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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天子劫

钱嘉义感到脖子上的刀隐隐透出杀气,头上不禁冒出冷汗,“罗兄,有话好好说,你何必这样?”罗云鹏手上一用劲,钱嘉义身子立刻矮了半截,“少废话,快说,不然我一刀宰了你!”钱嘉义看出罗云鹏在虚张声势,“你先把刀放下,否则我什么也不会说……”说完拿起筷子索性大口吃起来。罗云鹏气得鼻子都歪了,可是又无可奈何,他收起刀,“识相点你就快坦白,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把你送到东厂,让你尝尝十大酷刑的滋味。”钱嘉义冷笑,“你凭什么说我跟谋害皇上的事有关?你血口喷人让我说什么?”罗云鹏气呼呼地,“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你今天一大早是不是去过我家对面的云上楼酒家,”见钱嘉义思索的样子,冷笑地,“我已经问过酒家的伙计,他们都认出你了,你别想抵赖。”钱嘉义暗暗叫苦,他和罗云鹏经常去云上楼吃饭,伙计当然会认识他。钱嘉义意识到上午自己太不小心了,可是后悔有什么用?钱嘉义故作镇定地,“是的,我一大早是去云上楼吃过早点。怎么,这有罪吗?”罗云鹏,“吃早点没罪,可是如果别有用心那就难说了。钱嘉义,你家附近酒家饭馆不少,你为什么舍近求远地跑到云上楼来吃早点,你不觉得有些说不通吗?”钱嘉义笑笑,“因为与信王约好要去和夫人谈点事,可是看看时间还早,所以决定顺路在云上楼吃了早点再去信王府,有什么不妥吗?”钱嘉义不得已搬出信王来压罗云鹏。罗云鹏步步紧逼,“本官上午临出门时,院子里被人丢了一个石子。初初本官以为是轻功了得的江湖高手干的,可是细想起来有这等功夫的高人只有三个,其中一人已经过世,另外两个也早已出家多年了……”钱嘉义打断他,“也可能这两个高人又重出江湖了……”罗云鹏摇摇头,“还有一个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从对面的云上楼把石子丢进我家的……”钱嘉义又打断他,“罗兄又在开玩笑了,你家离云上楼足足有七八丈远,谁能将一个小小的石子丢那么远?”罗云鹏盯着他,“你就能。”说着从他腰间利落地扯出弹弓,放在桌上,“我可是见识过钱兄玩弹弓的功夫,简直是弹无虚发,出神入化啊。”得意地看着钱嘉义,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钱嘉义分寸不乱故意装傻地,“就算你说得对,我没事往你家丢石子干什么?我吃饱了撑的?”罗云鹏镇定地,“那是因为你要给我传一份纸条……”钱嘉义一楞,“纸条?”罗云鹏,“对,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你不找我,我也正想去找你呐。”钱嘉义,“……”罗云鹏把刀一横,“钱大人,就麻烦你去跟我们田大人解释一下吧,也好给兄弟讨个清白。”钱嘉义此时,“慢,我今天也收到了一张纸条,罗兄你看看。”钱嘉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条。罗云鹏接过一看,只见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到:东厂搜查罗家,罗云鹏危险,速告之。没有署名。罗云鹏一下子傻了,“……”钱嘉义,“罗兄,你仔细看清楚这根本不是我的字,你接到的纸条上是这样的字吗?”罗云鹏点点头,“一点不差……钱兄,这张纸条你是怎么得到的?”钱嘉义看看四周,故意神秘地,“实不相瞒,下午我刚刚回家就见一个石子裹着这张纸条,落在我脚下。是什么人丢的我一点没看清,打开纸条我大吃一惊,怕兄有意外就马上赶到了你家,是麒麟双鞭出门接待我的……”罗云鹏叹口气,“我听他们提起过,当时我对你还起了疑心……别见怪,钱兄。”钱嘉义大度地,“罗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云鹏愁眉不展地,“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隐瞒了。写给我的纸条说有人要谋害皇上和王爷,为求保险我就带人回到了皇宫。没曾想正好遇到了有人喊救驾,于是我就冲上去救了皇上。本来这是件好事,可是事后田大人一直追问我为什么没去户县,而是返回了皇宫。我又不能说出纸条的事,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啊!