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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卦象说

一幅幅画面在竹简上闪过,杜柏在上面看到了陈歌和钟香巧的身影。市医院里,钟香巧面色憔悴地等在结果室外面。几个月之前,她突然开始时不时头痛。一开始她以为不是什么大问题,忍一忍就过去了。可疼痛却一直很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她不得不依靠止疼药来缓解,可是现在,连止疼药都没有用了。今天上午她在家里做着家务,两个孩子在房间里学习。在弯腰拖地的一瞬间,钟香巧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胸口也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闷,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扶着拖把的杆子让自己不要晕倒,慢慢地滑坐在地上。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动着,心脏也跟着沉重缓慢地鼓动。她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已经麻痹了,耳边只有翁鸣声,眼前也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模糊。过了一会儿这样痛苦骇人的状况才有所减轻。钟香巧扶着一旁的茶几慢慢站起来,然后又迅速地靠在沙发上平复呼吸。等到一切都恢复正常后,钟香巧当机立断回了卧室换好衣服,嘱咐两个孩子乖乖待在家里,拿起手包就往外走。拦下一辆的士,钟香巧一刻不停地赶往市医院。这位女士,您的ct结果不太乐观。医生面色严肃地冲钟香巧说道。他把片子放在打光屏上,指着上面的一块阴影:我们初步判断,这是一个肿瘤,恶性良性还不好说。脑部的肿瘤需要引起重视,一旦它增长到一定体积,压迫到血管,很可能引起脑部出血。钟香巧已经吓懵了。她只是头痛,怎么就变成脑子里长了个肿瘤?医生,那这还有救吗?不好说,如果是良性肿瘤,只需要手术就可以切除。如果是恶性肿瘤,完全治愈的可能很小。钟香巧拿着诊断结果和病历本失魂落魄地走在医院里。怎么办,这个病到底治不治。治,需要花钱。不治,她很可能活不过一年。坐在排椅上,钟香巧终于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凭什么,凭什么她要经历这些,凭什么全部的苦难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多年以来积攒的负面情绪在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家庭的压力,生育的辛苦,婆媳的矛盾,子女的未来,病痛的折磨,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崩溃。钟香巧心底升起一股怨恨。她本来拥有人人羡慕的工作,都是因为陈歌,还有他那对老不休的父母,让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位小姐,你怎么了?一个女人坐到了钟香巧的旁边,关切地问道。第29章 白衣女人女士?白衣女人见钟香巧没有反应,又拍了下她的肩膀,再次出声询问。关你什么事!钟香巧平时也是很有教养的一个人,可是现在的她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素质和教养。抱歉。白衣女人的手缩了一下。而后她并没有在意钟香巧恶劣的态度,再度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她温柔的嗓音缓缓流出,平和而且还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得了绝症!绝症!没半年可活的绝症!我说出来了!然后呢!说出来就能治好我的病吗!似乎找到了爆发点,钟香巧歇斯底里地冲女人大声吼着,引得小路旁边的人都为之侧目。那真的好巧啊,我跟你一样呢。白衣女人把头上戴着的花朵太阳帽摘下,露出了她稀疏得只剩下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钟香巧愣住了。她看着女人的头顶,不由地想到自己以后也会变成她这样,面色苍白,连头发都不剩几根。到那时候陈歌不知道会不会嫌她丑,他的那对父母会不会更为难她登时,钟香巧就对面前的女人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一样的绝望,一样的痛苦。抱歉。面对女人,钟香巧慢慢冷静了下来。自己现在还没有病入膏肓,也不像这个陌生女人一样一脸病容。