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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上错花轿嫁对狼(GL)

次日一身朝服在身的曲荃,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那些素白的,舌长八尺的吊尸。从吓得就差口吐白沫的管家手里接过上朝用的象牙笏,整了整自己的朝服,从容不迫的拨开尸体上了马车,去宣判他们至亲的死刑。今日昔时何其相似,却又大径相庭。因为当年的御审结果,是圣上所愿,而这一场驸马食人案的御审,非圣上所愿。甚至是与整个皇室宗族为敌。集锦端着汤药入内,小心翼翼的将汤药放在桌上,转身迅速就阖上房门,不敢让一丝携着寒意的气流偷潜进来。大人嗯?曲荃接过汤药,将勺子取出放到一边,皱了眉仰起脖子一通猛灌。集锦有些迟疑,但还是说明了情况,杭大人和朔大人求见。咳咳咳咳咳----!曲荃猛地咳嗽起来,集锦来不及自责忙抽出帕子给曲荃擦溅到身上的药汁。曲荃摆摆手示意无妨,继而叹了口气,我病成这样就不起身了,直接让他们进里屋吧。看着难得同着便服的两人入得屋内,曲荃莫名觉得有些想笑,朔石斛和杭士程则在集锦安排的座位上落了座,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模样亏得曲荃知道他们都有心尖尖上捧着的人,否则都要以为这俩人是来求亲的了。曲荃的笑意极倦,却显然已经强打了精神,怎么?连你们也要来劝我?朔石斛闻言,想要说什么却又犹豫着咽了回去,倒是杭士程开了口。作为友人,有些话实在不该开口,但作为你的谋士,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杭士程摇摇头,这件案子无疑触到了所有人的底线,只可惜我与石斛没资格审理此案,而有资格审理的人里,只有你愿意审理。他顿了顿,极无奈的叹出口气,偏偏你最审不得这个案子。曲荃知他意思,开玩笑似的说道:这话同样昭仁公主也说过,但就是听你说才顺耳。皇帝并非无道昏君,可他的疑心病上溯五百年排行第一。杭士程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你是皇帝培养的酷吏,是他铲除异己的一柄刀子。刀子如果突然砍断了主人的东西,即便不会被立即摧销折断,也会被封藏入柜,难有重新器用的一天。刀子要想继续发挥作用,再狠再厉,也不能脱离那把持刀的手。曲荃扶额苦笑,杭士程的话她又何尝不知。这些年来如履薄冰,虽然很多事情得偿所愿,但那都是做了好几倍违背本心的事情换来的。她并非初入仕途,怀揣着肃清江海的雄心壮志来朝堂里乱闯乱碰的青涩学子,浸yín 官场多年,什么肮脏的交易没有见过?但有些事情,已经越过了良知,直逼她最后的,生而为人的底线。她知道危岳雁那边也拒绝了昭仁,她听说危岳雁拒绝后在二叔门前跪了很久。危岳雁也有想做的事情,想达到的目的,她的对手她比谁都了解,那个人一定是放弃了很重要的东西。可如果,她也将面临的是危岳雁那样的选择,或许还不会这么残酷。危岳雁只是放弃一次机会,而她----是前功尽弃。数载艰辛尽付东流,来日、未必可期。你们两个呀也别太担心了。静默半晌后曲荃突然开口,有些事情我也不是不清楚,这么多年我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自己有分寸的。言落,见杭士程和朔石斛不语,便又宽慰了几句。二人见曲荃面色惨白病痛缠身,自己顶了天大的压力还强打精神宽慰自己,更是不忍再看。朔石斛瞥过脸去,杭士程言简意赅的与她说了这些日子外面的动静,提醒她接下来要特别注意哪些人哪些事后,便起身告辞。朔石斛至始至终,未发一言。----------------------------曲老太君这一辈子宦海浮沉大起大落,养成了每日晨时晚间要诵一遍经的习惯。此时正诵到一半,便听敲门声响起。这个时辰还会来打扰自己的,也只有她那宝贝外孙女了。荃儿进来。曲荃应声入房,转身带上门。曲老太君见她走到跟前,面庞仍旧有些苍白,却因这阵子雪霁抓了狂似的逼着她保养,终于有了些血色。便佯装责备道:晚上不去陪陪雪霁,到我这来做什么呀?话虽如此,还是将自己疼爱的外孙女搂到了自己的塌上,祖孙俩像小时候一样挨着坐了。曲荃窝在曲老太君的怀里,蓦地红了眼睛。外祖母,我害怕。刑部尚书的头衔,面对强权不卑不吭甚至能予以反击的坚忍,顶着强压给予那些需要她守护的人安心的强大,病魔缠身却仍然强打精神安慰友人的温柔很容易让人遗忘了,她也只不过是个双十年纪的女儿家。会有自己想做的事,也同样会有害怕。此时此刻,她在最亲的人面前,剥落了一切外壳,以最赤/裸的姿态,躲到外祖母温暖的怀里。风声雨声不入耳,相伴身侧的只有老人家身上温柔到包容所有的檀香。