所以我就说公文忘在宫里了回来取,大概田大人不相信我的话,对我起了疑心。”钱嘉义点点头,看来田尔耕已经将慕蓉秋和罗云鹏看成是里应外合的同伙了。他站起身度着步,“罗兄,很明显这个给你我递纸条的神秘人是在暗中帮皇上。”罗云鹏,“皇上是没事了,可是我就苦了,解释不清突然回宫的理由。你也知道田尔耕一直看我不顺眼,他这次还不落井下石?我们家现在已经被东厂严密监控了,接下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钱嘉义安慰地,“罗兄,你别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找到那个神秘人。我帮你分析分析……”钱嘉义边度着步边观察着罗云鹏的脸色,“首先,这神秘人知道皇上今天要接见王爷们,这种事只有接近皇上和王爷们的亲信才知晓,再加上给我的纸条点出了东厂对你的怀疑,我想他一定是朝廷中地位相当高的重臣……”罗云鹏似是而非地点点头,“……”钱嘉义继续说着,“第二,从他给你我纸条的方式上看,此人极其聪明而又具有相当的武功根底,他了解你我的关系,说不定和我们很熟悉……”钱嘉义想把水搅混,“第三,也是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既然他身居高位,为什么不自己去挫败谋杀皇上的阴谋,而非要借助于你罗云鹏……”罗云鹏想想,“钱兄,你说为什么?”钱嘉义见罗云鹏开始跟上他的思路了,心中暗喜,“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神秘人有难以言明的苦衷,很可能策划谋杀阴谋的就是当朝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也可能神秘人也卷入到这个阴谋中,他出于良心发现,不得已才出此送纸条的下策。”罗云鹏渐渐被说动了,“钱兄,照你的分析找到这个神秘人并不困难……只要我们把认识的人列一个名单,看看谁最符合你说的条件。”钱嘉义看看他,“罗兄,恐怕不是简单而是更复杂了。你想,如果我分析得有理的话,谋害皇上的就是一伙当朝重臣。为什么田大人不重奖你这个救了皇上的有功之臣,反而派东厂的密探监视你?说不清回皇宫的理由有什么,你护驾有功这总是不争的事实吧,怎么倒过来把你当嫌疑犯对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罗云鹏坐不住了,“钱兄这一提醒我倒想起很多事都很蹊跷。就说派我去户县这事,以前押个犯人最多派个钦班就可以了,怎么这次会这么兴师动众的?还有,我回到皇宫后,发现值班的换成了不会武功的客千户,而锦衣卫五大金钢的刘百户和梁钦班却被调开休假……”钱嘉义第一次了解这一情况,尽管心里有准备,但还是感到震惊,“罗兄,这太反常了,照理皇上和王爷们相见锦衣卫的戒备应该加强才对,怎么反而松过平常。很明显,有人想调开你们,给杀手创造机会。”罗云鹏心里一紧,“你是说……田……田……”止住口,又不放心地打开房门四下看看,见没人偷听,这才又关上门。钱嘉义对回身坐下的罗云鹏,“……田尔耕只是锦衣卫的头目,负责监视你家的可是东厂的密探,你想想能指挥得动东厂的是什么人?所以也许谋杀皇上的主谋比田尔耕还要大……”罗云鹏目瞪口呆地,“钱兄你是说东厂也搅进去了?你的大脑没发昏吧?”钱嘉义见罗云鹏紧张万分,想缓和一下他的情绪,“我这只是把你说的情况做了一个总结。如果我的分析有一定道理的话,被抓的三个杀手很可能就是事件主谋的同伙,那么这三个杀手的处境就十分危险。”罗云鹏止住钱嘉义,“够了,皇上已经把案件交给东厂审理,你就别在这危言耸听了。”钱嘉义抓住罗云鹏的手,“罗兄,现在三个杀手是这个案件的唯一线索,如果他们出了什么问题,案子就很难再查下去了。罗兄,你在锦衣卫多年东厂的熟人不少你能不能……”罗云鹏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不能。钱大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你想找人帮忙去找那神秘人,别烦我。对不起,我出来太久,该回去了。”说完起身,钱嘉义欲拦住他。罗云鹏把刀一横,做了一个让钱嘉义稍安勿燥的手势,飞身而去。钱嘉义望着空荡荡的门外,内心并不太失望,罗云鹏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而这次见面他毕竟了解了不少情况,使他对整个案子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钱嘉义出了“一品香”,迎面碰见骑着马急匆匆赶来的小红。