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给我招子放亮一点，那边的德雷克，要是杰森露出一丝一毫你胆敢骚扰他的迹象，我跟你保证我会想到方法让你的人生一辈子痛苦又悲惨。”达米安一只手举着“天线”，另一只手抖出红色的罗宾蝙蝠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懂？”“我脑子进水了才去骚扰他！”德雷克用看阿哈汉逃出来的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达米安，“你又是谁？”达米安哼了一声，骄傲的挺起胸膛：“我是父亲未来的继承人！最杰出的罗宾！”“父亲？你是指……b？”不只是德雷克還有格雷森两个人，就连韋恩都像是被石头砸到了一脸恍惚的模样。“小王子，提醒你一下，你的罗宾就职还没过一周。”杰森清了清嗓子，“试用期都还没过呢。”达米安还想要开口，蝙蝠侠漆黑的身影就跨进了荧幕内，达米安迅速的把他用来威胁人的武器收起来，全神贯注的开始在原地左右移动好像很认真的在寻找信号最佳的地点。在旁边围观了一切的迪克捂着嘴别过头去肩膀抖啊抖的憋笑。蝙蝠侠朝达米安那边抛了一个“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的眼神”，转过身在荧幕前坐定，开始仔细的观察杰森在另一个宇宙的气色。“我好得很，老爹！”杰森左右手轮流做出啦啦队挥彩球的动作促进一下手臂的血液循环，顺便在原地转了一圈让蝙蝠侠看个完全，“不要这样一直盯，很怪。”蝙蝠侠的眼神集中在杰森左边脖子的一道新伤，伤口很平整，像是被刀剑一类的利器划过造成的。“是谁干的！”蝙蝠侠猛然贴近了荧幕，杰森几乎可以听见他的斗篷在空气中的响动，在杰森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是满脸疑惑的看着他时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相对的部位，“你的脖子，谁干的？”杰森用手掌根搓了搓脖子，摸到那条愈合中的伤疤，他正想告诉蝙蝠侠这个伤痕在他出现在这个宇宙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他身边的韋恩就已经直面他的平行宇宙同位体，简洁明了毫不闪避的回答：“是我。”两个蝙蝠侠隔着一面荧幕互相对视，除了身为天线不好移动的杰森之外，这边的格雷森和德雷克都紧张的向他们的韋恩靠近了一些，准备随时介入可能发生的失控情景。“无论你和你的孩子之间有什么心结，”杰森的布鲁斯在荧幕那沉稳地开口，语气平静的像是在公式化的记者会上朗读公关部门写好的稿子，“我期望在这次状况解除之前，你可以理性的处理自己的情绪，而不是将事情延伸到’我的儿子‘身上。”杰森无声的喊了个：“嗷。”布鲁斯毫不保留的讽刺了自己，这画面简直太美。“我当然会。”韋恩庄重的朝着另一个宇宙的自己点头承诺，看上去似乎有些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你应该最了解才是。”----你应该最清楚我们（布鲁斯·韦恩）不会轻易迁怒旁人才对。但荧幕中的布鲁斯看起来并不这么认为：“我在此之前也以为自己不是那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的家长。”他的目光放到杰森身上，又重新转回这边的蝙蝠侠，“但很显然我错了，因此我不得不在此提醒你。”“你不明白，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没有其他的选择……”韋恩试着解释，但是却被自己的同位体打断了。“你永远都有选择。”荧幕中的布鲁斯皱着眉头，像是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布鲁斯”怎么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儿子这种选择，就像他曾经逮过的许多罪犯一样，他们的第一句话都是：“我没有选择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他拿着枪指着小丑的脑袋，让我选择要嘛杀了他，不然他就会杀了小丑。”韋恩有些气急败坏的瞪着他眼中搞不清楚状况的同位体，“我不能让头罩在我眼前杀人，我相信你也不会容许这种状况发生的。”布鲁斯的身体角度让杰森可以隐约看到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杰森”，也就是从这个世界的布鲁斯手中得到他脖子上这道伤痕的人。杰森看着对方----红头罩----的眼神集中在背对着他的蝙蝠侠身上，不可置信四个字清晰可见。“我不会。”杰森的布魯斯露出了嫌恶的神情，似乎光是想像这个画面就让他不快，“但我也不会冒险拿我儿子的性命去换小丑的一条命。