外祖母我好害怕啊曲荃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将连日来的强压一并宣泄出来,她太害怕了,也太绝望,更多的是迷茫。眼前道路虚无混沌,造化最是磨人,手中萤烛之光如何驱散阴霾,看清心底真正希冀的方向?荃儿啊。曲老太君将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上曲荃的发顶,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六岁时,参加科举前的那段时间?你也是这样,看会儿书,就跑到我这来说你害怕。那段时间是曲荃人生中第一段最迷茫的时候。家仇如海深,自己除了一条命以外一无所有,眼前的道路只有一条,每失败一次就要浪费一年,不要看只有一年,宦海一年意味着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她害怕的要命,四书五经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脚上就像灌了层层的铅水,沉的她迈不动步伐。从前她总是觉得凭自己的才能,出将入相如翻手覆掌。因为她父亲在她幼时说过,她出生前夜,梦见文曲星下凡。她也因此沾沾自喜了很多年。直到家族剧变,一夕之间百年望族具作枯骨黄土。受到致命打击的女孩这才知道,其实这些都是假的准备科考的那段时间里,她总是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房间里哭很久。她并不是什么聪敏至极的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而已。第一百二十二章 吾亦往矣那你还记不记得,外祖母是怎么同你说的?曲老太君轻轻解掉曲荃身上的外套, 还有鞋袜, 扯过一边的毛毯将她整个裹起来。如果这件事, 是必须要做的事。那就无计结果, 去做便是。曲荃回忆着当年曲老太君的谆谆教诲, 整个人都缩到了毯子里倒在外祖母温热的怀抱里,蓦地她抬起头来, 像是征询意见似的看向曲老太君,外祖母今夜要与我说的, 也是这句话吗?曲老太君慈祥的笑着摇头, 今夜不是这句。曲荃歪头,表示不解。曲老太君重新抚上她的发顶, 一眨眼当年的女孩已经成了大夏的刑部尚书,可是这趴在她怀里红了眼睛的委屈模样却未改分毫,这四年来, 你都做得很好。外祖母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能对你说的, 就是无论你做什么选择, 只要是你觉得正确的,尽管去做。外祖母永远都会陪着你。不仅是外祖母, 你的外祖父,你的父母,曲家上下,也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所以荃儿啊, 你并不是一个人在做这件事。你是在替整个曲家,做这件事。--------------------------------最后因为曲老太君经年累月的自律,执意念完晚上的经,就把自家外孙女连哄带扫的逐出了门外。曲荃捏着衣服委屈的吸了下鼻子,赶忙回了屋里。一打开屋门,一股子暖香和着浓烈的食物香气席卷而来,曲荃梦幻似的带上门进了屋,就被凌雪霁堵在碧纱橱前。你终于回来了!快快快来来来!她不由分说便将人拉到里屋的书桌边上,曲荃这才知道门口食物香气是哪里来的,感情这里摆了一大桌的补品啊老天爷!凌雪霁揭开一盅生姜草鱼羹放了汤勺捧到曲荃跟前,这个里面我放了好多生姜呢,对你的病情一定有帮助的,你快点全都喝掉!最近曲荃生病,凌雪霁就特别着急,还写信问姐姐生病的人怎么保养,怎么养病,不仅两只绣球鸟差点飞断了翅膀,连带着把远在将军府的凌秋泛也吓得急上了火,到处寻医问药。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是危岳雁的身子骨出了什么问题急需调养。曲荃看着眼前香气四溢的汤羹,又看了看桌上还没动过的一干治风寒,或是强身健体美容滋阴的补品,瞬间就有点头疼。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霜白的瓷盅仿佛要融为一体,凌雪霁一个眼花,手中的汤羹就被对方接了过去,一勺一勺,吃的欢喜。凌雪霁听着汤盅里的动静,不知怎的,突然就觉得脸上有些烫。她想起今天中午姐姐在信中佯装指责自己太过着急,导致现在将军府上下都以为姐姐和危将军过于沉湎情/欲致使将军身子虚弱需要大补她向来清冷自持的姐姐因这事闹得十分窘迫。其实她一开始只不过是看曲荃日复一日的虚弱,又不肯把自己的病情传到西苑,一众丫鬟婆子着急又使不出法子也不敢请大夫怕惊动老太君,这才自己写信给姐姐,想要姐姐帮她找人出点方子。