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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恃宠而娇 第20节

  女尊之恃宠而娇

晏迟半晌没声儿,过了片刻,才低声应了一句,感觉到对方温暖的手指触上脊背。那只软鞭的鞭痕是落在背上的,因为上药稳定的缘故,已经好了很多,只剩下一些浅浅的淤痕。殷璇的手指从脊柱间滑过,顺着线条触摸了几下,偏头亲了亲他通红的耳尖。“还生气?”“……不是。”她挑了下眉,重新给他拢了一下衣服,把外袍披上,道:“都不看我,一定还生气。”这话是故意的,但对于尚在有孕初期的心爱之人,显然十分有用。殷璇等了一会儿,埋在脖颈间的晏迟果然动了动,偏过头抬眼望过来,眼角润得通红,有一种柔软又动人的艳丽。她抬起手,指尖擦过对方发红的眼角,喉间都有点莫名干渴,忽然觉得坐怀不乱这四个字,真是对自制力最大的褒奖。作者有话要说:晏迟:我没哭……呜……(以为殷璇责怪他的晏晏↑可可怜怜,泣不成声。)这两天会提前到零点更新~,2.1号恢复正常。啊啊啊啊啊对不起我又设错时间了!!!第28章 纡尊降贵太初八年二月初一。太宁宫极乐殿之中, 长屏置两侧。一身玄黑长袍的周剑星坐在上首,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一本单薄内账。在他的面前,两边座椅整齐, 茶温正宜, 一切都布置得妥当安稳。后宫郎君们依次前来, 行礼落座。在一众郎君之中,只有苏枕流依旧随心所欲。他穿了一件天水碧的长袍, 衣饰色泽饱和得太满, 光线清明, 映得肌肤白得过分, 发色乌黑, 眉目如画一般。而就是这样的容色,却常常慵懒散漫地抵着下颔, 时不时掩唇哈欠,似乎困得很厉害。两侧依次有人行礼落座,但都是各自有心事,互相之间并不太多交谈。只有在晏迟进入内中, 行礼拜见时,才纷纷移过目光来。光线和煦温暖,淡淡地投映在衣袖之间。衣衫色泽沉暗,反能在映照之下泛出精致的暗纹图样来。魏紫的衣袖软软地搭在手腕上, 露出一截行礼时纤秀白皙的腕和骨节分明的手指。他长发由一个银制镂空的发箍束起,青丝从耳畔滑落些许,五官俊美柔和, 长眉墨眸,眼如星月,盛满明亮温润的光泽,肌肤白皙如霜,薄唇发红,稍稍被咬破了一个伤口,透出一点别样的清艳。周剑星的目光在晏迟的唇上顿了一刹,淡淡道:“坐吧。你现在金贵,就是不来,也没有人会说什么。”晏迟礼毕起身,收敛衣袖,回道:“承蒙千岁体谅。”他回复后再入座,将他人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坐下时却仍感到腰身发酸……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殷璇抱着他睡,他夜半醒得早,又不敢动,怕把人吵醒了,总是有点儿过度紧张,自己闹腾的浑身懒倦。偏偏今早起来,她又带着晨起的燥意,反手把他摁回去,吮吻时咬破了唇角才算彻底醒了,这才把陛下哄回去洗漱更衣、上朝去了。也是因此之故,晏迟来得有些匆忙,所幸时间还是足够的,并未出现什么错漏、落人话柄。主位是一身玄衣的周贵君,他眉宇疏朗,眉峰很利,即便形容俊美,但不免有些寒凛如松的强硬气度。而下首的两位,一个是靖安宫的主位,苏枕流苏贤卿,另一个便是徐泽徐长使。徐泽身体未愈,但气色却好上很多了。此刻已是初春,他却还披着厚重的毛绒披风,手上压了一个小小的鎏金雕花手炉,里面香炭袅袅,漫出一股遮盖苦药气息的馥郁之气。在晏迟看过去时,徐泽也在将目光转移过来。他眸如水墨,似水面柔柔地漾开波纹,很轻地朝他颔首。晏迟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陪坐末席的司徒衾,见他精神尚佳,便知徐泽之前来探望他时说得那些话可以信任,只是不知这两人的恩怨稍解,那他与周剑星之间,又要如何相处?正待他沉思之时,众人皆已入座。