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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父凭崽贵

被亲的绒绒一脸懵,张着眼睛圆溜溜地看着顾行周,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爸呀?顾行周一脚踏出车外,脸上一本正经:做什么?绒绒:绒绒沉默,绒绒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对笨蛋爸爸迷惑行为的疑惑,最后索性一扭头钻进了苏白的怀里,拿屁股对着顾行周亲就亲了吧,谁让他宠笨蛋爸爸呢,哎。顾行周:别墅里有人在家,似乎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主人正隔着大门跟姐夫他们交涉。苏白一下车,常山就冲大门那边给苏白努嘴巴。苏白看了一眼,有些意外:那个是贺狄的爸爸?站在别墅里头的男人,赫然是贺狄的父亲,不过跟近一个月前见到的样子不太一样。最明显的,瘦了。贺父瘦得几乎只剩下了骨头,身上的衬衫都有些不合身了,但依旧整洁。与他形象相反的,他的神却依旧很亮,亮到让苏白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常山在一边跟苏白说道:对,就是贺狄他家。他们家原来是做珠宝首饰生意的,他爸爸,不对,贺先生好像是个有名的设计师,自己创了个珠宝品牌,在上流社会挺有名的。说完,常山又把声音压低了一声,白哥,如果是这里,你说会不会是贺太太出事了?苏白没答:过去看看吧。他们才刚走到大门附近,门里头的贺先生就看到了苏白,然后情绪忽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你!贺先生一把抓住了大门的栏杆,手指用力到手背上的血管都凸了起来,瘦削的脸上更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好像苏白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顾行周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苏白的前头,眼神不善地看着贺先生。贺先生却没管,他挪了一步,盯着顾行周身后的苏白,怒声道:你这个骗子!你说你拿走了媛媛身上的妖怪力量,都是假的!绒绒窝在苏白的怀里,他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大人在吼什么,但他知道这个人在对他妈咪不礼貌。嗨呀,你是不把我绒绒放在眼里!咪呀!轰轰呀!绒绒撑着苏白的手臂,伸着脑袋对贺先生恶龙咆哮你再叫一声,我就喷火烧你哦!烧光你的头发跟眉毛,会很丑的哦!苏白低头顺了顺绒绒的毛,然后把绒绒的小短腿拉回怀里。绒绒乖,没事的。绒绒信了,扑在苏白胸膛上说道:妈咪,绒绒腻哈!现在可以保护妈咪了,所以妈咪不用怕!苏白笑了,揉了揉绒绒的豆豆角:嗯,绒绒厉害,有绒绒在,妈咪什么都不怕。如果需要绒绒帮忙,妈咪会叫绒绒的。绒绒满足了,重新团成一颗球,舒舒服服塞在苏白的臂弯里,嗯呀!苏白抬头,又拍了拍顾行周的手臂作安抚,然后侧了一步走出来,看着贺先生,回答他之前的话:我的确拿走了她的妖怪力量,但她的妖怪血统不可能清除的我倒是有点好奇,离开重叠区后,又发生什么了,所以现在她的情况变得这么糟糕?说着,苏白偏头看了眼贺先生身后的别墅。很温馨的欧式别墅,只从外面看就能感受到房屋主人对这个家下的心血。只是在苏白的眼里,此时它就像是一个关满了黑色灰尘的大盒子,从窗户、门、烟囱的缝隙里不停往外飘散着黑色的尘埃。苏白:魔气都快要淹没你们的房子了。贺先生听了苏白的话,歇斯底里的状态一顿,继而恢复冷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里什么也没有。他说完又看向了另一边站着的姐夫和妖管局的人,下逐客令:我拒绝你们进入我的家,请你们回去。姐夫没有动,刚才苏白的话已经证明了这里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于是姐夫上前一步,态度强硬地对贺先生说道:抱歉,贺先生,请你配合调查根据妖管法第五条第一款,公民有义务配合妖管局的侦查,如果你依旧拒绝的话,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当然,强制措施造成的损失,事后你可以凭凭证到妖管局申请补偿。