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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锦医归

“在想什么?”孟璟见楚辞不言语,只是淡淡地笑着,到最后,眼里竟然还浮现出一抹怀念,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关心她的一切,有关她的事,她的心情,他都想知道。楚辞被他询问的话语,打断了思路,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的家人。”“你的家人?”孟璟一直以为楚辞是孤身一人的。没想到,她还有家人。“他们还在人世吗?”停顿了片刻,他皱起眉头,低低地问道。楚辞摇了摇头,“不知道,自我记事起,我就住在一个道观里,我不知道我的爹娘是什么人,道观里也没人告诉我。”“那你现在……想找回你的家人吗?”孟璟想了想,问道。楚辞低下头,认真地想了片刻,“心里,应该是想的……”若是原身是被遗弃的,是被人害傻的,若是她还有牵挂的人、事,这些都是她该承担的。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那你以前住的道观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孟璟试探着问,一副要帮她的模样。楚辞却摇了摇头,“王爷公务繁忙,这点小事,我自己慢慢打听吧,若是他们都活着,总有一天……会见到的。”孟璟隔着矮几,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放,目光火热地望着他,“阿辞,你的事就是本王的事,你实在不必如此客气。”“我不是与你客气。”楚辞笑笑,回捏了下孟璟的手心,“我只是,有些事,自己都没有想清楚……等我想清楚了,就是你不帮我,我也会缠着你,要你帮我的!”孟璟听她这么说,表情才恢复正常,不过还是看着她的眼睛,反复叮嘱,“你记住,本王是你的夫君,不是旁人,你永远、永远不必对本王客气。”“我知道了!”楚辞冲着她扬唇一笑,其中甜蜜,不言而喻。当夜,,两人同处一片轻纱罗帐,如同沙里鸳鸯一般,交颈而眠。……深秋,气温虽低。可尸体到底还是会慢慢地腐烂。所以第二日,孟璟便安排了再去承天寺的车马。这一次,两人一大早便出门,上了马车。中午,天气最好时,马车停在了承天寺的山门下。孟璟揽着楚辞,踩着车梯下车,走到山脚下后。他自觉地往前挪了一步,到她的正前方,蹲了下来,道,“上来,本王背你。”楚辞唇角为扬,没有客气,直接趴伏在了她的肩膀上。这次,仍和前次一样,青龙卫早早便通知了承天寺是僧人,孟璟和楚辞要来礼佛,顺便安葬抱月尸首的事。连迎接他们的,也还是上次的缘恩。缘恩与孟璟也算有几分熟悉。两人碰面后,没有寒暄几句,缘恩便带着两人往禅房而去……稍事歇息,换了身衣服,又一齐往后山而去。后山,墓坑已经挖好,刚好能容下一句棺椁。缘恩还安排了专做法事的师兄弟。悠长的诵经声一遍又一遍地响彻在后山,一个时辰后,九十九遍念完,抱月的棺椁才被送进了墓坑……土,一瓢又一瓢地扬下。楚辞的眼睛渐渐模糊起来,没有了焦距。她心里叫着抱月的名字,默默哽咽道:“傻丫头,你待我的情分与好……我只能下辈子再还给你……”这一场葬仪一直进行了半日。直到暮色四合,一行人才往承天寺后院的僧寮行去。到僧寮门口后,缘恩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提出告辞。孟璟和楚辞淡淡地道了声谢,看他离开后,转身,正要回自己的院子。却见不远处一个身着红色纱衣的女子,正袅袅婷婷地朝两人走来。孟璟见楚辞望着那个女子,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忍不住掐了下握着她的手心,道,“还不走!”楚辞抬眼看她,有些醋意地哼道,“人家姑娘明显奔着你来,你就不能给人家一点机会……这么冷的天,穿这么薄的纱裙,得多不容易啊!”说话间,那女子离两人原来越近。孟璟知道楚辞想看热闹,倒也没再急着走,只是将他大掌中的小手握的更紧。终于,女子走近了。然后,三人都愣住了。实在是,楚辞和那女子长得太像了,竟然有六七分的相似。“小女见过摄政王,摄政王万福金安。”因着这份相似,女子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行礼请安。孟璟冷冷地道了声“免礼。”便没有别的话。直接看向楚辞,道,“本王的王妃,现在可以走了吗?”楚辞抿嘴,“嗯”了一声,正要随孟璟一起离开。那红衣女子却不甘心地又叫了一声,急切地试探,“小女和王妃长的竟如此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二人是亲姐妹……不知王妃祖籍何处,说不定,你我还真能沾点亲带点故呢!”话落,掩着帕子,像是十分愉悦地笑了起来。说实话,楚辞看到苏蝶衣的面容,也有几分猜测。所以,在她开口后,她看着她的眼睛,直接道,“并州,我以前在并州陵县山上的清风道观住着。”苏蝶衣听楚辞说到并州,就瞪大了眼睛。听到后面的陵县、清风道观,更是惊得嘴都合不拢。“怎么了,姑娘莫非识得我,真与我沾亲带故?”她试探着问。苏蝶衣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拢着身上单薄的纱衣,激动道,“实不相瞒,小女家中有位姐姐,名唤苏奉香,她从小便长在并州陵县的清风道观……只是……”“只是什么?”楚辞追问。