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但也不想误了高铁，只能爬起来洗漱。陈鑫然拿来买好的早餐过来，看她这浓重的黑眼圈，有些担忧，但一想到昨晚快十点左右的时候，她准备出门去附近的24小时零售店买明天路上吃的零食时，撞见了刚从尹桐房间里出来的辛尘。想来，尹桐这副模样跟辛尘有关吧。感觉两个人好像感情不太顺的样子她也不想成为枪口上的炮灰，也就没有开口问。两人吃完早餐，叫的的士也到了酒店门口。此时还是五点四十分，天空还是黑的，一阵风吹过来，能冻得人直打哆嗦。车子刚刚启动的时候，尹桐也不知为何，往酒店的方向看了下，也就是这一眼，正好看到辛尘刚从酒店里出来，穿着一件长长的卡其色风衣，赤着脚踝，长长的黑发散在后背上，被风微微带起。即便是隔了这么久，最能戳中心脏的，还是辛尘那双望过来的眼睛，浸染着不舍的情绪，却又不得不自己吞咽。车子越行越远，拐了个弯，辛尘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桐姐？你在看什么？陈鑫然从包里翻出山楂，递半天也不见人接，一抬头就看到尹桐在看向窗外。天还是黑的，除了几家起早的餐店亮起了灯，其余的都一片黑漆漆的，实在是没啥好看的。没什么。尹桐收回目光，坐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接过山楂，面无表情地嚼了几口，之后抵抗不住睡意，干脆小眯了会。舟车劳顿，尹桐在高铁上也是一路睡到底，梦里边，辛尘也没放过她，冬至那一天的时候挤进她的被子里，凑过来轻吻她的唇角。陈鑫然叫醒她的时候，梦里的辛尘正偷偷摸摸地牵她的手。她醒过来之后，看着自己的手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最后还是在陈鑫然的催促下，拿着行李下了高铁。桐姐？你还好吗？从早上到现在，尹桐的状态陈鑫然都看在眼里，她有些担忧，要不我不回公司了，陪你去试镜。陈鑫然担心尹桐这样的状态，会被那导演占尽便宜。不用，你回公司就好，我没事。尹桐看着手机上越来越近最后显示1米的的士图标，开始在四周找着叫来的车，没几秒钟的功夫，就在广场的右边路口找到了。尹桐拖着行李箱往那边走，边走边跟陈鑫然摆手，你也赶紧回公司吧，我要去酒店补觉了，太困了。陈鑫然没法，只好快点赶去公司，把事情办好再尽快赶过来。因着从高铁站到订的酒店打的也就半个小时，尹桐没在车上睡了，倒是拿着剧本在看。到了酒店，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更想睡觉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浓重的黑眼圈，一脸颓靡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没精神，干脆躺床上睡一觉。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她叫了份外卖，边吃边刷会手机新闻热点。赵倾芸对那位男星的招待热度下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有关娱乐圈狗仔的报道，娱乐圈太多的事情都是从他那里爆出来的，报道的大多都是明星的私事，也不会接受钱财贿赂，也因此，不少明星对他是厌恶至极。尹桐点了进去，随便滑了几下，就看到这名狗仔的微博：今天下午四点爆一个惊天大料，大家就等着吃瓜吧，哦，对了，顺便帮我多买几个头盔，这家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猛。也不知为何，尹桐有那么一瞬间，直觉这爆料的事跟辛尘和她之间的关系有关，可是转念一想，就辛尘那个家庭背景，就算是被这个狗仔知道了，应该也会有所忌惮吧。况且，就赵倾芸那个手段，娱乐圈也没人敢惹吧。这么一想，她也就想开了，暗道自己这是杯弓蛇影，干脆关掉手机看剧本。吃完饭才十二点四十，尹桐也不午休了，直接练习起来。她的确鲜少演这样的角色，跟她本身的性格相差太大，不止是面部神情还是说话声音语气，都变化很大，尤其她选的还是一段角色正处于崩溃时期，大喊大叫，胡乱砸东西直到一段时间后，慢慢平静下来，掩面哭泣的片段。酒店的东西不可能真砸，不然要赔大发了，而且等会去试镜的时候，那里肯定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供自己砸的，基本也就是无实物表演，所以尹桐练习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对着空气表演，尹桐这个时候面薄，把房间里的窗帘全都拉上了，以免被人看见了，当成中了新型丧失毒报警2点10分的时候，尹桐才歇下来，喘口气翻着行李箱拿化妆品。翻了几下，化妆品倒是没翻出来，一只黑色的小方盒倒是跃入眼底。她愣了一下，这是昨晚辛尘送她的结婚五周年礼物。