贺先生转头狠狠盯着姐夫,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贺先生。苏白看贺先生并不配合,再次开口:贺太太的妖怪血统并没有贺狄那样纯粹,如果再让她这样恶化下去,她不会入魔,只会死去。贺先生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逼到了绝路的兽,利爪已经断了,不信任任何靠近的人,只能无计可施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他才嘶哑着声音问苏白:你可以救她吗?苏白:我不知道。贺先生咬着牙沉默,过了有近一分钟的时间,他终于打开了大门。她在卧室里。贺先生的声音变得虚弱,像是刚才那一分钟的沉默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他喃喃地胡乱说着,她还认得我,她很痛苦。我不该相信他们的,但是没有办法,我能怎么办呢?苏白看了他一眼,没搭话,也并没有任何同情。苏白只是低头看着绒绒:绒绒,一会如果有不舒服的话,要立刻跟妈咪说,知道吗?球状绒绒从苏白臂弯里抬起小脑袋,一脸骄傲地安慰苏白:绒绒腻哈!会喷火的绒绒是无敌的,不舒服这种小事怎么会发生!苏白点头附和:嗯嗯,不过万一有不舒服,一定要跟妈咪说哦。妈咪的请求,绒绒当然是答应的:嗯呀!作者有话要说:绒绒:我厉害着呢!谁敢吼我妈咪试试!!(赤火警告.jpg)晚安ovo第74章 chapter074chapter074第四如外观看到的一样, 贺家的别墅里面装修也非常精致温馨。只是少了女主人的日常照料,精致的温馨上蒙了一层死气。就像苏白眼里看到的一样。我苏白低声骂了一句什么, 然后按了按眉心,把眼睛看到的画面调了个台,抹去充满魔气的黑。妈咪呀。绒绒似乎也感觉到了魔气的存在, 在苏白怀里从一颗球扭成了一只小猴子, 蠢蠢欲动想要爬到苏白脑袋上去。苏白把绒绒松开了一些, 托着绒绒的屁股送到自己的肩上, 问他:绒绒不舒服吗?噗呀。绒绒麻利地把自己挂在苏白的肩上,不过感觉不得劲, 又蹭着乱动。一边的顾行周见了, 伸手拎起绒绒放到了自己的脑袋顶上。绒绒趴在顾行周的头上,四肢划水一样拍了拍顾行周的脑袋, 感觉舒畅了:咪呀!苏白没看明白小家伙这一串动作是为了什么,于是把视线投向顾行周:他怎么了?顾行周现在对绒绒的情绪、语言理解力发生了质的变化, 他朝上看的视线收回来, 言简意赅地答道:饿了。苏白的脸上出现了迷惑的神色:不是才喂他吃了东西吗?从重叠区出来到现在, 一路上喝了奶、吃了蒸蛋糕、米糊、坚果和水果, 最后一颗草莓下肚也不过是半个小时前的事情。顾行周:他在长身体,能吃。绒绒觉得能吃是一种夸奖, 煞有介事地在顾行周脑袋上点头:嗯!绒绒腻哈!苏白:行吧, 能吃是福。贺太太所在的卧室是主卧,贺先生已经把门打开了,一股子淤泥一样的味道从房间里传出, 不是很臭,但充斥着腐朽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一边鼻子灵些的胡芳已经戴上了口罩,这味道跟贺狄的墨水有点像。之前贺狄还是一团黑乎乎的海藻的时候,也是有散发着这样的味道,但比这个淡很多。姐夫他们不知道贺狄的墨水是什么,但闻到这个味道后,都摸出了各自的装备握在手里。他们这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开门的贺先生又跳脚了。收回去!贺先生低吼了一声,他的声音非常轻,像是怕惊动房间里的人,如果不细听甚至都听不清他说什么,只是他的表情十分狰狞。苏白想,如果贺先生可以做到的话,他一定很愿意把他们这一群人都撕碎。简直就是一只脖子上被套上了绳索的兔子,就差最后咬人那一下了。姐夫,我们来就可以了。苏白不想事情变得麻烦,于是在情势进一步恶化前作出了决定,态度坚决。姐夫的表情有些不赞同,但一想到现在的大情况,似乎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好。姐夫率先收起了武器,摆了下手,其他妖管局的人也收起了武器。但我跟你们一起。似乎怕苏白拒绝,姐夫指了指自己肩上佩着的执法记录仪,总得有个东西给上头看。苏白想了想还远在国际妖管局的脊骨,点头:行。主卧很大,有两面大窗户,都拉上了窗帘,整个房间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好像跨进门就能进入到另一个世界次元里去一样。