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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

  始乱终弃了病娇世子后

杏仁糖苏棠和唐音上了船, 便有侍者为她们领路, 据说是天字号房独有的待遇。唐音抽的是地字第三号, 不过两个小姑娘商量后,决定就住在一起,于是唐音也跟着往天字号去。游船两侧的过道比大马路还宽敞, 走起来如履平地,苏棠走了一炷香的功夫, 觉得腿都酸了, 这过道一眼望去还看不到边。侍者也很贴心, 见她们苦着一张脸,有意放慢了脚步, 苏棠也权当散步观景。一望无际的水面泛着茫茫白雾,微凉的清风拂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走到半道,侍者拐进一扇月门, 上了楼梯,苏棠她们也跟着进去。楼道两侧摆了青瓷烛台,一簇簇火苗静静燃烧着,气氛幽暗而静谧。又七弯八绕地穿过几层楼道, 她们步入一条走廊, 脚下是珊瑚红绒毯,莹洁的玉兰散发清香, 两侧是一扇扇相对的云龙纹紫檀木门,右上牌匾以正楷镌刻着房号。侍者在“天字第七号”前停步, 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道:“这便是了,稍后会有人送午膳来,两位姑娘可不要走远了。”苏棠扬起嘴角,喜孜孜地道:“有劳啦。”唐音迫不及待推开门进去,湖风和天光迎面而来,原来正厅对面是一扇落地长窗。右侧是天青色软烟罗遮掩的过道,里边应当便是卧房了。照请帖上说的,吃过午饭,再休息半个时辰,便是比试开始的时间。因为无双公子面子够大,这次参与阅卷的人来头一个比一个不简单,官家的,有翰林编修叶樊时、鸿胪寺主簿舒闻等,民间那些声名显赫的大家也来了不少,都是苏棠平日里如雷贯耳的。连传说中一幅画价值千金的“南客”也来了。南客只是个化名,这个名头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也无人知道其真实身份。他的笔法苍劲雄浑,构图设色炉火纯青,大多数人猜测是一位大隐隐于市的老者。苏棠在翰林时,有幸见识过他的画作,的确一眼就让人心生叹服,不过她莫名觉得那一笔一划背后是个英姿勃发的年轻人,因为没有铅华洗尽的沧桑感,反倒很鲜活,有生命力。“棠棠,我去找找宁欢在哪儿,如果午膳到了我还没回你就先吃,不用等我”苏棠正在解包袱,清点画具,就看见一抹模糊的残影从眼前飞过,往大门口跑去。“你慢点儿,沈公子他们跑不了的。”苏棠窃笑道。“谁找他啊”漫不经心的声音远远飘来。大门咔嚓一声被关上,走廊里哒哒的脚步声一点点远去。她摇头,继续整理手边的画具。这次同待诏考选规矩差不多,画笔自备,颜料则由试场供应。她看着卷轴里一列排开的画笔,心中就来气,若不是被那个抠门皇帝强买强卖,雪上加霜负债累累,她会上这条贼船吗“咚咚”叩门声响起。苏棠第一反应是唐音有东西忘带又折回来,转念便觉得不对,这敲门声很平和,不疾不徐的,全然不像她那般风风火火。难道是送午膳的来了她赶紧放下画笔,起身去开门。推开门,深夜般沉郁的黑色撞入眼中,无端令人心头一紧。来人玄衣束冠,五官周正,眉眼细看有些特别,眸子像笼着一层薄雾,目光漂浮。这样灰蒙蒙的眼神,令苏棠莫名想起方重衣,心道这人难道也是眼睛不好当然,一个陌生人而已,她不可能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眼盲”。“这钱袋子可是姑娘不小心掉的”玄衣人声音温和,一开口便驱散了他周身那股沉郁的气息,手中拿出一个浅粉绿绣花枝的小布袋。一听钱袋子,又看他手中那抹熟悉的葱绿,她眉心骤然一跳,难道是上船的时候推推搡搡掉了于是赶紧将那布袋拿来细看。款式的确很相像,只花纹略有些不同苏棠又回头翻了翻背囊,还好,她的钱袋子乖乖躺在里面,没有丢。“这不是我的。”她把钱袋子递回去,想了想,又慢吞吞问,“公子在哪里找到的”玄衣公子眼神一动不动,手停在半空,也迟迟未去接那个布袋,仿佛茫然不知方向。短短一瞬,苏棠没多想,直接塞进他手里。“在下是在走廊捡到的。”他慢条斯理收起布袋,面上友善地笑了笑,“先头几间房也打听过,都说不是,看来我也只能交予这船上的管事。”