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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小福妻 分节阅读 17

  世家小福妻

d主室,命人燃起安神的檀香,谢冲自刚才的事情发生,一直没彻底平静下来,端茶杯的手指跳动颤抖,眼中陷入深思:“祖父老了,四十多岁的时候被敌人的长戟戳伤了脊椎,就没再打过仗,战场虽然上不了,但看人还没退化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流芳,你看见了吗,方才事情一处,有许多世家对乔家的维护之意都很明显,甚至还对谢家有仇视的敌意。哪怕他们坐山观虎斗,也不该是这副来找谢家麻烦的样子。”谢冲眼皮子跳了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谢墨盘坐在长案对面,眉梢略略上挑,语气自信笃定:“祖父放宽心,每位客人,不论身份高低,都经由卫兵仔细搜查过他们的车马、兵器,且随扈奴仆不得超过十人。我会再从衙署调派二百甲士,增强守卫,不让黄亮之辈再有机可趁,杜绝类似事件发生。”孙儿凤表龙姿,处事果决,谢冲越看越满意、舒泰,隐略下不安,欣慰的点头。午间一段小波折过去后,聂夙向谢家讨要了桃园一块地盘,叮嘱不让别的客人过来游玩打扰,在此设个人小宴,公然邀请阮妙言前来赴会。旁人都知聂夙是为了答谢,而且这样落落大方的邀请,倒没再传出闲杂碎语。桃园里的桃花早开败了,布满了绿植草甸,当一个穿桃色褙子淡粉褶裙的姑娘走进来时,应名的添了一抹鲜亮,面貌灵动娇美,姝姿灼灼。妙言迈上岩阶,到了八角亭中,像模像样的拱手行礼:“聂叔叔。”聂夙坐着也显挺拔身姿,俊朗的面容带上笑意,更加风流迷人。他笼袖轻抬:“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必讲那些虚礼,你想坐就坐,想玩就玩儿,陪我说说话就是。”妙言不客气的坐下,拾起一块浓郁的红豆酥,边吃边说:“您叫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中午已经过去了的事吧。是不是想问我娘”聂夙心间微荡,也不知为何,跟这丫头第一次交谈便是这么熟稔的口气,好像相识已久似的。确切的也可以这样说。他们虽是首次见面,但早就通过他们共同认识的人,宋流素,从她口中了解过彼此,故而有这种相熟感吧。提到宋流素,聂夙神情恍惚了片刻,对她的回忆尚停留在十五年前的模样,“你娘她,过得好吗。”被自己的丈夫冷落了一辈子,怎么会好,不过换言之,她娘对她爹不踏进闺房十五年都可以隐忍,是不是代表娘根本不在乎爹呢虽然娘亲嘱咐过,再不想和聂夙沾染关系,妙言一股脑发热,将宋氏的叮嘱抛诸脑后,脱口而出:“我爹他们去了北梁,把所有钱都带走了,一点不管我们母女死活。不好,她很不好。聂叔叔要是还喜欢我娘,何不将她带走。”聂夙醒了醒神,颇为惊讶:“小丫头,你什么话都敢说,胆大包天是不是你娘跟你说了什么,难道她也这样想”男人陡然变得缩手缩脚,喉咙不时的滚动,脸泛可疑的红晕,像个毛头小子。妙言看在眼里,又是欢喜,又是惆怅。她不能撒谎,篡改她娘誓死跟聂夙不往来的心意,便拐弯抹角将娘亲的顽固化轻,缓声措辞道:“这个么,这种事她怎么好对我当女儿的说我爹还在世,她即便有心思,也被这世道的三从四德压得不敢萌芽。我娘能说能做的事有限,聂叔叔你就不同了,你是男子,可以想办法得到喜欢的东西。”聂夙眸光逐渐黯淡,转起另一种笑,警告的指她,“小丫头又想糊弄人了。罢了,我和她都一把年纪,还谈这些做什么。不管她为谁妇,聂、宋两家情谊长存,她有困难,我不会置之不顾。阮崇光把钱都带走了,所以你们被谢家收留这有何难,我这就去给谢家还银子,接你们去外头安置。”妙言皱了皱眉毛:“事情不止这么简单。”她将阮家对谢家的约定坦白相告。聂夙沉吟:“阮家看似危难,一旦平安归来,就为两国枢纽,前途不可估量。谢家远谋深算,将你扣在这,万一阮家得势后,他们就得到了回报。何况,妙儿聪明伶俐,给二公子为妾哼他们真是异想天开。”妙言欢喜:“聂叔叔有办法了吗。”“有是有,不能操之过急,我得衡量一下,什么能打动谢家换取你。