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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分节阅读 37

  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d步,就是不靠近。开始还以为是起了雾,可换了好几个角度,都是一样的难以前行。整个世界在前方一尺处戛然而止。希孟微微皱眉:“又是不唯物的一幅画。”他弯腰拾起一块石子,轻轻朝前面抛过去。无声无息的,石子被那屏障吞了进去,仿佛钻进了一碗透明的粥,不见下落。也没听见落地的声响。佟彤猛地醒悟:“这是清明上河图的尽头。地图的边缘。”以前进入文物副本的时候,没有遇到过这个情况。创作层的范围似乎无边无尽当然,那时因为佟彤落点就在地图中心,又或许是因为她从没偏离剧情太多。但清明上河图不一样。张择端的愿景、全部的剧情,也许就埋藏在错综复杂的画面里,不需要额外的地图延伸。况且她自拍之后,手机ai大约也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指令,勉为其难地把他俩在了清明上河图长卷的边缘。希孟对此也微微惊讶:“转身吧。那条小路后面有间茅草屋。”提心吊胆溜到了茅草屋。跟后世的淳朴农村一样,屋门半开着,没锁。门口一群鸡。房屋主人大约正在外面劳作,对进入家里的不速之客丝毫不察。佟彤翻着人家的衣柜,良心上十分过不去。“要不要给人家留点银子啊哎,当初进来的时候就该先做好准备,来个腰缠十万贯什么的”“又不是真实世界。沙盒而已。”希孟用她的逻辑反驳,挑挑拣拣,从衣柜最里头找到一身最干净的,在身上比了比,“你玩游戏的时候,翻不翻nc家的柜子”佟彤严肃道:“吃干抹净,一文不留。”她放下心理负担,从女主人的衣柜里找到一身比较低调的日常褙子和半身裙。不得不说,张择端张大师对生活的观察细致入微,画里的一虫一草都无比逼真。那裙子上的纹理、线头都一应俱全,完全看不出是画笔下的产物。这家人不太富裕,堂屋左右通透,左边一张床,右边一个灶,一眼望到头。她捧着衣裳躲到床后面,挡住大半个身子,朝外头好声好气的提醒:“我换衣服了啊。”希孟琢磨了一会儿,这才走出门,丢给她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佟彤觉得该避嫌还是得避嫌。毕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画儿精,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他跟她除了皮囊看起来像是一个物种,其余的物理性质相差太多,佟彤没把他当正常人看。但进入清明上河图之后,他神仙下凡,蓦然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七情六欲,她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人相处了。只能先按照直觉,把他当个结伴的驴友吧。她脱下一身“蛮夷服色”,抖开“上国衣冠”,一丝不苟地系好裙子。然后揽镜自照,学着仕女画里的仕女摆了个贤良淑德的表情像归像,总觉得跟当地土着差点儿意思。桌子上还有些胭脂香粉,她想起来古代仕女图里的妆容,意识到:要是就这么素面朝天的出去,怕也有点不合时宜。由于要天天跟文物打交道,文保组的规矩是不论男女,绝对不允许化妆,也不许做指甲,也不许涂香水总之,尽可能的保持本真,一点渣子不能掉,不能对文物产生一丝一毫的污染。所以佟彤基本上没碰过化妆品,从早到晚清汤寡水,这也是她经常被认为是在校学生的原因之一。但在这个需要时时遮掩身份的世界里,还是不能偷懒。她用指甲挑了点胭脂匀在脸上,又用黛色的笔描了描眉毛。别的不敢做,生怕自己手残搞砸事。她走出房门。希孟已是一身古装青布圆领襕衫,腰间朴素一条扭绳带,头戴一领乌角巾,端庄大方。明明是极普通的寒门打扮,让他穿出了金辉玉洁、落魄王孙的气质。她忍不住暗自感叹:他要是出道,那得秒杀如今所有的古装小鲜肉。