除非他在你心中就只是’头罩‘而不是’儿子‘，那么很抱歉，我多管闲事了。”“当然不是，杰森……杰森当然是我的孩子！”韋恩像是被荧幕中人的说法给吓到了，这挺了不起的，杰森暗想。果然能让蝙蝠失态的只有蝙蝠！“我是在试着帮助他！”这边的韋恩急切的想要让他的同位体明白（或者他希望可以说服自己？杰森说不上来），“我不希望他陷的更深，杀戮是一条看不到终点的路，我不希望他身陷其中直到有一天真正迷失自己！我试过了，但是显然我失败了……就跟上次一样。”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上次是什么意思。那一次失败让杰森和布鲁斯天人两隔，而这一次的失败让这个宇宙的杰森和布鲁斯之间划下一条深刻的鸿沟。“那么或许你就应该更努力的去尝试。”荧幕中的布魯斯哼了一声（天阿，杰森终于知道达米安的那个姿态是怎么学来的了），开始交代一连串让杰森脸红的“照顾杰森注意事项”，直到他威胁要收起大种姓之刃，布魯斯才一脸不甘愿的停下他还没有满足的叮咛。在切断通话之前，杰森看着这个宇宙的韋恩开口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小丑或者是头……杰森。”“如果不杀了杰森，他就会杀死小丑？”“正是如此。你别无选择。”“我认为你已经知道答案了。”荧幕那边的布魯斯对着杰森很轻微的笑了一下，让杰森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揪紧了一分，“蝙蝠侠是可以换代的，你想过吗？”但是你的家人是没有办法替换的。第六十八章红头罩被布鲁斯安置在大宅的客房里，这让他感觉一阵轻松。在已经明白自己所处的情况的现在，红头罩并不想侵占另一个“杰森”的房间。客房很好，没有太多私人物品提醒他这里的杰森有多么受到家人的热爱，相较之下他的“家人”又是多么混蛋。“如果你需要任何用品，就告诉阿福，不要客气，知道吗？”布鲁斯拍了拍红头罩的肩膀，“我们会尽快让你回家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温和的布鲁斯，红头罩选择沉默地点头，一屁股坐在床上任由布鲁斯在房间绕了一圈确认没有缺什么立即需要的生活用品。红头罩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布鲁斯在蝙蝠洞里说的那番话，关于蝙蝠侠可以被替代这一点。这几乎就已经在暗示当情况无法挽回的时候，布鲁斯宁愿让自己去杀了小丑，然后退下蝙蝠侠的位置，他也不要让杰森成为杀人凶手。“你在蝙蝠洞里说的那些话，是因为他是你的儿子？”红头罩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两个布鲁斯·韦恩做出的决定差这么多，“我修正，亲生儿子。”红头罩看着布鲁斯有些犹豫的表情，干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脸：“拜托，我还没那么瞎，看这两张脸也知道你们两个是亲戚。我的侦探技巧或许从来没有被公开称赞过，但好歹我也是世界第一侦探训练过的，这点区别我还是看得出来。”布鲁斯从窗边拉来了一张椅子坐下，双手在膝盖之间握成拳，低头深思了一会才开口：“如果要说全然没有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哈，我就知道。”红头罩冷笑一声，垂下眼神盯着地毯的花纹。“但你知道有没有血缘这项连系，另一项差别是什么吗？”“什么？”“对孩子们的期待。”布鲁斯往后靠上椅背，换了一个稍微轻松一些的坐姿，“当我最初将迪克纳入这个家的时候，我其实吓坏了。喔，别那么吃惊，我那时候也只比你稍微大不了几岁，而迪克是个刚刚受到创伤的孩子，我认为在创伤这部分我有经验，我可以将心比心的帮助迪克走过这段痛苦的时期，但是抚养孩子不只是安慰他而已，你还需要教育他，照顾他----不只是生理上还有心理上的。在这点上我承认阿福比我高明多了，没有他我大概已经和迪克彼此老死不相往来了。”红头罩哼了一声：“因为蝙蝠侠就是个控制狂，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不管走到哪个宇宙这都是真理。”“别在意，我的孩子们经常这样说，我已经习惯了。”布鲁斯挥了挥手，继续说下去，“我其实不能给迪克提供什么心理上的关怀，我自己其实就是个……套一句迪克的话’情绪便秘‘的人。但是在他的其他表现上，我从未和其他人说过这一点，但是我给迪克设下的标准是所有罗宾中最高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是黄金男孩？”红头罩撇了撇嘴角，看上去有些不自在。布鲁斯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苦笑：“因为我深怕自己辜负了格雷森夫妇。他们是了不起的人，正直、和善、积极并且充满了对生活的爱。