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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9

  俩人煲粥

路段太少了。又是爬山,又是涉水,又是过桥,又是爬坎,空手走都老火,大家手上提着米和油就更老火了。也幸好现在是春天,太阳不是很辣,不然就是雪上加霜了。油桶上的提手提时间长了会勒手,米袋子上的提手也会勒手,怎么办大家都聪明人,且看八仙过海,如何各显神通。谢秀平把米放在一个运动包里背着,手上带着手套,一手提油,一手提着给村民们带的衣服;方河把油放进一个椭圆形的背包中背着,那背包像是为这油桶量身定做的一般,适合得很,一会把米扛肩上,一会放下来用手提;谢超是个大力士,看着谢超,就像看到了电影里主角练功夫的镜头,一手提着油,一手提着米,双手伸开展平着走,就像扁担挑着东西;四火就是一会扛油提米,一会扛米提油,换着来;李金燕和叶菲两个的背包够大,就把米放背包里,然后把油抱在胸前,像抱着孩子新手妈妈,显得有些手生;另外两个兄弟可牛了,把米顶在头顶上,像玩儿似的,一手招呼米,一手提着油。这一路上,这堆活宝,光是那提东西的姿势,都把来带路的张大娘逗笑了好几次。好在张大娘来的时候拿了一根扁担和一根棍子,说是有备无患,她在村里煮饭有十多年了,有些人来会带些东西,她也算是门儿清了。谁不行了,张大娘便帮他们挑一气,棍子也可以拿来撬着挑,这才让众人松活些。11点过,大家又翻过了一座山,终于看到了人烟,那是三排黄土墙房子,房顶盖的是白色的石棉瓦,在周围一片绿色的背景下,房子变得很是显眼。房子坐落于窝荡中间,四周都是高山,出山的路只有他们脚下的这条。村里一共有9个治愈的麻风病人,他们年龄在四十岁到六十岁不等。村民们知道有人来了,除了一两个不喜热闹的,倒是都出来了,但是态度却有些冷漠显然和大家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躲闪和不屑,没有好奇和惊喜,只有一种淡淡的冷漠。就好似他们只是过客,不会驻足停留,就算是回首一看,也只是看过了就过了,无风无浪。过客离去,留在原地的他们,还是过着他们一尘不变的生活。他们好像有些失望了,看淡了,不容易交付信任了。张大娘看到这情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几人把米油先拿到厨房,把米油放好,这才简单的说了一下原因。这些人自从村子建立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就算痊愈了,有些行动自如生活自理能力很好的,他们也不愿意出去,害怕外面人的眼光。但一直在这山沟沟里呆了几十年,也好奇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模样。前些年没有什么人来看,他们很孤独寂寞,前几年,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些外面的来人,有学校的大学生,也有社会上的爱心人士,但他们来过一次两次的就不再来了,这两年更是没有人来过。虽然乡里也经常有人来给他们做护理,定期做身体检查,但是在村民们看来,这是不一样的。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一样,他们觉得自己是被遗忘了,心自然就凉了。第71章 麻风村2交心是需要时间的。大家伙既然知道了原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几人稍作休息,便把屋前屋后的大扫除做了,男生女生都一样的。方河一只手,也拿着扫帚在院子里一步一步的挨着打扫,院子边上的泥缝里长着一些杂草,他蹲下去,把扫帚放一边,用左手把草一根一根连根拔起。一个大叔抱着胳膊,站在院子里廊架下,他四十来岁的样子,左半边脸上有些疤痕,眼周的疤痕皱起尤为明显,犹如瘤子。左眼有些变形,被疤痕挤得小小的,一颗乌溜溜的眼睛米从疤痕缝中露出来,目光平淡,有一种读不出的情绪。他静静的看着认真打扫每一寸土地的方河,像是在思索,看了好一会儿,他目光突然亮了起来,一大一小的眼里含着笑意。