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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

  始乱终弃了病娇世子后

着,依稀又听到低哑的嗓音说“不要再动我的人”。劫后余生的她,此时竟意外的平静,心里无可奈何地想:她是签了卖身契的,所以方重衣自然把自己当成他的人,如今这一遭,就像狮子被侵犯了领地,换成一个花瓶或一只小猫小狗,他恐怕同样会动怒吧苏棠自顾自揉着脚踝,对这番话一点感动都没有。第16章 核桃糖阁楼大门被嘭的一声打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苏棠偏过头去躲避光线,心中暗道不好,恐怕是惊动主家的人来了,这一屋子文玩字画都被毁,可不是要全数算在她头上乱雨似的脚步声涌进阁内,听上去至少十几个人。其中一个步伐尤为激进,从人群中率先冲来,挥开东倒西歪的古董架,看到蜷缩在一片凌乱中的小姑娘,怔了片刻,这好像是秦公子身边的侍女“你你怎么会跑这来还把满屋子古玩都砸了”苏棠艰难地睁开眼,面前的人正是袁家大公子袁昭,身影背着光,脸色显得阴沉沉的。后边站着的是袁老爷,一些关系较熟稔的宾客,以及袁若和她的丫鬟。袁若低着头不说话,心虚地眨巴眼睛。苏棠视线在她身上停顿片刻,道:“是袁姑娘的丫鬟说”袁老爷走出一步,叹了口气,缓缓道:“姑娘,无论是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这点先放放。”大半辈子的珍藏毁于一旦,他的脸色比其他人更难看,声音却仍旧不失稳重和威严,令人敬畏。袁昭见父亲发话了,连忙侧身让出位子。“我们赶到的时候,外边的护卫已经被解决,昏迷在远处的草丛里。误入也好,预谋也好,单凭你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你且好好把话说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到底是秦公子的侍女,袁起鸿面子上没有把话说绝,心底却猜测她是和人串通了来偷盗,没看中的便顺手砸了。身后的宾客不知还有这一层,只觉得袁老爷对这丫头太过客气,这么多宝贝化为乌有他都心疼,义愤填膺道:“对肯定还有同伙的”袁昭贪婪的目光在苏棠身上流连,忙插话:“秦公子是正人君子,此事估计什么也不知情,但事关重大,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算了,姑娘最好还是跟我们回府一趟,容我们调查清楚。至于秦公子想必他也会理解的。”众口铄金,苏棠的脑袋被吵得嗡嗡作响,连袁昭倾身靠近来拽她都险些没发觉。刚想躲,一道云山蓝缀锦绣纹的衣袖在眼前晃过,修长好看的手勒住袁昭的手腕。“咔”骨缝里传出清脆的咔嚓声,听得她寒毛直竖。袁昭痛得脸都扭曲了,抬头对上方重衣警告的眼神,心头一紧,嘴唇都咬出血了也没敢喊出声。袁起鸿隐约知道儿子那点不正派的心思,目光讪讪的,也不好发作,只当让儿子长个教训。“我一直在的,各位有什么疑问直说便是。”方重衣错身往前一步,划分了苏棠和其他人之间的距离。她站在后方默默看着,眼前人长身玉立,气度仍然高贵从容,额前发丝垂落却丝毫不显狼狈,反倒增添几分潇洒落拓。手臂上划了很深一道伤口,血迹已逐渐凝固。方重衣明明该是被审问的人,却面色坦然,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众人原本还气势汹汹,被这话一堵,一个个像打了霜的茄子,不敢贸然发言了。双方莫名的竟像调换了立场,不禁显得有些荒诞。袁老爷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率先换上温和的笑容,谦然道:“秦公子可知贼人的去向”“跑了。”袁老爷脸色微僵,又问:“那两位又为何出现在这里”“这该问袁三姑娘,她最清楚。”方重衣语气淡而又淡,面上带着笑,眼底却是半分温度也没有。人群后的袁若一个激灵,开始抽抽搭搭起来。身边的丫鬟诚惶诚恐跪下,磕绊道:“是、是奴婢不好,奴婢弄错了,以为秦公子和老爷在此处吃茶,便和苏妹妹这般说的,所以她才走错地儿后来秦公子也找来了”这话经不起推敲,袁老爷深深皱起眉头,严肃地审视女儿。