不知这副模样走在清明上河图的街道上,会不会像现代似的,让众位父老乡亲围观一阵子他见她出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嘴角上翘,不说话。佟彤很少见他这种表情,心里顿时有了阴影:“是不是画成蜡笔小新了”他反问:“蜡笔什么”“是不是像关公”他终于说:“没有没有。就是有点不一样。”佟彤灵机一动,问:“辣眼吗”“没有。”那她就放心了。前几天在电视里看到某当红小花,佟彤随口一问,他的点评也是“不辣眼”。从他口里就没听过比这更高的评价。忽然又听他找补一句:“嗯,还可以。”佟彤内牛满面,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吃的苦终于得到了回报。可是,他怎么还笑啊她满身不自信:“还哪儿不对您快说啊”“头发。”他绷不住,转过去偷偷笑了一下,“你见过宋代梳马尾辫的古装片都不会这么拍吧”“我说呢”她恍然大悟,“这就盘头发”那么问题来了。她又不是横店化妆师,哪会盘古代女人的发髻前几次穿越,她确实都是一副入乡随俗的模样,让人看不出瑕疵但那都是希孟画的现成,她自己不用动手打扮。她解下皮筋,看着自己一头齐肩秀发,满怀希望问:“披着成吗”“那叫仪容不整,会被围观的。”他无奈。佟彤傻眼:“那该怎么办啊”希孟不说话,摆明了看她笑话。原地转了好几圈,又怕房屋主人提前回来,她一咬牙,硬着头皮扎了个花苞头。“算了就这样吧我知道看起来像道士”希孟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这才似乎随随便便地说:“我跟清明上河图是一个年代的。你可以问我啊。”您不早说佟彤咽下一句抱怨,想起来了:这人绝不会主动提供帮助。得求着他。“爷,哦不,王公子,”她甜甜一笑,“能否请您举手之劳,帮小女子梳个头”他表情僵了一下,半天才说:“你太入戏了吧。”“怎么了”入戏还不好他有点不自在,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语气,也许在你们的古言小说里十分常见,但放在这个时代太亲热了。跟我这么说还可以,记着千万别跟别的男人用这种语气说话。否则否则是要被当成”“我明白了”佟彤脸一红,抢着说,“我只跟你这么说话。”他横一眼,“跟我也别这么说话。”佟彤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哦,非亲非故的。她小声嘟囔:“我们是队友哦,计较啥。”“还有,”他还在挑刺,“见陌生男人别叫公子,跟电视剧似的。正确称呼是官人。见了陌生女性就管她叫娘子。见到老人叫老丈,见到当官的”“好了好了我不跟陌生人说话了还不成吗,王大官人。”佟彤哀告求饶。发型要紧,她不敢把队友惹毛了,只好放下这个话题,在屋里找到个梳妆盒,里头有几把梳子、簪钗什么的。她坐在藤椅上,铜镜里看到自己身后走来一位盛世美颜。拿惯了画笔的手,握着梳子也格外灵巧。他低头看了看她头发的长度,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小心挑起了鬓边一缕。佟彤有点坐不住,心想,哪家店要是有这么个tony老师,她倾家荡产也要去那儿办张卡。她没话找话:“最简单的那种就行哎哟”居然疼了这个tony老师差评。希孟连忙抽回手。想来他一路天才神童的长大,不管做什么,失手的机会还是鲜少的,这时候居然有点不知所措。他绷着不道歉,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发量挺多的。”“谢了。”佟彤面无表情,“我不办卡。”他气得一声不吭,拿梳子沾了桂花油,开始沉默作业。佟彤眼看镜中的自己逐渐过渡为古装小女子。发髻梳得别出心裁,比古装剧里的造型要秀丽柔美得多。只点缀了一枚朴素银簪,却清新得如同天边一片轻云。足见tony王老师的审美。只不过他十分不熟练。全都梳好以后,日头已经移了。佟彤意识到什么,忍不住笑:“您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没给女孩子梳过头吧。”“差评太多,没人找我办卡。”他冷冷道。人靠衣装,穿戴打扮都就位之后,心里就一点不慌。