他从院角找来一把扫帚,挽起自己袖子,露出胳膊手臂上深深浅浅的疤痕,双手用力的握着扫帚,跟在方河旁边,方河扫一下,他也扫一下,方河蹲下去拔,他也蹲在方河旁边,方河拔起泥缝里的一棵车前草,他拔起旁边泥地里的一根青蒿。最后,方河拿着扫帚把渣渣杂草扫到大叔拿着的铲子里,大叔把铲子抬起来,把垃圾倒进院旁大大的垃圾桶里。大叔的加入,引来大家的关注,大叔和方河两人像是玩耍般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大家的眼中,社员们看着,村民们也看着。不一会儿,两个比大叔稍大的大娘大叔也加入打扫的队伍中来。平时,村民们能管得着自己吃饭睡觉的那点地儿都不错了,不能自理还需要人帮忙打扫屋里,这屋前屋后的卫生就有些懈怠。这夏天就要来了,山蚊颇多,甚至会招惹些蛇虫,周围的卫生清理一下就好太多了。其他村民,在自己的房间前,或站着,或坐着,或靠在墙边,看着在搞卫生的大家伙。加入是因为放下了心中的防备,一起做事就是交流感情的最好时机。大叔一边和方河干活儿,一边和他闲扯聊天。通过方河和大叔的闲聊,其他挨得近的人也听得见两人说话的内容。村民的有九人,他们都不怎么叫自己原来的姓名了,都取姓赖癞,按年龄来,赖大,赖二,直到赖九,就是大家相互之间的调侃罢了。那个左脸有疤的大叔就是赖九,大家也叫他大头,后来加入的则是赖七娘和赖六叔。赖大叔的脚趾头严重畸形,走路要靠着拐杖;赖二娘不会说话,双手手掌严重畸形,没有一个正常的手指头,她性格比较安静;赖三叔的一只手被截肢了,一只手蜷着,脸上肌肉往右上边扯,右眼和嘴角也随着脸上肌肉的方向,向右上方拉扯歪斜。就这三位比较严重,其他的当初病情不那么严重,现在虽然留有一些疤,但都不太影响正常生活。人多力量大,没多久,众人就把卫生打扫完毕,张大娘也把饭做好了。村民们都有自己饭碗,谢秀平几人则用的一次性饭盒。大家坐在食堂的大桌子上,谢秀平坐在方河旁边。他准备叫方河把筷子给他,他来分开,就看见他拿起面前的筷子,牙齿一咬,“嘶”的一声,把筷子外的塑料袋子撕开,再一咬,“吱”的一声,筷子头连在一起的地方被分开。就像这事做了很多次一样,熟练得很。感受到大家过于灼热的目光,平时习惯了不同眼光的方河也不禁莞尔一笑,他看了大家一眼,说:“吃饭啊,看我干嘛呵呵”笑完对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社员说:“你筷子分不开吗拿来,我帮你都没沾口水,不脏的”说着还拿自己的筷子在那社员的眼前晃了晃,像是要让他看清并没有口水。“没没有没有口水就是,师兄你太猛了,有点吓到我了”男生讪讪的说道,有些结巴。于是大家都笑了,笑过之后各自吃着自己的饭。手上严重的就是二娘和三叔,但是他们自有方法。二娘用左手挡着大碗,右手的拇指和二指的突处夹着勺子就吃了。三叔也用右手小臂扶着大碗,拿勺子的手也和二娘差不多。吃完大家坐着聊天,谢秀平们给村民们说着外面那些好玩有趣的事。聊着聊着,大头说天开始热了,头发长了,拒下次护理人员过来还十来天呢,谢秀平就自告奋勇的说他会剪。于是张大娘去烧热水,村里都有理发的基本工具,几个大叔都想把长发理了。开了口的谢秀平突然觉得压力山大,在家里,他给自己理,给他公、叔和弟理,外人还没有理过呢但是话说出去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好在剪完大家都还挺满意的,都夸他剪得好。在谢秀平帮着理发的时候,其他几位社员就帮着不用理发和已经理好的换上买来的新衣服。当最后一位也剪好换上,大家聚在一起,真的是焕然一新,突然眼前一亮,感觉都年轻了不少。“天热了,就里面穿一件t恤,外面搭一件衬衣,热了就把衬衣脱掉,冷了就穿上,再冷还可以在外面加一件毛线衣或者外套,又方便,又酷”方河对几人说。“像你们社长那样吗”大头看着谢秀平笑笑的问,他对谢秀平给他理的头发很满意,对身上这套衣服也很满意。谢秀平今天穿的正是一件浅色短袖t恤,外穿一件蓝白格子衬衫,简单大气,活力十足。“呃是的,跟他一样酷”大家都被逗笑了。大家坐在院子里的长桌椅上,正午的阳光晒着,树荫遮着,不热也不冷。村民们,怕冷的便在衬衫外加件背心外套,不怕冷的便t恤加衬衣的穿着。大家聚在这里,女生们给大家唱歌跳舞,旁边有一张石桌,方河和六叔在下棋,看到这边精彩的表演也会停下手中棋子,看过来,时不时的喝彩鼓掌。“我给大家吹一段啊”谢秀平从包里拿出一把崭新的口琴对大家说。