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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卦象说

赵洲此时才看清,原来小路两旁全是零碎的骸骨,姿势十分奇怪,全都拼命地伸着手往小路的方向扒着,空洞的眼睛也一直冲着小路,咧着嘴像是在笑,十分瘆人。知道是姬宣静给他的宝物救了命,赵洲不敢再多作停留。道路尽头,眼前出现了一栋三层的复式别墅。他快步跑过去,来到了房子门前。赵洲身后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现在的他正站在房子的花园里,面前就是门锁。怎么站在门口,傻啦?还不快进去?银铃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洲震惊得久久不能言语,甚至不敢回头。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也是他永远的,遥不可及的梦。赵洲?身后的声音仿佛对赵洲一动不动很疑惑,从他的背后绕过来站在他的身边,手在赵洲的眼前晃了晃。小梅。赵洲艰难地动了动喉咙,看着面前的女人。怎么?女人咯咯地笑起来,眼角弯弯,还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才出去一会儿就不认识我啦。没赵洲快要说不出话了。他的喉咙干涩,内心更是苦涩和激动,这是他一直一来的幻想。眼前的乌欧梅看起来不过20岁出头,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洁白素静的,一点也没有之后雍容贵妇的样子,只是一个单纯的邻家女孩罢了。说好的今天一起种花,你可别说话不算话。乌欧梅见赵洲还是没有动作,嘴巴一嘟,脸颊鼓起两个泡泡,拿着钥匙开门,把赵洲也拽了进去。是了,小梅过去的确是喜欢种花的,赵洲想着。他记得自己为了追乌欧梅,疯狂地搜集着各种名贵美丽的花的种子送给她。每次小梅得到花后的笑容就是他最好的回报。后来怎么样了?后来后来小梅答应了他的追求,恋爱,约会,再到热恋。一个月前,小梅答应了他的求婚。现在,他们已经结婚有半个月了,刚刚搬来这个新家。赵洲像是突然上了发条一样,脸上也带了笑容,从容熟练地走到乌欧梅身边帮她把手里的花插进花瓶里。我怎么会说话不算话,都答应好的事情。他微笑着拉过乌欧梅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是花把你衬得太过鲜艳,我都看呆了。乌欧梅先是一愣,随即又脸红着低下了头:你说什么啊。两个人一起来到花园,赵洲不忍心让乌欧梅干重活,于是把搬,翻,挖花土的工作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给乌欧梅搬了一个小凳子让她坐在旁边看着,等一会儿该播种时再过来。赵洲觉得心里堵堵闷闷的,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般。可他一转头就看见了乌欧梅的言笑晏晏,瞬间就觉得幸福充满了心房,他好想一直这样下去,和她一直生活在这里。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吧,好吗?她冲着赵洲调皮地眨眼。赵洲鬼使神差地,不受控制地就要张嘴答应,却感觉到胸前传来一阵振动。太阳好大啊,呀!乌欧梅用手挡住天上的日光,却突然惊呼了一声。怎么了?听到乌欧梅的声音,赵洲急忙放下手中的铲子走到乌欧梅身边。一伸手,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脏兮兮的泥土,赵洲不好意思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没再伸手去触碰乌欧梅。没事,就是被闪了下眼睛。赵洲,你胸前挂着的是什么啊?乌欧梅有些好奇,刚刚她就是被这个东西反射的太阳的金光给晃到了。胸口?赵洲疑惑地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口袋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个青色的东西,有四个角,像是个碗,又像是一个倒扣过来的铃铛。这是什么?赵洲把这个奇怪的小挂件摘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看着。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东西好像十分重要。好像有人对他说,不能不能什么来着?赵洲胸闷的感觉更明显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能半蹲下撑住膝盖。他的头在隐隐作痛,额头也冒出了细汗,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耳边则是乌欧梅忽远忽近的声音。赵洲?赵洲?你怎么了?乌欧梅见赵洲的状态不对,连忙上前来把他扶到一旁的座椅上躺着。都跟你说了不要逞强。她在旁边娇气地跺脚,眼睛还一直看着赵洲。别攥着这个东西了,硌手,把它给我吧。说完,乌欧梅就作势要拿那个小挂件。雍州鼎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直接击中了赵洲的灵台,同时也唤醒了现实中昏迷的姬宣静。赵洲清醒过来,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温柔可人的乌欧梅。