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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分节阅读 30

  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d想。”希孟见山羊胡略微消气了,这才开口,毫不在意地将那幅墨染的美人图推到一边,“这幅作品就别要了。呈到官家眼前,不被他骂就是万幸。弟子的意见是宁缺毋滥,您宁可告病交白卷,也别随便画个俗艳美人交上去。”山羊胡勃然大怒:“你敢说她俗艳”希孟反驳:“官家自诩天下美学第一人,在他眼里,哪个女子不俗艳”合着你还挺懂男人山羊胡咬牙切齿,“可、可哼,你毕竟又没见过官家但是”他实在说不出口,可自己真的是江郎才尽,没灵感了啊想他年轻时也是一方才俊,在乡里声名远扬,赞美声听得耳朵起茧。后来被推选进入了翰林图画院,也有过那么几幅得意代表作,够得上衣锦还乡。但这人呢,年纪一大,思维僵化,难以避免。希孟大约也知道刘师傅想说什么。他走到画室一角的小桌子旁,胸有成竹地揭起另一幅画。“官家这次出的题目,弟子也试作了一幅。虽然无法参与考评,但也算是个练手。师傅若实在懒得再画,把我这幅交上去也行。官家看了若喜欢,也是您教徒有方,您脸上也有光。”他说完,提起笔,在画中不起眼的地方署了自己的花押,算是完工。那是他刚刚完成的一幅习作。二尺来长的青绿山水,整幅画疏落有致,却又不显得刻板。肆意的笔触勾勒出空旷而幽静的山峰。峰顶云雾缭绕,山涧活水源源,起伏的岩缝中,崎岖的草木固执地生长。画中唯一一抹暖色,是针尖大的彩蝶飞舞在草木当中,犹如虚空萤火,几不可见。流畅的线条中,藏着朝气蓬勃的热烈。薄薄的平坦的绢面下,依稀涌动着野蛮生长的暗流。技法上并非炉火纯青。但佟彤一眼看去,立刻被迷住了。浓烈的个人风格,完全超出当时的中规中矩的“院体画”范畴。依稀有日后千里江山图的影子。刘师傅却只将那画瞟了一眼,就拧起眉头,呵斥道:“你逗我呢你不帮我画美人也就罢了,开小差乱涂乱画的东西,也想作官家的题目异想天开交你的卷,我还嫌丢人你看看你的设色,你的笔法,哪一点是我教给你的还有你的构图,完全不成章法”“章法是人总结的。绘画之道,也不止你教给我的那么一点儿。”希孟毫不退缩,针锋相对,“你实话告诉我,好不好看”刘师傅盯着画中山水,居然没计较他出言不逊。许久,他捋捋山羊胡,哼了一声:“好看又怎么样你的绝代佳人呢”不就是一幅普普通通的山水吗完全文不对题,还说什么让他交给官家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希孟微微一笑。“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这句诗的意境,不在佳人,而在空谷。”他自豪地凝视着自己的习作,“这就是空谷。”“以幽静山谷衬绝代佳人,方不落俗套。”刘师傅快疯了,吼道:“佳人呢佳人呢你倒是让我看看佳人长什么样儿啊”希孟躬身一礼,“饭点到了。弟子先填肚子去了。告辞。”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不亏待自己的嘴巴,每个月领的那点例钱都换了零食,什么油炸豆糕香糖果子,满满的塞了一口袋。今天的零食都喂了小狗,他饥肠辘辘,也不管刘师傅在后头吹胡子瞪眼,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径直往食堂走。小狮子犬颠颠地跟在他身后。浅蓝色的天空下,一方小院,几顶屋檐。青葱少年走在路上,后面跟着一只纯白小狗,那画面温馨和谐。希孟端着一张冷冰冰面孔出的门,这会子表情没来得及变化,依旧是冷冷的,低头看着小狗。但他的声音很是温柔:“怎么还跟着我呢我很忙,而且我的甜饼都没了。”小狗一仰头,他才看见,原来嘴里叼着一张纸。纸上写了字,隐约看出是美貌的瘦金大楷。希孟大为惊讶,蹲下接过展开,慢慢读出来。“雨过天青云破处这不是最近官家给御窑出的题吗”官家因梦寻色的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汴京城。