小红见到钱嘉义,一把抓住他,“钱大哥,我们小姐发现东厂来了一帮鬼鬼祟祟十分可疑的人,小姐叫你去看看。”钱嘉义没多犹豫,拔腿就上了小红的马。现在东厂的动向比什么都更让他揪心。东厂衙门位于皇宫西侧,隔了四条街,外表看上去小小门面很不起眼,里面可是院中套院别有洞天。半个时辰前,慕蓉秋和小红发现东厂衙门附近的三条巷子各停了一辆马车,初初不以为意,可是过了一会儿,从车上下来五个人穿着黑衣黑裤。马车迅速离去,这五个初看起来不相干的人竟然彼此打起暗号。慕蓉秋觉得十分奇怪,说他们是东厂的人又不太象,说不是又躲在衙门四周显然对东厂很感兴趣,于是慕蓉秋就火速让小红去叫钱嘉义来。小红走后,这五个人分别躲在阴暗的巷子里象是在等待着什么。慕蓉秋预感到要有大事发生。果然只见六辆马车停在东厂衙门前,劳累了一天的崔呈秀、许显屯走出了东厂的大门,大批东厂的护卫出来保护着他们,他们打着哈欠上了马车,在东厂高手的护卫下急驰而去。马车一离开,这五个黑衣人马上象得了信号一样飞身上了屋顶,呆在大树上的慕蓉秋惊得身子紧紧贴在树干上,好在这些人并没想到有人会暗中监视,他们一个个越过东厂的围墙进到了院子里。慕蓉秋,“……”想跟进去,又怕打草惊蛇,这里是东厂衙门高手林立不是有机可趁的皇宫。想想她又忍住了,嘴上念叨着,“钱嘉义你这个蠢货,现在怎么还不到?”这五个黑衣人进到东厂后就用黑布蒙住自己的面,悄悄地轻车熟路地来到著名的诏狱门前,用暗器干掉守门的两个守卫,然后用随身带的钥匙打开上了锁的铁门,将诏狱的铁门拉开一条缝。一个黑衣人上前向里面吹着毒烟。过了一会儿,领头的黑衣人见时间差不多了,上前拉开铁门,挥挥手,除留两个守在外面以防万一外,其余三个黑衣人象幽灵一般飞进了东厂的诏狱。看守诏狱的二十个高手全部中毒倒地。由于事先做过精确的分工,两个人用剑猛刺着守卫的身体,绝不留活口。领头的走进领班的小房间,只见梁文宏七窍流血地横尸在地上,领头的本想再加上一剑,想想也多余,就一剑从粱文宏腰间挑下死牢钥匙,走出值班室。梁文宏这才半睁开一双眼睛,庆幸自己福大命大。原来,黑衣人放毒烟时,梁文宏正在小屋里喝闷酒,从半开的房门看见外面一个个守卫纷纷倒下,又看见一股烟雾弥漫过来,立刻意识到烟雾有毒。他第一个反应是关上房门,接着捂住口鼻大口喝着酒。他家祖上世代学医,他知道酒能化毒。可是当外面传来扑扑的杀人声时,他明白自己今天是躲不过了,情急之下他用刀在脸上扎出口子做出七窍出血的样子,躺在地上装死,不料却捡了一条命。梁文宏在庆幸之余渐渐感到头重脚轻,他明白毒烟在发生作用了,这么想着他头一歪昏了过去。黑衣人的头领打开死牢的门,三个杀手头带着铁盔只露出两个眼睛看着他。黑衣人见状有些吃惊,但顾不了许多,上前啪啪三剑劈开杀手身上的枷锁“快走吧。”一个杀手抓住他怀疑地,“你是谁?”黑衣人,“救你们的人,信得过就跟我走。”三个带头盔的杀手互相看看,“……”黑衣人催促地,“时间紧迫,别再犹豫了。”其中一个杀手下定决心,“走,反正我们也是将死之人,死在谁手上对我们都一样。”于是,黑衣人带着他们冲出了诏狱。黑衣人的行动干净利索,显然受过良好的训练,整个拯救行动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就在黑衣人刚刚潜入东厂衙门后,小红骑着马带着钱嘉义就赶到了。为求谨慎,小红在离东厂衙门一条街的地方拉住钱嘉义腾身飞向路边的大榕树,钱嘉义在空中有些惊魂失魄,竭力挣扎着。他一动,小红有些乱了方寸,就在两人将要栽向路面时,一只手把两人拉到了树干上。钱嘉义定睛一看,他的身子和慕蓉秋贴在了一起,慕蓉秋脸一红连忙松开手,钱嘉义顿时失去平衡差点掉下去。小红生气地对钱嘉义说,“你乱动什么?害得本小姐差点失手。”钱嘉义狡辩地,“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我揪上空中,我这是本能反应。”低声嘟囔一句,“自己功夫不到家还好意思说……”小红发作地举起拳头,“你说什么?”慕蓉秋不耐烦地分开两人,“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小红委屈地,“是他这把乌鸦嘴先胡说……”突然,钱嘉义好像听到什么,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慕蓉秋连忙捂住小红的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只听见马车声由远而近,三辆马车分别停在东厂衙门外的三条巷子内。就像计算好了一样,此时五个黑衣人带着三个带头盔的杀手飞身越过衙门高高的围墙,在空中分成三部分分别跃进了三辆马车,这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小红惊叹地睁大了双眼。