她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可以活下去。白衣女人还是微笑着,冲钟香巧摇摇头。就算是还有一天活路,也不能放弃。你不懂,我真的太难了钟香巧没有任何人可以去倾诉。她的生活被家庭团团围绕,她的身边只有年幼的孩子,懦弱的丈夫和咄咄逼人的公公婆婆。她甚至只能与这个才认识不到10分钟的女人敞开心扉诉说她这些年所承受的苦楚。这有什么的呢?女人听完钟香巧的抱怨后,依旧是那副温柔的,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都不是男孩。女人的手抚上自己干瘪的小腹。我的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最小的那个孩子流了,我也一病不起。等我睁开眼的时候,他们全都跑了。我的丈夫和他的家人,他们把我扔在医院里自生自灭,我也联系不到他们。钟香巧听女人说着,心都要揪起来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简直跟陈歌他父母一个样恶心。好在我还有家人,他们没有放弃我。女人温柔地笑了。她歪着头,眼睛清澈得看不出一丝阴霾。但是为了给我治病,他们花得钱已经太多了。钟香巧以为女人接着会说,她想要放弃了,劝自己带着她的那份力量活下去。这是安慰人惯用的方法。但他们说:只要你能活着,我们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能活着,我们就开心了。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活下去,活给他们看,更要活给我那个没有担当的丈夫看,让他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女人把头转回去,低下眼睛。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从女人的侧脸直射进钟香巧的眼睛里,让她看不清女人的表情。你的脖子,没事吧?钟香巧完全被女人的故事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开始追随着女人的一举一动,对她的经历感同身受,仿佛自己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一般。啊你说这个啊。女人僵硬地转动了下脖子,又再次面冲钟香巧。我在床上躺太久了,脖子都转不动了,像断了一样。女人开了个玩笑。你的陪护员呢?治病花了这么多钱,我是请不起陪护员的。女人微微一笑,平常就只有我的家人和护士在照顾我,今天我好不容易才被允许出来走走。女人手指着背后医院综合大楼的上面一层的一个窗户:我就住在那个病房。这样怎么行!钟香巧说道,你一个人这样出来太危险了,万一有个什么事都没人帮你。没事的,我每天都从窗户往下看,这个小花园没有都有很多病人在散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钟香巧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处在死亡的恐惧之中,转头就变成了一个啰嗦的老妈子。世界上的好人也多呢,就像你一样心地善良的人。女人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要不然护士该来找我了。女人拍拍自己的白裙子。你愿意送我回去吗?她笑着看着钟香巧。可以钟香巧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女人的那张脸就不由自主地答应了下来。她不是个老好人,她的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她,她没有时间送女人回到病房。可她清楚地听到自己说出了可以两个字。想继续开口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送女人回去是理所应当的事。钟香巧搀扶着白衣女人慢慢地往综合楼去,路上每经过一个人,都会对钟香巧投以奇怪的目光。钟香巧被这些人盯得不自在,也摆出一张凶狠的脸瞪回去。行人果然不再盯着她看了。等她和女人走远后,那个行人才对自己的同伴说:你看那个女的,年纪轻轻就得了疯病。看样子跟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要不是她摆出一副扶着什么东西的样子,我还真认不出她是个精神病。同行的人也附和道:可不是嘛。这疯子就好好待在疯人院里好了,没事往外面跑什么跑。诶诶,晦气,别说了别说了。万一等下她发疯记住你了回来打你,你找谁说理去。晦气晦气。两人纷纷闭了嘴,不再讨论钟香巧。进了大楼,钟香巧和女人走进电梯里。几楼?钟香巧也没回头。十四。女人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电梯里没有一个人,只有她和女人乘坐。