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万金油理论
墨矩科，31号实验室中。一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白大褂男子整理完实验数据，将自己扔到椅子上，合上疲惫的双眸，满脸倦怠。此人胸前的身份铭牌上写着【演极科1级研究员，罗嘉世】。同样是1级研究员，含金量却不如屈黎、商胤、谢哲那些界内超新星高。外地科研人员入京，职称默认低半级。罗嘉世很清楚这一点，却仍然义无反顾地从魔都演极科，跨越两千里路，来到京城。作为一名伟大科学家流芳百世，是他毕生的梦想。在京城这边，群英荟萃，竞争激烈。正因如此，才更能迸射出思想的火化，灵感的精粹！他是个耐得住性子的男人，入行十八年，一直从事基础科学研究。刚毕业的时候，他拒绝了世界五百强企业的ceo聘请函，也不愿意子承父业，去处理价值百亿的家族产业链。作为研究员工作快二十年，从财富积累角度，罗嘉世是失败的。每年的工资，还不如父母给他一个月的生活费。可从自身价值角度来看，他觉得自己每一天都活的充满意义和激情。大量的金钱积累，对罗嘉世来说，没有半点成就感可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数字罢了。子孙不如他，亿万财产有什么用？子孙比他强，亿万家产有什么用？忽然有人推开了实验室的门。一名面熟的男子将脸探进来：“罗师兄，我……”是他的一位师弟，三级研究员，黄召岚。罗嘉世眉心紧蹙，满脸嫌弃地抬了抬手，翘着兰花指，指向实验室外：“站外面说。”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男人与狗不得入内”。身体是男性，却很厌恶跟其他男人接触交流。罗嘉世甚至厌恶着自己的性别。在内心深处，他从小到大，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女生。外界断定，这是一种性别认同困惑症，可罗嘉世觉得自己没病。如果不是醉心于实验研究，他早就打算做手术变性，去当药娘了。如果不是看着这人是和他一起从演极科飞过来的小师弟，估计罗嘉世这会儿直接就要关门赶人了。看着他的态度，黄召岚讪讪一笑：“只是跟你说个事儿，最近那个屈黎，你是知道的吧？他仗着自己是京城人，瞧不起咱们这些从魔都来的，还说了些关于你的怪话……”很低端的挑拨离间，借刀杀人。可罗嘉世就吃这一套。年纪并不等同于阅历。“他说了什么？”罗嘉世站起身来，眼神有些危险，语气略显不善。人是复杂的动物，他有梦想，有追求，也耐得住寂寞，却受不了别人的轻蔑和嘲讽。罗嘉世这幅姿态，让黄召岚心中一喜，面上却浮现出忧虑之色。“听说那个屈黎最近被上面点名了，咱们还是不招惹他了吧？忍一忍也就算了……”当初黄召岚眼红风头炽热的颜安青，想玩弄手腕心机，借力高飞，却被路过的屈黎狠狠打脸。那个时候，碍于屈黎的名声，黄召岚不敢轻取妄动，甚至认怂服软，赔礼道歉。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黄召岚和屈黎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现在想想，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离开京城。回到魔都，他黄召岚又能满血复活！正好，罗嘉世这柄刀又快又狠。此时不用，过期作废。……时间：五月三十日。地点：华国，京城，赵府井秘密基地，内察科。人物；颜安青，屈黎。事件：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成为银瞳者。“哼哼……”屈黎目光灼灼盯着颜安青，眼里闪烁着白银般的金属光泽：“你这几天，也算有点成绩，可还是不够。”“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这段时间，屈黎做出了两项研究成果，已经和颜安青不分伯仲了。只差一点点积累，一个新发现，他就能晋升为国家特级研究员，将颜安青甩在身后吃灰。“你开心就好。”颜安青眉梢微挑，某种淡银微光摇曳，只是轻笑一声，并没有在意屈黎的话。看样子，对方似乎把自己当成了宿敌对待？剃头担子一头热，他没太多兴趣跟这家伙争个高下。之所以调控进度，将自己和屈黎同时改造成银瞳者，只是处于多方面考量罢了。双人晋级，分散来自外界的注意力。偿还人情——上次那个从魔都飞来的黄姓研究员找茬，屈黎出场将其碾压。虽然认真算起来，有些多此一举，毫无必要，但颜安青却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外，也是为了印证“国运加持”的说法。仔细想来，气运之说，虽有民科用“盖亚意识”和“娲皇意志”强行解释，但毕竟无法用肉眼和实验去真切观察，证明其存在，还是显得有些虚无缥缈。颜安青有小熊猫客服用成就去印证“国运”的真实性，却也不可能拿出来当证据。气运理论，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赖皮了。简直是偷懒到极点的万金油理论，几乎可以用来解释任何事情。当初那个上门找茬的研究员黄召岚，或许很清楚的知道其行为会招致怎样的后果，获得好处的成功率不足千分之一，却仍然做了。这就可以用“气运低沉，迷了心智”解释。屈黎之前对自己第一印象极差，疯狂敌对，恨不得把自己踩到泥土里再践踏两脚，可后来被高层重视提拔，当成第二个明星科学家宣传。国运加持之后，屈黎对自己的态度就发生了迷之转变，甚至还在关键时刻，别扭地出手相助，替自己打脸惹事儿的黄召岚。如果屈黎一直不转变观念，处处针对自己，结果会如何？十有八九会在某天，被自己用改图游戏改出“暴疾”，譬如大范围脑梗，映射到现实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睡眠中毙亡……屈黎的思想和行为转变，就能用“运气高涨，福至心灵”解释。气运这个万金油理论，简直就是一切不合理事件的补丁！许多无法自圆其说的事情，都能用它来填补破绽。所以颜安青火上浇油，用一次魔改来侧证了这条理论。他和屈黎双双晋为银瞳者的现象，可以预见，会成为基地同僚和高层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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