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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

谢栗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慌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蹲在唐湾湾的床边:师姐你别哭啊,你怎么了?他赶紧在口袋里找餐巾纸,但摸来摸去也没找到。唐湾湾没打针的那只手忽然拉住他:你觉得,我要是不要这个孩子了,行不行?谢栗被问呆了:师姐,你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行不行,这他怎么知道行不行?师姐,要不叫你先生来吧, 他握着唐湾湾的手。唐湾湾的手指冰凉,在谢栗的手心里细细地颤抖。我觉得害怕。 唐湾湾的声音也在颤抖,好像极力压抑着什么。谢栗握紧唐湾湾的手,轻声安慰她:没事的师姐,你的血检结果医生不是说问题不算大吗,明天做 b 超只是确认一下。你和宝宝都会好的,别怕。唐湾湾使劲摇了摇头,眼泪像决堤了一样簌簌地往下落,流得满脸都是。不是的小栗,是我害怕。 唐湾湾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断断续续,我害怕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她说不下去,放声大哭起来,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却不能说出来。谢栗觉得自己好像听出了什么蹊跷的内情。唐湾湾的怀孕确实太突然了。而且说怀就怀了,还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一点也不像她的作风。师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栗伸手替唐湾湾擦眼泪,轻轻地发问。唐湾湾抿着唇,抽出自己的手捂着眼睛,好像嘴里含着一个非常难以企口的事实。师姐,你别害怕啊,出什么事了,你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谢栗自己也心乱如麻,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也有些慌张。他用一只手按着唐湾湾的手,试图给她一点力量。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唐湾湾声如蚊讷,但她把这件事留在自己心里,憋得快要发疯了,怎么办,都催我生,可是我不想退学,我不想回家去生孩子考教师证唐湾湾侧过头去,不敢让谢栗看见自己的脸。流血的时候我其实想着,就让这孩子这么没了算了,我没想到他这么顽强谢栗哑然,他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伴着护士说话的声音:你们看一下就行了,已经要过探视时间了,你们快点。是护士领着程光和沈之川过来,后面还跟着沈之川那个给他讲过英语的邻居。谢栗赶紧站起来。方显一过来就惊了:怎么这都睡上走廊里了?你们没病床了?vip 病房也没有了?这一看就是没住过公立三甲医院的主。护士无语:公立医院哪来的 vip 病房,都满了,只能在走廊了。不然你们联系转院吧。沈之川拍他一下:你回车里等我吧。方显不想走,还拉着沈之川:我要不给你学生联系个有床位的医院吧?沈之川不好意思在自己学生面前和他黏黏糊糊,恼羞起来:走走走,不用你管。方显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沈之川回头看两个学生:你们也走吧,今天我在这留着。程光还想说点什么,沈之川一挥手,把人全赶走了。谢栗出了医院,接到谈恪的电话。他出来那会只来得及告诉谈恪自己送唐湾湾去医院了,后来手机就被程光借走了。谈恪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吃饭没有。他和程光本来打算忙完了直接去学校门口吃一点,哪想到唐湾湾在办公室坐着坐着突然就流了一凳子血,吓得他们赶紧把人送到医院来。折腾一通,哪还想得起来吃饭。但他要说没吃,谈恪肯定要说他。