你尽管安心先住在谢家,就算最后拼得鱼死网破,只要你还没跟二公子拜堂,聂叔叔也能把你抢回来”聂夙言之凿凿的保证。妙言斟了一杯酒水,端起酒杯,绕到聂夙身边:“聂叔叔,我敬你一杯。有你这句话,我在谢家就天不怕地不怕啦。我可以先留在谢家,但我娘,是用钱就助她脱离苦海的,只需在外面盘一间铺面,让她经营自足。这事交给您了,可行”聂夙哈哈大笑:“好啊,你连后路都想好了,省得我费心。就照你说的,我这就去办,能花钱的事对我聂爷来说都不算事。”“什么钱,阮姑娘在问聂先生要钱”一个声音突然插足进来。妙言手上的酒杯顿时洒了几滴,窘迫到无以复加,“我,不是。”“谢墨,”聂夙转过身,眉毛轻掀,“来找我的”谢墨抿了抿唇,走进亭子,“今天晌午的事,谢家分外抱歉。您的住处我已加强了守卫,望聂先生见谅,不要坏了心情。”聂夙奇怪的摇动折扇,好生打量了一番眼前人,“你跑到梅园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谢墨眼神微闪,“嗯。”“无趣,无趣至极,君侯也太闲了,为这种事耿耿于怀,我都不在意了,让它过去吧。妙儿,聂叔去办事了,先走一步。”聂夙合上扇柄摇晃,施施然下台阶,出了凉亭。谈笑欢声的聂夙走了,空气似乎凝滞下来,透着另一个男人带来的紧迫。他一步步走过来,所带来的气息将寒冷的四周蒸得熏热,风都静止了下来。妙言并紧双足,双臂垂于腰侧,像块等着批判挨打的木头。她鼻翼刺刺的冒汗,舌挢不下:“我向聂叔叔提钱,不是因为我,他和我娘,不是聂家和宋家,有,有过一段渊源”“缺钱,怎么不来找我”谢墨往前迈了一步,刹那间离她尺寸之遥,幽邃的眸盯着女子一排卷密发颤的睫毛。作者有话要说:假期嘛,去试了下黑暗餐厅,据说能弱化视觉集中到味觉上更好的品尝食物啥的然后光线黑到以为在挖煤,菜一调羹囫囵就吃下去了。还是get不到它的点儿啊还是那句话,山猪吃不来细糠qaq第28章妙言骤然掐紧了裙摆边幅,头渐垂低,“墨表哥,你在说什么呢。”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谢墨突然想起这两句诗来,见她静静若动,脸颊浮粉,连绮丽的晚霞也不及上其姝色。谢墨生平第一回去体味男女之别、女子之柔、女子之美,一时望得入神,如品到佳酿,不饮自醉。他虚步到石桌边,端一碗微凉了的茶水狼狈咽下,方找回一丝仪态:“我知,这两日你为掩瞒我受伤的事,时常在旁看顾我,上午还为谢家解决一桩误会。我们是朋友,若你有需要,为何不能向我开口难道我是个不懂投桃报李的闷葫芦”他关怀的话中带俏,看似稀松平常的感恩回馈,却让妙言听出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这与上两次的态度已经差别很大了,他没察觉吗而且她以为,他会如第一二次那样分明的挑出她的坏,说她贩卖英雄的马匹,说她是偷鸡的贼妙言缓缓抬起头,眼眶盈波,在突然撞上他一双紧盯着她的黑眸时,无措的移开,看向他肩膀:“嗯。墨表哥,你伤怎么样了,明天是正式的寿宴,杂务会比今日更多更累。”谢墨丝丝熨帖,“有管事替我分担。手可以轻抬慢举,只要不大动干戈,无碍。明天是寿宴,不是比武,放心好了。”他顿了顿,“妙言。”“我在,表哥。”妙言吐字都不清了,不知为何,被他一句轻柔的呼唤弄得好似千钧压顶,耳鼻快冒烟了。谢墨沉吟一瞬,把话咽了回去:“我有事跟你说,等明日寿宴过后。”妙言吁了口窒气,又涌上一股无法言说,空落落的失意,再想到后日他们会在书斋见面,他还要把今天的话说完,再度盈满充实。反反复复,起起落落。乔家闹出一场笑话后,各世家都收敛不少,没人再闹事。不容易捱到了晚上,纪氏拆了发髻披帛,就要歇了,门外丫鬟禀报说,薛小姐来访,只一人。纪氏有些不耐,懒得穿回衣裳,头发卸在后背,着绢衣,就这么接见。虽说是寿星主角,她还是大房主母,府务样样离不得她操办,过寿反而累的是她。以致于薛瑾瑜进来时,看到纪夫人一身入睡的便装斜倚在胡床上,神情倦怠,不似平日热络相迎,心中不免惴惴。她知道,中午她的表现非但不好,还被阮妙言抢去风头大型宴会最能体现她未来能否当好宗妇的能力,偏给搞砸了。就连君侯,也对阮妙言另眼相看薛瑾瑜眸光厉了厉,不动声色,到榻前的马扎上坐下,“夫人,今儿下午我看到君侯去桃园,找阮妙言了。”