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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

谢栗含在嘴边的话忽然就有点说不出来了。其实,真的关心他关心到生活细节,在意他有没有吃好睡好,有没有长胖的人,这么久以来,也就只有谈恪一个而已。虽然谈恪的关心和他想要的不一样,虽然谈恪关心的方式有时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可是如果真的讲出你不要总是管我这样的话,未免也有些不知好歹吧。第42章 银河系 二谢栗是个北方孩子, 总是吃不惯兰城重糖重酱的当地菜, 谈恪又不吃葱姜蒜。两个人其实能吃到一起很不容易。但不知是巧合还是谈恪都有细心研究过, 他选的餐馆谢栗每次都吃得很开心。点完菜,谈恪照例要加一句不要放葱姜蒜。谢栗揉着腰坐在旁边不说话。等服务员走了以后,他抱着自己的胳膊趴在桌子上,很好奇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谈恪, 你为什么不吃葱姜蒜?谈恪正拿着手机在看邮件, 过了几秒才慢慢地说:不太喜欢那个味道。谢栗噢了一声, 还想问什么。谈恪朝他招招手:过来,给你看个东西。谢栗乖乖地坐过去,谈恪揽住他给他看自己的手机。邮件是肖助理发的, 附了五套房子的详细信息。谈恪挨个解释给谢栗听。这一套在市中心, 去你的学校很方便, 地铁就坐五站。但是这一块交通不行, 经常堵车。这一套其他条件都不错, 但是面积小了一点,只有四室两厅。这一套是个别墅, 在江边环境好。但是离你学校就远了, 不过你要是愿意开车也可以。谈恪说着在谢栗脑袋上揉了揉:有驾照吗?谢栗茫然地摇头。他的日常完全游离在买房子这种话题之外。小男生莫名其妙地听了一会,才扭头问谈恪:你要买房子吗?嗯, 打算买一套。 谈恪说,现在那套房子小了, 以后你住过来得有自己的书房衣帽间。我在市中心倒是还有一套, 不过那边小姑可能会搬过去。再者既然是给你住, 还是按照你的喜好买一套重新装修。谈恪在谢栗的脑门亲了亲:写你的名字好不好?谢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啊?别别,我不要这个。 谢栗吓得连话都快不会说了,这么贵的东西,我不能拿。不要写我的名字。谈恪没想到谢栗的反应会有这么大,从新把他揽进怀里,温和地解释:写你的名字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住的时候能把那里当作是自己的家,更自在一些。谢栗拼命摇头:那也太贵了,我以后可以买自己的房子,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谢栗完全被吓到,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如果谈恪是送给他几千一万的东西,他还会觉得特别开心。但一套房子怎么也得几百万吧,这么一大笔钱他怎么敢收?他收下了,拿什么还?怕是这辈子都还不起了。谈恪还想说什么,谢栗伸手去捂他的嘴:你别说了,我真的不想要。这种东西太贵重了。我拿了连觉都睡不好了。谢栗急得脸都红了,谈恪只好作罢。他拉下谢栗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亲,很有些无奈:就算不写你的名字,也是你的家,可要记住了。谢栗对家没什么概念。福利院虽说是家,可谢栗总觉得没有家的感觉。学校宿舍里属于他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那就更不是家了。说到底什么是家,谢栗也很模糊。谈恪看谢栗不做声,就知道是家这个字眼让小男生难受了。谈恪心里顿时涌出无限怜爱合心疼,像只刚下过蛋的老母鸡,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小鸡崽叼回窝里,护在翅膀底下。他又重新拿起手机,哄着谢栗:那不写你的名字,你就负责选个地方吧?看看喜欢住在哪,住在江边好吗?那边离观景大道很近,早晚可以去跑跑步。那个小区里还有个钓鱼的地方,你看。谢栗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拿别的事情哄上三两句,注意力就被转移走了。