我总是忍不住想像如果迪克在他们身边长大，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肯定是和他的父母一样受人喜爱的男人。”“我不能承受迪克那可能的光明未来毁在我的手里，但他又是那么迫切的想要伸张正义，让像我们这样过早痛失至亲的孩子不要再出现，我只能不停的训练他，用各种不合理的疯狂标准让他不停的突破自己的极限，同时我也紧紧的把他拉在手里，因为我无法想像如果罗宾这个身份毁了迪克，在我长眠之后该如何面对格雷森夫妇，告诉他们：’真是抱歉，我打击犯罪的理想拖垮了您的儿子，请原谅‘？”“但是老迪基不这么想啊。”红头罩搓了搓自己的膝盖，想起过去格雷森曾经和b吵架，控诉对方是自己一生的阴影这一点。“是的。所以迪克离开了，宣称他要去找到自己的路，不要继续被我的阴影笼罩。”布鲁斯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上，“事实上他现在还是这么想，不能忍受我过问布鲁海文的事情。于是当你……抱歉，当杰森走进我的生活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就是我的亲生孩子，我对他的担忧是不同于迪克的，但我同样认为自己身上背负着另一对父母的期待。”“哈！说个笑话，威利斯·陶德对儿子的未来充满了期许。”红头罩阴阳怪气的说道，惹得布鲁斯连连摇头。“这很难想像，我承认。但是当你成为父母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哪怕只是希望孩子可以健康地长大，不需要有多么了不起的成就，每一个父母都会对自己的孩子抱有梦想。而当我接纳了每一个孩子的同时，我同时也必须承担起他们的原生家庭对孩子的期待。”布鲁斯的表情有些许的扭曲。回想有关他和杰森的过去，尤其是那些不愉快的部分，还有杰森的死亡，即使他知道杰森已经复活了，布鲁斯依旧难以谈起那段时光。“我知道杰森的童年并不愉快，哥谭不是个仁慈的城市，尤其是对孩子而言。我担心杰森的暴脾气会害了自己，我担心他的固执会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所以我对杰森的训练其实并没有像我对迪克的那样高强度，我不需要他成为第二个迪克，那时候的蝙蝠侠已经更老练，足以保护他的知更鸟，而不是像迪克那时候，我们三不五时还需要互相拉一把，场面才不会太难看。”红头罩歪了歪头，似乎没有办法想像一个技巧不到位的蝙蝠侠。“有这么难想像吗？这么多年的经验可不是一天就可以长出来的。”布鲁斯冲着红头罩眨眨眼，让对方打了一个冷颤，“所以你可以想像，当罗宾死在我的眼前时，我最大的恐惧成真了。我辜负了杰森，我也辜负了他的父母----我害死了他们的儿子，成为罗宾夺走了他长大的机会，再也没有人可以看到杰森会成为如何的大人了。”“他说我是他最大的失败。”红头罩嘟囔着，双手在膝盖上收紧，指关节在用力之下都发白了。布鲁斯看着红头罩的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心碎了。他无法想像如果这是他的任何一个孩子，去经历和红头罩一模一样的经验。这让他想要重新去把那个还没有治好慢性情绪便秘的布鲁斯脑袋按在地上磨擦磨擦。“我相信对你的蝙蝠侠而言，是这样的。”布鲁斯俯身向前，把自己的手叠上红头罩的，“但那绝对不是因为他收下你作为他的儿子，他的罗宾，而是因为他没有办法救你，让你免于死亡。那绝对是蝙蝠侠最大的失败，比起那些过去蝙蝠侠无法拯救的受害者而言，失去你，失去一个孩子，失去家人，那是……”布鲁斯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守护周全，我还拿什么去当蝙蝠侠，去守护一座城市，守护那么多的家庭？”“你知道他把我的制服做了一个展示柜，然后贴了一个牌子：’杰森·陶德----一个好士兵‘，好士兵，那就是我在他眼中的定位。”红头罩把自己的手从布鲁斯的手掌下抽出来。布鲁斯许久没有继续说话，就当红头罩以为对方无话可说的时候，布鲁斯对他抛出了一个他从未预料到的提议，去布鲁斯的房间看看----不是接待客人的办公室，而是布鲁斯私人的房间。怀着对这个宇宙的布鲁斯的好奇，红头罩答应了。然后红头罩认为他们肯定是数错了房间。“你为什么带我来康斯坦丁的房间？话说我都不知道康斯坦丁和蝙蝠侠的关系这么好。”红头罩弯下腰去看一个扭曲的雕像，活像雨林中少数民族祭拜的大邪神。“这就是我的房间。”布鲁斯把红头罩想要去摸一把匕首的手打开，“别乱摸，这是带有诅咒的匕首，被割伤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而你就把这种东西放在房间？好歹给它加个玻璃罩子之类的好吗？”红头罩连忙收手，之后的每一件古怪物品他都选择远远的观看，“我不知道原来这个宇宙的蝙蝠侠是魔法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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