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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日月晕华珠贰

剑气在剑刃上环绕,被剑尖刺中时,剑气会将血肉绞碎,不把剑拔出去就是生不如死的痛楚。可是,在被刺入心脏的此刻,剑身拔出去,便是他回天乏力之时。不甘心、太不甘心!这一生只求痛快地活着,从不深思活着的意义,在即将死亡的现在,却突然想到了值不值的问题。他连盟主要他来夺取日晕珠的目的都不知道,他甚至连盟主如何得到的日晕珠也不知道,更不知道盟主反反复复拿日晕珠做文章要干什么。这一生,看似活得恣意,却始终都是别人的玩偶,他们都说他没脑子,既然这样就让他糊涂一生也好,为何却要在濒死之时让他如此怅惘和悔恨?沉重的身体摔了出去,胸口上一个恐怖的大洞,千金抽搐了一下,脑袋耷拉了下去。水怜寒回剑入鞘,腾身返回东运派。他没时间浪费给千金这样的人,更没有多余的感情去悲悯或者痛恨他。围绕着日晕珠展开的斗争,中心战局始终没有远离讲习院,谢乔等人依旧在坚守着,其他人却以日晕珠为核心四散开来。尤其是捉对厮杀的各派掌门与贼人已不受控制地远离,虽能看到身影,却也仅能看到身影而已。这种情况下,要是敌人再来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日晕珠定会不保,是以水怜寒本不想远离日晕珠的。然而,他却看到了正与王长风和杜时对战的白心。王长风来东运派本身就是为了追杀李南山为子报仇,只是在各派掌门的劝解下他才暂时将怒火压了下去,准备一解决完正义盟便找李南山拼命。大义驱使他与正义盟作战,然而毕竟已年过六十,不久前又受过伤,加上爱子爱女去世对他造成的多年的心理伤害,与白心战起来却着实力不从心。越剑阁杜时料到他支撑不住,便持剑加入了战局。日晕珠之事,他虽不甚明了,但也有心分一杯羹。大约在十年前胞弟杜节有段时间武功突然突飞猛进,威胁到他阁主之位,让他心生忌惮,然而不久之后杜节就莫名其妙失踪,之后水家堡被袭,杜节一去不返,他憋着一口气不敢松,私下寻找了接近一月,寻找无果后才告诉了嫁给义盟主的胞妹杜飞飞。杜家异能传女不传男,杜飞飞嫁给义盟主后生下了女儿之娴,此生无忧,却也因为九霄玄宫规矩,不再与娘家亲近。然而毕竟血浓于水,杜飞飞在请示了义盟主后也派出了人马去寻找杜节,可惜也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如今十年过去,杜节凶多吉少,杜时对胞弟的忌惮也早已消失,残余下来的唯有兄弟之情。为了胞弟,他多方查探,最终猜测杜节之事必然与日晕珠有关,是以听闻日晕珠出现在过家山庄之后,他便连夜赶了过去,毕竟凭他的身份英雄帖是必然能拿到的。鉴赏完日晕珠,晚上单独求见过岐山的时候,过岐山非要让他二选一说出自己的看法,他孤注一掷选了带着丝状杂质的珠子。过岐山老奸巨猾面上不动声色,要他解释为什么如此认为。但他也是一派之主,年过半百经历过大风大浪,是以便故作高深地说其实自己有幸见过。过岐山似是被他唬住,高兴地对他道如此甚好,和盘托出说是其实鉴宝大会只是噱头,真正的目的是要集合真正有识之人一起采集日晕珠,因为昙花姑娘找到了一处日晕珠矿藏,而采集日晕珠方法特殊,用的工具也很特殊,必须懂行之人互相合作才能得到。他一听自是非常高兴,没想到误打误撞被他摊上这种好事,强忍下兴奋道:过庄主,这您可算是找对人了,那采集日晕珠的方法和工具我都略知一二,只是现在在真正见到那矿藏之前,请恕我无法说出。他卖了个关子,先给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留了后路,没想到过岐山却冷笑一声道:杜阁主的观点过某知道了,请阁主先回吧,过某还要接见其他人。