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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国]嘉年

曹操与袁绍幼时便相识,自然知道袁绍的脾性,对他这个朋友倒是讲义气,却仍改不了名族大少爷的好面,于是又一次作揖:本初兄仁厚。对了,今日在阳翟,我寻到一处酒坊,酒香醇厚不涩,本初兄与我也有近一年未见了,可有兴同去你我小聚一番?孟德相邀,自然这时,突见前方尘土飞扬,马蹄声响,察其衣着服饰,乃是袁家亲卫。快马急鞭至袁绍前翻身下马行礼,而后将千里急送来的竹简奉给袁绍。展开竹简,袁绍看了两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曹操牵着缰绳将马靠近凑身一瞧,也是大笑。王芬当真是无胆鼠辈,谋事不成,圣上不过是下旨诏他回京就吓得自杀。倒是可怜了许子远,曾经名士,如今可是逃犯了。曹操笑着点头。废圣上立新帝,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偏偏王芬有那野心,却没那胆子,失败是必然的。许攸也不知是说他倒霉还是好运,亏得他这几天来找自己,否则如今连逃犯都不一定做得成。圣上还特设西园八校尉,召你我入京任职,看来孟德你隐居的清闲日子是到头了。王命急宣,何敢不从。倒是今日之酒怕是要改期了。你我同入京,往后机会多的呢,我会记得孟德你欠我顿酒的。圣上设西园八校尉,又任蹇硕,起的应当真是借宦官与其他世家制衡何进的意思,或许能起些作用,但是以世家为根的汉朝已经烂了,除了破而后立,别无他路。郭嘉的话在曹操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一惊,却是下意识的停住细想,而是又一挥鞭,纵马与袁绍同向东而去。郭家人来的气派,走的时候气氛却沉闷无比。一行人都沉默无言的走出府门,身后还跟着要入祖坟的老太尊的棺椁。众人各上了各的车子,离开了。从府中偏门目送着一行人离开,郭嘉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将快要滑落的披风拽上来,郭嘉扶着墙,步履缓慢的走回自己的院子。才回去,就见到发现郭嘉不在屋中好好休息急得不行的夕雾。她见郭嘉嘴唇发紫,面色苍白,分明是病情又加重的样子,连忙上前半拉半拽的让郭嘉回了屋躺下,细心掖好了背角,这才道:大夫我已经去请了,官府那边也已经结案了,老爷的丧礼我也已经命下人筹备了,少爷你什么都不用想,现下安心养病才是正事。郭嘉点点头。看夕雾望着自己一脸的不安,有心想逗逗她,却还未张嘴就觉喉中血腥,只能硬压下去笑了笑,待夕雾转身离开去看着小丫鬟煎药,才侧转过身低头咳嗽起来。华大夫留下的药还是有用的,至少这几次咳嗽血不过是点滴。将绢帕丢入火盆毁尸灭迹,郭嘉重新平躺回床上,闭目养神。曹家、袁家,前者是有意为之,后者是意外之喜。本来,仅仅是一些隐秘之事,若是自己亲自去,或许可以让郭焱一时退避,却难保日后他暗中动别的手脚。只有让他误以为父亲的背后,站得是曹家袁家,才能让他心生惧意,从此以后彻底绝了动这里任何东西的念头。多思伤身,所以郭嘉之前不愿意去想这些,宁可活得自在痛快。可正是他的不愿意,却让局面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当下所有责任都落在他身上,再逃避可不行了。]蛸卫,是去是留,待他好好想想。第9章 第9章春日渐远,夏蝉初鸣。随着气温逐渐暖和至炎热,又有请来的大夫新开的药调和,郭嘉的身体逐渐好转了起来,郭宅中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郭檩的葬礼过后,就如一开始预想的,郭焱再也没有来使任何绊子,郭嘉就开始陆续将宅中的仆人遣散,各种珍藏的书画珠宝也暗中卖出,全都换成永不会贬值的黄金。原本宅中逐渐就成了空宅,重心都移到了郊外的那处宅子中,如今郭嘉还坚持住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蛸卫最后他还是留下了,甚至花了更多心思去经营。如今各方祸乱初显,最多的便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郭嘉特意选了一批来充实]蛸卫,而已经培养好的一批则和之前一样遣送至各方势力处,不仅是颍川,其他州县甚至是南边都遣了人去。唯一值得忧心的就是支撑这些需要大量的钱财,好在父亲留下的金银珠宝还算富足,目前来看至少养活这么多人熬到他弱冠之年是没有问题。这日,天色微亮,郭嘉便出了宅门登上了车子,向郊外驶去。与他同行的还有夕雾,不过几个月,却将她的稚气磨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执着与坚韧。她坐在车子里,沉着冷静的向郭嘉汇报最近搜集来的情报。到目前为止送来的只有这些。