苏蝶衣接着道,“小女那姐姐生过一场重病,自此之后,便迷了神志……”楚辞听她这么说,释怀地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丢下一句“天冷,姑娘别冻得染了风寒”,便转头看向孟璟,直接道,“王爷,我们也该回去了。”孟璟“嗯”了一声,伸手将她半揽在怀中,两人渐行渐远……苏蝶衣看着渐渐走远的那一双璧人背影,心中的激动几乎无法克制。她的姐姐是摄政王府的王妃!她的姐姐竟然是摄政王府的王妃!虽然,她现在不愿意认她,可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认下她这个妹妹的。到时候……脑中情不自禁地窜入摄政王那张清冷却如同神祇的面容,心口不由一热,深秋初冬的季节,只穿着一身纱衣,竟然都不觉得冷了。苏蝶衣站在那里,望着孟璟和楚辞的背影一直看了很久,直到再看不见,还不舍得离开……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楚辞与孟璟回到两人的院子后,她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你可知方才那位苏姑娘的底细?”孟璟看向她,摇了摇头,“你若直接说起她父亲、祖父的官职,本王可能还会有些印象……”至于闺名什么的,根本就没听过好吗?孟璟这么说,楚辞只能将这个疑问压下去。想着,等回了王府后,再让折夏去查。另一边,另一处禅院。苏蝶衣刚一回房,一个身着泥金齐胸襦裙的雍容妇人便上下打量着她,问,“如何,王爷可停下与你说话了?”苏蝶衣控制不住内心的欣喜,昂着头道,“娘,王爷不止与我说话了……还有另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要告诉你!”“什么消息?”妇人瞳孔一亮,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苏蝶衣当即眉飞色舞道,“你还记得我那个被扔到并州陵县清风道观的奉香姐姐吗?没想到,她现在非但不傻了,还不知道从哪学了一手唬人的医术,现在京城里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摄政王妃就是她。”“蝶儿,你……你说什么?!”妇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骤然听到这么个消息,她脸上带着惊恐、不安,不可自抑地朝后退去,同时,磕磕绊绊,颤抖着道,“摄政王妃是……是谁?”“就是姨母当年生下的女儿,爹爹给她取名奉香的大姐啊!”苏蝶衣高兴地解释。妇人终于听明白了女儿话里的意思。只是身子却是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目光陡然阴鸷起来,盯着苏蝶衣问,“那,你跟她相认了?”苏蝶衣不明白自家娘亲为什么会露出这副表情,愣怔了好一会热,才失落道,“没有,我只说我有一个姐姐,也曾在并州陵县的清风观待过……”“那就好,那就好!”妇人终于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一脸严肃,耳提面命道,“蝶儿,你记住了,那位摄政王妃跟你,跟咱们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往后,切不可再胡言乱语,你的姐姐苏奉香,早在去清风观的第二年便病死了!京城里没有苏奉香,没有!”“娘,这是为什么呢,她明明就是姐姐……”苏蝶衣不死心,不甘心好不容易得来的可以高嫁的机会就这么夭折。她眼里带着泪意,死死地看着她的母亲,想知道原因。可妇人却不打算将这些后宅里的陈年往事告知自己单纯无暇的女儿。只严厉地警告她,不要把她的话当耳旁风,去认什么王妃姐姐,到时认出一场滔天大祸可就得不偿失了!苏蝶衣听母说亲得严重。嘴上答应着不会再认楚辞,但心里,终究不舍得放弃,暗暗盘算着——既然说服不了自己母亲,那就去说服苏家真正的家主——她的父亲。……楚辞和孟璟又在承天寺呆了三日,待做完第二场法事,才下山。傍晚,进城。她刚回到摄政王府,还没下车,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叫声。分明是在喊她的名字。匆忙起身,掀开车帘,一抬眼,便看到四儿焦急地冲她招手,在他身后,站在两个挎刀的王府守卫。“你都找到这里来了,回春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楚辞下车,快步走到四儿跟前,看着他脸上焦急地神色,肃了面容,沉声说道。她了解掌柜的和四儿,若不是要紧的事,他们是绝对不会打扰她的。果然,下一刻,四儿开口了,带着哭腔道,“今日午后,外面送来了一位受刀伤的官爷,掌柜的上次见识过您的缝合术,这次便接了那个垂死的病人……亲自替他缝合,可没想到,不过短短两刻钟的时间,那病人就呼吸急促,面色潮红,现在浑身滚烫的想火炉一样,温度怎么都降不下去……人已经深度昏厥,不省人事……扎十指放血都没用。”楚辞听四儿介绍完,面色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一面让四儿上车,一面冷声问他,“掌柜的在缝合之前,又用烈酒泡手,开水煮线,青铜灯燎针吗?”四儿摇头,“病人当时失血太多,根本来不及做准备,掌柜直接就用针线缝合了。”这下,楚辞的脸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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