马车像来时一样,又悄然地消失了。慕蓉秋用探询的眼光看着钱嘉义,钱嘉义看得真切一个黑衣人和三个带头盔的人上了右边的那辆马车,在三路人马中人数最多。钱嘉义当即不加思索地指着右边的马车,“跟上它。”话音未落,慕蓉秋拉住钱嘉义就飞身向街边自己的两匹马飞去。小红着急地,“小姐,我怎么办?”慕蓉秋在空中,“你随便跟住一辆马车……”说话间她和钱嘉义落在一匹马上奔驰而去。小红得令后,也跳上另一匹马向相反的方向追去。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上急驰而去,为了不被发现,钱嘉义和慕蓉秋远远地跟着。冬天的夜晚寒风刺骨,慕蓉秋在东厂门外守候了大半夜,手脚早已冰凉。此时钱嘉义骑着马替她挡着寒风,慕蓉秋不由得紧紧抱住钱嘉义,心里感到由衷的温暖。马车在城中的一个破庙外停下,车中的四个人下了车走进破庙,马车又急驰而去。钱嘉义犹豫了一下,决定跟人不跟车,他对身后的慕蓉秋做了一个手势,慕蓉秋会意,拉住钱嘉义腾身上了屋顶。远远地看见四个人在破庙的院落中说着什么,但由于隔得较远,钱嘉义和慕蓉秋什么也听不见。再说,三个杀手随领头的黑衣人进了破庙,一个杀手怀疑地问,“为什么救我们?”黑衣人,“我只是执行我们主公的命令……”杀手逼问着,“你家主公是什么人?”黑衣人,“这你们不必问,过不多久主公自然会找你们,这里有些银两你们拿着……”拿出三叠银票丢在三个人脚下,三个人没动。一个杀手上前,“你不说,我们会撕下你的蒙脸布逼你说。”三个人呈包围之势围过来。黑衣人猛地拔出剑,“我知道你们是东厂的精英,三对一我可能不是你们的对手。可是我们家主公说了,如果我的脸被人看见我就得自己了断。说到底你们不会从我这得到任何口供的,我死了不要紧,主公会立即把你们送回东厂的诏狱,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吧。”三个杀手犹豫了,最后他们把银票放进口袋里。一个杀手上前,“既然壮士救了我们就好事做到底,帮我们把头盔卸掉。”黑衣人好奇地,“我一直想问你们,这头盔是怎么回事?”杀手骂道,“妈的,都是兵部尚书崔呈秀干的好事。千岁爷要让刑部的师爷复审我们的口供,谁知崔呈秀不想让师爷见我们的脸,就让东厂的家伙给爷爷们戴上了这个。”黑衣人哈哈大笑,“崔秀才鬼点子就是多,真亏他想得出。”说着挥剑啪啪啪三下劈向三个人的头盔,可是无奈头盔是由精钢打造而成十分坚硬,黑衣人的剑只砍出了三串火星,而头盔却丝毫无损。黑衣人和三个杀手都大吃一惊。钱嘉义和慕蓉秋为听清他们的对话,从屋顶悄悄过来。突然,钱嘉义不小心踩落了瓦片,哗一声,慕蓉秋眼急手快,从空中把瓦片接住。可是,还是惊动了院子里的四个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腾身上了屋顶,分成四路各自逃去。就在慕蓉秋犹豫该追哪个时,他们已不见了踪影。慕蓉秋懊恼地瞪了钱嘉义一眼,愤愤地把手中的瓦片丢去。瓦片落在破庙的院落中,粉碎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清脆,钱嘉义吓了一大跳。慕蓉秋飞身跳到院落中审视着四周,钱嘉义也想跳,但无奈太高,所以只好从树上滑下来。钱嘉义走到慕蓉秋身边,“师妹,你刚才听到了什么?”慕蓉秋没好气地,“只听见黑衣人说,‘崔秀才鬼点子就是多,真亏他想得出。’要不是你不小心,我可以听到更多的话……”钱嘉义苦笑,“在这个时候,我就恨死我父亲了,小时候为什么光叫我读书,怎么没让我学点功夫……”说着仔细打量着地上杂乱的脚印。慕蓉秋一见钱嘉义自嘲有点不好意思,转移着话题“师兄,为什么那三个人要带着头盔呢?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钱嘉义,“……”百思不得其解,慕蓉秋的问题他也很想知道。带着种种的疑问,钱嘉义和慕蓉秋牵着马没精打彩地往回走。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慕蓉秋冷得打了个寒战,钱嘉义见状忙把身上穿的羊皮背心脱下来给师妹穿上。慕蓉秋甜在心里,嘴上却说,“人家冷了半天,现在才知道献殷勤……”钱嘉义心里正烦,一听不高兴了,“我好心好意,你要是不领情就把背心还回来……”说着假意去抢。慕蓉秋一愣,赌气地脱下背心,“给你,给你……以后你有什么事最好别求我。”钱嘉义心想坏了,在这节骨眼上慕蓉秋的作用无人能替代?