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谢阳其实是想让唐骏参演自己的话剧，但是他觉得以唐骏的性格可能不会轻易答应，没想到他刚一开口，唐骏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并且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两人还在宿舍一起优化剧本。这结尾反转的太棒了，你是怎么想到的？唐骏问他。啊，这个结尾，其实，其实不是。秦老师帮你想的吧。也不是帮我，就是提了个建议。好了好了，知道了，不用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剧本结构真的太好了，细节倒是有一些可以调整一下，你看这······秦行家里也不够一次性容纳九个人的，排练不开，秦行就每次带四个人回家，当然还要带上唐骏，他自己是编剧兼导演，唐骏基本可以作为副导演来帮他，如果借到大教室，他再把所有人叫到一起排练。一共有15个剧本参赛，谢阳抽签抽了个6，还挺吉利，这样他们就应该会排在14号那天，抽到14号的班级临时退出了比赛，所以两天每天都安排了7个班级，谢阳他们排在了第一天下午的第三个，也就是倒数第二个，abcd四个人一直演学生时代，穿校服就可以，efgh要换四套衣服，光是换衣服他们之前就排练了很久，候场的时候谢阳感觉自己比演员还紧张，唐骏搂着他的肩膀，给大家一起加油打气：来来来，我们都叫不紧张，咱们拿了第一，谢阳请客吃饭啊，加油加油加油！a场灯光起。铃铃铃~~~哎哎哎，下课了，你们四个昨晚干什么去了，别睡了都醒醒，下节可是班主任的课啊。秦行客串了一个路人甲，说完这句话就下场了。啊，原来是做梦啊，跟你们说我梦见咱们四个考上b大了。陈倩我谢谢你，我要是能考上北大，我们家祖坟都得冒青烟。不客气，哎，说真的，特别真实，我们四个一起代表学校去打全国辩论赛。人物定格，a场灯光暗，b场灯光起。300人的报告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哇哦声。我还是打三辩，谁都别和我抢，自由辩论环节我让对方跪下叫爸爸。陈倩，你是我偶像，不，你就是我爸爸。··················真的我都梦见咱们都生孩子了，他们像咱们一样一起上学呢。班主任来了，不说了不说了。铃铃铃~~~a场灯光暗，不知道谁先鼓得掌，全场都开始掌声雷动。掌声一直都不停，灯光师有点郁闷，没办法，只能默默把b场灯光亮起来。陈倩：我记得当时做的那个梦好真实啊，可惜只有李扬一个人考上了北大。李扬：嗨，好汉不提当年勇，对了童童昨天从幼儿园回家可和我告状说你闺女欺负他来着。人物定格，全场灯光暗。时间仿佛静止了，然后第一个人开始鼓掌，第二个人开始鼓掌，这次全场爆发出了比刚刚还要激烈的掌声和口哨声，谢阳在舞台旁侧已经激动的有点要哭了，但是一直在忍着，唐骏下场一个没忍住狠狠抱住谢阳，还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所有演员抱在一起，尤其两个女生，刚才掌声响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哭了。颁奖晚会安排在了第三天的晚自习，谢阳听着自己编剧并导演的《重温旧梦》获得第一名，内心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谢阳带着所有的演员上台发言致谢，秦行坐在台下，看着他笑，谢阳也看见他了，眼睛都笑弯了，小酒窝都笑出来了。周六晚上，谢阳请大家吃饭，选了一家火锅店，要了个包间。谢阳真的是太高兴了，被大家起哄喝了4瓶啤酒，吃完饭的时候整个人站着都打晃，这几个人里属谢阳酒量最差，唐骏想得亏刚才没点白酒，男生负责打车先把女生送回家，唐骏负责照看谢阳，他知道秦行家在哪，想着自己把谢阳直接送回去，但是谢阳自己都走不了路，唐骏弄不了他，只能给秦行打电话。秦行到的时候，就看见谢阳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唐骏坐在一边玩手机：你们这是喝了多少？真没喝多少，其他人都没什么事，就是没想到谢阳酒量这么差，才四瓶就这样了。四瓶？那是不少了，他初二的时候第一次喝酒，罐装啤酒，一罐直接就倒了。秦行想想，不自觉的笑了，走吧，先帮我把他放车上，然后我先送你回家。两人扶着好歹把人弄上车，送完唐骏，再回到家已经晚上12点多了。不过这时候谢阳倒是有点开始醒酒了，知道自己在哪，就是躺在自己床上，头还晕的要命。秦行刚给他冲好蜂蜜水，就听见一阵叮咣响，谢阳东倒西歪的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就开始吐，秦行赶紧跟进去帮他拍着后背，然后接水给他漱口，秦行看他又好笑又心疼：就这点量还喝呢，啧啧啧。