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调查（二）
逐一走访知道偷闲小舍的人，慕强这几天过得很烦躁，因为这其中滥竽充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是纯属凑热闹，还是为了博取关注，慕强都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对偷闲小舍有接触性了解的人并不多，为什么大家却可以随风唱影的对其追捧夸大，这场集体起哄到底是为了什么？跟老郑的见面，纯属是老郑的毛遂自荐。“我一直在关注偷闲小舍的动态，”老郑神秘兮兮的样子，令慕强有些反感。“警官，那个地方真的是太邪乎了，我自从去过那里……”老郑做贼心虚似的四处张望，然后把头伸过来，靠近再靠近，压低着声音，“我自从去过那里，就不举了！……”慕强一怔，随即觉得无比的可笑，又不便表现出来，所以强忍着听他嘀咕。“只有跟我老婆那个的时候，才算是好用。”老郑重重的叹了口气，“现在，就算弄个天仙来诱惑我，都没用了。这可能就是报应吧！可是，这也太邪乎了，不是吗？为什么去过那里之后，我才……”慕强已经听懂了老郑的意思，看着眼前这个磨磨唧唧的男人，突然替他感到悲哀，也突然感慨万千。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啊！任谁都无法逃离因果轮回。神秘的偷闲小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慕强以前就认识于洋。警察和记者，是两个看似毫不相干、却又相辅相成的职业领域。于洋是记者队伍里的顶级流氓，专门靠一些卑鄙无耻的手段谋财，而慕强则是警察队伍里的骨干精英，是于洋这种人的噩梦。这次见到于洋，慕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邋遢的非常彻底的人，真的是一度无耻到无法无天的于大记者吗？俨然就是个酒鬼流浪汉啊！“我是为调查偷闲小舍而来的，你去过那里吧？”慕强看着眼前的于洋，真的不敢置信。于洋根本不在乎慕强的异样眼光，但是听到“偷闲小舍”四个字，却有了很明显的反应，然后就一言不发的请他进屋。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根本就是个垃圾场，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你还是收拾一下，我们出去聊吧！”说完，不等于洋答复，慕强就逃也似的出去了。慕强在外面抽了两根烟，于洋才慢吞吞的走了出来，那一身的萎靡气息，一副毫无生机的样子，活像个行尸走肉。于洋干咳了好几声，然后摸了摸喉咙，又故意咳嗽几声，才张嘴说话，“我知道你好奇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奇怪见到你我怎么能发出声音了。”慕强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偷闲小舍，“难道是去过偷闲小舍之后……”于洋点了点头，“没错。”然后就陷入了沉思，双目空洞无神的注视着远方。慕强看着他，内心里突然对偷闲小舍，油然而生出一种敬畏来。到底是怎样神秘的力量，能让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去过一次偷闲小舍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自从去过那里，我就变得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无法跟外界交流。电话不敢接，也不能接，只能上网浏览，键盘打字、哪怕复职粘贴都做不到。”于洋的声音无力而空洞，明明就坐在慕强的身边，声音却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见到你，我却能发出声音了，因为你是为调查偷闲小舍而来的。”于洋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现在明白了，老姜说的他的女儿会来找我的，是什么意思了……”于洋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上去很惊恐，萎缩在自己的思绪里。慕强不想打扰他，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很可怜。就这样过了很久。“你抓过一个叫赵明天的，还记得吗？”于洋突然问慕强。慕强当然记得，赵明天前期是个暴发户，后来弄了个皮包公司，落网是因为杀人未遂。“赵明天的前妻，就是儿乐乐连锁店的老板梁如，堪称传奇人物了，据说是去过偷闲小舍之后，两年起家的。”“你就是听说了这个，所以去探访偷闲小舍，想挖点料让梁如放血？”“没错，”于洋的状态就像是在梦游，两眼空洞的样子，很可怕。毕竟是记者，语言叙述能力很强，一番讲述下来，慕强听得头皮发麻。再看看于洋此时此刻的状态，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慕强真的怀疑这些都是他的臆想，但是情节又太真实逼真。“偷闲小舍，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能去到那里的人，都是有故事的，老板也是专门听故事的。”或许是做记者的本能，即使状态不好，还是给了个明确的结论。“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他只讲了偶遇，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如何偶遇的，才是慕强最感兴趣的。“你还不明白吗？”于洋突然眼神明亮起来，“它无处不在！”慕强看着于洋的眼睛，感受到了那突然而至的明亮，那转瞬即逝的神韵，更像是另一个人。老板！偷闲小舍的老板！“d，我也变得不正常了！”告别了于洋，慕强有点跟自己生气。点燃一支烟，刚抽了一口，突然看到前方两百多米处，一个摩托车扒手拽断了一个推婴儿车女士的背包，扬长而去，被抢女士不顾一切的往前追，放开了正在行进中的婴儿车。慕强飞奔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婴儿车，回过头却看到那女士追上了车流不息的马路。“d！”眼看着一场车祸即将发生，情急之下，慕强一阵嘶吼，“给我回来！你这个傻娘们！把她给我弄回来！”突然周遭都乱了！那女士被来路不明的力量，冲击到了路边的一个水果摊上，四周的车辆都七扭八歪的呈现躲避状态。“真是个惹祸精！”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扑面而来，慕强闻声抬头，就看到了斯文帅气的老板，正仙风道骨、风度翩翩的站在他的面前。慕强看了看乱糟糟的马路，再看看唇红齿白的老板，“我在做梦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能力我先拿走了！”老板说着，啪的一掌打来，正中慕强的脑门，力量之大把慕强打出去好远。一向身手不凡的慕强，竟然被袭击的毫无还手之力，被摔出去一丈多远，脸都破皮了。等慕强爬起来寻找老板，他早就不知去向了。慕强周身疼痛难忍，仿佛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被撕裂了一般。水果摊的老板拉扯着那女士，不依不饶的要赔偿，那女士丢失了背包还受了伤，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正紧抓着的婴儿车。慕强强忍着身体里的疼痛，用目光查找周围的监控，还好看上去摄像头都很正常。但是监控图像里，并没有老板的身影，自己竟然是无端端的飞出去的！慕强终于开始相信，偷闲小舍的老板，是个没法解释的存在。自己的这个调查，恐怕永远没有结果。连监控都捕捉不到的人，还是人吗？如果不是人，那会是什么？他会说话，会喝茶，会袭击，也许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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