮助王二他们逃跑的密道,而是另一个真正的密道。你再看看我挖出来的废料,是毛灰,和木屑。这是个灶台。密道的入口在灶里。这么隐秘,可见是不想让人发现的。联想到客栈里的奇怪符号,就足以证明,这家客栈里的人都不简单。至于那个我们已知的密道,恐怕就是为了掩盖真正密道才建造的。”“没错,是这样!”钟水月说,“之前左裕淸就曾经说过这件事。他说王二斗鸡只是为了掩盖更多的真相。”卫长风点点头,皎洁的目光来回在地上打量,思绪伸向更远,将连日来甚至更久以前发生的种种都串联在一起。“如此说来,左裕淸跟客栈和邱家有关,他很有可能是布置一切案情的人。如果是这样,陈乃霆和乔忠之死就有结论了。你还记得吗,之前我就很纳闷,陈乃霆和乔忠在还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他们罪行的时候,两人就莫名其妙畏罪自杀了,当时我就怀疑他们可能是杀手组织的成员。如今推测,他们是受左裕淸的命令。而左裕淸正好也会易容,一切就都对上了。这样一来,一切解释就合理了。左裕淸因为陈乃霆和乔忠的关系推测下来,跟邱家有着关系。这种关系就是导致他杀害邱家的原因。再想想之前缪络一案,乔忠在邱家的时间来看。左裕淸应该不是杀手这么简单。因为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杀人案。他精心布置这么久,不单单只是杀人,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对,没错,就是这样!”钟水月激动的一拍掌,对卫长风投以大大的赞赏目光。只是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将各种英明神武之色尽收眼底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即便他不爱着她,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心在扑通乱跳,跟在他身边自有着一种安全和舒心,即便是查案的时候也有一种信任。钟水月盯得出神,卫长风一抬眼,四目相对,钟水月下意识的低下头,红着脸,暗中心跳加速。“你在干嘛?”“我,我,我在思考大人说的目的是什么?”钟水月小心翼翼的收藏起心跳,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不知道。”卫长风无奈摇头,都说他是木头,一点也不假,即便已经有所好转,但在破案期间认真专注起来还是察觉不到身边人一丝一毫的变化,即便人家直勾勾的盯着他半天了,他也不知道。不过幸好不知道,不然多尴尬,钟水月拍拍胸脯一边庆幸一边又失落。“那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卫长风摇头,“我下去,你在这里看着。月黑风高,万一有人趁我们下去之后把洞封死怎么办?你也知道,竞价出来的第二天,客栈就烧了,可见左裕淸盯得很紧,这会说不定也在某个角落里盯着。所以,我下去,你给我盯紧了,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说罢,卫长风就跳下去了。钟水月还来不及说什么,人就消失在视线里,其实她挺害怕的。害怕卫长风下去之后再也上不来。尽管有些乌鸦嘴,但不得不担心,毕竟左裕淸这种人如此阴暗。钟水月在洞口焦急来焦急去,等了好久好久,才终于等到卫长风出来。“怎样,怎么样?如何?有没有事?”钟水月疾步追了上去,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卫长风毫发无伤,才放下心。卫长风将里面的情况一一道明,“洞很长,也不知道通往何处。前面很干净,走到后面则有不少的灰尘,地面的脚印,车辙印都有。如此看来这条路一定不短。只是我们来晚了一步,很多东西都被搬走了,并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改明儿让周立来一趟,仔细查查。”钟水月点点头,同时又想到一件事。“邱家死者被人打死再制造成自焚现象。由此说来,他们自焚时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凶手说的。换言之,凶手是知道邱家盐案,而我们怀疑凶手是左裕淸。