纪氏微愣,皱眉思索:“这几日又不用传授课业,他找阮妙言做什么桃园,那不是聂先生宴请阮妙言的地方吗,你别多心,流芳许是去找聂先生的。”薛瑾瑜摇头:“我远远的看着,君侯跟聂先生没说上三句话,聂先生就走了。君侯还逗留了许久,跟阮妙言举止亲昵。”“什么他难道不知自己身份,竟去和一个卑微庶女搅在一起,”事关儿子前程,纪氏从不马虎,眼中冷光频闪:“你的来意我知晓了,我会找机会试探流芳的心意。我记得阮妙言对谢墨的居所作过一首诗,装疯卖傻的贬低我儿,去把那首诗誊抄给我。”薛瑾瑜应是,目的达成,找来帮手,躬身告退。回到锦园,薛瑾瑜叫来丫鬟芝儿,给兄长薛宏泰捎条口信。芝儿常年跟在小姐身边,念过书,懂得一些粗浅道理,闻言吃惊:“小、小姐,您还好吧,还是芝儿听错了。你要薛家奉送二十万兵马,粮食万石,迫使谢家答应结亲”薛瑾瑜在妆奁边支颐,回想在梅园看到的场景,眯了眯眼:“先叫哥哥写信,跟父亲商量下,是否要定了谢家这门亲事。如果不值得我就罢了。如果要,就非这样不可,给谢家一个不能拒绝的利诱。”“是”翌日,天公作美,是个惠风和畅的日子。府中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张罗布置,到了这一天,披红挂彩,玉盘珍馐,样样都打理得妥当。早膳是在各自房中用的,到了中午,设飨宴于谢家最大的瑶园,临于湖畔,栽有奇异花卉,景观秀致。家主谢冲穿褐色绣福字长裰,立在拱门前,亲迎客人入内。不一会,有几位昨日被他留意的世家家主结伴走来,几个人不显露声色,略颔首跟老太爷示意,就往里面走去。谢冲眼皮却跳得更厉害,叫孙儿谢墨不必在身边看顾,进去看住几位家主。他才吩咐没多久,还未将宾客全迎入内时,里头就传来争执的声音。谢冲身形微晃,叫管家扶住,忙疾奔往里。“既然今天是两位的寿辰,我们请求你们谢家积德,把该归还的还给乔家当初说好,谁先从贼寇手中夺下广陵郡,那里就归谁驻守,但是你们谢家投机取巧,中间出力最多的是乔家,谢家却抄小道避开战争,直取广陵郡,还霸占了半年,绝口不提归还,谢家枉称什么世家之首”乔家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端高站在后面,前面则是一干帮忙叫屈的打手,都是来头不小的世家,譬如南岭楚家、蜀地李家、渤海蔡家等。姑且不论具体事件,像他们这样公然争夺领土的,简直让一边的太子赵景安恨得牙骨作响。南周土地几乎有士族把控,皇室徒有虚名,只要谢氏点头答应归还,上书一封请朝廷改换州牧,那朝廷就得换。这是皇室何等的悲哀而他赵景安身为太子,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这群乱贼自行商处天家的土地。广陵郡说好,谁先占谁就派兵驻守,当初一些世家在路上跟贼寇缠斗不休,难道谢家还要等他们一辈子不成谢墨穿了一身玄衣,此刻脸色跟衣裳如出一辙的阴沉,他站上前,先问了句:“李家主,楚家主,蔡家主,敢问你们跟乔家是何关系,这等谢、乔两家的旧怨,乔家主若存有异议,大可自己来找我们谈。难道你们对谢家有不满的地方,想一起审度谢家”谢家人听闻,几位老谋深算的幕僚深感欣慰。眼下第一要紧的不是掰扯广陵郡的归属,而是先弄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家齐齐发难,不然乔家就相当于拥有了凶猛的三头六臂,虽说有理行遍天下,但在士族抱团成风的南周,远非靠一个理字就能力战群雄。君侯遇事有条不紊,切中肯綮,不愧为谢家未来家主,被世人默赞的允文允武。蔡家家主性子最烈,也最诚实,张口便回答他们的关系:“我们三家已经跟乔家主成立了联盟,以后互帮互助。今天我们就要帮他讨回这笔债乔家为商户,本靠着广陵郡那次剿匪,能跻身为官宦,偏偏被谢家截胡,你们也太霸道了。”薛家,薛瑾瑜完全懵在原地。乔家可能顾及薛家跟谢家的暧昧不清的婚姻关系,所以事先没有知会,将他们排挤在外。薛瑾瑜不禁望向场中龙姿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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