谢栗犹豫地看了旁边的程光一眼,刻意走开几步,才压着声音说:吃过了,吃的排骨煲仔饭,里面那个排骨可好吃了,又酥又嫩。还编得有鼻子有眼。谈恪听完,很自然地开口:我的车在中心医院门口的停车场里,你过来,我送你回去。谢栗傻眼。程光对长鲸的这位创始人的印象还存在于财经新闻和据说是他师弟的男朋友的校园八卦里。谢栗轻车熟路地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才想起来给双方介绍一下。谈恪隔着后视镜点头,淡淡地说了句你好。程光打了个招呼,就坐在后面不敢插话,只听前面谈恪和谢栗玩父子版你问我答。早上吃了吗?-- 吃了。不要吃米粉,没营养。 -- 知道了。饮料少喝一点,多喝水。 -- 哦。后面还坐着个程光,谢栗被念叨得非常不好意思:我知道了,都知道了,你别说了。谈恪侧头看他一眼。孩子到叛逆期了。程光坐在后面,怎么看这个两个人怎么觉得不对劲。传说中叱咤风云的长鲸掌门人私底下竟然是这种老干妈画风吗?程光想到老干妈,突然饿了,他的肚子应景响亮地叫了一声。咕--谢栗心里一紧,赶紧回头看程光,拼命朝他挤眼睛。程光却没领会自己师弟的意思,还当谢栗是在笑话他。他当着谈恪的面不好怼谢栗,只能讲道理:咱们晚上都没吃饭,你不饿吗?谢栗脸色突变。完了。他僵硬地转身,看都不敢看旁边的谈恪。谈恪把谢栗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他过了好一会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们都没吃饭?谢栗不吭声,在前面装死。程光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没吃,本来要去吃,没想到出了这个事情。谈恪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再不说话。方向盘一转,拐上对向车道。程光还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呆呆地盯着窗外:这个,往学校走好像不是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谈恪扭头看谢栗一眼,不动声色:栗栗,你吃饭了吗?作者有要说:- -栗:to eat or not to eat,that is a question.第53章 银河系 十三谢栗的脑子转得像个固态硬盘,当年搞建模时学的对抗理论这会又重出江湖了。吃了, 还是没吃, 这个问题要命。他现在就是经典博弈案例黔驴技穷里的那只驴。谢栗干脆一掀牌桌, 挨上谈恪靠在扶手上的那只手,厚着脸皮去捉谈恪的手指, 拉住晃一晃,软下声音:我也饿了。谈恪看都不看他,不做声,也不抽开手。谢栗继续加码:我一会想吃炸鸡。谈恪那张不动声色的面具终于咔嚓一声,裂开一条缝。他抽回自己的手:几点了还吃炸鸡?还是去过的那家日本料理店,这回坐在了前堂。服务员送上菜单, 谢栗还没接到手里, 就被谈恪抽走,重新递回到服务员手里:一碗味噌拉面。谢栗表情都变了:我不谈恪立刻转头:不什么,你不想吃?他的语气冷而硬, 逼得谢栗生生把抗议的话吞回了肚子里。程光坐在谢栗旁边, 已然发觉这气氛不大对劲。他也飞快地点了一碗面, 赶紧把菜单递回去。面端上来,谢栗皱着眉头, 表情极为艰难,每一条面部肌肉都大声控诉着他对这碗面的拒绝。他不喜欢味噌的味道,上次和谈恪来这里尝了一口就不要吃了。谈恪分明是故意的。旁边的程光吃得唏哩呼噜,谢栗举着筷子挑针绣花,半天咽不下去一根面。谈恪不理他, 只看程光吃完了,立刻叫服务员来结账。程光刚掏出钱,谈恪已经冷着脸把卡递了过去,他只好默默地收起钱包。服务员送回信用卡时,谢栗仍没有吃完。他又累又饿,还要对着一碗讨厌的东西和谈恪的冷脸。他的脾气也上来了,筷子一扔:走吧,我吃完了。程光还想说点什么,哪料谈恪闻声抬腿,站起来就往外走。这下程光再瞎,也看出来这两个人在吵架了。回程的路上,座次奇妙转变。谢栗拉开门一屁股坐到后面去了。程光左右看看,实在不好意思真让谈恪坐在前面开车,只好拉开门,自己坐到副驾驶去。谈恪恍若不见,一路和程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学习忙吗,任务多吗,学校食堂饭菜怎么样。大总裁心机重得要命,忽悠别人贱价打包出售资产时的那点心眼,全用在了常年泡在象牙塔里的程光身上,一句一句地往外套话。