被一个书痴画痴皇帝统治这么多年,大宋百姓早就习以为常。除了因这事而被责罚的工匠们倒霉,其余人都把这事当笑话看。佟彤狂点头。你知道来龙去脉就好办了希孟却笑了,揉揉她脑袋:“你这小狗,不知高低,怎么把官家的御笔偷出来了。还不快还回去。”佟彤反倒把那纸往他手里塞,然后叼住他袖子,一溜烟往前跑希孟:“哎,你带我去哪儿”佟彤四条腿不停,跑到一半才发现,她不认得翰林图画院里的路好在路上碰见几个其他小学徒,互相抱怨:“又要磨颜料这种体力活儿为什么不能雇外人来做,累断了胳膊我怎么画画啊”佟彤跟上这几个人,很快来到一个背阴的小工作间。那工作间是研磨、提炼颜料的去处。整间屋子像个大药房,一排排大柜子里陈列着各种原料。桶里装着水、油、胶、脂、糖、砂之类的配料。另有大大小小的捣臼、石磨、火炉、碗碟、手套等等工具。制作颜料是粗活,一般都由学徒们代劳。角落里堆着一叠叠的粗纸粗布,长年累月被人当做颜料的试验田,涂得没一块好地,处处都是五彩斑斓的黑。佟彤回头,朝希孟使劲汪汪。要说目前的大宋朝有什么灵犀一点的天才,那也非他莫属了。你行你上啊希孟猜出了她的意思,不以为然地一撇嘴。“那么多名家重臣都没能找出那颜色来,难道我就能揣摩上意了有这功夫我不如多攒点钱买吃的。”佟彤碰一鼻子灰,忿忿地扯他裤子脚。他事不关己地走出了颜料工作间,“来,跟我去饭堂。”山穷水尽,佟彤可真要没辙了。看来在这个世界里,乾隆反派就算不出现,天青色也是个难以完成的夙愿。也难怪,看葆光的损毁程度,可跟先前几个书画不一样。人家只不过是脸上糊了点印章题字,丑则丑矣,不伤根本;这倒霉的葆光妹子可是直接屁股上被刻字,字字入肉,刀刀见骨,那破坏力更上一层楼。又或者,乾隆已经潜入皇宫,已经搞完了破坏她不愿无端猜测,在宫里又自由地转了两天,一个不慎,撞上了出行的官家。“咦,朕的小狗”胖佶双眼冒桃心,“你去哪淘气了,害得朕好想你过来,过来”佟彤只好跑过去,舍己为人地被他撸了两下,抱了起来。赵佶身边前呼后拥跟了一堆人。他信步走了一会儿,居然来到了翰林图画院。“圣上驾到圣上驾到圣上驾到”五色鹦鹉站在他肩膀上,神气活现地呜哇乱叫。院子里,二三十个中老年画师已经等待多时,见圣上光临,齐齐躬身行礼。山羊胡刘师傅也在其中。官家是来巡查讲课的。前一阵子那个画师考评,大家交上去的作品他都阅卷完毕,感慨良多,特地亲自前来点评。毕竟,国事可以不操心,朝可以不上,画院不能不管。这次的考评题目是:“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宫人们展开一幅幅考试作品。绝大多数都画的是一个纤弱美人,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有的诱惑,有的端庄,有的呆板,有的婀娜。背景则是茅屋、山川、闺房、亭台之类。有的美人旁边还有个小侍女,有时候美人膝上还有个大胖娃娃。美人各不相同,但相似的是,每一笔每一画,都带着渴望圣眷之心。赵佶一幅幅点评过去。他果然是冠绝天下的艺术家,字字一针见血,将每幅画的优缺点捋了个遍。画师们有的羞愧难当,有的茅塞顿开,有的皱眉思索,有的洋洋得意。“可你们都没有领会题目的意境”赵佶忽然提高了音量,“朕要看佳人,你们送来了环肥燕瘦、风格各异的佳人,功底都很不错;可若朕单单只要佳人,为何又要加上幽居在空谷这句诗呢你们又是怎么表现幽居和空谷的呢别告诉我窗外那几层群山就算数朕的窗外还有山呢幽居,幽居又是什么意思,你们想过吗”画师们面对官家劈头盖脸的批评,都低下头,用若有所思的神态掩饰失望。都知道官家要的是创意,但大家都是国家级大师水准,努力上面拼天赋,“创意”可不是多熬几夜就能不请自来的。赵佶等大家思考完毕,才笑吟吟地说:“待诏刘师傅,这次的作品新颖独到,意境深远,可以评为本期甲等。他的画,喏,你们学习学习。”山羊胡刘师傅喜出望外,再拜谢恩:“圣上错爱”太监们展开刘师傅的画,顿时一片“咦”的声音。那画中并没有半个美人,而是一片工笔细致的连绵山水。山峰奇诡,山谷和缓,留白适中,笔触老辣。阳光从云彩中层层洒落,落在整幅画的唯一焦点上空谷中幽兰数朵,篱笆一截,彩蝶绕飞,似有余香。美人并未露面。然而画中细节,处处暗示美人的存在。众画师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向刘师傅投去或敬佩、或艳羡的目光。