也就是说左裕淸可能知道盐案。”钟水月忽然想到这点,这样一说,两人都眼前一亮,想到了对策。卫长风赞赏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肯定,“要不怎么说我两默契最佳。整个邱家盐案例,邱少爷是个活口,他也在做盐生意,问他应该能得到更多消息。何况之前邱员外和夫人曾经当着我的面说过,陈乃霆跟邱少爷认识。逐级推测下来,左裕淸跟邱少爷也是认识的。”第一百六十三章 三分真七分假“哎呀呀,真没想到一切都明了了。我看左裕淸要是知道了,一定后悔当日告诉我们会易容的事。”钟水月大吐口气,十分欣慰的笑道。卫长风则说,“他这样说才是最高明的谎言。你知不知道最不容易拆穿的谎言必须夹杂三分真话。三分真七分假话,才不会被看破。何况他是外来人,又是江湖卖艺的,若说江湖人不会易容,谁信呢!如果他说不会,我反而下手调查。就因为他敢这么坦荡的说会。我才没想到他会跟陈乃霆和乔忠案有牵连。他这样的说话风格让我想到了一个人。”“谁?”“消失不见得刘掌柜。他也是三分真七分假。如果没推测错,他们很可能是师徒关系。只有师徒之间言行举止才会如此相像。”卫长风的猜测多半不会有错,所以钟水月很相信。那么接下来要调查的自然是左裕淸的事,只有一切调查清楚,才能有理有据的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我看这样吧。我去旁敲侧击卫大少爷。上次去卫府的时候看到卫大少爷摔东西,由此推测是个容易急躁的人。这种人想来最是容易探出口。你去打探邱少爷身边的人,看看他是不是跟邱少爷有联系。”钟水月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就这么办。”于是乎小两口新婚燕尔,还没过上舒坦的宁静日子,就开始偷偷的办起案子。钟水月去了卫家,卫家的家丁不知为何脸上竟然显现出几分担忧之色。尽管并没有阻拦自己,但是神情上跟上次俨然不同。钟水月意识到很可能出了什么事,所以没等家丁通报,就自己先进去了。“不用通报了,我自己进去就好!”钟水月如今是县令夫人的身份,家丁们自然是不敢阻拦的,所以没有再多说什么。钟水月直奔后院,卫掌柜不在此处。上次还热闹的后院,这会空荡荡的,甚至冷清得看不见几个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成了死人墓穴呢。扑面而来的冷气让钟水月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的瑟缩了脑袋,再次抬头才发现有人过来了,是左裕淸。左裕淸双目如刀,脸上似笑非笑,“钟姑娘,哦,不,是卫夫人。草民见过卫夫人了。”左裕淸这话阴阳怪气,换做是别人,她自然很乐意听到这些,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怎么都不爱听了。钟水月鼻子一哼,冷冷道,“左裕淸,卫掌柜和卫少爷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说话间,环顾了四周,四周的确清冷的很,没有一点人气。除了看守的家丁外,似乎就再也没见到任何人了。难不成真的出什么事了?钟水月心里直打鼓?并且她也开始有些害怕了,这个左裕淸可是一直都想着如何杀害自己。之前还知道要趁着月黑风高夜行动,如今看来他都把满府的人都杀了,也不差杀她一个。可怜自己武功又不行!钟水月想到这里,心里跳的更加慌乱了,双眸紧紧盯着对方,脚步却在一点点往后退。左裕淸低头看了看她的步伐,随即冷冷一笑,“草民能把他们怎么样,除非草民是不要命了。卫掌柜和卫少爷去乡下了,卫夫人怕是不行了。所以想落叶归根,他们爷俩才决定回乡下住几天。您若是不信,可以问二姨娘和二小姐!”话音刚落,不远处二小姐房门打开了,三姨娘和二小姐并肩而立站在门口,两人之间,还站着一位十岁的二少爷。他们看向钟水月的眼神都是痴痴呆呆,不悲不喜,但有些魂不附体的感觉?恐怕左裕淸的真面目已经暴露,他们被吓傻了吧。“你,你把他们怎么了?”钟水月就见此,越发的担忧了。但左裕淸还是一副奸笑,“没怎么样,我能把他们怎么样?夫人切莫出口伤人,若是有证据还请拿出证据来。”“你!”钟水月气的牙痒痒,这个时候恨不得杀了他,但自己武功不行,再加上对方又拿捏了二房的性命,不好胡来,也只能小心应付了。