他吹了一段家那边的山歌调和一段军港之夜,又吹了两曲老歌,小芳和北京有个金太阳。“我都要哭啦,小芳,小时候喜欢的姑娘啦,现在都好多年过去了。”大头有些伤感了,嗓子哑哑的。“我也有口琴都放着好多年啦,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带来的啦我去找找看还在不在”大头说着就跑回自己屋里去了。其他人继续表演其他节目,聊着,笑着,看到好玩的,就连性格内向不苟言笑的二娘,她面上的表情也会缓和一些,时不时露出一个不是“微笑”的微笑。过了好一会,大头出来了,就是磨磨蹭蹭的,半天不过来。“大头,怎么了找不到了”八叔看他面色不太好,便问。“找着了,但是不能吹了刚来那会还吹来着,后面就不怎么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大头把一全部黄锈了的口琴从身后拿到前面,呈到大家面前,语气和表情里说不尽的忧伤。大家看着大头手中的口琴,全是黄锈,孔洞都塞满了锈屑,口琴的外壳上的锈斑有脱落的痕迹,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大头叔,我这个送给您吧”谢秀平把自己手中口琴递出去,这是目前他想到最好的方法。大头闻声,看着递过来的口琴,崭新的,只要运气一吹,声音就会响起,不像自己手中的不会再发出声响的破绣,他的眼光发亮。“你下次来的时候,帮忙带一个来就可以了”犹豫了半天,他拒绝了。“对,下次再来的话,就要到时候也帮我带一副象棋一副军棋,我出钱”和方河正在下棋的六叔也接过话茬子说道。其他几人也纷纷说出自己想要什么,谢秀平还拿出一个本子来记。“其实,记不记,不重要,东西,带不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这些娃儿,会不会,再来”今天没有怎么说话的老大叔说话了。他双脚不方便,就坐在一个轮椅上,说着不太流利的话语。村里的其他人有附和,有辩解,几人七嘴八舌的。“就是就是,东西不重要,人来了陪我们说说话就好”“大哥,他们也忙,哪能经常来看咱们呢看一次就是一次吧”“”“会的会的”谢秀平几人不知道气氛怎么突然变了,有点措手不及,只得不停的说着会的后面谢超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蹩脚魔术,方河也唱了一首破歌,就是破声的歌,逗得大家乐呵呵的,才把那不愉快给忘了。后来,大家又要拍照。今天穿着打扮得好好的,当然要拍张照片。拍完合照,又说单独和社长照,又要和方河照,又要和小女娃小哥照。一瞬间,大家就像爱上了拍照,脸上的疤,手上的疤,看起来都是美美的。不管还有没有下次,只想尽情享受这一次的开心和快乐。下午四点过,两个队员帮着张大娘赶好了饺皮,和好了馅,大家一起包饺子。方河一只手也去包了,所以除了老大老二老三几个不太方便的,其他都一起来包了饺子。人多,标准不一样,包法不一样,簸箕里放着东倒西歪的饺子,逗得下饺子的张大娘笑得合不拢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吃完饺子,谢秀平等人就要结束这一天的探访,要告辞了,村里的人都不舍得。他们走出村口的时候,大头和张大娘一起来送。“您们快回去吧我们得赶紧了,待会天黑了,我们不熟悉山路,山路不好走呢待会吓着我们的妹子”谢秀平开玩笑的对来送别的两人说。大头叔,一手拉着方河,一手拉着谢秀平,一大一小的眼里满是不舍。“大头,回去吧”张大娘也跟着劝说。“那你们可要记得我的口琴啊,还有六哥的棋子,还有大家的东西”大头的声音有些沙哑,突然就哽咽起来,哭了,像个孩子那样。“大头,你都几十大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一堆孩子面前哭哭啼啼的呢,像个什么样子”张大娘说道“记得的我们都记着了”谢秀平和方河一人拍着手,一人拍着肩,劝慰着说道。“就怕你们来这一次就不来了舍不得你们两年前也有几个大学生来看我们,但就是那一次,就再也没有来过在那之前也有一些人来看,这两年都没来啦”“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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