谁也没注意,赵佶怀里的小狮子犬突然蹿了下去,注视着刘师傅的画作,眼中露出又是疑惑,又是愤怒的神色。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要的感情线并不本文参加了晋江征文,求大家营养液浇灌oo第33章 镇纸佟彤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刘师傅这画, 跟那天希孟的“习作”,相似度也太高了吧当然刘师傅并没有傻到把希孟的原作交上去。画师们的水准和习惯各不相同, 希孟那一幅原作,个人色彩太强烈, 而且技巧上也有些稚拙, 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来并非刘师傅的手笔。刘师傅嘴上说“交你的画, 我还嫌丢人”,敢情当面锣背面鼓,转眼就把希孟的构思给山寨了高手创作, 最难的是创意, 技巧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刘师傅当即加班加点, 用院体画的风格,把希孟那幅“佳人空谷”洗了遍稿。果然, 一举夺魁,被官家评了个一级甲等, 立刻官升一级。刘师傅乐得嘴都合不拢,一个劲儿地捋着山羊胡, 谢过官家,又朝周围恭贺的画师们拱手:“承让,承让大家共同进步,共同进步, 呵呵呵”赵佶也笑得见眉不见眼,由衷地为老艺术家的成就而高兴。“赏刘师傅年纪虽高,巧思创意不减当年。赏”太监们捧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打开来,珠光宝气洒满整个院子。那是一对浅碧色的玛瑙镇纸,雕工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就算放在官家本人的书房里都不过分。刘师傅老泪纵横。宝物虽珍贵,但更珍贵的,是官家的赞赏和肯定。让他觉得这后半辈子没白活。另外几个被官家点名夸奖的画师也各自领了赏。一片此起彼伏的谢恩声,画院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只有佟彤一个人,哦不,一条狗,蹲在一边生闷气。节操呢窃人创意,这叫侵犯知识产权,放在我们现代要被起诉的就算古代人版权意识不强,这么明晃晃的借鉴创意,传在文人圈里,也是要被群嘲的节奏。哪还容你向皇帝邀功请赏可她身为一条狮子犬,除了大声汪汪,也没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真相。她越想越气,脑子一热,仗着自己不是人,叼着官家的衣摆,就往希孟所在的画室跑。赵佶大觉有趣:“诶诶,这小狗最近野得很,这是要带朕去哪儿”他肩膀上的大鹦鹉猝不及防,两只爪子一趔趄,差点掉下去,气得破口大骂。“官家莫要虚度时光,还不赶紧回宫批奏折官家莫要虚度时光,还不赶紧回宫批奏折”这话居然起了作用。赵佶想起送鹦鹉的忠臣,又想起御书房内堆积如山的奏折,再想象一下大臣们捶胸顿足、唠唠叨叨的嘴脸,大为扫兴。他抬抬脚,把小狮子犬赶走,恹恹地说:“朕不在这玩了。朕回宫坐坐,扮泥菩萨去。”官家一走,天色转阴,眼看就要下雨。画院里的人互相聊着天,陆陆续续散了。刘师傅捧着官家亲手赏赐的玛瑙镇纸,乐得老脸开花,一路上恨不得旋转跳跃,意气风发地回到自己的画室。“小王,给我冲茶”茶水却没有及时端上来。画室门口,十五六岁的小少年倔强站立,质问的眼神冰冰冷,让刘老师傅忍不住浑身一紧。“嗯,你你怎么没干活在这儿干什么”希孟没资格参加画作评选,但也已经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刘师傅获奖的始末。他年轻,心高气傲,当时就气得零食都吃不下了。“刘待诏,”他连师傅都不叫了,“听说您拿了我的构思,在官家面前好生风光”中华文化里自古崇尚尊老尊师,刘师傅压根没觉得这事有多严重。不就是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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