另一边,卫长风亲自去了一趟隆里县,经过各种打听,以及各种途径,终于找到了邱少爷身边的下人打听。那下人与卫长风说了一些,卫长风一一记在脑中,之后又连夜赶回大河塘县。而这边钟水月见左裕淸掌控着局面,多说也没什么好处,索性不多说了。岂料这个左裕淸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想对她下毒手。幸好钟水月一直心存防备,刚一转身就感觉背后一凉,于是猛地一低头,对方的鹰抓从头顶掠过,钟水月见势来了个后踢腿,踢中他的腹部,左裕淸不得不后退。“臭丫头,学聪明了!”左裕淸愤怒大吼,随即狠狠地扭了扭脖子,脖子发出咯咯的声音。之后拔出了长剑,刺向钟水月。钟水月以软玉九节鞭应对,两人打的激烈,二姨娘看的直皱眉,心里一个劲的希望县令夫人能打赢对方,最好把人家杀了。可局势上看,要达到这个结果,还不容易。而二小姐直接吓得叫出了声,二少爷不敢看,躲在二小姐身后。过了几招手,钟水月已经明显处于劣势,对方来势汹汹,杀她不可。幸好钟水月早有准备,趁机掏出石灰粉冲对方的眼睛撒去,左裕淸瞬间看不清方向,而且眼睛带来的巨大疼痛感让他不得不放下长剑抚摸眼睛。“臭丫头,你耍阴招!”“开什么玩笑,对付你这种人不耍阴招我就没命了!”钟水月冲起吐吐舌头,正欲逃跑时,回头看了一眼二房的一家,寻思着左裕淸要想对他们下毒手早就下了,如今完好无损,恐怕无性命之忧。所以自己先走了,等下回想到办法再来救他们。急匆匆离开之后,店铺里伙计来找,说是有个大买主非要买他们家的酒。钟水月好奇,这个节骨眼上会是什么样大买主呢?于是去看看,到店铺里一看才知道是谁。第一百六十四章 调查左裕淸的身份“封桐小弟弟,怎么是你?”还真以为有什么大买家,看到这个封桐,钟水月就高兴不起来。一想起之前他说的那番话,分明就是来砸场的,哪里有一点买家的样子。钟水月双手叉腰,气急败坏的瞪着封桐。封桐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素白干净的脸上,将他十九岁的年纪显示无疑。“姐姐,我这次可真是来买酒的。”“这么说,上次是来砸场的?”钟水月不悦的反驳道。封桐一时语塞,感觉无法沟通,最后只能一再强调,“哎呀,总之呢我真是来买酒的,信不信随你。但是我有这个!”说罢,将鼓鼓囊囊的一袋银两交了上去。钟水月掂了掂,又数了数,才道,“看来你这次真是来买酒的。不过你买这么多干嘛,一个人喝的完吗?还有,这些银两从哪来的,看你也不像有钱人啊。”钟水月一副门缝看人的样子,把封桐惹生气了,不过小伙子气量很大,并没有直接发火,而是依旧平静的解释。“看你说的,乞丐不也是衣衫褴褛的,可你知道他背后能赚多少钱吗?所以嘛,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我这行,就不能穿的太花哨,否则看上去不正宗。不说这些了,这酒呢,是我们道士要的。下山时,师父特意交代我买些好酒回去。银两也是师父给我的。”“呦呦呦,你们道士还喝酒?是正经道士吗?”钟水月双手叉腰,一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向封桐。其实上次她就很想说这件事了,只是左裕淸在,就不想多说。封桐看她一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样,便决定好好说叨说叨这件事,给她开开眼界。“这叫什么话,谁不正经啦,再说了谁说道士不能喝酒了!你知不知道在这江湖上正一派的道士是可以喝酒吃肉的。”“呀,这点我还真不知道!”钟水月一副信你有鬼的模样。封桐一看她这样就知道不相信自己,可事实就是如此,为什么就是讲不通呢。难怪师父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跟女子讲什么道理呀,我真是疯了。封桐又无奈又自嘲的笑了笑,决定以不讲道理制不讲道理。“按你的思路说,会喝酒的就是不正经?那普通人还喝酒,怎么就没听人说不正经?再说了,花和尚也喝酒,还有那个济公活佛!总之呢,凡是都要有尝试,第一个干这件事的人,人们都以为他疯了。但是很多人都在做同一件疯事,人们就不这么觉得。你知道疯子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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