周剑星也放下账本,环顾一周,开门见山道:“兰君禁足养性,晏公子身兼他务、精神不济,这些繁杂宫务,需得还要一人随我处理。”众人默不作声地看他,只有苏枕流喝够了茶,在旁边吃桌上的糕点。是一叠甜腻的云片糕。他吃得优雅而迅速,仿佛没怎么听周剑星的话。周剑星扫他一眼,不以为意,继续道:“徐长使常年病弱,如今还是好好养神。如此算下来,手边竟暂无可用之人。”他话语中完全没有提及到苏枕流。就如同应如许所说,苏枕流是个荒唐性子,别说管理宫务,就是跟在周剑星身边学习,也会让人不堪其忧。他生性散漫随意,之前有陛下宠眷着,这么多年也没改过来,还是这幅德行。“不过,”周剑星话锋一转,“现下是二月,再过些许时日,正是四年一次的宫闱大选,到时候,或可有年轻出众的儿郎,可以辅佐协理。”他轻飘飘的一句,就将这话揭了过去,仿佛先前寻人协理的那一位不是他似的。“还有另一件事。”周剑星道,“十三关外的大羌乞降,将羌族王主的儿郎进献给陛下,不日将会到京。”这句话比之前的那些有影响多了,下面顿时响起起伏不定的议论声,有些人声音大了些,满殿俱能听闻。“关外蛮族,向来习俗有异,yín ·乱不堪,是否完璧都未可知,怎么还接入宫中?”“用男儿身躯乞降,实非有胆气之领袖所为之事。”“宫中已有一个进献来的了,乌烟瘴气,这种金尊玉贵的地方,当成耗子窝老鼠洞不成?”“可叹陛下还要应付这群关外之族的痴缠,按祖宗规矩,都该发配为奴……”那些话语三两句地往耳朵里钻,周剑星也不制止,而是目光幽然地看着晏迟。晏迟仍然坐得安稳,神情不变,连半分波动都没有,眉峰都没有颤一下。这些人的话对他来说,宛若过眼云烟,激不起半分心海波澜。倒是昨夜殷璇不轻不重地逗他一句,反倒是把人弄哭了,哭得声音沙哑,边哽咽边辩解。据殷璇今晨的形容,他昨晚的表现,倒是比那些闺阁少年郎还要娇气,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难道郎君有孕,真的对情绪有如此影响?晏迟心绪蔓延,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让许多想要看到他怒火攻心的人兴致缺缺,这些言论也就随之作罢。炉烟袅袅,散荡向四周,幽然芬芳。————太极宫。案上的灯是日夜长明的,烛火明亮。案上一叠奏章,在案牍之间重重累高,一本本经由朱批裁决,堆满一侧。案上有一方青金石的镇纸,压在白宣的一旁。案下跪着两个官服女子,俱是四十余岁的模样,身材不复青年时矫健优美,但也稳重标准,似是颇有学识。这两人,一个是当朝的尚书左仆射周虹,周贵君的亲生母亲。另一个则是刑部尚书江箬雯,她的嫡子似也在此次大选的候选之列。殷璇坐在上首,拿着手中的御笔朱批,面无表情地碾动了几下,听着下面苦口婆心的恭敬陈词。“请陛下三思!那蛮族之子,怎配得上四卿之一的位子!”周虹俯首进谏,话语未半便被一旁的女声打断。“周大人说得好听。”江箬雯冷笑一声,“羌王之子嫁予我朝,陛下仁厚施恩,岂不两全其美。谁不知道你这个老匹妇安得什么心?依臣之见,赐予四卿之位尚且不够,不如以侧君之礼聘之,表明态度,使羌归心!”周虹让她堵了一句,还欲再辩之时,骤然见到殷璇移动过来,逼压至面前的视线,登时噤声,只道:“还需陛下裁断。”江箬雯被圣上视线一扫,也觉全身发冷,惧不敢言,但她并非胆小怕事之人,仍道:“请陛下下旨。”殷璇在上方看了一会儿,屈指慢慢地敲着案牍边缘,道:“吵得孤头疼。”这句话不轻不重,却教两人冷汗直冒,忍不住后悔方才太过全情投入,争端过重。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等着殷璇下一句话。瘦长指节磕在案边,敲出闷闷的响动。殷璇向后倚坐,似是想了一会儿什么,随后道:“就按四卿之礼相聘吧。外族进献,但本朝不能失礼。”她处置了这事,又提起另一件:“至于那些俘虏奴隶,充军不必,教羌以物相易吧。”一提及此事,周虹和江箬雯倒是都出了奇的一致,又来了精神似的叩首进言道:“陛下万万不可!此俗古来训,不便轻易更改……”两人话语未半,忽地被一本奏折砸了脑袋,将乌发云鬓上的玉钗都撞得歪斜到一边,象征着官员身份的顶上玉珠跟着骨碌碌地滚落下来,停在奏折旁边。