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深究,最终只是低低地骂道:“浑浑噩噩的,不知所云,回房思过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吃饭”“是”袁若抽噎个不停,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在丫鬟的催促下灰头土脸退下了。袁昭刚刚色迷心窍,手腕差点给废了,心有余悸的他生怕再被秦公子收拾一顿,赶紧顺水推舟道:“看来苏姑娘与此事也无关,只是误入,现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这可恨的贼人”“不必了,那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并非求财。”方重衣冷漠地打断,完全没看他,“连累袁老爷,秦某心中也过意不去,回头你们给个数,秦某自会补偿的。”袁家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又是哪一出,秦公子为何自己将所有事情揽下袁起鸿混迹江湖这许多年,马上便懂了,这恐怕是另有隐情,不想外人再干涉。表面上,秦公子是纵横商界的青年才俊,背景却一直是个谜。袁老爷隐隐觉察,这位秦公子的身家背景,恐怕不是他们这种所谓的豪商就能抗衡的,这件事,大抵也只能不了了之了。“秦公子这又是说的哪里话”“不必客气,毁了那些字画古玩,你们点清楚,该是多少便是多少。”苏棠见他话说得云淡风轻,眼都不带眨,心里想,果真是有钱任性。一场风波就这么无声无息被压下去了,寿宴好似没受到半分影响,大家各归各位,喝酒吃茶,仿若无事发生,不免显得有些讽刺和荒唐。回府路上,方重衣一直一言不发,脸色比当下这数九寒天还冷,看来是真的被惹火。相与了这么些天,苏棠也摸清他的脾性,心情好的时候是真的好说话,大事小节都不介意,仿若画中走出的公子,令人如沐春风,真正怒到极点就是如今这般死气沉沉,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修罗,随时将人撕扯殆尽。轿厢内燃着上好的银骨炭,她却觉得身子一阵阵发冷,这次躲过了,下次呢挣扎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一点天光,又不知缘由地被带回侯府,做了任人使唤的家奴。她已经受够了,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成为刀下亡魂。苏棠悄悄抬眼去看方重衣,侧脸线条清冷而俊美,无可挑剔。斜阳给一半面容渡上柔和的光,是能令无数姑娘心折的好皮相,另一半却隐在暗处,阴森不明。“世子爷可有头绪了”苏棠试探着问道。“少管闲事。”冷淡的声音回应。苏棠眼神一黯,显然,方重衣清楚刺客的来头,但根本不打算让她知道。她叹气,低声絮絮道:“世子爷说什么玩笑话,今日我差点葬身在那座岛上,怎么也不算是管闲事吧”“不必拐弯抹角。”方重衣淡淡看她一眼,“再问,换本世子亲自动手如何”明晃晃的威胁。苏棠想到他今日是如何对待那刺客的,知道他既然说得出就必定下得去手。可她不甘。纵然提着一颗心,嘴上仍然强硬道:“世子若真看我碍眼,想杀了我,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些人盯上,毕竟死得明白些,才好安心上路啊。”有片刻的沉默,他又直直对上她的眼,平和而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看进她心底去,忽而轻轻笑了一声:“好,那就别后悔。”苏棠几乎屏住呼吸,手足都是僵硬的。一时间气氛如死水沉寂,唯有轿檐下的玉玦清脆作响。他们是酉时才从北望湖小岛返回的,抵达侯府的时候,天色已浓如泼墨,弯月时隐时现,看不见半点繁星。是个阴天。苏棠匆匆看一眼天空,便低下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她心中压着一块大石,脚踝的剧痛此时也顾不上了。方重衣当时撂了句不明所以的狠话,便了没后续,她不知将会迎来什么。像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旁人根本无法推测。别院早早忙活开了,檐廊下的灯笼次第亮起,从小石桥对面望去一片星火璀璨,落英缤纷,如梦似幻。主屋里换上了新炭火,摆了专供夜间消磨的蔬果点心,浴房也备好了热水。这一路,方重衣并未开口打发人走。行至垂花门,苏棠终于忍不住了,委婉地试探道:“世子,我也不能进您的屋子,现在是不是可以退下了”毕竟,像她这种一来侯府就被轰去后院的地位连烧火丫鬟都不如,进主人的屋本来就不合规矩。