程光哪里是对手,实诚得宛如一个实心球,有问必答,还额外赠送举一反三。谈恪问他食堂饭菜质量,程光顺嘴说食堂卖的牛奶只有一个本地小牌子,有股子怪味,大家都不喝。谈恪问他吃饭方便吗,过了时间还有没有饭,程光说方便方便,外卖能送进学校,放眼兰城的学校只有他们有这福利,中午晚上经常叫个小烧烤辣米粉,白天免费,晚上五十起送不要太方便,谢栗他们一个楼的经常凑一块叫夜宵。程光使尽浑身解数想活跃气氛,可万万想不到正把自己的师弟往坑里越埋越深。谢栗坐在后座,盯着程光的后脑勺,恨不得拿书包给他套头上。总算到了兰大门口,谈恪把车停在不显眼的街角。程光连连道谢,和谢栗打个招呼,一个健步跳下车。谢栗坐在后面,拖着包板着脸,挺着小胸脯,雄赳赳气哼哼地伸手去拉后座车门。一拽,没拉开。再一拽,还是拉不开。你干什么去? 谈恪坐在前面,冷冷地开口,话都没说清楚,你去哪?谢拉着车门开关撒气,拽得吧嗒响:你开门,让我下车!谈恪压着火气,指指副驾驶:栗栗,你坐过来,我们谈谈。谢栗脖子一梗:谈你为什么故意给我点味噌拉面吗?砰。谈判破裂。谈恪摔门下车。车身被关门的力道震得微微一晃。谈恪拿着钥匙开门,坐进后座。谢栗见状,赶紧伸手去拉门,谈恪立刻飞快地按下钥匙。高手过招,手快有,手慢无。车门又被锁上。谢栗简直要被这种骚操作气炸了。他起身从中控钻过去,越过驾驶席去按驾驶席那一侧的车锁开关。手指还没触到按键,又被人拖了回去。他气得大喊:你放开我!你凭什么不让我下车?!谈恪一只手轻松地箍着谢栗的腰,另一只手顺势搂住两条细腿,硬是把人抬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小骗子,骗了人就跑。 谈恪气得咬牙切齿,你自己说骗我多久了?谢栗的脸上一点不见心虚,他还觉得气得要命:那能算骗吗?谈恪气极反笑:问你吃饭了吗,你说吃了。 他伸手在谢栗屁股上的软肉掐了一把,你吃了吗?叫你吃早饭要有鸡蛋牛奶,每次你都说吃了。现在你再说,你吃了吗?谢栗眼见逃不掉了,破罐子破摔,别着头,像个义士:我没吃,我不爱吃,以后我也不想吃。你非要管,我说没有你又要训我,你以为我愿意骗你?几句话堵得谈恪哑口无言。这小骗子看着乖顺,其实牙尖嘴利,不光能噎谈启生,还能噎谈启生的儿子。谈恪气不打一处来:管你是不是为你好?谢栗嗤之以鼻:你干嘛非要管这个?我又不是傻子,好不好我自己不知道吗?这话简直说得狼心狗肺。谈恪生平头一次体会到被气得两眼发黑是什么体验。谈恪的脾气很难用好或者不好去形容。一个庞大规模资金的管理人,一个常在谈判桌上博弈的投资人,最基本的修养是保持冷静。谈恪也很久没有真的动怒过了。但他此刻突然明白了当年他爸看到他不及格的卷子后,不顾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揍他的心情了。总之一句话,他谈总,现在也想打自家的崽子了。谢栗还在气头上,撒完气还没想好后面是怎么个说法,突然被人拉着腿掐着腰,紧接着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一只钢筋铁骨的手已经死死按住他的背,两腿也被谈恪股四头肌发达的大腿压得一动也不能动。接着他屁股一凉,迎来响亮的一巴掌。第一个巴掌谢栗生挨了下来,整个人都被打懵了。他呆过的那家福利院比较文明,是不流行用打来教育孩子的。同龄人熟知的类似于皮带炒肉丝或是男女单\混打 这种家庭活动,对谢栗而言只是一件遥远的别人家的事,他偶尔还会拿这个来安慰自己 -- 没爹妈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挨打。谈恪是真的打,掌下带风,掌掌到肉,绝对不是和小男朋友玩情趣的。谢栗挨到第二下,疼得立刻开始掉眼泪。他两只手无用地扑腾几下,同时还顾着这是在马路边,不敢在车里闹腾怕引人围观,压着嗓子干嚎:谈恪你凭什么打我?谈恪不理他,连续揍了四五来下,眼见谢栗的屁股是真的红了,这才停手:你知道错了没有?这个问句很经典。普通孩子经过多年锤炼,这会就该上道儿地连哭带悔,先麻溜认错,结束肉体之苦再说。但谢栗一个石头里蹦出来泥猴子,显然没有这种经验。他一个二十大几的人还要被人按在腿上大屁股,屈辱和委屈一块涌上心头,梗着脖子拒不投降:我错什么了?你是神经病吗?打人犯法!我要报警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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