过岐山突然变脸,杜时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冷下脸问他什么意思,过岐山却不屑与他言说般要送客,情急之下他拍案而起与他争执了几句,随后甩手而去。没想到,当晚过岐山便遭了毒手。他一头雾水,想要在东运派找到真正的答案,只是各派掌门都比猴儿精,到现在也是毫无头绪,只能顺应民意与正义盟对抗。没想到白心手段如此厉害,饶是他与王长风联手都打得艰难异常,一时心中恼怒,杀招尽出。第10章 义哥哥王长风与杜时虽都已两鬓斑白,但毕竟是一派之主,白心虽厉害也与他们堪堪战了个平手。就在三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白心突然将手中的重锏换到了左手,王长风一见他右侧露出破绽,毫不迟疑持剑攻来,白心险险躲过,王长风回剑变招顺势便要再次刺下,一道利刃却突然刺中了他的腹部。沾血的利刃从王长风身上拔出又毫不迟疑刺向杜时,杜时一惊急掠后退,定睛看时才明白白心竟然从重锏身上分出了一把似剑非剑的利刃。白心惯使四棱重锏,一锏下来重若千斤,若被击中轻则断骨,重则残疾,若被击中要害更是神仙难救。对战之人,无人敢与之硬碰硬,若想得胜唯有躲过所有的重锏攻击并同时给予他伤害。单打独斗或许很难,但王长风与杜时前后夹击,已是初见成效,谁曾想那重锏竟暗藏玄机,冷不丁分出的利刃瞬间重伤王长风。盟友一失,杜时一慌,狡猾的白心瞅准机会一锏击中了他的左臂。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耳边放大,杜时哀嚎一声,右手之剑险些没有握住。然而白心并不松手,趁此机会右手利刃又朝他刺了过去,杜时慌忙持剑来挡,无奈左臂之痛让他右臂也失去了力气,竟被白心震飞手中之剑。白心向来心狠手辣,对手重伤岂有收手之理?利刃与重锏合为一体,右手握住重锏便要当头劈下。杜时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了,这一锏下来必是脑浆横流陈尸此地。此时此刻,什么日晕珠,什么名什么利全都化为尘土。若是不能活下去,一切就都没有了意义。一把带着凌厉剑气的剑从下往上挑向了白心的手腕,白心一惊硬生生止住了下压的重锏,咬牙往上提了上去。整个剑身变成炭红色的饮天剑带着龙吟声快如闪电地朝白心刺了过去。此时方才反应过来的杜时慌忙翻身滚开,顾不得左臂疼痛,拼命往后退去,直退到三丈开外才止住了身子。侥幸逃脱的他大口喘息着,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膛。水怜寒出招如电,本是将重锏运用自如的白心第一次感到了力不从心,力气再大也无法挥动重锏跟上水怜寒的速度,所以他再次将利刃从重锏一侧分了出来。水怜寒快剑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眨眼之间已在他身上开了好几个血口。白心被打得火起,一时竟想不起来叶涩之事,脱口怒道:水怜寒!我跟你无冤无仇剩下的话被水怜寒的剑封了回去。水怜寒一言不发,却是招招狠厉,白心一时难以招架,不知不觉竟被逼退至无人处。然而白心并不是省油的灯,以一道更深的伤口为代价,一锏锤到了饮天剑上,水怜寒利落撤剑,疼痛传来虎口还是被撕裂了。两人各退一步,互相瞪视着,水怜寒终于开口,沉声问:绑架叶涩的幕后主使是谁?救出叶涩后两人将彼此经历一说,首先怀疑的自是宁缺,但宁缺又说那是他哥哥白衣。但不管是谁,他的行为都令人费解。白心他们是不知道叶涩的眼泪能解毒的,告诉他们这个秘密的人很可能就是白衣。