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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

程光倒是考虑过把原始模块重新写一遍,但一来太花时间,二来,程光其实很怀疑自己有没有把原始模块重新写一遍的本事。换一种编程语言就等于换一种算法架构,不是开玩笑的。他好几次想彻底放弃这个模拟,但导师不同意,说什么也要他把东西做出来,又把刚进门的小徒弟派过来救火。没想到谢栗那天看完代码回去,不声不响地,就另辟蹊径解决了。程光搂着小师弟,心情难以言表,就差亲上一口:栗啊,老板把你收进门,真是慧眼如炬啊。到时候发文章,师兄给你挂二作!谢栗年纪小,长的嫩,套件校服出去说是高中生也有人信。他是整个兰大物理学院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博士生,才二十。本科的时候就被他导师相中,一毕业就把人骗到自己门下读直博。导师门下还有男女弟子各一个,刚开始都把谢栗当小师弟罩着。只是没过多久就发现,小师弟完全不用人罩,还能时不时回头来罩一下自己师兄师姐。程光激动完了,又搂着心爱的小师弟叹气:就是这玩意儿就算能做出来,也未必是对的。做暗物质演化的那么多,到现在也没见谁做出个动静来。难啊。谢栗安慰他师兄:大不了就到时候写个为什么做不出来的文章,给后人规避一下错误的路线,也算是给科学事业添砖加瓦了。程光叫谢栗这个苦中作乐的想法给逗笑了,还来不及说什么,一个满是寒意的男声从办公室门口飘过来 --谢栗,出来。办公室里的体感温度立时应声骤降十好几度,头顶的空调机慌慌张张地开始运行。谢栗和师兄背对着办公室大门,双双打了个冷颤。只见办公室门外立着一个男人,带着金丝边眼镜,衬衣白得反光,一截细腰拦进西裤里,端的是个龙章凤姿的贵公子。正是谢栗那个登顶兰大博导黑名单榜首的导师。一般来说,年轻英俊的老师在大学是非常受欢迎的。更不消说这个老师还是个三十岁出头就做到教授和博士生导师,手里管着好几个项目的,年轻英俊的男老师。但谢栗的导师沈之川,显然不在这个一般里。因为这人挂科心黑手狠,期末不划重点不复习,动辄就用论文和随机小测伤害学生们的脆弱心灵,外加曾有过送自己的博士生重上本科高数的光辉事迹,于是有人嗟叹,奈何美人兮心肠蛇蝎。于是兰大论坛上给沈之川起了个外号,叫沈美人。程光慢慢地缩回搂着师弟肩膀的手,语气悲壮:去吧,明年今日,师兄带着你最爱的蜜桃乌龙去看你。谢栗苦着脸,拖着脚往外走,恨不得有个黑洞,能将这点路拉成无限远。他走出去,便见导师沈之川双手插兜,站在实验室门边。白衬衣合身地勾出宽肩窄腰的曲线,衬衣被扣到了锁骨上方,衣领上别着一枚精致领针。风姿卓绝,像一颗雪山上的青松,充满了禁欲美。颜狗谢栗死前还不忘狗胆包天地偷窥自己老板的美颜,悄悄地咽下口水。你昨晚上去哪个坟头号丧,我就不关心了。 沈之川的目光在小徒弟的肿泡金鱼眼上停了一秒,不过人家上坟一年就上一次,你打算上几次?谢栗不敢看沈之川的脸,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张口就是老师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心里却道今天见鬼了,沈美人竟然这么温柔。但他下一秒就后悔了。因为他听见沈之川说:十二点来我办公室,跟我去见见人,顺便把你上次模拟结果的英文版拿来给我看看。如果文法错误超过十个,下学期你就去本科部重上大学英语。谢栗当场石化。程光听着外面没动静了,一转头,谢栗正站在他椅子后面,一脸幽怨:师兄,听说嫂子是英语专业的硕士虽然在师嫂的帮助下,谢栗的英语报告险险过关,只被沈之川找出了三个用词错误,但程光老婆给谢栗改报告的事情,还是被沈之川一眼看穿了。沈之川笑里带刀:谢栗啊,你师嫂给你改报告,你给钱了吗?谢栗坐在副驾驶,迷茫地摇头:没有。沈之川开着车,忙里抽空地瞥他一眼,谆谆教导:你的文章发出去也是要挂我的名字,名义上就是给我干活。你师嫂免费替你改报告,回头人家都要算到我头上来。到时候外面说我不光奴役学生,还要奴役学生的老婆,你说老师的脸还要不要了?谢栗头摇得像拨浪鼓,脱口而出:老师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沈之川微笑:那下次怎么办?找谁给你改?谢栗瑟瑟发抖:我,我自己改。沈之川笑得更开心了:没关系,下次你拿过来,老师亲自给你改。我一个普林斯顿博士,英语水平可比你师嫂高多了。