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别不要我
乔伊今晚一直到十点才回来，乔尔也没哭兮兮地给她打电话。回到家的时候，拖把和脏水桶还扔在原来的地方。饭桌上还放着碗筷，碗里还有很多没吃完的饭菜。乔伊见了这般邋遢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将拖把洗干净了重新把地拖了一遍。温度那么高，饭菜也没拿到冰箱里，怕是坏了，只能倒到垃圾桶里。都收拾干净了，她才走到乔尔的房间前，“啪啪啪”地将锁着的门拍得山响。“乔尔开门”乔伊怒不可遏，可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敲门许久也不见乔尔来开门。她只当弟弟是在置气，气得快要踹门了。自身一直在冷暴力的家庭生长，她的教育方式也会有些偏激和不讲情理。不过，对于乔尔这种人，得痛快打一顿或骂一顿才肯好好听话。“你不开门是吧你要是再不开门，以后你就别想从这个房间出来真不知道你最近抽什么疯”乔伊骂了许久，又是气得直踹门，像个疯子。踹得脚都疼了，门才被打开了，乔尔的半边脸躲在门后边，神情复杂地望着她。“你真够可以啊都学会在家锁门了”乔尔也不吭声，一直盯着乔伊。乔伊骂了会儿，见他眼神不对劲，又看他面色潮红，样子虚弱得很，心一下子就软了。“生病了”乔尔委屈地躲开乔伊往他额头上探的手，而后直了脖子对着她吼道：“你管我干什么生病了就生病了你去管沈白吧我就算病死在床上也不要你管”乔伊听得莫名其妙，再加上性格是一点就爆的那种，好不容易软下的心又烧了起来。“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看你就是欠收拾稍微对你好一点儿就得寸进尺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儿，随便撒脾气呢”“我怎么样都不用你管了跟个中年大妈似的，烦死了总是骂我总是说我对着沈白，脸色就好得不得了我才不要你管呢”乔伊听得都快吐血了，乔尔张口闭口都在针对沈白，护食护成这样了，不就吃了他几口饭，至于么“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我骂你，那是你欠骂，再说，沈白是外人，我怎么好骂他不就几口饭，是让你少吃了还是怎么了”“就算我是你弟，你也不能骂我你这算是家庭暴力你这样跟爸有什么区别一个一个的，年纪大了都这副德行说着关心我，你们真的关心我吗你现在和爸根本没区别以为只把我的吃穿管好就没事儿了你问过我内心的感受吗”乔伊见乔尔将她和乔帅扯在一起，再听了乔尔这连篇的废话，忽然知道他为什么考不上好高中了。“那我能怎么办把沈白喊过来，当着你的面打一顿你就高兴啦”她说得自己都气笑了，“还中年大妈我刚二十出头就是大妈了你就嫌弃我年纪大了”姐弟俩吵得厉害，而且两个人都脑回路清奇，对骂又根本不在一个点上。吵吵闹闹，各自骂各自的，也不管对不对，只想着把火气全都往对方身上撒。“还不大人家都要把你娶进门了年纪还不大吗以后你就呆在人家服侍老人，养孩子吧”乔尔现在真是恨死沈白了，想着中午他说的话，由着脾气，把自己的不满说出来了。乔伊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乔尔真正生气的原因，听见“娶”字，又联系到中午在宋纪家吃饭的事儿，更是气得不行。她也是脾气上来，脑子冲了，就什么也不管了，脏话都骂出来了。“娶你麻痹活该我这一辈子就是服侍别人的命说话不过脑子的白眼儿狼”她情绪失控，越吼声音越颤抖，到最后眼泪都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乔尔说着自己不关心她，可他难道关心过自己吗在他眼里，自家的姐姐，就是一辈子服侍别人的命吗难道连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权利都没了吗再加上中午的事儿，乔伊忽然悲哀地觉得，自己的幸福，在别人眼里，也许真的不过是儿戏。乔尔见乔伊哭了，吓得不知所措。其实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实在冲动了，才会说出这么混账的话。他想伸手把乔伊抱在怀里安慰，再拼命地道歉。可是，手刚伸出去就被拍开了。乔伊抬起胳膊狠劲儿擦了下眼泪，而后仰起头，狠狠地瞪了乔尔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乔尔跟着她一直走到房间，嘴里小声念叨着，乞求乔伊的原谅。可乔伊置若罔闻，末了，拿房间门砸了他一脸。他在门外轻轻拍着，喊了好几声“姐”，可乔伊就是不说话，连骂他都懒得骂了。痴痴站了会儿，他才懊恼地扯着头发回自己房间了。他在自己的房间听了好久，都听不到乔伊房间的任何动静。自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气不过了，又直起身子，拿起枕头狠狠捶打自己。明明曾经那么渴望乔伊离开这个破地方，可是，当真正要面对的时候，他却自私了。在听到沈白回来的消息时，乔尔就隐隐不安。再到后来，看着沈白回来后明显变了的乔伊，他更是害怕了。他害怕沈白此次回来，会把乔伊带走。沈白外婆的丧事也差不多快要结束，到时候，沈白肯定要回去，拿不准会把乔伊一起带走。毕竟，在他看来，两个人是多么相爱。而且，他现在也是高二了，上一次吵架乔伊说，高中毕业就不再管他。自己的成绩那么差，反正也上不了大学，乔伊说不定现在就放弃，任他自生自灭了。他对自己没信心，对乔伊也没信心。乔帅还在时，乔伊虽然脾气也不是很好，但会处处关心他，知他冷暖，一直护着自己。