结果原来这些补品还有另一层意思么瓷勺轻轻的撞到了盅壁,声音清脆,凌雪霁本能的探头往里面看,一盅鱼羹被曲荃喝的精光,对方还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也不知是饿的,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啊!凌雪霁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曲荃哪里知道凌雪霁短短时间居然脑子里过了那么多复杂的电流,只是看凌雪霁的模样娇憨可爱,不由发出笑来。她!她居然还笑了!凌雪霁更是羞的无地自容,于是迅速从桌上又揭开一盅白鲫鱼羹,咣咣咣倒到曲荃捧着的瓷盅里。味味味道差不多的啦!!你也喝掉!曲荃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凌雪霁闭上眼睛猛推曲荃一下,暴跳如雷:什么亲夫啊!!你你你不要乱开玩笑!!曲荃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用词,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妥,弯腰凑到凌雪霁的耳边,斟酌着开口:那谋杀妻子?靠太近啦!!这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你老实一点!!你你快点吃呀寝屋外刚经过的集锦的画眉相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凌雪霁看着抱了一盅汤愁眉苦脸的曲荃,十分自责。其实她也不是非要让曲荃喝这么多的,这些汤虽然不是她做的,但是材料下锅一系列都是她看着做的,总觉得只要曲荃多吃一点,病就可以好的快一些。而且这些日子的疯狂调理还真是把曲荃从病入膏肓拉回了小染风寒。不过这些汤,也还是太多了正想着要不要就算了,曲荃却搅动了一下勺子,一口一口认认真真的吹凉,喝了起来。诶曲荃你?凌雪霁坐到她旁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那个,你要是实在吃不下,就算了。反正我也确实做多了,以后不做这么多了,喝不完挺浪费的。从小爹爹就和我说要爱惜物力不多呀。曲荃咽下一口汤,脸上扬起宠溺的笑,正好今天晚饭没吃多少,从外面回来也饿了,正好当夜宵。说着,还将桌上一盅燕窝红枣羹推给凌雪霁,咸甜不适合同吃,我喝了鱼汤这个就不尝了。你喜吃甜,不如就帮我喝了吧。凌雪霁接过捧在手里,看着里面晶莹的燕窝配着深红的枣,小心翼翼的出声,曲荃,你今天没事吧?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直觉告诉她,今天的曲荃似乎与平时有些不同。曲荃温润的笑着,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特别温柔?嗯嗯嗯!凌雪霁猛地点头,倏然顿住又唔唔唔的摇头。曲荃被她逗乐了,你自己都没搞清楚,说明今天不对劲的人是你。诶?是我吗?单纯的雪霁妹妹皱起眉头开始反思。曲荃循循善诱,我平日里对府里的人都是这样的,他们只有在自己犯错的时候才会觉得我不太对劲。说着她佯装思索了一下,往往那种时候,他们还会觉得我笑的很奇怪。对对对!有有有!凌雪霁点头如捣蒜,我觉得你今天笑的特别奇怪!曲荃耸耸肩,答案显而易见,这不就对了。凌雪霁恍然大悟,原来是我自己的问题啊曲荃放下喝完的瓷盅,起身就要去里间休息----往日曲荃没有生病的时候都是睡在外间的,因为最近她生病,所以凌雪霁就让她和自己挤在了一起,这样不仅能让曲荃好好修养,还方便自己晚上照料。凌雪霁晃了晃脑袋里被曲荃搅浑的一团浆糊,用最后的理智揪住最中心的那条,转身猛然揪住曲荃的胳膊,等一下!曲荃被拉住,好脾气的回过身来,怎么了我可爱的夫人。凌雪霁努力无视掉面上滚烫的热潮,这个曲荃!最近越来越喜欢调戏她了!可那有个屁用!调戏她却又不娶她!不,不对,明明已经娶了的啊啊啊什么鬼,差点又掉进坑里了!我明天送你去上朝,你一定要叫醒我!这段时间曲荃面临的事情凌雪霁并非不知道,不仅知道甚至还切身处地的能明白曲荃所经受的煎熬。明日就是御审,今夜的曲荃又这么反常,她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很难保明天能撑到下朝。虽然自己不可能跟着曲荃上朝,但是起码要把人安安稳稳送到才能放一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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