于是谢栗抖得更厉害了。沈之川吓唬完小徒弟,心情特别好,甚至怀念起了当年喝醉酒后跳进普林斯顿的卡内基湖里裸泳的青春岁月。沈教授哼着小曲儿,一个飘逸甩尾,把黑色捷豹稳稳地停进酒店的车位里,伸手揪出还缩在副驾驶上打摆子的小徒弟:收收这副可怜样儿,今天带你去见金主,脸上喜庆点。谢栗抬头,一脸悲怆:我,我还小沈之川露出慈父脸,给小徒弟整整歪到一边的 t恤,说:知道厚学奖学金的事吗?谢栗点头。厚学奖学金是上个月兰大物理院和一家金融公司共同成立的,旨在促进我国物理天文事业和人才的发展。讲人话,就是物理院拉到了新爸爸,新金主人美心善钱多,还愿意当长期饭票,给穷学生们发钱。据说这家投资公司的合伙人,是兰大的土豪校友。去年年底的时候,该土豪校友还给兰大物理学院下属的观象实验室捐了一台一点八米口径的光学天文望远镜。一点二六米口径的天文望远镜,听起来不大,但其实真的很大,而且很贵。机体造价、运输,基站建设、安装等一样样加起来,最后也得八位数,还不算后期每年的保养检修维护费用。普通城市的天文馆,能有一架一米口径的望远镜,就已经不错了。物理院想要自己的大型天文望远镜快想疯了,院长每次去看别人的望远镜,眼泪口水都能留一地。但是兰大囊中羞涩,一直掏不出这笔钱。去年,一位土豪校友一口气资金到位,据说连以后的养护费用都包了。物理院赶紧掏出百八十年前就做好的图纸,快马加鞭地动工,生怕到手的钱又飞了。整个项目两个月前才落成,还赶上了兰大六十年校庆,物理院院长简直扬眉吐气,连谢顶都治好了。沈之川拍拍小徒弟的脸蛋:今天的冷餐会是厚学基金会主办,请了院里的领导,还有金主爸爸,好好表现。谢栗持续发懵,表现什么?难道真的要送他去为科学献身吗?作者有要说:沈美人:我收拾学生有三招,论文测验和重修每晚九点,不见不散!第3章 柯伊伯带 三冷餐会在酒店二楼的宴会厅举办。沈之川一进去就被几个院里的领导拉住不放,他没办法,只好叮嘱小徒弟先找个地方等着。谢栗不习惯这种场合,看见满屋子人脑袋就发晕。他想找个清静地方等沈之川,结果一出门就在走廊里迷失了方向,一头钻进人家酒店的阳光房。阳光房里满是枝叶茂盛的植物,葱郁得令人窒息。谢栗钻进去转了一圈,没找到能通往酒店外的门,自己先出了一身汗。他正要转头往外走,门外却进来一个人。他看到那人的脸,差点昏过去 -- 这不是昨天那个奸夫白月光吗?谢栗心里咆哮,都成这样了,就不能让他离宋易这狗逼的破事远一点吗?这白月光举着电话就站在门口,没注意到里面有人。他今天穿着衬衣马甲,收腰的设计显得人英朗挺拔又宽肩窄腰,屁股挺翘,西裤包裹的腿看起来格外长。没错了,这屁股,是个零没错了。谢栗心里恶狠狠地骂,狗逼宋易,原来喜欢这一口。没等谢栗骂完,又一个人推门进来,一进来就朝着那白月光直直走过去。谢栗伸头一看,彻底崩溃 -- 因为这回进来的,正是狗逼本人。宋易看起来已经没事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凑巧,他穿着和白月光同款式的衬衣马甲。一深一浅,两个人并肩站着,好像还有点般配。谢栗低头看看自己,t恤短裤运动鞋。他偷偷叹了口气,说不上心里的酸到底是乙酸还是柠檬酸。当初宋易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时候,他还觉得一切都美得像做梦,其实就是在做梦啊。现在梦醒了,人家要去追逐自己的月光了,而他只是颗连反光都不会的宇宙尘埃而已。谢栗黯然地站在一群植物里。他明知道应该立刻抬脚出去,可就是挪不动脚。那边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过阳光房里绿到令人窒息的植物,落进谢栗的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我爸说你们周末要去天华山,我要是能去就好了。 宋易说话的口吻,温柔又很亲热。主办方会欢迎的。 白月光刚好打完电话,收起手机,又意有所指地补了一句,不过我以为你还需要休息几天。宋易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一黯。他沉默片刻,又开口:谈恪哥,昨天的那个人,我只是不忍心拒绝他。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看到他,就像看到我自己。我也喜欢着你,你看我一眼我都很高兴,你拒绝我,我就难过得要死。我只是不想有人因为我难过他的话未说完,就被一阵乒零乓啷的响动打断。