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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快吐出龙神的孕果

好了。肖涟捏着那避水珠,仍是有些疑惑:这避水珠有什么用?怎么用啊?避水珠此时已经可以供你使用,用时,你只要在心里使劲地去想一个水里的目的地或者目标物,给它设定一个目标,它便能较为灵活而快速地带着你来到那个地方。只是,这避水珠是被你的念力驱动的,受你的凡体所限,只能供你使用一次,且中途不可改变方向。白骄道。肖涟拿着避水珠,来回翻动着它,喜欢得紧。真是少见多怪。白骄嗤了一声,这避水珠虽被我临时改得很是鸡肋,但是对你这样的凡人来说,若运用得当,它或许可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肖涟知道避水珠的珍贵,旁的不说,就说这次遇见漩涡,可不就是避水珠救的自己么?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白骄此刻已经坐在床上了,顺手拿过床头的账册,翻看了起来。闻言朝外摆了摆手,示意他收到感谢了,便打发肖涟走。方才那漩涡虽说不难应对,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挂了彩。现在,他要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势了,便开始赶客。肖涟好生收起避水珠,又见白骄一脸倦色,以为他贪睡,不好再逗留,便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肖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他还记挂着归总账的安排,账册已经送到白骄手里,他总得回去复命。他朝归总账所在的大院走去。在手下办事和居住的几座大院中,归总账所在的大院是离竹楼最远的。一路上,他见了诸多白骄的手下,共事的这段时间,肖涟已经和他们混了个面熟。进了归总账的大院内,和他打招呼的人尤其多。肖涟,回来啦?找到人没?这是信息比较滞后的。肖涟苦笑着摇摇头。肖涟,怎么又下来了,刚碰上水难,怎么不回去好好休息?这是归总账手下一个小账房。肖涟忙拉住他:王账房,见到归总账了吗?王账房指了指大堂。那不是?肖涟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归总账正致使几人搬出一册册的账簿,摊在外面晒呢。今日天气虽然冷,可太阳倒是也出来了。归老伯,白骄已经回来了,账本我给他了。对了,你怎么今天晒账簿啊?你这娃娃,说过多少次了,要叫老大,不要对老大直呼其名。龟青轻斥了他一句,随后看了几个人,吩咐起来:你们几个,再把西屋里的那几摞也搬出来,按顺序摆好。肖涟见势想帮忙,却被龟青拦住了,老大吩咐过,我可不敢累着你了。至于非得今天晒书,还不是因为往后一个月天都不好,又冷又湿,谁知道天上会下雨还是冰粒子。我可不敢叫账簿发了霉。肖涟听这话,更想帮忙了,再说,不过搬个几本书,算什么累活。龟青想了想,那你把那一摞书拿过来也晒了吧,分批拿。是最角落的那摞,并不多。肖涟走向角落,正要上前拿起它们,可是却突然觉得自己腹间猛地一勒,整个人差点没给勒过气去。肖涟不信邪,又试了一次,这次,他倒是能再前行一步了,也顺利地拿起了几本书。可是下一刻,他就没来由地感到腰间传来一股大力,将他往后面猛地一拽。肖涟一个没站稳,便坐到了地上。怀中的账册也没拿稳,散落一地。龟青听见动静,连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来到他身边。却没有扶起肖涟,而是心疼地捡起自己的宝贝账册,拍了拍又吹了吹。拿我的账本撒什么气。肖涟还没有缓过来站起身,龟青已经捡起几本书了。他伸手想拉肖涟起来,却好似看到了什么,咦了一声。他双指一并,也不知他具体怎么做的,下一秒,肖涟腰间就闪过一道白光。那根白色的绳子刹时出现在二人的眼前。白骄!想起白骄栓绳子的那一幕,肖涟不禁咬了咬牙,他居然真把自己栓腰上了!白骄,你快把它解开!肖涟气冲冲快步走到白骄的房前,推门而入。谁料,却见白骄正趴在床上。房中飘来一股淡淡的腥味和药味。