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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上错花轿嫁对狼(GL)

凌雪霁伸手抽出画眉手中的绢帕,捻了一角在胭脂罐里捣了捣缓缓朝着黄氏走去。黄氏吓得两条腿不住的发抖,两只手攒着周令筠的母女俩接连后退,直退到观戏台边上,被围栏一挡退无可退才停了下来。看了看高台下的湖水,黄氏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你你你这样太过分了,我要让我老爷去去她很想说去参曲荃一本,但是理智告诉她说出这句话来整件事情的恶劣性质会更上一层楼。你们把我当戏子耍,现在为我扮戏子场上一段,很公平啊。凌雪霁捏着满是胭脂的绢帕,一双新月眸笑的弯弯的。黄氏绝望大喊:歪理!歪理呀!歪理?凌雪霁笑的更加灿烂,那你就当我说的是歪理吧!一张沾满了胭脂的绢帕猛地朝黄氏的脸抹去,黄氏被那绢帕上的脂粉惹得连打两个喷嚏,可等她打完喷嚏,那绢帕上竟然又裹了更多的脂粉朝她脸上抹来。连忙伸出手本能的抗拒,却不料对方力气极大一把攒住自己的腰带哗啦啦周令筠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来人呐!!快救我母亲!快来人呐!!一干武丁见自家夫人没有制止,便一个接一个跃入水中救人。不多时,黄氏就被人以一个十分可笑的姿态拖上了岸,一沾到地就开始扶着阶梯咳嗽。凌雪霁一张俏脸上除了威严没有多余的表情,下次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放肆,就不单单是呛几口水这么好过了!画眉,我们走!诶夫人画眉拉住凌雪霁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曲老太君的方向,凌雪霁一张小嘴愤怒的撅起,转身便走。画眉无法,只得向仍在闭目养神的曲老太君行礼后跟上凌雪霁。等周令筠黄氏一干人等全部离去,曲老太君才缓缓睁开眼睛,长叹出声。一直站在后面烹茶从未开口的集锦此时走上前来,将手中的普洱奉到曲老太君面前,老太君请用茶。曲老太君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突然笑了起来,雪霁这丫头,倒真是和荃儿一对儿的。集锦伸手取过茶杯,温婉笑道:只是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够领会老太君的苦心。曲老太君闻言,仰头望向已经染上几抹昏黄的天穹,耀眼的金辉渐渐转为橘红,再过一会便要西沉。雪霁还是个孩子,我却已经老了,护不了她多少年。她是大夏刑部尚书的夫人,以后的路,是要和荃儿一起走的。荃儿深居高位,路坚且阻。以后的日子里,她们将会遇到无数比今天更糟的局面,更阴险的对手。她必须,尽快成长。直到能与荃儿并肩站立,共抗风雨。第二十八章 重临故地(上)危岳雁带着凌秋泛抄水道近路不到十日便抵达吴郡,虽然离三朝回门已经逾了数日, 但是远门夫家愿意带新娘回故乡省亲已然十分难得。过了坊门雇了马车, 危岳雁和凌秋泛坐在马车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想说些什么却总以找不到合适话题低头为终。凌秋泛重临故乡心情很是不错, 她掀起帘子欣赏吴郡的街道, 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小时候与妹妹一同在这里嬉闹的场景。还记得有一次,妹妹想吃一串糖葫芦可是两人都没带钱。妹妹就想了个主意, 让她给的人们弹几首琴曲赚些赏钱,结果自己那几首孩子练的曲子哪里能吸引来人?最后还是妹妹舞了一套娴熟的剑法引得观众连连叫好。两人有了赏钱, 便将那小贩背上的糖葫芦全部买了下来, 吃到牙齿酸的发疼。结果由于被父亲发现异样,两人都被罚在祠堂里跪了个一天一夜。凌秋泛想着想着, 禁不住唇角微微上扬。虽是极其微弱的弧度,却丝毫逃不过危岳雁的眼睛。见到自家夫人似乎心情不错,便开口道:夫人可知, 为何我知道这条捷径却不告知送亲队伍,害得夫人与妹妹在路上耽搁半月之久?原本危岳雁不提, 凌秋泛早就忘了。可是既然对方提了她还是依言回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瞒夫人说, 我当时并不诚心娶妻。危岳雁坦白。这话凌秋泛听来并不生气,因为危岳雁不是诚心想娶, 自己也不是诚心想嫁,那么也算公平没有谁对不起谁一说。何况危岳雁将这种事情坦白的告诉她,自然也是对她的一种尊重,彼此坦诚相见自然最好。那为何省亲时又走了水路?凌秋泛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襟, 她其实并不是太想知道答案,也就是心情好随口那么一问,然而在危岳雁眼中,这却像是自家夫人对自己的言论很感兴趣。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仍然想要告诉你。