至于白衣是怎么知道的,天下无不透风之墙,何况在大革镇还曾有白影跟随他们。可白衣又很明显向白心他们传达了并不完全正确的讯息,再加上他绑架叶涩,又带水怜寒去救叶涩,难道他的目的只是让叶涩吃点苦?他的动机又是什么?不管他的动机是什么,一想到叶涩被吊在墙上鲜血满地的样子,水怜寒就恨不得将这样对他的人碎尸万段!引白心至无人处是他刻意为之,为了尽量少地暴露叶涩的秘密,也为了将白心置于死地!听水怜寒这样一问,白心才想起之前的事来。水怜寒杀他不少手下,他还没找他算账呢!冷哼一声,不屑道:对付黄毛小儿,还用得着幕后主使?说到底,那都是他咎由自取!看在他是原先的少主份儿上,我们替他杀了黑面报仇雪恨,他本该感激我们才是!谁知他竟如此阴险,在给我们的解药里又放上毒()药。哼,落到我手里算他走运,否则被赤眉弄去了,那才叫一个生不如死。识相的赶紧把他交出来,或许还能留他一条狗命!区区话未落,剑尖已逼至鼻头,白心猛地后退一重锏朝水怜寒砸去。水怜寒目中闪着寒光,磨着牙说出了两个字:找死!本就不想留白心的命,只是例行公事般问一下或许会得到什么线索,但是现在已经无需费力了,就算白心肯拿天大的秘密来交换,他也不屑于再听。在得知白衣并不是宁缺后,他曾在叶涩身边仔细地思考过白衣与正义盟与叶追情和如愿楼的关系。宁缺说并不知道叶追情此人,但据他推测白衣和叶追情百分百同属正义盟,因为在听别人说起地龙时,他立刻想到了当日他与叶涩被围困,地面突然起伏的事情。可是关于叶追情此人,以及正义盟和如愿楼的关系却不甚明了。可是今天如愿楼人出现在东运派,已经给了他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如愿楼受雇于正义盟,白衣当日去如愿楼便是为了洽谈此事在叶涩不在身边的此刻,脑海中只划过这样的简单推测便被强迫画上了句号。此时满眼都是叶涩所受折磨的水怜寒早已化身罗刹。白心瞪着眼睛,至死都不明白,水怜寒到底是用什么手法结束了他的生命。弥留中最后一缕意识意识到的是恐惧。居高临下冷冷地看一眼地上扭曲的尸体,水怜寒嫌恶地转身离去。真是,脏了他的眼。就在水怜寒出手相救杜时的同时,天河派掌门李南山与正义盟三只刀也正战至酣处。李南山惯使双刀,三只刀也正好两把刀在手,正是针尖对麦芒,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那三只刀虽是第一次现身却委实身手不弱,与身为一派之主的李南山对阵也是游刃有余,看起来倒是李南山打得有些费力。许是李南山年事已高,长久作战体力明显不支,虽未露败相,却已是边战边退。一个不慎被三只刀一刀劈来,强大的劲力迫使他倒飞出去,落地不稳跌趴在了已是千疮百孔的讲习院内。几乎是在同时在讲习院内负责守卫日晕珠的李忠义竟一剑误伤了同伴王竹,好在王竹躲得快只是划破了皮肉,但两人常年积怨,王竹又憋着一股为长兄、亲姐报仇未成的火气,顿时气炸了怒道:李忠义!你什么意思?!李忠义边回身抵挡着如愿楼杀手的攻击,边极力解释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情况危急然而王竹岂会听他狡辩?刚要开口怒骂,却见李忠义持剑直直朝自己刺了过来,再不迟疑一剑击向李忠义,两剑相交之时,来自于杀手的剑也在王竹身侧劈空,小心两字才从李忠义口中吐出。原来他竟是要救他。王竹心中一惊,一时之间有些懵了,下意识地说了句谢谢。别发呆!李忠义警告一声,挡住杀手的兵器,王竹瞬间回神,锵地一声与另一杀手刀剑相交。分神看去,对阵双方各有伤亡,己方杜枝伤重,金光门郑天成与许庭波互为犄角勉强应对四名杀手的紧密围攻,谢乔身边有三四名东运派弟子帮忙,伤势不重却也被好几名杀手纠缠住不得脱身。