你受伤了?肖涟忙走到白骄床前。床上的人使劲蹙了蹙眉,而后睁开了眼睛,带着一抹被扰醒的不悦。白骄一使力,便撑着身子起来了。柔软的被子从他身上滑下,露出了他仅着薄衣的精壮肌理。第17章肖涟眼尖,发觉那薄衣之下露出了些许红绿之色。红的是血,绿的是药汁。又怎么了?白骄翻身坐了起来,并没有穿衣的打算。他揉着眉间,不悦地看向肖涟。打扰他睡觉还没被打出去的,这小孩儿可是第一个。还不是这小孩儿弱弱的,一打就没了。赶紧说完赶紧走,他还要睡觉。自从拿回安神果,他不再动不动嗜睡。可长久以来他已经养成习惯,睡觉对他来说是能调理身心的事。他方才受伤,眼下涂了药,急需一场大睡。虽然对白骄为他感到受伤的事感到抱歉,可腰间真被栓了绳子的事还是有些过于屈辱了,肖涟道:你把我腰间的绳子解开,这也太折辱人了。折辱?是你的小命重要还是你的脸面重要?再说了,这绳子不也拴在我腰上了?旁人看不见。是看不见,可一百丈也太近了吧?很是麻烦。你身为修仙者,动辄飞天遁地,难不成都要带着我?肖涟据理力争。倒忘了这一茬了,白骄扶额,他不准备叫小孩儿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龙宫什么的确实不能带他去。他略一思索,心神一动,便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了另一样法宝,也是一根绳子。你还要栓两根?肖涟震惊地看着他,这人!这根和另一根不同。白骄如法炮制,不顾肖涟的反对,用这根取代了原先的。绳子再度隐没于腰间,但肖涟摸了摸腰间,感知到它若有若无,若实若虚。他盯着白骄,要一个说法。这根绳子不拘泥于远近,只要这两年内,你有危险,咬破指尖将血滴于其上,我便会感觉到你的求救,快速来救你。这比原先那根不知高了多少档次,小孩儿真是赚了。不过也是暂时借与他而已,待到小孩儿寿尽,他可是要收回的。白骄又补充了一句:话虽如此,下一次你再出去的时候,要提前告诉我。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一月内将尽是雨雪冰粒,估计会封江,不宜出行。你就在这里,也不用做杂活了,随着龟青学学算账吧。也好好算算,你两年的小命和那些莫须有的尊严哪个重要。肖涟垂下眼帘,摸了摸腰间的绳子,内心五味杂陈。白骄他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很细心的,竟也发觉了自己想学文学算。划船的这些船家,都是混个温饱,没有哪家有闲钱能给孩子拜先生的。他一直卖鱼摆渡的,看着也像个生意人,可实则对计算较大的数额并不灵通。当时卖螃蟹和还钱,全靠芳华楼的刘掌柜不再坑他,也全靠叔伯们没那等坏心思。关于认字,他也就会个自己的名字,认得清爷爷的墓碑,眼熟几个店家的牌匾。他甚至都不知母亲曾经的法号和俗家的名字怎么写。他想学这些,已经很久了。谢谢。可白骄好像根本用不到他,肖涟很是惭愧,叫他不知道该如何回报白骄。我要你的谢谢做什么?你少受伤,保存好灵果我就感谢你了。我要睡了,快走吧。白骄摆了摆手,随后便翻身又趴进了被窝中。背上有伤还有药,他最好趴着睡。肖涟不好多作打扰,便退了出去。只听被窝的方向传来一声闷闷的声音: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对了,找龟青的时候,跟他说是我的意思。好。肖涟闭了闭眼,忍下眼间的湿意,轻轻关上了门。第18章确如白骄所说,往后的好多天,都是阴雨绵绵的天气。气温继续降,很不打招呼,有一天就下起了冰粒,江上薄薄地起了一层冰,一触就碎。这之后,时暖时寒,那层冰面时冻时化。这是文封江的兆头。离全面结冰不能行船的日子不太远了。再加上时有漩涡作祟,白老大通知了行船之人最好不要再入江。大家靠水吃水,对种种情况亦早有应对之法。在还能入江之时,就多捞鱼腌制,仍接些横渡的活计,只是决计不载人走远。冰面略硬又难以行船之时,船家就在岸边下笼捕鱼。江对岸要上工的人也在白沙镇寻了亲朋好友先暂住一阵,等待彻底封江,江上可行人之时再行往返。眼下十月底,冰面时冻时化,就是那还能入江又最好不要入江行船之时。肖涟也许久未曾入江了。那日白骄开口,允了肖涟跟着归总账学文习算。他对这个机会珍之重之,又怎会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入江。