可是，等乔帅走了，她就有意无意疏远自己。家里刚扩建那会儿，压力特别大，乔伊脾气更是暴躁，心中的愤懑无法排解，又见了乔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求上进的样子，直接把气撒在他身上了。乔尔并不知道，在后来乔伊照顾他的日子里，有多少是因为爱，还有多少是因为乔帅的那一句话。想得难受，气闷得很，他开了窗户，在窗户前站了会儿，却只吹得一阵热风，更是烦躁了。摔上窗户，拉上窗帘，他开了空调，一直打到最低温度。下午一直在打游戏，一刻也没离开电脑，连空调也没开。到最后，简直热坏了。洗完澡后，身体就开始难受，四肢无力了。今天是真的生病了，并不是上次的装病。怎么想也想不通，站在空调下，越吹风越觉得心里孤单。见了已经快十二点，估计很多人都睡了，便开了直播，登了游戏大号，无言地随便玩着。本以为没什么人，结果，开了直播不到十几秒，就进了一个人。那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乔尔打着游戏，也不好奇他今天为什么不打v，不讲攻略。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后，直播间又进了好几个人。刚进来就狂刷评论，不知道乔尔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午夜开直播。本来就心烦的乔尔，见了这群人不停地刷屏，更是烦，直接退出直播。他百无聊赖，又睡不着，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儿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上网时总觉得空虚，然越空虚又越离不开网络。他登了自己的社交账号，看了会儿游戏，又回到自己的账号，把自己以前发布的与游戏无关的说说全部删了。使劲儿倒腾一番，更觉无事可做。又不想睡觉，便披着毯子，随便点了个动画片看着。电脑开了一晚，一夜未眠。刚到七点，就听见门外有动静。乔尔一个激灵，差点从电脑椅上摔下来。就这么傻傻坐了一夜，腰酸背痛不说，双脚都麻了，空调也开了一夜，温度那么低，脑袋早就吹糊涂了。他关了空调，浑身冰凉，站起来缓了会儿，才开门走出了房间。乔伊正在洗漱，牙刷叼在嘴里，双手胡乱扒拉着干枯的头发，随意用发圈儿扎了一下。脸色很憔悴，估计昨晚也没睡好。乔尔站在洗漱间的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就这么一直僵着。乔伊随意瞥了他一眼，也没在意，自顾刷着牙。等刷完牙，洗完脸，推开乔尔就走了，话也没说一句，只当他是不存在。乔伊早饭也没做，到玄关处换了鞋出门了。乔尔傻乎乎地站了会儿，知道乔伊是真的生气了。以前再怎么样，也不会气到不给自己做早饭。可今天，乔伊非但没做早饭，临走的时候还推了自己一把他简直难受死了头痛欲裂，肚子也饿了，乔尔开了冰箱，见里面还有些面包，也没看一下日期，直接叼嘴里啃。真不明白乔伊这么早出去干嘛超市往常都是八点半才开门，这么早出去又没有多少生意，就这么讨厌自己，不想再和自己呆在同一个屋子里乔尔想得气闷，又怪自己的这张破嘴吃完面包又口感，拆了一盒冰牛奶，咕噜喝下肚才觉得舒服了。发泄似的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傻乎乎地望着天花板，还有点后悔没有去补课。总是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长此以往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一夜没睡，再加上感冒，他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身上忽冷忽热，难受得很。不知躺了多久，突然肚子又疼了。一开始只当是冻着了，便掀了被子的一角盖在肚皮上。不想，越来越疼，还在“咕噜咕噜”地响着，乔尔才后知后觉是吃坏了肚子。捂着肚子上了好几趟厕所，整个人都虚脱了。再加上还感冒，一夜未眠，精神恍惚地跟吸了大麻一样。乔伊开门见了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差点吓得叫了出来。乔尔刚从厕所出来，听见开门声，捂着肚子转身，见乔伊回来还有些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乔伊觉得乔尔的话问得很怪异，她去早市买个菜就不能回来了早饭都没做能去哪儿她留意到乔尔的脸色憔悴，又想到昨晚他的样子不对劲儿，也不管刚吵过架，放下手里的菜就走过来摸了摸乔尔的额头。“有点热。你捂着肚子干吗也拉肚子”乔尔不争气地点点头，委屈可怜得像个小孩子。乔伊见他这副模样，也是骂不得，赶紧将家里的药翻出来，用杯子接了些热水给他。“要是难受得很就去医院挂一下水。”乔伊见乔尔脸色煞白，很是担心，又不放心地说了句。乔尔接过水杯，一口将药片吞下，而后摇了摇头。许是生病了，脑子烧得糊涂，乔尔竟然拉着乔伊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撒着娇：“姐，你别跟沈白走，别不要我。”闻言，乔伊才算是明白乔尔这几天的反常是因为什么。她轻轻拍了拍乔尔的头，内心复杂，沉默良久才说了句话。“你在这儿，我能去哪儿”，，；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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