那分明是一具已经干枯了的尸体,头发也都变得枯黄,像稀疏的杂草一样竖在尸体的头上。整个尸体都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根本没有一点弹性。她伸着干瘪泛黄黑的手,正往赵洲的胸口伸,嗓子里不停地发出咯咯啦啦的声音,下巴也跟着一起上下摆动,一卡一卡的,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赵洲吓了一个激灵,用脚踹开了干尸夺路而逃。刚刚温馨的房子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阴森破旧,到处都挂满了蛛王的破木屋,屋子里还散发着一股恶臭。赵洲回头,发现刚才的花园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的土地,里面零零碎碎的有些白色,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人的颅骨!想到自己刚刚不停在翻动着花园里的土,瞬间呕吐感就涌了上来。干尸被踹开后哆嗦了几下,很快又站了起来,头直接扭过了180度,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间里的赵洲。此时的赵洲还哪敢停下来呕吐。见那个干尸已经发现自己,他转过头来就冲着门口飞奔。赵洲,赵洲,你去哪里啊,你不要我了吗?干尸四肢着地,头扭曲成了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像一只蜘蛛一样朝着赵洲快速爬行,边爬嘴里还边用乌欧梅的声音说着话。赵洲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而后又被胸口的雍州鼎震醒。这个怪物的声音会蛊惑人!赵洲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但他身边没有任何可以堵住耳朵的东西,他也只能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一刻不停地往门口跑。可干尸已经察觉到了赵洲的意图,它比赵洲更快!此时已经来到了门口,堵在哪里守株待兔,就等赵洲这个猎物乖乖上门。你要去哪里啊,赵洲。干尸的身体扒在门上,将门锁死,头则转过来,狞笑着看着止住脚步的赵洲。退无可退,赵洲看着眼前的怪物扑向自己,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对不起,我没能带你出去。忽然,金光大盛,干尸尖啸一声被金光弹开。以赵洲为中心一个巨大的金色圆球向四周扩散开来,所到之处全都被摧毁,片甲不留。赵洲小心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破旧的木屋里了。取而代之的,是他面前的一面已经破碎了的镜子。这就是他说的阴阳镜吗?忌惮刚刚发生的事,赵洲并没有伸手触摸这面镜子,而是围绕着它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番。看来我已经浪费了一次机会。赵洲有些气馁。他以为自己是深爱着小梅的,绝不会被那些镜子制造出来的冒牌货和幻境所左右。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容易就陷了进去。还有三次,我要快点找到小梅。一鼓作气,赵洲没有停留太久,继续往前方的迷雾小道跑去。病房里,姬宣静悠悠转醒,第一反应就是去查看杜柏的情况。这次杜柏发病突然,阳气流逝得严重,他不得不用自己身体里的功德来进行补足。没想到缺得这么多,连他都有些体力不支。扶起杜柏让他靠回沙发上,姬宣静站起身来查看赵洲的情况。还剩三次机会。作者有话要说:收到小书小天使的催更了!保证日更!放心!偶尔还会爆更!第67章 幻境杜柏觉得全身都很热, 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疼痛, 炽热, 从内至外的燃烧, 甚至嗓子已经被烧灼到嘶哑,气音中裹杂着血沫和痛苦。他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却感觉到头皮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一下。感受到了阻力, 杜柏就着昏暗的灯光,顺着匐在地上的手掌往上看。他什么时候有这么长的头发了?不过这样的想法在杜柏脑中也只是一闪而过, 随即又陷入痛苦之中。他似乎是在一座监牢里。杜柏透过杂乱长发的缝隙向前看, 一道翻着淡绿色光芒的青铜栅横亘在他的面前,外面,似乎站着一个人。杜柏, 孤再问你一次, 你可知错。那人的声音真真假假, 忽远忽近,雌雄莫辨, 连身影都在墙壁上的狱灯烛火中不断扭曲歪斜。平浓,何罪之有。不受控制的,杜柏从嗓子里咳出了一口血啐在了地上, 嘴巴开开合合,说出了这句话。杜柏完全搞不清状况。他记得姬宣静带着自己送赵洲进了阴阳边界,然后他就昏了过去。难道现在他也在阴阳边界里吗?姬宣静在哪里?可这里又和他曾经去过的阴阳边界不同, 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甚至连他身上的伤口也一直在作痛,不像是梦境。哼。对面的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杜柏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莫大的恐慌和失望,他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只能感觉到自己嘴里还在发出嗬嗬声,血滚在嗓子里不断咕噜着。