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在伦敦的阴暗角落，普通平民也很少造访的蜘蛛尾巷，西格纳斯就坐在斯内普的单人小床上，盯着手中的小盒子发呆。这就是他豁出半条命拿到的东西，黑魔王藏在冈特老宅的魂器。他的手指停在盒子的开关上，感受着其中浓郁的黑魔法，以及隐藏其中，比另外两件魂器都更加强烈的诱惑。这盒子渴望被打开，西格纳斯想，手指摩擦着盒子表面的花纹，目光渐渐深邃。窗外有人影闪过，是斯内普回来了。西格纳斯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男孩儿将艾琳新买的草药放在桌上。我觉得自己好多了。西格纳斯清了清嗓子，试探道。斯内普抬头看了他一眼：妈妈说你还要继续吃两个疗程的药。我们又不可能在这停留那么久。省省吧，别想逃避魔药。没时间给他们慢慢修养，斯内普当然明白，但该吃的药还是得吃。西格纳斯也许并不在意自己身上是否会留下后遗症，但是斯内普却不能无视这些。西格纳斯未来想成为一名职业魁地奇运动员。战争如果在他身上留下无法治愈的后遗症，导致他没法像过去那样骑在扫帚上满天空乱窜，斯内普无法想象那时候的西格纳斯会有多失落。斯内普低头专心处理草药，西格纳斯盯着他半天，一点回应都得不到，只能认命。真是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小鬼。他嘀咕着，一边将手中的小盒子随手放在床边，双手枕在脑后，大大方方盯着斯内普欣赏。男孩儿已经习惯时不时被人盯着看了，西格纳斯的视线一点不能干扰他，这让成心想找茬的大少爷感到挫败。知道上一个逼我喝魔药的人怎么样了吗？西格纳斯大声说。斯内普不理他，他就自言自语开始讲述布莱克家好几位家庭医生的倒霉经历。小房子里充斥着喋喋不休，斯内普低头忙自己的，将西格纳斯的声音当成充满生活气息的背景音乐，似乎一点不觉得聒噪。草药被仔细处理，放进坩埚。斯内普擦干净手，走到床边查看西格纳斯脚踝的伤势。绷带拆开，里面的伤口还是明显，但总算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了。恢复的还不错。斯内普直起身，抬头时正好瞟了一眼床边的小盒子。就是这个东西让西格纳斯差点送命他盯着那盒子，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想法，就见一只手飞快将盒子抓走，使劲儿塞进枕头下面。我没想动它。斯内普无奈道。我知道。西格纳斯说着，自己稳稳靠在枕头上，还特别多余的冲坩埚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的魔药好了吗？还有一会儿。哦还有多久？半个小时。斯内普在床边坐下：你打算怎么办？西格纳斯眨眨眼睛，特别无辜：什么怎么办？斯内普看着他：我只是问问而已，不能告诉我吗？面对男孩儿认真的目光，西格纳斯这才恍然间意识到，如今好像已没什么是需要瞒着斯内普的了。可他本不该被卷进来的，至少不该被自己，以现在这种危险的方式卷进英国魔法界的混乱。西格尔？斯内普碰了碰他，再次询问。西格纳斯叹了口气：我现在真的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一切等见到卢修斯以后再说吧。第59章 七年级接下来的几天，西格纳斯窝在蜘蛛尾巷，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身体恢复到正常状态。他给卢修斯写了一封信，拜托艾琳将信送去马尔福家在对角巷的店铺，混在家族文件中一起寄去霍格沃茨。他不知道学校的斯莱特林同学们是否在盯着卢修斯的一举一动，只能选择谨慎行事。现在已经容不得半点闪失了。猫头鹰带着新一天的信件飞进霍格沃茨的餐厅，一如既往引起一片混乱。马尔福家的金雕也在其中，巨大的翅膀滑翔过斯莱特林们的头顶，在卢修斯面前优雅降落。周围几个学生貌似依旧在交谈，目光却已经被吸引过来，期待着卢修斯在这打开信件。黑魔王的命令已经在各大家族中间传开，谁都希望成为那个将西格纳斯和斯内普带去立功的人，而卢修斯身为西格纳斯最亲密的朋友，无疑最有可能收到两个人的消息。嘈杂混乱的餐厅中，年轻的马尔福家主坚守着家族一脉相承的优雅，那双修长苍白的手慢悠悠解开金雕腿上的小木筒，像往常一样喂了它一些牛肉，看着它飞出餐厅，这才打开木筒，将里面的信件恢复正常大小。他好像并不在意周围的窥探，一边用餐，一边一个个看过信封上的落款，将家族文件和私人来信分开放进书包。