甚至有了一种来到国家级景区度假的感觉。nc家中东西不多,但都挺实用。两人打包了几件衣物,包里揣了几串钱,从现代带来的手机、塑料袋、银行卡之类的也藏进褡裢,这才离开。临走的时候,佟彤留个心眼儿,墙角捡了块板砖,也丢进包里。她警惕心不减。这个地图里还藏着个反派大boss呢,不可掉以轻心。虽然现在周围环境安静得像是高考教室,但谁知道乾隆这次会化成什么清明时节雨纷纷,树叶上的水珠无声地洒下地面。tony王老师和他的第一个顾客默默走在路上,树林、亭台、农田、河岸,一切都宁静而古朴。这时候是北宋时期,还没出现反人性的程朱理学。男女同路而行虽然不太常见,但也不算伤风败俗。顺着汴河一直走,就是进城的路。码头外泊着几艘运货的船,供人休息的竹棚下卧着两只狗。河对岸矗立着一座刚搭好的戏台子。都是画中曾经出现过的景物。此时一比一原封复原,让人有一种庄周梦蝶的感觉。到底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佟彤走到微微出汗,才走了通往城门的一半距离。放在画中大约也就不到一米。清明上河图的庞大,只有置身其中才能感同身受。但她总觉得,说不上为什么,有一种平白紧张的感觉。“你觉不觉得,周围气场有点奇怪”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形容词,“这些船只、戏台、房屋就好像就好像是,里面的人都消失了”希孟不动声色地左右看看,,轻轻蹙了眉头。“不是好像。这些地方确实都没人。”佟彤恍然。就是,人呢偌大清明上河图,走到此刻,遇到的活人屈指可数。而且越往中心走,越清静人都哪去了第38章 擅闯民宅肯定是乾隆捣的鬼。正常的清明上河图里, 绘的是清明时节,东京城内外居民“上河”也就是出门买买买的盛况。北宋末期, 城市人口众多,经济文化空前辉煌, 清明上河图里也呈现了一派繁荣景象。画面里人潮涌动, 市中心地区摩肩继踵, 还因此而产生了不少交通事故,被画得栩栩如生。观画的时候,耳朵里几乎能听到那些喧闹的生活噪音。想想如今的长假期间, 帝都核心区域的拥挤盛况。倒退几百年, 古人们也不遑多让。清明上河图里描绘了八百多个人物, 外貌、地位、衣着、动作,无一重复, 这也是它久负盛名的原因之一。划船的、务农的、赶驴车的、送信的、卖各种小商品的佟彤心算了一把。若按照正常的图画架构,他俩到现在应该已经遇到至少五十个人了。可现在呢, 他俩走到现在,几乎没见到一个nc茅屋空着, 戏台晾着,码头没人,田间杂草丛生。就像走在什么荒凉的末日游戏画面里一样。她想:要是赵老师的神马也在就好了,起码走得快点过了不知多久, 树林后面簌簌有声。她赶紧冲过去看。一队迎亲的轿子缓缓走过。脚步声杂杂,唢呐吹得有气无力。佟彤抬起眼皮,松一口气。原画里好像是有这么一队轿子。见个活人不容易。她连忙穿过树林跑过去, 拦住两个抬轿子的大哥。“请问几位大哥,是本地人吗这村子里的村民都去哪儿了”抬轿子的脚步稍缓,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她一下,然后没作声,抬头向前,走了。佟彤:“”希孟从佟彤的脸色里也能知道她吃了瘪,一脸同情地看着她。她问:“怎么回事啊”“你忘了我说的,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就跑步,也随便和陌生男人搭话。”他无奈,“他们以为你不是正经人。”佟彤懊丧:“我这脑子”她不打算在北宋的副本里强行平权,还是很努力地扮演古人的角色。但她有点埋怨希孟:“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啊”看我笑话谁知他也有理:“大宋都亡了几百年了,我也得重新适应一下。”好吧。想想也是。在他漫长的文物生命中,他的出生时代北宋其实只往后延续了区区几十年。然后便是各种朝代更迭、盛世、乱世。最近的一个世纪更是发展神速,逐日追风。他骤然空降回来,的确也是个不小的冲击。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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