他每日白天就待在大院里,跟在归总账的身边,时时躬身请教。夜晚就回去点灯熬油地回顾白日学过的东西,夜间虽更冷,但客房有炭盆,他写字倒不曾缩手。只是近期,白骄见他熬红了眼,才勒令短了他的灯油,叫他越发珍惜白日光阴。他就像是棉花吸水一样,学得很快。现下里,归总账已经开始教他记录一些简单的账目了。与之相对的,白骄却很是慵懒。他特别想猫冬,还不止一次地想施法令白沙江赶紧封江,少了那许多事,后者在肖涟和手下们的劝说下才未成行。渔民蚌农们有自己的生活安排,现下正是如火如荼地捕鱼腌制的阶段,刹时封了江的话,这个冬天就有些难熬了。关于母亲的行踪,白骄的手下又有过两次消息。白骄对此心不甘情不愿的,却还非要跟去看。可是每次都证明是空欢喜一场,总不是母亲,叫肖涟有些茫然。世人寻人会画像,可他又不会画画。再说十六年过去了,母亲的面貌肯定和当年有差别,他敢确保若相见一定能认出母亲,可要画出她的画像,却太难了。冬天人们不喜走动,他找到母亲的可能性会更加渺茫。一旦封江,怕是整个冬天都要这样过了。能学文习算是他梦寐以求的,他自该好好珍惜。可是不足两年的寿命摆在那儿,总也找不到母亲,他不可避免地有些急了。啪。这是戒尺拍在手上的声音。你还学不学?又走什么神?看看,手下这一笔账漏了,重算一遍,不可有疏漏。龟青神气又生气地端着夫子派头。是。肖涟收回了神,继续用心算账。只是,下一刻,屋外就传来了些许嘈杂的声音。喂,你们这儿不是最大的码头吗?听说白老大还很厉害,连一艘能现在下水的船都没有?嗓门很大,语气很是倨傲,听起来是个年轻的男人。敢这么在白沙镇说话,还提名白骄的人可不多。肖涟不禁往窗外看去。只见那个男人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样子,一身华服。手中捧着个火炉,还披了件大氅。他身边,有一位女子正为他打伞遮着小雨。看样子是个贵公子,眼下下的是小雨,来往的人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打伞的。他身边那位女子,应是他的婢女。知道我们白老大厉害,就注意点自己的语气。这里可不是你家,不会惯着你。想下水是吧?问那一溜的船夫呗,来这儿撒什么野?那些个划船的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拿着钱也不肯载他们一程。这么冷的天,那一溜小破船能挡什么风。他现在今非昔比,可不要再受冻。那破船我看不上,我可是侯爷世子。看到这锭金子没?谁有好船,能载我们去姜城,这锭金子就是他的了。男子神气地道。肖涟却觉得有趣。白骄待手下不薄,手下们个个没有缺钱的,这一锭金子,他们还真看不上眼。果不其然,男人被狠狠呛了一下。侯爷世子吗?还以为你多牛气。没想到是小气,才一锭金子?还想去姜城,你打发叫花子吗?周围的手下也哄笑了起来。你!你们!男子气得结舌,他可没见过不拿金子当回事的人。他身旁的女子一边轻柔地拍了拍他,一边缓缓开口:辰儿,我来。这句话,这声音!肖涟心神剧震,猛地从位子上站起,带落了身旁的账簿,惹来归总账的喋喋不休。肖涟却没再顾得上这些,他猛地离开书案,拉开门朝那个女人大步走去。十六年了,是她吗?肖涟还未走到那里,却只听男子话语间将矛头对准那个妇人。什么辰儿,我可是江辰,将来的侯爷。林娘,你区区一个下人,竟对我直呼其名?江辰嚣张地拿着那个妇人撒气。是,奴婢知错。林娘仍旧稳稳地为江辰打着伞,只是静静地垂下了眼帘。找船这等事本身就是下人的活,我和这些下人没什么好说的,你来。是。林娘低眉顺眼地应道。而后,她赶在周围众人发作之前向众人赔罪道歉。各位小哥,我家主子只是找船一时心急,他向来如此口拙,没有恶意的。周围人撇嘴,没一人信,但没人吭声。人们都在等着听这个林娘能说什么话。若是也与他那主子一般,便一同打出去吧。林娘道:我们急于赶路去姜城,可江边的船家一听是要去姜城,便都摆摆手,让我们另请高明。敢问这是何缘由呢?肖涟迈步向前:大娘应是明白个中道理的。从这里去姜城有两条路,一条是旱路,要翻过两座山头,须得步行加马车。一条是水路,又快又省力。因此大娘才想雇佣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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