坐在他周围的几个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信上没有西格纳斯的名字，也没有和西格纳斯相似的字迹。他有消息吗？科瑞森开口，及时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卢修斯耸耸肩：他现在不会联系我的。科瑞森貌似遗憾的叹了口气，见卢修斯已经停止用餐，说道：去图书馆吗？卢修斯点头，起身时还调侃道：走吧。西格纳斯不知道和斯内普在哪儿逍遥呢，我就没那么好运了，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呢。整个上午，他们都在图书馆的一处角落，卢修斯一份份看过家族文件，科瑞森则在准备七年级的n.e.w.ts考试。他们的表现太平常了，还不如走廊里布莱克家两位小少爷的冲突有意思。自从西格纳斯私奔，西里斯就像是一只陷入狂怒的公牛，恨不得和所有斯莱特林发生冲突，其中最重要的当然就是雷古勒斯。他无法接受斯内普和大哥之间的关系，便一次次找雷古勒斯的麻烦，责怪他这么久以来隐瞒真相。不过在雷古勒斯看来，西里斯的愤怒简直莫名其妙。他难道有必要向一个背叛家族的人透露大哥的私事吗？当然没有！西里斯既然已经和布莱克家划清界限了，又有什么资格在这时候冒出来指手画脚。何况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永远不会明白西格纳斯为了家族付出了什么，只知道听信乱七八糟的传闻而已。卢修斯和科瑞森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正好是三年级小鬼们下课的时间。两人绕了个远路，果然在魔药课教室门口遇到了这几天不断发生冲突的两个小布莱克拉开。卢修斯轻而易举就把两个小鬼分开，看也没看西里斯一眼，拎着雷古勒斯的后衣领，将他拖回地窖。科瑞森回头看了眼几个格兰芬多熟人，就见西里斯还站在走廊中间，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他干嘛这么大反应？科瑞森问。西格纳斯私奔能把他刺激成这样，他莫非恋兄不成？这种推测把科瑞森自己雷的不轻，立即看向身边的低年级男孩儿寻求答案。他讨厌西弗勒斯。雷古勒斯冷漠回答。至于为什么讨厌，无非是因为西弗勒斯·斯内普凭着混血的身份，得到了西里斯一直得不到的，或者说亲手推开的东西。多幼稚啊！科瑞森对西里斯并不了解，听的一脸莫名其妙：他不是也讨厌西格纳斯么，两个讨厌的人在一起，对他来说能有什么影响。他当然不讨厌西格纳斯。卢修斯帮忙解答道：他只是认为西格纳斯在斯莱特林和布莱克家的影响下堕落了而已。走廊里都是从一个教室赶往另一个教室的学生，他们三个停止了交谈，在人潮中安静逆行，匆匆回到地窖。雷古勒斯搞不明白两个高年级为何看起来这么着急，只有紧紧跟在后面。卢修斯和科瑞森很默契，回到寝室后一个小心锁门，一个迅速将书包里那叠信件全部倒出来，找出从对角巷寄来的那封。是他？科瑞森问道。雷古勒斯还没搞清楚状况，却本能的紧张起来，盯着卢修斯手中的信。这封信用的纸太厚了，厚的不正常，内容也都是些用不着汇报的琐事。卢修斯用魔杖点了点那张羊皮纸，果然见纸张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隐藏的另一封信。那笔迹他并不熟悉，雷古勒斯却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西弗勒斯。他们明晚会到霍格莫德去。卢修斯迅速读完信，几天里第一次放松的笑起来：这两个家伙还有心情指责我公开他们的关系，看来已经没有危险了。我明晚去霍格莫德见他们。我和你一起。科瑞森和雷古勒斯同时说道。卢修斯看了眼科瑞森，目光转到雷古勒斯身上：你待在学校里，哪儿都不许去。可我上次已经说过了，西格纳斯在做的事情你必须什么都不知道。卢修斯严厉的看着他：还有哪儿不明白吗？当然明白，雷古勒斯失落的点点头，只能压抑内心对哥哥和好友的担心。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已经够可怜了，卢修斯却一定没有心软，继续说道：比起冒险去见他们，不如好好加强一下你的大脑封闭术。斯内普在这方面可比你自觉多了。雷古勒斯很想反驳，自己已经掌握这门咒语了，但又没法保证面对黑魔王也能够保护自己，于是只能乖乖听训，等着两个高年级带回哥哥的消息。次日晚上，卢修斯和科瑞森在宵禁之后偷偷溜出寝室。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一到夜里从来都只有空荡，这天却意外的有人缩在黑暗中哭鼻子，如果不是卢修斯和科瑞森出寝室时，就谨慎的披上隐形衣，这时候肯定就暴露了。