他和谈恪从地段聊到交通,又聊到房价和通胀。最后两个人还拿着筷子去蘸吃剩的盘子里的酱油,在餐巾纸上算起了房产的投资回报率。难怪大家都要去买房。 谢栗在谈恪的指导下算出最后的结果,在餐巾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个数字,哪怕是贷款,扣掉利息以后,还是比存在银行划算多了。而且还能抵消通货膨胀。谈恪替他把面前的一大堆餐巾纸扔掉,又补充道:而且买房的知识成本也是最低,只要跟着大趋势走,几乎不需要金融方面的专业知识,对个人投资者友好。两个人从餐厅出来,天色才开始变暗。城市华灯初上,车流与led的巨幕彩灯渐渐融成一条缓缓流动的光带。谈恪忽然来了兴致:我们去江边走走吧。谢栗还没从研究本市房地产业的兴奋里松脱出来,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上了车还在发表自己的感想:但是大家都去一窝蜂地买房,也总会出问题吧。金钱就像力一样,如果持续作用在一点,既不被反弹也不被分散,那么早晚会将那一点击破的呀。谈恪正在开车,随口应他:是这样的。但是这种投资理念一时半会也很难纠正,也需要有外部的大环境作引导。如果投资公司和银行对地产行业的关注度能降下去,就能在其他领域开拓更多机会。谈恪把车停在观景大道旁边的停车场,牵着谢栗从入口上了桥。观景大道实则是一座横跨兰江的桥,上下两层。下面通车,上面专供行人通行游览。每逢节日周末的晚上,成百上千个装饰用的led灯就会沿着桥身齐齐亮起,拼成各种图案和文字,是兰城有名的景点。谢栗刚来兰城上大学的时候,跟着同学来看过新鲜。白天来的,也就是一座钢构桥,又长又宽,没看出什么特殊的。和男朋友手拉手,这还是头一回。晚上来遛弯的人很多,谈恪紧紧拉着谢栗的手,生怕把人丢了。谢栗起先还觉得不太好意思,后来发觉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立刻变得胆大包天起来。他握着谈恪的手边走边甩得老高,得意得要命,又勾着谈恪的胳膊要人家和他一起自拍,从桥头拍到桥尾。乐极就该生悲了。下桥的时候光线暗,谢栗只顾着和谈恪叽叽喳喳地说话,仰着头一脚踩空了两级台阶,要不是谈恪还牵着他,差点就要滚下去了。踩空的那只脚还不轻不重地崴了一下。谈恪借着手机的光捏了捏,谢栗嘶嘶地抽气。谈恪二话不说,收起手机蹲下来:别走了,上来我背你。谢栗既羞又喜。他纠结了两秒,果断绕到谈恪背后,小心翼翼地趴上去。我不重吧? 谢栗连呼气都不敢大力,生怕让自己变得更重。谈恪两只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步步下楼梯,又稳又快。背上的谢栗软乎乎,像只猫崽似的。谢栗还是第一次被人背着。他勾着谈恪的脖子,偷偷伸手在男人背上戳了戳,都是硬邦邦的肌肉,蓄着力量。谈恪感觉到谢栗在他背上不安分,东摸摸西摸摸,于是起了坏心,突然地背着谢栗跑起来。谢栗短促地惊叫一声,立刻下意识搂紧了谈恪的脖子:要掉下来了,要掉了!谈恪这才放慢脚步,在谢栗的小肉屁股上掐了一把,还嘲笑他:怎么胆子这么小?谢栗不服气,抓着谈恪的衣服领子据理力争:那还不都是因为你突然跑起来了。这回你再跑我肯定不喊了!正是市民吃完饭出门遛弯的时间,从停车场到观景大道的路上行人如织。穿着衬衣西裤的男人背上背着一个少年,从人行道上飞快地跑过,惹得路过的狗汪汪大叫。少年的t恤被风鼓起来,好像热气球即将起飞。谈恪一路跑进停车场,拉开车门把谢栗塞进车里,这才喘了两口。谢栗咯咯地笑个不停:刚才所有人都在看我们,感觉我们两个好蠢噢。谈恪蹲在副驾旁边,看着谢栗给自己系上安全带。这小东西明明是趴在他背上享受的那个,脑门也出了亮晶晶的汗。他长手越过谢栗,从储物箱里摸出纸巾给谢栗擦汗。谢栗忽然歪头看着他:我以前还没有被背过。谈恪的手顿在了半空。谢栗又补了一句:你是第一个背我的人。谈恪很多时候觉得自己确实卑鄙。比如当谢栗说从前没有被人背过的时候,他就会觉得格外高兴。但这明明不是一件好事。谢栗在成长的过程中缺了许多关爱呵护。同龄人都有父母背一背,但对谢栗来说就是奢望。而谢栗拥有的越少,他能给谢栗的就越多。当他带给谢栗的第一次不断积累,谢栗对他的依赖和爱就会越来越多。每当谈恪意识到这一点,都会觉得满足和兴奋。这再一次证明了,他骨子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投机者。