她实在不愿和这人多待上片刻,想借着这个由头脱身。“跟上。”方重衣的步伐丝毫未停顿,也没回头。苏棠无奈,只能跟着回了别院主屋。暖意自开门那一刻便扑面而来,左右忙碌的丫鬟多少冲淡了压抑的气氛,令她稍稍宽心。她替方重衣解下了外氅,挂在衣架上,虽低着头,却总觉得他的视线落自己身上,是淡漠而薄凉的。侍女们陆续打点完,流水般鱼贯而出。世子没有设贴身伺候的丫鬟,值夜的人,也只能守在院外,不得进屋,这点颇令人不解。她见其他侍女纷纷退出去,心中暗喜,想着也可以一道离开了,谁知还没迈过门槛,便听见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今晚你留下。”第17章 苹果糖这话响起时,门外迎面扑来一道寒风,她瑟瑟打了个寒颤。其他侍女们相互交换眼神,眼中俱是意外神色,都忍不住暗暗琢磨,世子爷这是什么意思收苏姑娘做贴身侍女,让她在身边值夜那是好事,升一级了,是世子爷房里的大丫鬟了,也成了她们当中领头的人。当然,以苏姑娘的容貌来看,还有另一种可能便是收作侍妾。有人觉得这也是好事,世子爷地位尊贵,模样又那么那么出众,跟了他肯定不吃亏。但她们发现,苏棠的脸色比哭还难看。最后一个丫鬟离开了,大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冰冷的声音,苏棠彷徨不安,仿佛整颗心都被冷水淹没。她知道,像她这种签了卖身契的,不但得失去自由任人使唤,贴身伺候起居的,通常还要肩负某种不可言说的任务。万一他哪天真有这方面想法,自己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她现在很想回后院,回自己那间小柴房,温馨、舒适、自由,比世子这屋子好多了。心思来回打转几个回合,没注意到方重衣已经往里间走。“跟上了。”慵懒的声音飘过来。苏棠硬着头皮随他往走廊去。里间和正厅之间隔了一条走廊,只点了一盏小灯,灯光像幢幢鬼影,怪吓人。苏棠虽然总被阴魂不散的卖身契绑着,但以往住在农家,莫氏只使唤她干活,后来看她能卖字画了,便催促她挣银子,一手一脚伺候人的事真没做过。她想了想,吞吞吐吐道:“世子,那个,我不太会”方重衣无声无息驻足,害得她差点撞上去。“什么不太会”他侧目,眉梢上挑,少见地露出了些笑意。苏棠低下头,呢喃道:“我只会画画,其他的不懂。”她越想越心酸,又抬头悄悄看了一眼,他的面容一半隐在暗处,下颌棱角分明,线条弧度几近完美,清冷的眉目在烛光中染上一层精致的妖冶。走廊本就不宽阔,她还站在角落里,下意识后退,没几步就踩到了墙根,在坚硬的墙壁上踉跄磕了一下。方重衣望着她,目光不觉微微地凝住。“我说什么,你听吩咐照做就是。”淡漠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苏棠惊得又往后退,再次撞上墙壁,一抬眸,正对上方重衣的脸。他缓缓地低下头,越来越靠近。烛火不稳,映得那双眸子明暗错杂。“世子”她抽气,不知这人究竟想如何,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了,他眼神差,若要仔细审视一个人的确要靠这么近才行。方重衣不言不语,在能看清睫毛的距离才停下,幽深的眸子将缩成一团的她细致打量。五官小巧而秀丽,睫毛浓密,眼底闪躲着胆怯的情绪,又因为某种倔强,固执地与他对视着。灯下观美人,料想苏棠在烛光中应当是分外潋滟动人的,可惜他看不见那些光彩。心中有陌生的燥意,想针对她的心思就更强烈了。方重衣笑了笑,转身进了里间卧房。苏棠心情沉重,跟在他身后,在那人的示意下,僵硬地打水给他净手,中途水还洒了,又硬着头皮开始着手帮他解外袍。腰间玉带形制复杂,各种各样的勾环和暗扣,苏棠废了老半天劲儿没解开,额头出了一层细汗,还把手指刮出了两道红痕。方重衣只是冷漠地看着,无动于衷。外衫褪下,便只剩轻薄的中衣,她一眼瞥见手臂上的血痕,已经干涸,被浅色里衣一衬,显得尤为触目惊心。想到他当时也是为了护自己,苏棠不由自主开口道:“这伤还是上些药吧”很长一阵沉默,长到苏棠以为他根本不打算理会,才听见清冷的嗓音低声道:“不需要。”“但”不处理下就去洗澡,不怕伤口发炎吗“可以了,在外边等着。”很奇怪,他没有再继续为难她,便自顾自去了浴房。苏棠听见里边隐约传出水声,放心下来,庆幸不用跟着进去服侍。她待在卧房里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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