昨晚辛尘的那番话语说完，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就连气氛都很僵硬。其实她不是不能反驳，只是想给辛尘留一个好一点的印象，至少不那么歇斯底里，那么狼狈后来辛尘起身靠近她，想要抱她，被她躲开了。辛尘当时就维持着动作站了一会，才离开，脚步声踩在地板上格外沉重。尹桐当时坐在椅子上好一会，才慢慢缓过来，刚刚的事情走马观花似的在她脑海里过着，她想她跟辛尘这算是不欢而散了吧。往后也就没有关系了吧。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准备去洗澡时，才看到桌子上辛尘没带走的那个盒子。她当时并没有打开看，怕自己会没有骨气地心软后悔，早上收拾行李的时候也在犹豫，要不要干脆就落在酒店不带走，但是看着那只盒子，她又有点舍不得。辛尘跟她之间很少送礼物，虽然她们已经离婚了，结婚五周年也压根就没有到，但就当给她藏一个私心，装作到了吧。尹桐现在看着这只盒子，鬼使神差地打开，看到了一只玉镯，泛着翠绿色泽，内侧还有些门道，刻着字，一个桐字。尹桐不懂玉，不知道这只玉镯是辛尘花多少钱买的，但她心里清楚，即便辛尘送她一个玻璃的，她也会十分乐意地戴在手上，就如同当年在大学时，辛尘亲手切割了一颗挂着玻璃吊坠的项链给她，而她，至今还戴在脖子上。她把玉镯戴在手上，果真如辛尘所言，大小刚好，玉镯不是那种夸张的厚度，反而有些细，但戴在手腕上，正好衬着霜雪一般白皙的肌肤，格外赏心悦目。辛尘的眼光一向好。知道什么适合她，也知道她喜欢什么感觉的装饰品。这时，手机闹钟响了，是尹桐为了避免自己练习忘了时间，所以特意订的闹钟，她按掉闹钟，把手袖往玉镯上一遮，继续找化妆品了。大概往下翻了两下，就翻到了，她赶紧拿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给自己化了个淡妆，不然就她这硕大的黑眼圈，估计还没进场就被导演赶下去了。尹桐是两点半出的门，出门的时候还收到陈鑫然的讯息，说是公司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现在正在往她这边赶。尹桐干脆让她直接去试镜处，陈鑫然那边很快回了消息，说好的。试镜的地方是一个酒店包厢，尹桐上个电梯就碰到了三个一起来面试的演员，咖位都不高，年纪也都不年轻，跟她差不多，不过身材都很性感，穿着也是看得出来精心准备的，身上还喷着浓重的香水，不过这20度左右的天气，穿着一字肩、短裙，尹桐是有点扛不住。尹桐穿得有些偏知性，她本就看着娴静温柔，上身是一件灰色的针织，下身是一件黑色长裙，都是去年的老款，也不贵，不过就算是穿这么多，她还是觉得脚脖子有点冷，为了搭配不那么奇怪，她是露出脚踝的。好不容易出了电梯，拐了个弯，四个人都往一个方向走去，尹桐看见其中一个包厢门口还站着十几个人。不用想，应该就是那间包厢了。走近一看，果然真的是。过了一会，包厢门开了，出来四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和一个男人，出来的女人们都往电梯那边走了，倒是那个男人站在门口，也不喊名字，而是目光在她们脸上扫着，点了四个人。恰巧，尹桐就在里面。包厢里还有三个男人，除了中间那位年岁大了些，其他两位倒都约莫三十岁左右。尹桐认识那个中间的男人，正是陈鑫然昨天说的那个导演，在娱乐圈的风评很差，每年都会爆出来好几出他猥-亵女演员的新闻，这人也不怕网上的唾沫星子，恰巧早年拍的狗血剧赚够了钱，很多关系都用钱打点好了，所以愈发猖狂地在娱乐圈借着拍剧的由头，行不轨之事，赚血汗之钱。尹桐她们四个演员一字在导演投资人坐的桌子前站开，正等着他们发话，一一表演呢，就听到导演弹弹烟灰，对着她们说，脱。作者有话要说：辛尘:脱？谁敢脱我老婆衣服？第13章 辛尘的老婆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尹桐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不然好好的试镜现场，怎么导演让她们脱衣服？其他三名女演员也都一时呆愣在原地，没有动作，估计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惊到了。如果说单个单个的试镜，脱的话，也许会有演员为了这个角色，真的会按照要求做。但现在四个一组，脱了还真不一定能获得这个角色。更可况，谁会愿意当第一个脱的人？愣着干嘛？脱啊？耳朵聋了就滚出去。那导演吐了口烟圈，见四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得上了火气，冲着四人怒道。这个时候，尹桐右手边的那个女演员开口了，为演戏脱可以，但我想知道脱衣服跟我们试镜有什么关系？给的剧本里压根就没有脱的戏份。关系？当然是要让我这个导演满意，我看满意了你们的身体，试镜就过了，至于剧本，那个导演不耐烦地在烟灰缸里按灭烟，你怎么知道没给的那部分剧本就没有脱的戏份呢？