她是自己目前最信任的人,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钱嘉义脸上堆着笑,“你看,你看,跟你开个玩笑你就生气了……来,穿上……”说着就要动手给慕蓉秋穿背心。慕蓉秋有意地,“我就是开不起玩笑,怎么样?想穿你自己穿……本小姐就是要争口气给你看。”说着转过身,背对着钱嘉义。钱嘉义无奈地哄着慕蓉秋,“就算我说错了,我向你赔不是行了吧?”拿起羊皮背心想给慕蓉秋穿上。慕蓉秋伸手一挡,“几句话就想把本小姐打发了,你堂堂钱大人也太没有诚意了吧。”钱嘉义自认倒霉地,“罢了,罢了……既然你说我没诚意,那么怎么做你才满意?”慕蓉秋得意地,“嗯……起码磕三个响头给我赔罪……”钱嘉义,“啊?慕蓉秋这玩笑开得有点过份了吧?”慕蓉秋调皮地,“……不磕头也可以,但起码得给我作三个揖才显得你有诚意。”她顽皮地看着钱嘉义的狼狈样,想象着钱嘉义给她作揖的样子,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钱嘉义英雄落难的样子,“算我倒霉,本大人就给你做三个揖。不过说好,我做过揖后,你可不准再生气了。”慕蓉秋连忙答应,心里却想谁生气了,不过是本小姐逗你玩玩。就在钱嘉义正准备向慕蓉秋作揖赔罪的时候,小红骑着马飞驰赶到,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姐,钱大哥,快去看看,信王府像是被人包围了。”钱嘉义一听大惊,他上了马飞驰而去。慕蓉秋在后面焦急地喊着,“哎,你还没给我作揖呢?”钱嘉义在马上,“做正事要紧,没工夫陪你胡闹。”小红好奇地问,“小姐,嘉义哥为什么要给你作揖呀?”慕蓉秋没好气地,“都是你搅了我的好事,还好意思问。”说着上了小红的马,“驾!”狠狠地抽了马一鞭子,骏马撒开蹄子追钱嘉义而去。小红伸伸舌头,知道自己又“闯祸”了。钱嘉义、慕蓉秋和小红在离信王府不远的地方就看见有人在巷道上安放了路障,一些人点着篝火喝着酒吃着肉。他们一连转了三个通往信王府的巷口,都是如此。小红解释说,“……我跟踪那辆马车经过前面的巷子,这些家伙让马车过去了,可是就不让我过,说是奉厂公爷的命令戒严,任何闲杂人不得进出。我一看信王府就在前面,意识到事情大了,这不是把信王府包围了吗?于是我顾不上跟踪马车,就满城到处找你们……”钱嘉义想了想,把马交给小红,“小红你在这儿等着,别到处跑……”小红开玩笑地,“有你钱大人的命令我哪敢呢?”慕蓉秋打了她一下,“这时候还有心情耍贫嘴?”说着和钱嘉义一起向前走去。小红摸摸被打疼的头,委曲地低声抱怨,“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钱嘉义把慕蓉秋领到一条小巷子中,这里没有人把守钱嘉义略微放下了心,看来信王府的秘密后门还没被魏忠贤他们发现。钱嘉义对慕蓉秋做了一个手势,慕蓉秋会意,她抓住钱嘉义的衣襟腾空越上信王府高高的围墙。钱嘉义见四周没人,对慕蓉秋,“师妹,你守在这儿,发现什么情况马上进去报告。”欲爬下围墙。慕蓉秋抓住他,“钱嘉义,记住你还欠我三个大礼呐……”钱嘉义心烦意乱地,“知道,知道……快放手。”慕蓉秋手一松,钱嘉义跳下围墙。没想到地面不平,钱嘉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慕蓉秋在墙上笑得前仰后合,“真是笨死了……”这时突然,后院被一片火把照得通亮,信王府的家兵冲上去把钱嘉义抓住,“大胆毛贼,竟敢独闯信王府,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慕蓉秋在墙上暗暗叫苦,正不知怎么办时,只听见钱嘉义哀求说,“好汉,我是信王的朋友,麻烦你们通报一声。”家兵的小头目呵斥他,“胡说!既然是信王的朋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翻墙进来,我看你分明是奸细。伙计们,给我捆起来。”几个家兵上前拿起绳子就捆,钱嘉义拼命地大喊大叫,“信王救命,信王救命!”他知道这是保护自己的唯一办法。很快管家周二爷陪着周妃走进后院,周妃怒地,“谁在这儿大喊大叫?”小头目报告,“回夫人的话,小的们抓住了一个闯入王府的奸细,正准备送周二爷发落。”钱嘉义一见惊动了周妃,心中暗喜,“夫人是我,我是钱嘉义啊!”管家周二爷上前定睛一看,果然是钱嘉义,他连忙对小头目,“钱大人是王爷的朋友,快,松绑。”周妃一听,连忙亲自过来为钱嘉义松绑,“钱大人,家兵不认识你,多有得罪了。”慕蓉秋躲在围墙旁高高的树上,为这个偶然事件这么快就解决了,颇有遗憾。她心里恶作剧地想,要是家兵重打钱嘉义三大板就好玩了,那样就有人替自己教训不守信用的钱嘉义了。