震南帮众均已失去战力,唯剩自己单打独斗,此时此刻应与李忠义暂时抛弃前嫌护卫日晕珠才是。想到这里偏头去看李忠义,他却没出现在自己预料中的位置,一剑击退敌手瞅空再寻,却发现他竟然出现在了展台旁边,而且正扭头看着展台!父亲的叮咛霎时响在耳畔,他竟忘了由各派少掌门共同守护日晕珠的初衷!心下焦急,不管能不能赶得上,王竹也拼着受杀手一剑硬生生旋身往展台奔去。然而王竹还未到展台,三只刀的身形却也逼近了展台,伸手便要去拿日晕珠。刚才他将李南山打飞到讲习院,自己也顺势追了过来。李南山勉强站起应对了几招,却明显后力不济。不欲跟他多做纠缠,三只刀抛下他便欲前来夺取日晕珠。就在日晕珠旁边的李忠义显然也发现了三只刀的企图,为了大义也好,私心也罢,总之为了不让三只刀得手,他也迅速出手去抓日晕珠。两人的手均已越过展台边缘,王竹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心跳几乎静止。突然一声不轻不重的噗嗤声从众多杂音中剥离传入耳畔,王竹看到本已无力的李南山突然暴起一刀刺中了三只刀后背的右斜方肌。三只刀的右手抽搐了一下,无力地耷拉了下来,而李忠义的指尖已经触到了日晕珠。三只刀的双眼瞬间瞪如铜铃,李、南、山!从齿缝中挤出的怒吼令人不寒而栗!李南山一把抽出带血的单刀来,灵活地躲过了三只刀掷过来的钢刀。暴怒的三只刀朝着李南山就扑了过去,与此同时得到日晕珠的李忠义还未来得及欣喜一下,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锐气割来,下意识地后仰身子,头皮一紧,一缕头发齐根落地。紧接着几不可辨的风声再次响起,李忠义心里一突,不管不顾就往院外逃去。同时早已注意到这边动静的谢乔等人,拼着受伤也杀出一道豁口想要去追李忠义。此时李忠义已逃至空无一人的院门口,而王竹也追到了他的身后,其他人也拼命往这边飞来,口中喊着:李忠义!站住!李忠义心中大感不妙,只顾逃命哪管他们喊的什么?突然被一股大力扯动,一个趔趄惊魂未定,却听一声脆生生的义哥哥,却是白衣出尘的白冰儿突然出现在眼前,还用力地拉住了他!李忠义对白冰儿向来是有好感的,多年形成的要保护她的观念在此刻让他停顿了一瞬间。然而就在这一瞬之间,李忠义突然毫无预兆地往前扑去,后背上平白裂开一道血口,鲜血四溅。紧跟其后的王竹登时傻眼,而拽着李忠义的白冰儿在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前,稳稳地从毫无防备吃痛松手的李忠义手中夺出了日晕珠并毫不迟疑吞了下去。李忠义后背的伤口继续扩大,疼得他当场就晕了过去,重重地砸在了白冰儿身上。谢乔、郑天成等人和杀手们齐齐奔了过来,抢着去翻李忠义的身子,当然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面面相觑之后,都不约而同地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王竹和白冰儿。吓傻了般从地上爬起来的白冰儿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我做了什么?王竹突然挡在了她面前,张臂护住她,极其冷静地道:她是为了保护日晕珠。自己人吃下总比让正义盟和如愿楼得到好。让她吐出来!反应过来的杀手们手中的兵器全都朝白冰儿招呼过去,王竹出剑抵挡,情急之下点名谢乔喊道:不要敌我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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