再说了，剧本我想怎么改就可以怎么改，而你们，也必须照着剧本拍，我是导演，我想怎样做就怎样，而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我，这样，你明白其中的关系了吗。那名女演员不吭声了。显然，尹桐觉得拍这名导演的戏份就是个坑，摆明了进了剧组就成了导演的提线娃娃，导演所有不合理的过分要求都要照着办，即便是被拉上床上，也不能抵抗。尹桐没想到这名导演这么嚣张，在试镜的时候说这些，还是在三名其他人员在场的情况下，想来也是向来的作风就是如此，一向这么惯了，又没人治得了，所以愈发猖狂。只是，即便这名导演在娱乐圈的风评这么差，也还是有这么多的演员过来试镜。娱乐圈更新换代太快，除了那几个站在顶峰的人，其余的，也许红过一时，但终究红不过三个月，被新人踩在脚底下，一年半载都没戏份可拍。所以，即便再怎么清楚导演的风评如何，也还是向生活低下了头颅，认命地过来试镜，甚至对导演那些恶心的要求一一照做尹桐在心底叹口气，刚准备转过身走，反正陈鑫然也说了，要是一遇到不对劲就走。结果她还没动呢，那导演的手指就指到她身上，就从你开始吧，一个一个的脱，这样才有意思。尹桐是站在面向他们的左侧第一位，从大部分人从左到右的习惯来说，倒也的确喜欢从她开始。脱的时候，记得介绍自己，不是名字年龄演过什么戏，而是介绍你的身体，比如胸的尺寸是多少。导演又点着一支烟，说这话的时候，浑浊发黄的眼睛正盯着尹桐的胸部看。尹桐在娱乐圈待了五年，头一遭试镜的时候遇到这种，将猥琐之事，在光天化日之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她当真是觉得现在的娱乐圈是个大杂烩，里头什么人都有，尤其是这种搅得娱乐圈乌烟瘴气的人，能让人恨得牙痒痒。尹桐看向那名导演，没动作。那导演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不好看，怎么，这个角色还要不要了？尹桐被他的话逗笑了，声音清清冷冷的，倒是将辛尘素日里说话的语气学了七八分，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要。呵，不想要还过来试镜？骗谁呢？你这种的我也遇到几百个了，每一个嘴上说着不愿意，倒是爬我的床爬的起劲。我呢，就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再不脱你就从这里滚出去吧，以后也别想再接到戏了。那导演嗤笑一声，弹着烟灰看着尹桐轻蔑地说。说完还对着身边两位坐着的男人说，就这种的，外表看起来有多不愿意，内地里就有多愿意。坐在最左边的那个男人附和道，我知道，这种就是闷骚款的。坐在最右边的那个男人，恰好他电话这个时候响了，他接了起来，对着电话开了个简短的口，说。尹桐压根也就不准备在娱乐圈混，接不到戏对她来说有什么损失？更何况是这种人的戏，不如不接，她看了一眼那导演，说，不用了，我现在就出去吧。说完，尹桐就转身往门口那处走。但是还没到门口，就被门口站着的一个男人拦住了。我有说你可以走？既然是过来试镜的，就必须试了镜才能走，不然你当我这是哪里？是商场啊，逛一圈就可以走？这导演摆明了就是想让尹桐脱衣服，亦或是让每一个进来试镜的女演员都脱衣服。尹桐在内心思考自己有多大的几率从拦住自己的男人面前溜走。从体能到力气，到跑到门口，再到开门的所有过程都思考了遍，尹桐最后觉得就算自己拼了老命也出不去。导演很喜欢这种自己掌握全局，在人前羞辱一个演员就如同戏耍一个蝼蚁一样的感觉，他一想到等会这演员被逼着脱下衣服，屈辱地站在大家面前任人看光身体的画面，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干脆借着脚下的力，将带有滚轮的椅子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双□□叉搭在桌子上，你是自己脱呢，还是让你面前的强子帮你？坐在导演身边，正打电话的男人明显因着他的动作皱了下眉，他一手接电话，一手快速地翻了下桌子上搁着的所有来试镜的演员简历，找到其中一个，再抬头看向包厢里的四个女人，一一对比。挡在面前的强子朝着尹桐，不怀好意的笑了下。尹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胃里都在翻滚，得亏中午吃的少，吃的清淡，不然这会可能就吐出来了。尹桐转过身，虽然知道自己目前跑不掉，但是也没打算妥协，她说，试镜可以，我正好准备了剧本中的一个片段。我说的试镜就是脱，你要是再磨磨唧唧，我就直接让强子动手了。那导演哪里不清楚尹桐在拖延时间，要不是外头还站着十几个女演员，他倒是愿意陪着玩玩这种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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