危岳雁转过头来正视自己的妻子,用一种很郑重的口吻对她道。因为我对夫人一见钟情,从见到夫人的第一眼起,我危岳雁就已经将夫人视作这一生相知相守的人。我不知道夫人怎么看我,我也不知道今后会法师发生什么,我只知道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刻,我都想伴夫人左右。听夫人所想,依夫人所言,行夫人所欲,与夫人相伴一生。危岳雁说的很慢很认真,凌秋泛听着只觉神情一晃,霎时间愣怔在了当场。大抵是吴郡的土地太温柔,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听见那个功高震主肆意乖张的十二卫大将军危岳雁,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危岳雁见凌秋泛不答,自己的心里也忐忑起来,她早就想好了这几句话,但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不知怎的,就这么说出去了。她左思右想终于又对着凌秋泛说上了话。夫人不必急着回应,或者直接不回应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会记住我今日的承诺。我危岳雁,愿与夫人执手一生,永不离弃。第二十八章 重临故地(下)凌秋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危岳雁半晌,说不感动那定是假的。只是有神么滞在欲舒不舒的瓶口, 千头万绪一股脑儿涌入心间, 想要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终只得微微颔首, 一路无言。下马车的时候凌秋泛还担心自己的突然到访会使父亲措手不及, 或是父亲在外应酬怠慢了危岳雁,不论哪种都是有失礼数的行为。但是等下了马车见到太守府外层层迎接的家丁丫鬟以及站在一众仆人最前方的老管家, 凌秋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询问似得看了危岳雁一眼。危岳雁见到自家妻子疑惑的眼神,笑着弯下腰附耳解释了句, 那天与夫人商议定, 我便让人来太守府传书了。知道夫人最重礼数~许是喷薄在耳边的热气太撩人,许是那话语中的情意太动人, 如冰雪塑成的美人面上微热,红云飞满两颊。小的凌矾携太守府众人恭迎将军,将军夫人。老管家朗声说完, 带着众奴仆俯身下拜。管家伯伯快快请起。凌秋泛忙上前扶起老管家,转头看了危岳雁一眼。危岳雁会意, 按照大夏的律法, 自己是夫家,自然是要以自己为尊的。现在到了夫人娘家, 没有自己点头允许,凌秋泛也是没有资格让奴仆们起来的。于是立刻让众人起身。将军,将军夫人,请随小的来。老管家在前面引路, 危岳雁与凌秋泛在后,其余众奴仆紧随尾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入了吴郡太守府。凌秋泛走着走着越来越着急,等到了大堂还没见到父亲的影子,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父亲是吴郡太守,按照大夏的礼节,官阶重于伦常,女婿的官职比老丈人高,老丈人也不得不俯低身段些。虽然这礼节落到实处,女婿不会太猖狂,老丈人也不会太卑微,但是女婿女儿回门,老丈人不出来迎接着,总归有些说不过去。知道父亲最重礼节,断然不会失礼至此,凌秋泛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父亲出事了。管家伯伯,怎么不见父亲呀?老管家安抚的看了凌秋泛一眼,命两个丫头给危岳雁凌秋泛看茶,这才走到凌秋泛面前解释道:老爷前几天染了风寒,因这病容易过人,便没有出来迎接。还望将军,将军夫人恕罪。这话听在凌秋泛耳中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她父亲一世清傲,何曾被人放在如此卑微的位置,然而此言合乎礼节,自己若是此时出声不满,又影响父亲的名声。正左右为难之际却听得一边的危岳雁将品过一口的茶盅轻放桌上,磕出清脆的一声响。老管家见外了,凌大人是我的岳丈,理应是我前去拜见。只是不知此刻前去是否会打扰到凌大人休息呢?此言一出,不仅凌秋泛,连老管家也震惊的看了危岳雁一眼。虽说凌江的官阶只低了危岳雁一级,但是危岳雁是何人?当朝十二卫大将军,战功赫赫威名震天,其分布在朝中的势力深不可测。此番通知他们回门一事甚至动用了专门用于军事战争的千里云燕。千里云燕传音递信只在朝夕之间,如此重要之物能够轻易使用,足以见其地位。然而这样的人物竟然对他们有礼有节,没有一丝京官权臣的倨傲,实在是令人惊奇。凌秋泛闻言感激的看了危岳雁一眼,不料对方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登时转回头去,恳切的催促老管家,是啊管家伯伯,快请带路吧。