“这种款式太常见,的确不好找失主,也是辛苦公子了。”“无妨的,打扰姑娘了。”玄衣公子说完,便告辞离开,举止十分有礼。苏棠对这人有些好奇,特意往门外张望一眼背影,才关上了门。据说沈宁欢住在天字第九号,唐音便按门牌号一间间找,走到回廊尽头,又下了一层楼,眼睛都要看花了才堪堪找到地方。唐音扣门,里边传出稳重的脚步声,随后大门便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沈瑄。“宁欢呢”她踮起脚,试图朝里边张望,可惜沈瑄的个子完全不是她能企及的,什么都看不到。沈瑄只是点头。看着她进了房间,沈瑄面无表情将房门扣上,才慢慢地说:“她不在。”唐音立刻炸毛了,提高声音道:“她不在哪有边点头边说她不在的”“现在不就有了”平淡如水的声音回应。“你你你”“先喝口水吧,看你,嘴唇都干了。”他倒了杯茶,眼神示意圆桌边的凳子。唐音自上船以来的确没喝一口水,于是也不跟他客气,过去坐下,咕噜噜就把水喝干了。“以后,能不能别一看到我就问宁欢在哪”冷幽幽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她坐着,沈瑄仍站着,所以不得不抬起脸去看。抬眼便对上沉静的黑眸,平和如古井深潭,仿佛要把人的灵魂看穿。唐音嘀咕道:“不然呢我还要跟你说什么。每次跟你在一起,不是算账就是抄文书,躲都来不及。”他眉宇微微扬起,眸子漫上一点笑:“不然,你也可以每次遇到宁欢时,就问沈瑄在哪。”“莫名其妙,胡搅蛮缠,我要走了”唐音刚要起身,肩膀就被一道力量压制,又结结实实坐了回去。沈瑄仍然扶着她的肩,目光低垂望着她,嗓音微微有些沉:“吃了午饭再走。”落在肩上的力量异常强硬,她稍微挣扎,发现竟是起不来。这次是真有些恼火了。“你今天真是奇怪,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难道还要听你的”“当然要。”他缓缓地俯下身,一点一点靠近她的脸,在咫尺的距离不动声色停下来。空气静得像冻结一般,两人之间却是剑拔弩张,像有千千万万的小火苗在游窜。唐音仰脸去看他,英挺的眉眼,瞳眸像蕴着繁星,仍是同往常那样温和的、静水深流的目光,即使自己一遍遍算错账也毫不恼怒,反复而仔细地跟她讲解。她的脾气忽然就被抽空了。“债主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低缓的声音像清泉徐徐淌过。唐音怔了怔,后知后觉肩上的手慢慢抚上她的后颈,唇上有柔和的温度传来,只一瞬,又消失了。只剩丝丝凉凉的空气在两人之间静静游梭。见她双目愣怔没反应,他嘴角扬起温淡的笑,若无其事问:“要继续吗”唐音如梦初醒,下意识摇头,僵硬地动了动嘴唇:“不”“嗯,好。”沈瑄把她头上一撮竖起来的头毛摁下去,好整以暇地坐下,“这间房栽了紫藤,宁欢不适应那种味道,所以去天字第三号了。待吃过午饭,你再去找她。”唐音接不上话,她脑子里要爆炸了,像有几千只鸭子在叫唤,又像有一丛鱼游过来游过去。“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无缘无故刁难我我又不饿,不想吃饭,不吃怎么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卡壳了。沈瑄默然喝着茶,待她说完,淡声开口问:“你的请帖是哪里来的”“啊那天和棠棠去通和街一家饭馆吃饭,遇到一位姓慕的公子,他送的啊”她趴桌子上,两手紧紧攥着茶杯,絮絮叨叨讲那天的经过。沈瑄沉默地听着,听到最后,叹了口气。在唐音的印象里,他是极少叹气的。“你直接跟我说就是。”他淡淡抬眸,看了她两眼,“那位慕公子,素不相识的,你宁愿收他的帖子也不来找我”唐音心里拧着一股劲儿,反驳地话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找你你既然这么有心就该直接送我一份,还非得让我开口。”沈瑄一怔,垂下眸子,悻悻点头道:“嗯也的确是我思虑不周。”指腹还不安地摩挲着白瓷杯。