那是谁？他们蹑手蹑脚的离开公共休息室，跑出好远一段距离，卢修斯才皱着眉问。科瑞森诧异：不是吧？你前两天才将人家讽刺了一通，搞得全霍格沃茨都知道西格纳斯不可能娶她，却连她的样子都不记得。那么黑，我怎么看的清楚。卢修斯翻了个白眼，没在意这个小插曲，推着科瑞森匆匆向密道的方向而去。时间不多，他们必须快点。夜已经深了，霍格莫德村同样陷入沉睡。寂静中，猪头酒吧后面的狭窄巷道里，一高一矮两个人影静悄悄等待着。卢修斯和科瑞森到来，就看到西格纳斯穿着身特别平民的袍子，随意靠墙站着，低着头和斯内普说话。他们两人挨得太近了，夜晚虽静，卢修斯还是听不到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不过看西格纳斯一脸放松的微笑，应该也不是什么正事。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西格纳斯抬头看过来，笑容并没有收敛，眼睛里的温和光亮让卢修斯紧张的心终于真正放松下来。他还有心思和小男朋友说笑呢，看来是真没事了。你看上去还好。科瑞森仔细打量着西格纳斯说道。好极了。西格纳斯张开双臂，展示自己的完好无缺，姿态虽看起来放松，身体却依旧倚着墙没动，一副靠自己站不稳的没骨头样。他表现的太自然了，加上布莱克大少爷平时就是样子，并不需要特别关注，果然也没引起卢修斯两人的注意。没事就好。科瑞森甚至还松了口气：雷古勒斯很担心你，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会哭鼻子。他这两天怎么样？除了每天和西里斯打架，还行吧。西里斯？斯内普皱起眉，想不通这两天的事里又有西里斯什么事。是因为你们私奔的事情。科瑞森解释，看向斯内普：听说西里斯还到处宣扬，等见到你之后，一定要你好看呢。在和格兰芬多的无数次大战中，斯内普还从来没有吃过亏，这种口头上的狠话也只能让他冷冷一笑：等见面了再说吧。那冷笑是针对西里斯的，西格纳斯却莫名感到心虚，摸摸鼻子，迅速谈起正事。我拿到东西了。他晃了晃手里的龙皮口袋，将东西扔到卢修斯怀里：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我？卢修斯茫然。西格纳斯：当然是你。托你的福，我现在暂时回不去学校了，要怎么继续后面的计划？别忘了，我们得在有邓布利多的地方毁掉它。卢修斯：嘿！公平点。我是为了给你们打掩护才说那些话的。西格纳斯勾起一边嘴角：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刚才就揍你了。可我拿这玩意儿又有什么办法！我查到两种可以毁掉它的方式，蛇怪的牙齿或者厉火。卢修斯的脸色垮下来：很好，马尔福家没有蛇怪，我也不会厉火咒。那就想想办法。西格纳斯盯着卢修斯的眼睛，低声道：另外两个藏在我的衣柜里，一定同时毁掉。卢修斯很想说以自己的实力，真的没法保证什么，但西格纳斯的眼神那么决然，好像无论他能不能保证，都已经没有选择了。可本不该如此的，卢修斯了解西格纳斯的黑魔法水平，厉火咒对他来说并不是非常难学的咒语。他只是需要点时间而已。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而要求自己这个在黑魔法上并不适合托付的人，来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务呢？卢修斯只思考了短短几秒钟，便克制不住的瞪大了眼睛，一向冷清的浅灰色眼睛里也流露出惊骇。西格纳斯终于往前挪了一步，同时一把抓住卢修斯的胳膊，拽着他的袍子将他拉到面前，在他表现出不安之前重复：记住，蛇怪的牙齿，或者厉火。巷道外传来幻影移形的啪嚓声。西格纳斯松开卢修斯的胳膊，却被卢修斯再次抓住。面对好友不可置信的目光，西格纳斯只有苦笑。我也是到这才发现食死徒居然就在这守株待兔，他们好像料定我会来这联系你。在外面那几个黑衣人靠近之前，他压低声音飞快的说：务必做好你该做的事情。西格纳斯·布莱克、卢修斯·马尔福。他的话音刚落，巷子外那几个食死徒便举着魔杖一步步走近，在三个高年级斯莱特林面前停下。想不到还会在这看到小扎比尼先生。当然说话的那个食死徒看向斯内普，露出个非常不友好的假笑：怎么能少了你呢！西弗勒斯·斯内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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