钱嘉义被松开捆绑后,冲周妃深深地做了一个揖,“夫人,请原谅在下如此无理地进入王府,实在是王府四周正门都被人封锁了,所以在下才出此下策。”管家周二爷说。“钱大人,你来的正好,你快去劝劝王爷赶快离开吧。”钱嘉义,“……”周妃看着钱嘉义,“钱大人,王府被围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王爷正想派人去请大人,你来得太及时了。请,我领你去见王爷。”钱嘉义随周妃和管家走出后院,一路上只见王府内的一百五十多名家兵全都严阵以待。一个将军上前对周妃说,“夫人,请转告王爷,还是请王爷快动身吧,我们这一百五十多家兵就是全部阵亡也要杀出一条血路。”钱嘉义知道这位悲壮的将军就是王府家兵的总管王雄涛,已经一家三代在王府当亲兵了。周妃很感动,“王将军,请转告将士们,我和王爷感谢你们。”对周二爷,“管家,你吩咐厨房,今天给将士们吃肉喝酒,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全都拿出来……”周二爷领命而去。钱嘉义此时感到一股热血在沸腾,他随周妃走进了王府的书房。信王在书房里烦燥地走来走去,周妃的表弟督察院给事中周纪元呆坐在一边,两人都有些束手无策。这时,周妃和钱嘉义推门进来,周妃明显高兴地,“钱大人来了。”信王见到钱嘉义,一楞,“钱大人,这么快?我刚吩咐夫人叫人去请你,你就到了……”钱嘉义有些尴尬,“是啊,是啊……”周妃为他解围,“钱大人见王府被围放心不下,是自己找上门的。”周纪元上前拱拱手,“钱大人,一般的人见到王府被围避都避不及,你倒好自投罗网。”钱嘉义回礼地,“周大人也不是一样吗?我们彼此彼此了。”几个人哈哈大笑,信王感动地,“眼下,本王能够依赖的也就是你们二位了。嘉义,说说你了解到的情况吧。”周纪元知道时间紧迫,对钱嘉义,“钱大人,时间很紧,你就简要地说一下吧。”周妃给他们倒上茶。钱嘉义赶了半天的路有点口渴,他喝了一口茶,“王爷,情况紧急,看来……”他选择着词句,“有人策划了一个针对王爷你本人的大阴谋。”信王站起身走了两步,冷笑了一声,回过身,“嘉义,你慢慢说……”说着坐下身端起茶碗。钱嘉义看看周纪元,只见周纪元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转身对信王,“王爷,我晚上跟罗云鹏见过面。据他介绍,今天上午皇宫的警卫格外松懈,锦衣卫的五大高手无一例外地都被调离了岗位……”周纪元一惊,“按惯例,皇上与王爷们见面警卫应该特别加强才对,为什么反而松过平时?”钱嘉义,“我也觉得很奇怪,很显然,有人故意与杀手里应外合。而且,魏厂公的调查方向直指罗云鹏,东厂的密探下午秘密地搜查了罗云鹏的家,现在他的家也与王府一样被严密地监控起来了。”信王怒不可遏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罗云鹏护驾有功,这是皇上和王爷们亲眼目睹的。他魏忠贤不去查真凶,吃饱了撑的,去查罗云鹏干什么?”钱嘉义知道魏忠贤这么做是为了查清罗云鹏与慕蓉秋的关系,但他不能将这层意思说破,于是回避这话题说,“王爷,看样子谋杀皇上和王爷们的真凶很可能与朝廷的重臣有牵连……”周纪元听出钱嘉义话外的意思,“你是说……”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如果象钱大人说的……那被抓的三个杀手就危险了。”信王,“……”周妃有些不明白地,“周大人,为什么三个杀手会有危险呢?他们可是这个案子的唯一证人……”周纪元感到心焦地,“夫人,正因为他们是唯一的证人,才有人想杀他们灭口。”钱嘉义插话,“还有另一种可能……利用三个杀手玩阴谋……”这话象一个惊雷,震得周妃和周纪元目瞪口呆。信王断然打断钱嘉义的话,“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乱说了,省得自己吓唬自己。”钱嘉义,“信王,虽然我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我说的话,但有些迹象已经显露出来了……包围信王府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说明有些人已经开始向王爷下手了。”信王厉声地,“嘉义,你只是在胡乱猜测,就别再说了。”周纪元上前,“王爷,我觉得钱大人分析的有理,你还是先躲躲吧。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信王武断地,“纪元,你已经劝我一个多时辰了,我还是那句话,说什么我也不离开信王府……”周妃劝道,“王爷,我知道你不怕魏忠贤,但凡事有个万一,为保险起见,你还是先离开王府,一切让臣妾替你抵挡。