秦行扶着他洗脸刷牙，看这样估计是洗不了澡了，秦行把人扶上床，又喂他喝了半杯蜂蜜水，拍拍他的脸：地上给你放了垃圾桶，晚上不许吐我床上听见没？恩。谢阳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胡乱答应了一声，然后一翻身把脑袋扎进枕头里，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谢阳是闻着小米粥的香味儿醒过来的，昨晚喝那么多酒，肉都没吃几口，回来又吐了一顿，胃里早就空了。秦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撇头看他从卧室走出来：呦，酒神醒了？醒了。谢阳揉揉头发，他发现自己和秦行这次重新见面以后秦行越发爱打趣他，可能是因为他已经是高中生了，秦行开始把他当大人看了，大人啊，他还差6厘米呢，还得加把劲才行。早餐有秦行自己熬得小米粥，还有从楼下买的包子，鸡蛋和小咸菜，秦行看他狼吞虎咽那样怕他吃不饱自己都没敢放开了吃，直到谢阳放下筷子，秦行才把剩下的都吃进肚里。还有3周多就期末考试了，觉得怎么样？这阵排话剧没耽误学习吧，马上分班了你上点心。没耽误，你忘了我们寝室有个唐骏，加上你我可是有两个私教。谢阳说着还不忘给他比个耶，对了，期末考试之前我就不回来了，唐骏和我一起周末在学校自习。恩，行，那我再给你们做点牛肉干吧，除了牛肉干你还想吃什么？想吃蛋糕，就是上个月我过生日你做那种，纯蛋糕坯子。要求真不高啊，行。第18章因为学校直接以期末成绩作为分班依据，谢阳没敢掉以轻心，唐骏带着他把每科重点挨个过了一遍，1月中旬成绩出来了，唐骏真是学神，毫无疑问又是全校第一，这次谢阳的成绩也有进步，班级第7，跻身年级前120了。你想学文还是学理？往寝室去的路上唐骏问他。看成绩，理科成绩是要比文科好一些，但其实我更喜欢文科，你呢？我学文唐骏笑着看他，不是你剧本写的么，我得考b大啊。谢阳把胳膊搭他肩膀上：那咱俩大学不能在一个学校了，我就是学报废也追不上你啊。只要是北京的大学就行啊，都在北京害怕见不到面么。谢阳点点头，他还得回去问问秦行，看看秦行什么意见。唐骏腊月廿四过生日，提前和谢阳约好了让谢阳去他家玩，谢阳没说死，因为他不知道方婷今年过年什么安排，要是和暑假一样还接他去南方的话，他肯定要放唐骏鸽子的，不过他答应了唐骏一定会给他准备礼物。秦行把班里的事宜安排明白才回家，到家的时候谢阳已经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放假什么安排？今晚给我妈打电话再说吧，假期也没多长，我都不想回去了。过年还是要和家里人一起过才好。秦行家里已经没有人了，谢阳有点想留下来陪他过年，但是方婷也是一个人，谢阳觉得烦就把话题岔开：给你看我期末成绩。谢阳去书包里把成绩榜拿出来。恩，总体还不错，偏科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你想学什么？谢阳去给自己倒水，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学文吧，以前还没发现，上次话剧比赛我才发现，我还真挺感兴趣的。以后想做编剧？没想好，就是单纯的喜欢。恩，我支持你选自己喜欢的，别忘了再问问你妈的意见。方婷给谢阳打电话告诉他先回b市等着，腊月廿九方婷回去和他一起过年，方婷是一个传统思想比较浓厚的人，其他假期无所谓，过年可是一定要和儿子在老家一起过的。谢阳以要等到给唐骏过生日为由要在秦行这多住一个星期，秦行开玩笑说随便，谢阳在这和他过年都没问题。腊月廿四，谢阳第一次来到唐骏家，唐骏父母不在家，除了谢阳，唐骏还叫了一起排话剧的几个人，还有几个发小，一共15个人，好在唐骏家够大，他们闹腾的开。大家三三两两的，有的打扑克，有的打游戏，有的看电视，还有人在研习麻将机，叫的外卖已经到了，大家打算先切蛋糕，把仪式过完在慢慢吃，只是要切蛋糕的时候发现唐骏人不见了，谢阳记得唐骏好像进了卧室，于是让大家先插蜡烛，自己去叫他。谢阳走到门口想都没想，就按下了把手推开门，不过就一刹那的功夫，谢阳就仿佛被定在了门口还保持着那个开门的姿势，虽然卧室门没有完全打开，但是透过门缝他已经看见了，唐骏和另一个男生抱在一起，他们在，接吻。屋里的两个人此时也注意到了有人开门，唐骏侧过头看到门口是谢阳，于是拍了拍怀里人的后背，又在那个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两个人松开，那个男生转过身，谢阳才看请这个人是唐骏刚才介绍过的发小，可是他们刚才是在干什么，屋里的两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非常淡定和坦然，唐骏的发小先向他走过来，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开门出去了。