谈恪扔掉纸巾,转而去捏谢栗的下巴,凑上去离得很近:嗯,我是第一个背你的,也是最后一个,唯一一个。字里行间,全是占有欲。谢栗丝毫不觉,仍旧笑嘻嘻着胡说八道:那等你老了变成老爷爷,就该背不动我了,到时候就该我背谈爷爷了。谈恪挑挑眉毛,谈爷爷什么的听起来也让人不爽了。他勾着谢栗的下巴吻上去,用行动表达了自己对这个称呼的不满。小男生一如既往地甜,被吻得面若春桃,眼睛紧紧闭着,时不时轻轻哼一声,好像享受又好像痛苦。谈恪亲了好久才松开谢栗,声音喑哑,眼神危险:叫我什么?谢栗的嘴唇红润着微微肿起,带着不自知的性感,满脸天真。他舔舔嘴唇,还想在老虎嘴旁拔胡须,强自嘴硬:六十岁的时候,就是该叫爷爷嘛。谈恪盯着他:是吗?叫我爷爷吗?谈恪说着半站起来,半边身体探进车里,一只手在谢栗腿间虚虚笼住,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叫我爷爷,该叫它什么?嗯?是不是也该叫爷爷?谢栗躲闪不及,要害被人捏在手里玩弄,又麻又痒,浑身力气都背卸了个精光,赶紧求饶:我错了,不是爷爷,不是叫爷爷。谈恪手上极有技巧地捻弄着,追着穷寇发问:那该叫什么?谢栗被逼得走投无路,扭来扭去,喘着气:叔叔,啊不,是哥哥。哥哥就算了,叫叔叔就行了。 谈恪表示自己很容易知足,来,叫一声谈叔叔听听。他手上的动作不减花样反增,谢栗根本不是对手,只能抱着男人的手升起白旗:叔叔,谈叔叔。别弄了谈叔叔。不行了快松开我啊白旗升得太晚了,全怪敌人狡猾,己方疏于练兵。谢栗湿着一双眼睛,脸颊上的两团红晕如朱如赤:都叫你别弄了!现在怎么办!他气鼓鼓地瞪着谈恪,可惜毫无威慑力,反像是欢后撒娇。第43章 银河系 三小白兔被不要脸的谈叔叔以裤子湿了不方便回学校为名叼回了自己家。谢栗洗完澡,穿上谈恪准备的睡衣。薄荷绿的棉睡衣大小刚刚好, 非常合身, 衬得谢栗露在外面的手腕脚腕白得像藕段。可见谈叔叔蓄谋已久。谢栗拿毛巾揉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客厅里只开着夜灯。谢栗循着走廊尽头那扇门下透出的光走过去。门虚掩着, 他一敲门,门就自动开了。谈恪正坐在书桌前打电话, 闻声抬头,朝谢栗招招手, 示意他过去。谢栗便乖巧地走了进去。他还未走到跟前,已经听见电话那头愤怒地大声说话的声音。谈恪举着电话蹙眉听着,不反驳也不动怒。谢栗隐约觉得不安,走过去在谈恪身旁蹲下, 用自己的脸去蹭谈恪的手。谈恪便捏着他的耳垂轻轻捻弄。电话那头的声音持续了很久。谢栗渐渐听出那是个老人的声音, 时不时重而深地咳嗽。那边咳得狠了, 谈恪才说:我又没有答应做什么, 你没必要这么生气。谈恪不说这一句还好, 这么一说,对方反而更加被激怒了。谢栗趴在谈恪的腿上,听得心惊胆战。咆哮和咳嗽好像一场旷日持久互相撕扯的战争的双方, 没有完结的那一秒。谈恪维持着举着电话的姿势,靠在椅子里一动不动,谢栗甚至有些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听。谢栗的腿蹲到发麻。他不舒服地动了动,想站起来活动腿脚。谈恪立刻注意到他的动静, 伸手拉他来自己腿上坐。于是谢栗自己主动跨上椅子, 跪坐在谈恪的腿上, 将自己靠在谈恪的另一侧肩膀上。谈恪顺势搂住他的腰,偶尔安抚般地拍拍他的背。谢栗隔着谈恪,隐约听见另一边的电话里说了什么小男孩之类的话。谈恪圈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始终一言不发。这通电话不知道打了多久,那边终于电量耗尽一般,偃旗息鼓。谢栗这才从谈恪的肩膀上爬起来,正要开口,却被谈恪拍拍后背:转过来坐,以后不要这样跪着,这样对膝盖不好。谈恪扶着谢栗的腰,让他侧坐在自己腿上。谢栗靠在谈恪肩膀上,担忧地发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问题了?谈恪沉默了一会,才说:没事,没什么事。谢栗听出敷衍,脑子里立刻有了许多不好的联想。比如谈恪的公司是不是要破产了,或是更多坏到他想象不出来的事情。谈恪却不愿再多说:你是不是该睡觉了?谢栗扭头一看墙上的表,才十点。当代男青年的夜生活,十点才是游戏公会到处发消息通知上线推本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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