如果一切安全了,你再回来……”信王固执地,“夫人,事情还没遭到那个地步,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周妃无奈地对钱嘉义,“钱大人,你还是劝劝王爷吧。”钱嘉义对周妃苦笑,“夫人,我明白信王的心思,如果离开王府就真给了那帮家伙以口实。如果有人真心要害王爷,靠躲解决不了问题。”周妃,“可是,如果王爷有什么不测……”信王轻轻拉住周妃的手,“夫人,该来的就叫它来吧,躲是躲不过的。与其逃跑被人诬陷,倒不如当面对质为自己说清楚。谁的话可信皇上自有公断。”转身看看钱嘉义,“嘉义,还是你最了解我……”周纪元不甘心地,“可是王爷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钱嘉义脱口而出,“面见皇上,陈清一切,有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我在来的路上反复考虑过,这是救信王于险境的唯一办法。”周纪元摇头,“我刚才和王爷考虑过这个方案。谈何容易,司礼监现在被魏忠贤把持着,王爷要求面见圣上的折子只怕在司礼监就被压下来了。”钱嘉义看看周妃,“走司礼监的路肯定不行。不过,我们可以试试其他的门路。”信王看着钱嘉义,“你是说……”周妃会意,“王爷,我进宫去面见皇后,请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转告王爷求见的请求。”周纪元不踏实地,“夫人能不能进得了宫还很难说。就算进了宫,以皇后娘娘目前的处境,也很难帮上忙。”周妃毅然决然地,“再难也要试试。王爷,为了你,臣妾就是死也在所不惜。”信王很感动握住周妃的手,“那就……有劳夫人了。”这时,周二爷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王爷,夫人,不好了,兵部衙门的人马把王府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周妃果断地,“王爷,事不宜迟,臣妾先走一步了。”信王百感交集地,“管家,替我送夫人从后门出……府。”周妃含泪看看信王,“王爷,你一定要等着臣妾回来……”转身和周二爷出了书房。周纪元不安地,“王爷,兵部衙门的人都来了,看来魏厂公是要对你下手了。王爷,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是先躲躲吧。”信王仰天大笑……周纪元,“……”钱嘉义,“……”信王笑后对两人,“嘉义、纪元今天让我们好好喝一杯……”钱嘉义看看周纪元,热血沸腾地,“酒逢知己千杯少,就让我们一醉方休!”周纪元也豪情万丈地,“好!不醉不归。”三个男子汉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兵部尚书崔呈秀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连续讯问和编造“供词”令他口干舌燥疲惫不堪。回到家后原本想让两个贴妾先替自己按摩一下,然后洗个热水澡吃完宵夜再好好睡上一觉,可是他实在是太累了,两个贴妾给他按着按着他就鼾声四起了。没办法,两个贴妾只好给他盖上被子由他去睡。这一觉,崔呈秀睡得很不踏实,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魏忠贤领他面见皇上,可是却把他领到了东厂的诏狱,硬说他想谋害皇上。他争辩两句,魏忠贤就让许显屯给他动剐刑,一刀割去一小片肉,真是疼得入心入肺,他就是在疼得大喊大叫声中惊醒的。睡在外间的两个贴妾听到喊声冲进屋,院子里家兵也点亮灯笼站在门外冲里面询问着,“老爷,有事吗?”院子里的灯光散射进房间,崔呈秀在一片若明若暗的光照下有些恍惚,他呆坐在床上,身子不住地发抖。两个贴妾害怕了,她们推着崔呈秀的身子,“老爷,老爷,你醒醒!”崔呈秀醒悟过来,他看见屋里院外几乎所有崔府的人都被惊动了,不禁火冒三丈,抓起床上的枕头向两个贴妾砸过去,“滚,老子在外面忙得要死,回到家连个安稳觉都不让老子睡,滚。”冲窗外,“都给老子滚回去!”院子里的灯光马上暗淡下来,两个贴妾也狼狈地跑出屋,屋内一下安静下来。崔呈秀一头又倒在床上,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起身看看时间,自己才睡了不到三个时辰,现在离天亮还早呐。崔呈秀点燃桌上的小灯,拿起一本书看起来,要在平时他看一会儿,睡意就会渐渐来临。可是眼下,他既无任何睡意也根本看不进书,心里总感到不踏实,有种要出事的不祥之感。