是要开饭了么？唐骏问他。恩，大家说先切蛋糕，让我来叫你。那走吧。唐骏一如往常揽着他的肩膀一起往外走，谢阳脑子有点无法思考，后来大家是怎么起哄让唐骏唱歌，又是怎么一起吹蜡烛切蛋糕的，谢阳都有点不记得，一直到回到秦行那人还有点恍惚。秦行看他状态有点不正常：怎么了？谢阳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没事，吃撑了困了，我先去睡会。秦行点点头。谢阳进了卧室关上门，拖鞋也没脱，直接把自己扔在床上，他突然想起了彭麒，彭麒以前总是和他说自己喜欢靳南，但是彭麒这个人给人感觉就是个小孩儿，一天天没个正形，所以谢阳从来没放在心上，所以彭麒喜欢靳南是真的么？像男女生谈恋爱那种喜欢？为什么？他要不要和秦行说一说，可是这是别人的隐私，他不应该在背后讨论。正当他脑子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手机叫了一声，是唐骏发来的一条短信：今天可能吓到你了，非常抱歉，希望你替我保密，我相信你会做到的，如果你有什么想问我的，我一定尽可能回答你。谢阳看完回了一条：放心，我会保密的。谢阳早就买了回b市的票，唐骏生日一过完，他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秦行这里，秦行觉得谢阳的情绪还是不太对，但是问了他几遍他又什么都不说，秦行开车把他送到车站，最后也只能嘱咐一句，有事给他打电话，谢阳点点头，转身进了车站。新的一年没什么不同，唐骏的事情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生活的小插曲，别人的事情和他又没什么关系，大年三十的晚上谢阳照例给大家发祝福短信，秦行，姜哲，彭麒，靳南，唐骏还有其他的一些同学，只是这些祝福短信里靳南没有回复，估计是在忙吧。大年初三，姜哲约他和彭麒一起出来玩，彭麒说自己这几天都有事不能出来了，于是就他们两个人一连鬼混了三四天，姜哲听到他开学要选文科班觉得不可思议，谢阳又给他讲了戏剧比赛的事，姜哲打趣他说秦行对他的影响真不小，还说以后成了大导演千万不能忘了自己。方婷初六走了以后，谢阳也收拾东西第二天回到秦行那，秦行看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也就放心了没再问什么。正月十五一过高中就开学了，谢阳和唐骏都分在了文科三班，唐骏以为谢阳会问他点什么，结果等了一个假期，除了一条拜年短信什么都没有，两个人见了面也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那就这样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挺好，好哥们还是好哥们。唐骏在文科班成绩依旧拔尖，反倒是谢阳追的有些吃力，晚自习回到宿舍以后就是唐骏的小课堂时间，加上周末秦行的指导，半个学期谢阳就冲进了文科年级前50。因为开学就是高二，所以高一的暑假没有几天，谢阳和方婷说明了情况，整个暑假就留在c市学习了。新学期秦行和学生一起升到高三，秦行带这3个班里有几个学生语文成绩瘸腿，于是秦行利用周日上午半天的时间把他们叫到家里补课，当然前提是不收费。秦行给学生补课的时候没有占用谢阳的卧室，就在客厅里给他们讲卷子，这样一来就不耽误谢阳在屋里做作业。有时候秦行讲作文和阅读理解的时候也会叫上谢阳一起听，最开始谢阳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慢慢他发现来补课的学生里有一个叫沈文东的，开始是盯着秦行的手看，后来就盯着秦行的脸，秦行注意到了就会问他哪里没听懂，他就迅速低下头随便指一下，要是以前谢阳可能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现在对同性恋这件事有了一点认知，他觉得这个叫沈文东的不正常。可是他要怎么和秦行说呢？秦行会觉得他想太多吧，而且同性恋，秦行会怎么想？秦行说不定还会觉得他学坏了，要是追问他从哪知道的这些，他要怎么回答，他不可能把唐骏的事情说出来。对，还有唐骏，他可以去找唐骏。你确定他没有听课而是一直盯着秦老师看？当然，我已经连续观察好几周了。唐骏心里想，你不好好听讲，老观察谁盯着秦行看干什么，不过这话他肯定不能说：那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可是他又没表白，你能怎么办，你去和秦老师说，他怕是多半觉得你脑子有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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