姐夫在门口停了一下,心脏本能地加速跳动起来,手又按上了腰间的武器。在他前面,顾行周跟苏白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房间。啪。进入房间的第二步,鞋面就踩进了浅浅的水坑里,发出了一声清晰连绵的水波声。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忽然在虚空中亮起了两条缝隙,缝隙里透出了如水彩混色的红绿色光芒。那是一双眼睛。苏白的眉头皱了起来,视线适应了最初的光线变化后,在漆黑的房间里勉强能分辨出一点东西了。比如房间正中央,那张两米宽的大床上,堆积着的一团顶到了天花板、膨胀出了床沿的黑色物体。贺太太。苏白对床上的那巨大物体说道,又见面了。不过很遗憾是这样的见面方式。床上的巨大物体没有回应,但睁开的细长眼缝也没有合拢,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苏白的话,也没有看到就站在她跟前的这些人。倒是一边的贺先生非常紧张,问苏白:你有办法帮她吗?苏白从那巨大的黑色物体上收回视线,偏头看了贺先生一眼:前提是,你得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贺先生的心理防线在一层层打开房间的门后就崩塌了,这会只犹豫了一秒,就沉声回答了事情原委。从重叠区回来后,媛媛的状态很好,就像我刚认识她的那时候,她忘记了自己是妖怪的事情,也忘记了贺狄的事。但是这个状态没有持续太久。我们周围的人并不知道她跟贺狄是妖怪的事情,以防万一,我一回来就把所有关于贺狄的痕迹也清理掉了,跟亲近的人都禁止说贺狄的事情。但没想到她还是记起来了。半个月前,她忽然说起了想要一个孩子的事情。我不同意,她的情绪很低落,一整天都是那样,还在反复不停地说孩子的事情。我原本想去领养一个孩子的。哼。贺先生的话音刚落,旁边顾行周就哼笑了一声,从鼻腔里呼出的一个气音,每一粒空气都裹着讥讽。贺先生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他没看顾行周,而是垂下了眼睑。这是一个自知理亏但并不想承认的姿态。他继续说道:可是在我提出这个建议之前,她记起来了。她记得自己有一个孩子,但她记得的是孩子婴儿的状态,她找我要那个孩子。贺先生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她闹了整整一天,情绪越来越失控,到晚上的时候已经歇斯底里了。我没有办法,只好给她吃了一些药,让她冷静下来。苏白的眉心一跳:药。是你之前给她吃的那种忘忧药吗?贺先生抿了抿唇,点头:是。苏白叹了口气:蠢货。贺先生的牙立刻咬紧了,像是被触犯的火龙,愤怒地抬头瞪着苏白:那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难道要让她继续失控记起来吗?让她又回到之前的样子吗!苏白冷冷看着他,所以她现在的样子就很好了吗?贺先生的怒火瞬间被浇灭,精气神像是一下都被从他身上抽走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然后伸手捂住了脸,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为什么会这样啊,我只是想要她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你所谓的好只是一味想办法掩盖事实,而不是解决问题。苏白在心里默默这么说了一句,但看着贺先生的情绪状态,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一边的姐夫听得云里雾里,他依旧紧张地看着房间里那个巨大的漆黑妖怪虽然大崩塌已经有30年,老婆还是特案处处长,但作为一名公安刑侦人员,他实际接触到这类妖怪的机会并不多。精准点形容,这应该是他第二次见到这样大体量的妖怪第一次是娶老婆的时候,被丈母娘跟老丈人拖进重叠区遛了一圈,自此后他就有点巨物恐惧症。姐夫的声音倒听不出什么,依旧沉稳:就是这个吗?要怎么解决?解决不难。她不是唯一的源头,只是其中一部分,而且只是被引导了。苏白说着,转头对贺先生说道:把窗帘拉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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