将近期的情报精简的向郭嘉汇报完,夕雾拿起扇子一下一下扇着车中煮着的热茶。郭嘉望着火苗愣了会儿神,而后掀起旁边的帘子将目光投向车外。车已是出了阳翟城到了郊外,景色也变得越发的荒凉。他当时和曹操打赌,赌十年之内天下必乱,可评价乱的标准又是什么呢?对这个时代一些人而言,只要长安依旧车水马龙,只要汉宫依旧富丽堂皇,只要那琉璃地砖上仍旧是美人霓裳起舞,君王仍在蟠龙椅上与群臣饮觞作乐,哪怕在外面的百姓已经易子而食,也不算是乱。可若是换一种标准,光看着颍川城外的景色,就足以帮他赢得这个赌局。没有鸟语花香,湖光山色,有得只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因为许久未曾降雨干裂的土地,以及数不胜数的流民。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好的还有东西可以搭个简陋的棚子,而更多的人只能在烈日下默默忍受。一些人步履蹒跚的向城门走去,乞求一线生机;更多人却是与他们相反方向他们早已经经历了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却被城门口官兵拦住之事,如今只剩下茫然与绝望,返回来不知前往何方。微阖双目,郭嘉将窗帘放下,第一次看到,他会感到难受,感到愤慨,但最后,都褪成了司空见惯的麻木。天下可怜之人太多,他救得了一个,救不了所有,造成这样场景的根源,也不是他有能力铲除的。在这个乱世,他现在只能求自保,当真成不了谁的救世主。咔哒一声,车子停了下来,好在未把煮着热茶弄翻。郭嘉看了一眼夕雾,后者心领神会,掀开车帘,问车夫发生了何事。从车外传来吵闹声,且越来越大,连咕噜咕噜的煮茶声都压了下去。郭嘉却连眉都未皱,只是探身拿杯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茶水刚入半口,夕雾就回了车里:少爷,外面是一伙流民拦车,需要叫来护卫把他们赶走吗?他们有武器吗?为首的一些有,但大多数都是没有。放下已经开始微烫的茶杯,郭嘉缓缓道:告诉他们,如果真活不下去,就明日到郊外北城门外建宁亭附近,郭家会开设粥棚,虽然吃不饱,但至少能活着。是。车外的流民听完夕雾转述的这段话,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不决。却在人群中有一人大喊:别听她胡说!这些人没一个在意我们死活的!一旦让这车走了我们什么都拿不到!抢了他们!这一声犹如油滴落入沸水,立刻激起一片应和声,眼看着这群人真要动手,就见车帘又被掀开,刚才传完话回车里的夕雾又探出头:我家少爷说,那里不仅会开设粥棚,还会请大夫开设义诊,家里有亲人病了都可以去看病,药材钱按成本价售卖。你个小丫头说什么漂亮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什么按成本价,明知道我们一分钱都拿武器的一人还未说完话,就感到颈边一凉,转头一看,一枚飞镖正稳稳的钉在他身后人的斧头木柄上,而剩下人,则一脸惊恐的看着那明明瘦弱的小姑娘,正拿着另一枚飞镖对他们冷笑:谁也没责任非要管你们,少爷的好心到此为止,愿意接受就请明日请早,不愿意的就请滚。当然,不愿意滚也可以,想早点死,尽管留下。一群流民相互窃窃私语,终于有一个人悄然离开,他离开的安静,却引起轩然大波,最后留下的,也不过是那为数不多的几个拿着武器的人,还在对离开的人大喊,但并没有人停下离开的脚步。妈的。为首的一人把大刀往地上一插,骂道,一群胆小鬼,就这么几个人,怕什么怕!从黄巾军出来落草为寇,每次这辆车出城就会找人看着足有一个月,打探好消息又利用流民帮自己壮势打劫,这么麻烦的事也干得出来,郭图是予了你多少钱?你!你!自己的来历打算都被眼前这个小丫头说得一清二楚,为首的人心一震。他不知道是谁让他干得这活,但对方给的钱财实在是太多了,让他想也不想就应下来。可在对方口中很好完成的事,如今却这样不顺,你叫你们家少爷出来!你怎知道车中是少爷而不是小姐,不打自招自己早有预谋?你!夕雾笑笑,不再理人的气急败坏。这里离]蛸卫的宅院并不远,此时唤来的守卫早已到达,更何况就这么几个人,她都有自信能摆平了。这些流寇都是拿钱办事却欺软怕硬的主,反正钱财已经收了,事没办成也不用还回去,如今对方守卫都来了,他们胜算也没有几成,大多数人都有了退意,可带头的不退,他们又哪能走。气氛有些诡异,却在这时,后面的人见为首之人向后踉跄了几步,就倒了下去,而眉心,正是刚才还在夕雾手中的飞镖。树倒猢狲散,这群人一看真见了血,哪还管得了其他,扔下武器逃的比兔子还快,立刻就没影了。少爷,需要追吗?一群乌合之众,算了。不过看着那再逃跑人中明显落后的矮小的背影,郭嘉双目微转把落在最后面的那个孩子带回来。是。车子不算大,但坐三个人却不至于拥挤,那个孩子自被带回来之后,也没有害怕,只是一言不发的蜷缩在车的一角。他身材消瘦,秀气的面庞却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一看就是患者重病。