门口说话的两个人愕然回头,只见阳光房深处的灌木盆栽被人推得七倒八歪,谢栗狼狈地趴在一颗绿玉树上。谢栗原本是要走出来的。宋易说的话,他越听越生气,气得他头昏脑涨,浑身冒汗,只想赶紧从这里出去,顺便经过宋易旁边的时候,对着那张脸,痛痛快快地骂一句臭傻逼。可他一抬脚,就被盆栽绊倒了。哦,这可太棒了。谢栗趴在地上,绝望地想,这一定是所有和前男友以及前男友的新欢的见面方式中,最差劲的那种了。墨菲定律,宇宙真理。宋易走过来,脸色难看得要命:谢栗你怎么在这你跟踪我?他抬脚跨过倒在地上的盆栽,居高临下,完全没有要伸手扶谢栗起来的意思。谢栗听见他红口白牙地胡说八道,气得快炸了。他自己爬起来,瞪着宋易,像颗浑身是硬刺的板栗:跟踪你麻痹,睁开眼看看,是你谢爸爸先进来的。他心寒极了,气得连礼貌教养都不要了,脏话自然而然地脱口。宋易硬是被他骂得哑口无言。站在门口,无意卷入年轻小朋友的感情关系的谈恪,终于抬脚走过来。他朝着地上那盆被人压得稀烂的绿玉树看了一眼,又看看谢栗。小男生似乎年龄小得很,身形清瘦,还没脱出少年模样,气鼓鼓张牙舞爪的样子,像只奶凶奶凶的猫科动物。白净秀气的脸上,两块红晕特别明显,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热的。小男生转身往外走,还不自觉地挠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你先等一下, 谈恪开口叫住那小男生。其实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可能是路边看到一只猫就忍不住上手摸一下的那种心理吧。谈恪走过去:这个盆栽它有毒但小男生不等他说完,拔腿就往外冲,头也不回地喊:我会赔的!我这就去找服务员!谈恪有点无奈想笑,没想到宋易还认识这种小野猫。他干脆给酒店经理打电话,叫人过来处理。他挂电话前又嘱咐经理,如果有人找前台谈赔偿,就告诉对方不需要赔,顺便叫对方去洗个手。宋易站在旁边,狐疑不定地看着谈恪打完这通电话,忍不住开口试探:谈恪哥,你干嘛只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人罢了。谈恪挂掉电话时,脸上还残存着笑意,但等他收起手机再转过来时,脸上那点笑就已经没了。本来我不该对别人的感情生活发表评论, 他冷漠而有礼地说,但是要不停地拒绝你,对我来说是件非常困扰的事情。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要再有任何私人会面了。宋易如遭人当头棒喝,差点站不住。谈恪哥,你什么意思八年,我喜欢你八年了,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就算是一条流浪狗,喂八年也该有感情了,我又有几个八年呢?还是你在生气,因为刚才那个人吗?我都说了我他扶着墙,语无伦次,声音都在发抖,但这幅样子没有激起对方的丝毫怜悯。谈恪听烦了,抬手打断他的话:首先,我不是狗,你也不是狗。其次,宋易,我很早以前就表明态度了。如果你不懂得及时止损,那你应该学习一下。他说完,不再看宋易,抬脚便走了。谈恪原本也不是个多么有耐心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拉黑宋易,完全是因为和宋易的父母兄长关系还不错罢了。但他没想到这点出于人情世故的容忍,反而令宋易得寸进尺 -- 深更半夜地打他的工作手机,被迫接听呼叫转移的助理对此抱怨不已,还有在商业酒会上故意装醉,说些引人误会的暧昧言语,搞得他不得不提前离场,把人弄走。从他回国开始,宋易就无孔不入,想方设法地打听他的行程,试图出现在每一个他会出现的场合。谈恪摸着西装内袋的手机,心道找个时间要和宋易他哥说说,他这个弟弟该送去看心理医生了。谢栗从阳光房里慌慌张张地出来,蒙着头到处乱走,恰好碰上正在到处找他的沈之川。沈之川快气死了:瞎逛什么?做布朗运动吗?谢栗正难过得要死,一见到熟悉的人,憋了好久的眼泪顿时就绷不住了。他委委屈屈地跑过去,带着哭腔喊了声老师。沈之川一见小徒弟这幅样子,后面的话顿时骂不下去了。他之前也不是没看见谢栗一天到晚围着隔壁组的宋易打转的样子。这一整天肿个眼睛,一副小怨妇样,发生了什么,沈教授都不用问,用脚指头都猜到,八成是被人家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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