她按下了十四层的按钮,电梯开始缓缓上升。钟香巧并没有发现,电梯墙壁反光出的图像里只有她一个人,根本没有什么白衣女人。奇怪了,这电梯怎么不停啊?钟香巧她们前脚刚上去,后面就有人按了向下的按钮。是啊,明明是向下,怎么到了一层也不停?等在电梯外的人都很疑惑。不会是坏了吧?还有人在里面呢!一个拎着暖水瓶的大妈扯着嗓子喊。再看看。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台电梯到底是不是出了故障,还有人要去找医院的保安过来检查。好了好了。电梯下到了负四层,然后又缓缓地上升,最后停在了一层。估计是刚刚没按上。等电梯的人鱼贯而入,谁也没有在意刚刚电梯不停这一件小事。钟香巧和女人来到了十四层。不同于其他楼层或者住院部,十四层楼道里的灯光十分暗,仅仅能看清脚下的路。这医院怎么也不开灯。钟香巧抱怨道。这层楼住的都是些不太富裕的人,所以医院也总归大家也都不需要,看清就行。女人边走边说。舍不得开灯,冷气倒是开得挺足。钟香巧缩回手在胳膊上来回搓了几下。是有点冷。女人点头。住在这里对你的身体肯定不好啊,还是跟医院商量商量,让他们把空调开小一点。说过了。女人慢慢落到了钟香巧的后面,医院不管。这医院!钟香巧不免又是一通抱怨。你的病房是哪一间?钟香巧觉得从她刚刚下电梯开始已经走了很长的距离了,期间也没有拐弯,但眼前的楼道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1404,快了,就快到了。女人伸出手往右前方一指。钟香巧就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继续往前走。1423,1424钟香巧靠着昏暗的灯光艰难地辨认着门上的牌号。这一怎么是这个颜色?灯光下,数字1跟剩下的三个数字不太一样,颜色更浅一点,不是那么纯粹的黑,倒有些偏红。钟香巧的手不小心摸到了门牌上的数字,手指下摸到了什么湿湿黏黏的东西。可能是医院重新粉刷了一遍吧。女人站在旁边,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中。马上就快到了,我们走快点吧。她不停地催促着钟香巧往前走,钟香巧却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钟香巧很迷茫。她明明记得刚刚她还坐在医院后面小花园的长椅上,可现在是个什么地方?走廊里空无一人,两边都看不见尽头,她好像走到了这个走廊的中间。忽然有一道白光从她面前远处出现,钟香巧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啊!没人听到市医院负四层传来的那一声尖叫。这一切都落在了杜柏的眼中。他皱着眉头,在最后一个画面里,他看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衣女人扑到了钟香巧身上。作者有话要说:女鬼:乌拉!杜柏:这个东西还挺有用的,可以录很多东西(看像姬宣静)小静同学:啊?车给我往城市边缘开!不要怀疑!这就是往幼儿园开的车!第30章 姐弟情深(倒v开始)画面跳转, 在陈歌身上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也全都被看了个仔细。杜柏所在意的是那个白衣女人。那个女人就是鬼吗?是她杀了钟香巧和陈歌?姬宣静站在床边把简收回袖子,吭哧吭哧又爬上/床, 在盘腿坐着的杜柏身前找到了个地方舒服地窝好, 开口解释。不是。她的确杀了钟香巧, 但陈歌是被她们两个一起杀死的。两个一起?杜柏不解。她引着钟香巧去了医院里阴气最重的太平间,直接把钟香巧的生魂逼出了肉身, 而后又吞噬了钟香巧的生魂,占据了她的身体。钟香巧的生魂怨念与女鬼融合, 使女鬼变成了更为强大的恶鬼,让她和另一只小鬼得以借助钟香巧的肉身摆脱医院的束缚离开医院。她是跳楼死的。姬宣静神色平静继续说道, 这些是杜柏不曾看到的故事。对丈夫的恨意和对家人的愧疚驱使她从十四楼跳了下去。在她死的那一瞬间, 她就变成了恶鬼,有了意识,刻意去躲避鬼差的搜捕, 为的就是去寻找生前最怨恨的那个人报仇。那只小鬼的怨念要比女鬼重得多。她还没出生就死了, 魂魄应该已经去了地府, 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又跑了回来跟在她母亲的身边。那个女人跳楼跟她也脱不了干系。三只鬼借助钟香巧的身体离开了医院,回到了钟香巧的家里。钟香巧和女人的遭遇大相径庭, 而小鬼此时还缺少一具肉身当做容器所以她们就把注意打在了钟香巧的女儿陈囡身上?杜柏接话道。他把姬宣静往自己身上再搂了搂,让他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脖子上。鼻尖下就是姬宣静身上那股特殊的熏香味道,让他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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