“喂”她觉得自己刚刚有点不讲道理,手从桌子上挪过去,戳了戳他指尖,“毕竟碰巧遇上了,那位慕公子又正好多出一份我刚刚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怪你的意思。”叩门声咚咚响起,侍者的声音传进来:“请问有人在吗”沈瑄看她一眼,便起身去开门了。三个侍者鱼贯而入,人手端了个红木托盘,盘子里暖洋洋冒着饭菜香。唐音勾起脖子偷瞧了一眼,荤的油润欲滴,素的鲜亮清爽,真的很香先前她还说着不想吃不愿吃,如今怎么都挪不动腿了。沈瑄也不说话,客气送走了侍者,给她添饭,便一个人坐下,提起筷子默然吃起来。出于一点点愧疚和心虚,唐音也吃得很沉默。她胡思乱想着,觉得沈瑄有一点很厚道,自己刚刚信誓旦旦说不吃,如今反悔,他却半点都不挤兑人。两人在静谧的气氛中吃完饭,沈瑄剥了个蜜桔给她,道:“出了门往左拐,走廊尽头再右拐,便是天字第三号了,宁欢应当还在屋子里的。”“哦。”“还吃不吃”“再吃个也可以”她讪讪盯着桌面,不知不觉吃掉了最后一瓣橘子。沈瑄又剥了一个。她接过来,吞吞吐吐问:“那你呢”“未时的比试,我也是要去一趟的,兴阅堂的盛东家也会来,正好把南苑的生意谈拢了,还有几个常常往来的熟客,也得见一面。”唐音点头,却是欲言又止地看他,这人总是这般平静无争的,也不知刚刚究竟有没有见气,没个准话啊。“去吧。”沈瑄又道。“哦。”她嘴里应着,心里却仍然在犹豫,磨磨蹭蹭要走不走。沈瑄静静看了许久,眉梢微扬,再次起身慢慢靠近过去。居高临下的身影越来越接近,唐音僵坐在椅子上,脑袋里一片空白,疏朗的眉眼在她眼前模糊,唇上又传来熟悉的温度。这一次比刚刚要久。亲过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仍是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她把剩下的橘子全塞进嘴里,视线移向大门口,含糊不清道:“那我走了。”“好。”沈瑄仍然摩挲着杯盏,眼角眉梢却都染上清淡笑意。第42章 关东糖酉时过半, 夕阳染红了大半天空, 又随着时间推移缓缓降落, 没入幽深的水平面下。赤红的湖水在夜幕笼罩下变得越来越昏沉,最终成为幽深不明的黑色,远远望去像划开了一道不见底的深渊。游船甲板上, 琉璃宫灯次第被点燃,每层每户的客舱也亮起星星点点的光, 流光溢彩的灯火倒映在湖面上, 仿若璀璨的银河。苏棠是半个路痴, 一个人沿路打听,几经波折才找到通往甲板的路。沿途看到无数侍者匆忙来往, 摆桌的,布置碗筷的,端茶水蔬果的等等。晚宴设在甲板上举行,听说届时无双公子也会露面, 宣布拔得头筹者。她经历了下午的比试,才知自己真是过于杞人忧天了,画待诏的考选只是参差不齐,高手还是有不少的, 游船这次起码半数的人都是瞎凑热闹。一百金对这些权贵而言, 似乎没有任何诱惑力。女孩子,大都是因为倾慕无双公子而来, 小部分则考虑得更现实更周全,想借此机会觅得良婿。至于男子, 走仕途的忙着拓宽人脉,在前辈面前混脸熟,从商的大老板们见缝插针,攀关系拉生意,一个个聊得红光满面。当然,也有一群出淤泥而不染的文人雅士,他们是为了传说中一笔千金的“南客”而来,至于是真心崇敬还是心怀不服想一较高下就不得而知了。于是乎,试场上心照不宣分成了三派,姑娘们聚在一起聊闲,顺便暗暗攀比衣裳首饰,男子则高谈阔论慷慨激扬,文士们自发安静地聚在角落,井水不犯河水。孤零零被剩下的苏棠自成一派,哪也融不进,仿佛是一个异类。她左右踟蹰,最终决定和那些文士们搭搭话,聊聊这次的比试。被问起为什么会来时,苏棠实诚地坦露想拿“一百金”,那群书生立刻变脸,把她排挤出圈子了。不知为何,无双公子将筵宴的时间定得很晚,戌时才开始。此时是深秋,刚到申时暮色便悄悄降临,申时的时候,天色已然全黑了,游船上下亮起大片的灯火。甲板吹着一阵阵夜风,苏棠半眯着眼将宴席细细扫过,发现唐音在最左侧宫灯旁的一桌宴席上,立刻碎步跑过去。“阿音”唐音正心不在焉剥着橘子,见她来了,顿时绽放笑容。“棠棠,下午发挥得如何呀”“哎,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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