崔呈秀坐不住了,他索性穿好衣服,准备到兵部衙门去看看,如果这次让信王跑了,魏忠贤可真要把他千刀万剐了。到了兵部衙门还没坐稳,他派去送信的家丁和负责兵部衙门的兵部右侍郎吴大群及京城兵马指挥使刘强林就匆匆赶到,看到自己部下衣衫不整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一定是从被窝里被拖起来的。兵部右侍郎吴大群谦卑地,“崔大人,夜里突然叫在下前来报到不知有何吩咐?”崔呈秀不动声色地转向刘强林,“刘指挥使,兵部在京城一共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动?”刘强林一愣,京城有多少兵马你这个兵部尚书应该很清楚,但嘴上却恭恭敬敬地,“回崔大人的话,京城一共有六万零七千兵马,除了担任警戒和守卫任务的兵马不能调动外,可供支配的兵力有三万五千人。”手下为了给崔呈秀提神,点燃了大烟。崔呈秀吸了一口,“好,刘指挥使你马上调集二千精兵到兵部衙门集合。”刘强林心里一惊,调动京城的兵马要有皇上的手喻,可是他不敢问,崔呈秀是魏忠贤的高参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谁敢得罪。刘强林一躬身,“在下领命。”说完退去。刘强林出了屋以后,崔呈秀问吴大群,“大群,刘强林可靠吗?”吴大群小心地,“应该可靠吧,这一年来他对我的命令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崔呈秀点点头,“你派几个人盯着他,如果等会儿他拒不执行命令你就以兵部右侍郎的身份解除他的职务,等会的行动就由你全权负责。”吴大群心有不安地,“大人,到底是什么行动啊,这么神秘?”崔呈秀冷冷地,“你别多问,到时你就知道了。”吴大群吓得一躬身,“在下明白。”说完急忙走出门。事情并没有像崔呈秀担心的那样出现意外。在二千精兵集合完毕后,崔呈秀对吴大群和刘强林下达了命令:包围信王府,在圣旨到达以前不准任何人进出。当时吴大群很紧张,他和十个亲兵紧紧地盯着刘强林,生怕他会有什么举动。可是令崔呈秀和吴大群松了一口气的是,刘强林静默了几秒钟就领命出去布置行动去了。崔呈秀还是不放心,他亲自跟随兵马到了信王府,亲眼看着兵部衙门的人在东厂密探的配合下把信王府包围了个密不透风,他这才相信不祥的感觉只是自己吓自己。就在崔呈秀完全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兵部衙门休息一下时,许显屯派来的人找到他,说东厂出大事了,千岁爷让他赶快赶到东厂。崔呈秀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起来。崔呈秀一把抓住报信的人,“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报信的小兵被崔呈秀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住了,他结结巴巴地,“回崔大人……的话,小的……小的实在不……不知……”就在这时,东厂镇抚司许显屯骑马赶到,他一下马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把崔呈秀拉到一边,“崔兄,不好了……三个杀手……昨晚被人从诏狱中劫走了。”“什么?”有人竟敢冒天大之大不韪劫诏狱,这是崔呈秀想也想不到的,“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乱子?”许显屯哭丧个脸,“我也不知道。千岁爷已经到了,大发雷霆。崔兄,我们不在就出这么大的事,我怕责任太大,所以和千岁爷说我俩整晚都睡在东厂衙门,到时千岁爷问你,你可别说漏了……”崔呈秀可以想象魏忠贤恼怒的样子,现在全都乱套了,他抓住许显屯的衣袖问,“千岁爷说没说过,让我们撤兵……”许显屯摇摇头,“没有,就说让你赶快赶过去……”崔呈秀望着自己周围的二千精兵,心里忐忑不安,“……”就在崔呈秀盘算着撤兵还是不撤兵的时候,周二爷带着两个家兵从后门护送周妃来到小巷,迎面冲来一队巡逻的官兵,领头的冲着周妃四人大声喝道,“什么人站住!”周妃一下呆住了,心里暗暗着急,“……”周二爷拔出刀准备拼死保护周妃,周妃一把按住周二爷的手,“他们人太多,这样等于去送死!”周二爷急了,“夫人那该怎么办?”周妃眉头紧锁地,“……”官兵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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