当危岳雁和凌秋泛来到凌江寝屋之前,早已有人提前知会了凌江,所以当二人绕过屏风走到里屋的时候,凌江正衣冠整齐的端坐在罗汉床上,除了手上托着一方帕子以外,与寻常会客时候无异。爹。凌秋泛见到想要说话却用帕子掩住口鼻猛咳一阵的父亲,一双秋水眸霎时泪光点点,衬的眼角那颗朱砂泪痣愈发凄切。一旁的老管家连忙在凌秋泛面前放好软垫,凌秋泛微微撩起裙摆准备给父亲磕头,却不料身边的危岳雁将自己拉到旁边,她自己倒是潇洒一撩下摆,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凌江面前。咳咳咳咳咳凌江又是一阵猛咳。爹,请受危岳雁一拜。言落,危岳雁对着罗汉床上的凌江,神情肃穆的磕了三个响头。咳咳咳咳咳额咳咳凌江差点断气。凌秋泛和老管家都楞在一边,眼前的情形已经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倒还是老管家先一步反应过来,上前扶起危岳雁,嘴里直道:将军这真是使不得啊。老管家言重了。危岳雁笑着起身,一边的凌秋泛便走过来对着父亲磕了头。这时候凌江终于缓过气来,拿帕子轻轻试了嘴,目光深沉的打量面前的女婿。这个危岳雁,倒是和他想象中的有些出入。都说此将虽然是个女子,上了战场却比男人还要可怕,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枪下亡魂无数。七年动荡之时,但凡有她危岳雁镇守的城池皆是固若金汤,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曾经想过无数种此女样貌,却都及不上此刻带给他的震惊。不似地狱里的修罗,不似战场上的杀神,眼前的人,有一副华美的相貌,有一头乌亮的青丝。若不是身上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英气,只觉得这是哪家哪户的千金闺秀,而非沙场浴血镇守边关的铁血女将。危将军。凌江在老管家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没有下拜仅仅作了一揖算作回礼。危岳雁笑着点头,像是理应如此。爹,你怎么突然就生了病?凌秋泛掏出绢帕轻轻试了试眼睛,这才蹲在凌江膝边,拉上自己父亲的手心疼的摩挲。只觉凑近了看,父亲更加憔悴了。秋儿,为父没事。凌江反握住凌秋泛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可是爹,你都瘦了。见自家妻子泪眼朦胧的看着父亲的脸,又碍于自己在场不能倾吐心声,这欲诉不能诉的样子怪叫人心疼。危岳雁对凌江拱了拱手,久闻太守府有一处百兽园,园中豢养着许多珍禽异兽,不知可否有幸一观?凌江便让老管家带危岳雁去百兽园观赏一番,原想说些注意事项,但想到以危岳雁这等身手,倘若被人提醒反倒可能不悦,便没有说。危岳雁走后,凌秋泛紧紧挨着父亲坐了,将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一双手死死抱住不愿松开。哈哈哈秋儿啊,你怎的越来越像你妹妹了。凌江见了自己女儿这难得的撒娇样子,笑着打趣。爹爹休要取笑女儿。凌秋泛嘴上埋怨,心里却只觉异常甜蜜。原以为就此要与父亲相隔天涯两端,却不料一月未足便有见上了面。她贪婪的吸着父亲身上熟悉的味道,只希望这一刻光阴能流逝的慢一些,让她在父亲身边多待一刻。几句家常话说过之后,凌江开始切入正题。秋儿,为父看得出来,那位危将军对你有心。看着父亲肃穆认真的神色,凌秋泛低下头去,耳尖微不可察的泛着些红,爹爹何出此言。凌江虽在病中,但目光却丝毫没有病时的虚弱,看着凌秋泛的眼神仍旧灼灼发亮,为父不相信你看不出来。见女儿低头不语,凌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说道:少年佳偶虽是好事,却不容易长久。更何况,她还是一位权势滔天的将领。爹爹的意思是?大夏曾历七年动荡,七年内大夏除京城及其周边城池无恙,其余地带均有战火波及。君庸出名臣,国危出名将,危岳雁则是这场战争中最大的赢家。几年来她军功赫赫扶摇直上,又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为父所知不详但足以肯定的是,她定有自己的目的。为了这个目的,她可以冒死闯皇帐直谏破敌之计,可以让自己的亲人舍命救君,甚至可以为了获得胜仗,不惜掘墓焚尸来激励士气。这个目的在她心中高于天地高于世间万物同样,会高于你。凌江看着脑袋越垂越低的女儿,重重叹了口气,为父知道,这样说对你极是残忍。但是为父不得不告诉你这些。危岳雁或许现在对你委实不错,但是当她必须在你与她的目的之间选取一样的时候,你觉得她会选择哪一样呢?爹爹凌秋泛的声音微弱传来,女儿知道的。凌江看着女儿的模样很是不忍,秋儿,为父知道危岳雁没有因为婚事外加上错花轿一事迁怒于你很是欣慰,为父也希望你能嫁得良人幸福安然的度过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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