郭嘉越打量他越觉得有趣,难得探身给他倒了杯茶。这孩子沉默的接过,却一口也未饮,琥珀色的瞳孔中一道怀疑的目光刺到郭嘉脸上,如苍狼一般尖利。你在担心什么?郭嘉语调轻佻,你现在不到十岁,身无分文,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身患重病,卖了都没人要,你还担心我觊觎你什么?许是郭嘉凉薄的话语刺激到了这个孩子,他总算开了口,声音沙哑的厉害,不知是否是因为长久滴水未进:若我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无用,你刚才就不会抓我上来了。抓?这的字我可不怎么喜欢。再说,你难道不认为是我发善心吗?看着郭嘉十分亲切友善的笑容,这孩子嗤笑一声:你一看就不是个善良的好人。还有,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的让人发寒。那有没有人告诉你小孩子嘴巴这么毒一点都不着人喜欢。呵呵,谢谢夸奖。这孩子真让人火大!郭嘉盯着带着冷嘲的面容,难得的想爆句国骂。一路上郭嘉是变着法问人的来历,可始终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夕雾看着郭嘉那想发火又努力忍着的表情,不由得掩嘴轻笑,马上接收到郭嘉哀怨的眼神,夕雾立刻正襟危坐表示没什么可笑的真的。到了宅院,望着跟着仆人走向屋中的孩子,郭嘉慢了一步下车,递给夕雾一块刚才暗中从孩子身上撕下来的小布条:让]蛸卫拿着这个去河内查查这孩子的底细,十天之内告诉我。接过这块磨损破旧却依稀能辨认出是仅会产于河内的布料,夕雾收起眼底的笑意,认真道:是。他没什么事,不过是饥渴劳累过度又受了风寒,喝了药休息上四五天便是了。为他诊治的是懂医术的一个]蛸卫,写下药方后便退下吩咐仆人取药去了。被人把完脉,那孩子仍静静地坐在床上,嘴角若有似无带着嘲讽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眸却仍毫不掩饰狠利。这样的人郭嘉到是在之前见过一些,明明心里又紧张又不安,却又偏偏非要把刺都露在外面,不一定会保护自己免遭受灾难,却一定会让想要帮他的人望而却步。孤傲,倔强,坚韧,就如同一头苍狼。刚刚在车上,你不愿告诉我你的来历,那总归要把名字告诉我吧。坐到这孩子身边,郭嘉果不其然看到他因为别人忽然靠近下意识紧张的侧身,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笑。想移开,却又实在不礼貌,拿眼神示意对方,可对方却完全装没看见。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提醒自己是寄人篱下,纠结了半天幽幽道:乾玖。乾玖?郭嘉微顿,《周易》里乾卦初九乃潜龙,九五乃飞龙,你这名字,是说自己是潜龙呢,还是飞龙呢?姓名来自父母,我怎么知道。乾玖眸色微闪,却是硬生生的答道。这孩子究竟有多少秘密,交给]蛸卫就足够了,郭嘉便没再深问什么,只是道:那你便先好好养病吧,待你身体好了再说。见着这青衣少年就要踏出屋门,乾玖暗咬了下嘴唇,最后还是大声喊道:若是我要留下,需要付出什么?!留下?郭嘉回头,有些疑惑看着他。天下大乱,我就算在这里治好病,离开之后也会再患病死去。我不想死。一顿,乾玖抬起双目直直盯向郭嘉,也不能死。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完全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目光,还是因为人的话语,郭嘉扑哧笑出了声:刚才你也见了,我在这个宅子里培养的都是暗卫,若是你想要留下,从此之后便要听我差遣,为我办事的。还有,这天下,纵使九五之尊也常常如果草芥,你又是哪来的自信,你,不能死呢?乾玖愣住半响,回过神正要回答,却发现人早已走远。少爷,你本就有意留下他,又何必非要那个小孩子自己说呢?回了屋中,夕雾还是没忍住问出来。她是女人,对小孩子本就有着天然的柔软,再加上乾玖的面容虽然冷峻,却因为未长大,还带着稚气,十分讨人喜欢。刚刚见人说出想要留下时脸都涨的通红,她还是有些心疼的。但郭嘉显然不了解女人在这些方面的本质,听到人这样问,双眉一皱:你那么在意那孩子?喜欢他?少爷你乱说什么啊!他还是个小孩子!夕雾对智商突然下降的郭嘉表示无比头疼。见人的话不似作假,郭嘉长呼气放下心。对夕雾,他是真的把她当妹妹疼的,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兄长,对于任何会把妹妹拐走的危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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