周虹的话语卡了壳,看到面前奏折摊开,上面一大片血红污痕,朱批墨染,如同真正的鲜血染就,顿时哑口无言,俯首颤颤。殷璇居高临下,瞥过几眼,道:“你们若是只会说这些事,不如卸职归乡,更松快些。”底下两人诺诺地退出了。殷璇抬手捏了捏眉心,见宣冶在旁侧侍墨,开口想问些什么,没料到对面抢先回答道:“用过膳了,没被为难,在宜华榭歇着。”殷璇一怔,桃花眼眯起瞥她一眼:“反应倒快,谁问他了。”宣冶是战场武人、解职伴驾,对她们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绕、重重叠叠,并不是很明白,只好如实回道:“您这一天都问了六遍了。我自然以为是……”“行了。”殷璇稍有些暴躁地敲了敲桌案,“你怎么说得像孤多惦记他似的。他那个人,从不往孤眼皮底下凑,有时还要躲,凭什么宣政殿议了一天的政务,也没见他派人来问问。”宣冶想了想,安慰道:“周贵君、兰君、苏贤卿……诸位千岁皆来问过了。问您什么时候用膳,什么时候沐浴更衣……”这也能叫安慰?殷璇将御笔往案上一掷,气得心口燥怒,又过了一会儿,她那点万人之上的自尊心终于消停了,才又瞥了她一眼,问道:“他吃的什么?有没有说想吃什么?”宣冶先是一愣,随后无奈地道:“陛下,晏公子那边自然是寻常的安排。男儿有孕初期,总是有些吃不下什么的……”殷璇皱着眉头止住她话语:“你一个家中无夫郎的女人,知道什么?”宣冶被她噎了一下,也不敢跟圣人还嘴,心说她这般有好多夫郎的女人,也不见得多知道些什么。殷璇思考了片刻,望一眼窗外天色,忽地起身道:“传话下去,让内侍监不用来送牌子。孤去看看晏迟。”她刚一迈步,又停了一下,吩咐道:“这几天都不用来送了。”作者有话要说:殷璇:我不想他,我没关心他,我……晏迟:吃不下饭qaq殷璇:!卿卿我来了!众人 :…………我信了你的邪。第29章 解衣就寝日暮微冷, 阿青探身合了窗,将茶续上,手上并不闲着, 一边往晏迟那边看去。晏迟身上不舒服, 真有些吃不下去东西, 只是勉强吃一些。他坐在罗汉床边调墨,将墨迹晕开些许, 从焦浓转至浅淡, 将窗边墨竹图画得清楚分明, 只是因为神思不属, 并没有多大神韵。他挽了袖搁下笔, 将图晾在小案上。听到外面百岁的声音,从帘边儿上传过来。“郎主, 陛下来了。”这宫中孕育过后嗣的不止他一人,单单他金贵,让陛下隔三差五地过来陪着。晏迟一想到宫中的这些话,心里既有些忌惮, 但又带着一点儿隐蔽的莫名高兴。帘声又一响,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椒兰的熏衣香气进来内室,将外披递给从旁侍候的人,坐到晏迟对面的座椅上。殷璇身上是一件赤金相交的窄袖圆领长袍, 暗金束腰一勾,将优雅矫健的身躯鲜明地衬托出来。黑发挽起来,簪了一支玉钗, 未佩珠玉,也没戴耳坠,浑身上下就佩了一对玉珏,和晏迟前些日子绣的那只香囊。晏迟抬眼望过去时,正对上她的目光,忽觉对方似乎情绪不大好,以为是政务烦心,让她忧虑,便近前握住她的手,温声问道:“怎么了?”对方倒是没说怎么了,而是视线向下一扫,把他揽着腰抱进怀里,道:“今日除了请安,还有什么事么?”晏迟闻言沉思片刻,静静地想了半晌:“……没有……”殷璇盯了他一会儿,到底说不出“你怎么都不想我”这种话,还顾及着一点点作为皇帝的颜面,开口道:“别人这时候,都是又哭又闹地让孤去陪着,你倒是不费工夫。”晏迟怔了一下,下意识道:“陛下近日也常来……”这话精准地戳到女帝陛下的心口,着实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殷璇稍一挑眉,收紧手臂把人往上抱了一下,另一手绕过来,隔着衣衫抱紧怀中人,低声道:“原来晏郎这么有本事,还有,让你叫什么,不记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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