他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可他还在尽力地往前爬着,向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颤抖地伸着手,像是在渴求他回来一般。向前爬动了一点,更靠近门口的光源,杜柏看清了自己的手。那是狰狞的伤口,皮肉全都脱落了,露出里面的骨头。上面还有烧焦的痕迹,血泥混着水泡,已经有发炎腐烂的势头。杜柏大惊,第一反应就是消毒止血。可他完全动不了,又是一阵眩晕感袭来。闭上眼前,杜柏只觉得刚刚的身影和声音那么熟悉。再次醒来的时候,杜柏发现自己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了。撩开衣袖,杜柏发现就连那些骇人的伤口也全都不见了。他的手臂强壮有力,隐匿在宽大的衣袖下面。放下衣袖的一瞬间杜柏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不是现代的衣服,而是繁杂的古代服饰。不过他对这方面不是十分了解,不知道这衣服出自什么朝代。可明明从来没接触过,杜柏却对这种衣服的服制十分熟悉,就像是穿了很多年一般。呜远方传来的角声打断了他的思维,下意识的,他躲进了旁边的假山后。鼓声角声震天,杜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节奏和声音不是特别凄厉急凑,应该不是战争的号角和鼓点。角声停止后,又传出阵阵乐声,像是在欢庆什么,但喜悦中又透着一股肃穆庄严的味道。他好像身处一个花园之中,周围都是各式各样,被精心打理过的奇艳花朵,还有小桥流水,华美到杜征南的山水院落都要逊色几分。磕噔。在平缓流水声中,一声清脆的磕碰显得无比突兀,引起了杜柏的注意。他噤声蹲着假山背后,仔细辨认起声音传来的方位。很快杜柏就发现了假山后遮掩住的一个小亭。亭中坐着一个人,可身体却是歪歪斜斜的,手上还举着一个青色酒杯,刚刚的磕碰声怕就是酒杯触碰到了石桌发出的。那人穿着和杜柏一样的长袍,一头青丝用束带随意挽起,再加上醉酒的情态,端的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男人眯着眼睛,酒杯一直冲着鼓声传来的方向。杜柏能看见他的嘴在一开一合,可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忽然,男人将伸直的胳膊一弯,像是揽住了什么一样,将酒杯里不断晃荡溢出的酒液一饮而尽。交杯酒。杜柏一阵恍惚,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个词。可就是这一阵的懈怠,他的脚不小心踢到了假山下的碎石,当即引起了亭中人的注意。原来他没有醉!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杜柏看见那个男人转过来看着他的方向,脸上则是如寒霜般的冷漠。杜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人居然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杜柏扶着头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的沙发上,他的另一只手正被姬宣静紧紧地握着。姬宣静发现杜柏清醒过来,连忙凑过来询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杜柏摇摇头,彻底清醒了过来:没有。我睡着了?姬宣静见杜柏的确没有什么大问题,心里也就松了下来,慢慢地挪动到杜柏的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嗯,是我的错,我不该贸然让你再次进入阴阳边界。没事。杜柏宠溺地揉了揉姬宣静毛茸茸的头,却突然感到什么从脑内划过。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我想不起来了。杜柏有些懊恼,他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你的神魂进了阴阳边界有些不稳,可能遇到了什么东西。姬宣静又剥出了身上的一部分功德送进杜柏的身体里。杜柏握住了姬宣静的手摇头,阻止了他的动作。我没事,赵洲情况怎么样了?姬宣静脸色不太好:他已经被迷惑了一次,果然不该让他去的。放心。杜柏的大手覆在了姬宣静握着他的手的手上安抚,他会把乌欧梅带出来的。赵洲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这条小路已经跟刚刚他进来时不一样了。那些碍眼的浓雾和浓雾里的东西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面面明亮的镜子。镜子映射出赵洲脸上还没有消失的惊恐的表情,还有他因为受到过度惊吓和运动流下的汗水。赵洲不敢看四周的镜子,只是埋头继续往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镜子里的画面突然变了。赵洲在外面的小路上走,镜子里的赵洲也同样在走,可是它的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路上的赵洲,似乎想要把他拽进镜子里来,让他也变成它们的一员。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尽头,周围的镜子却越来越多,里面的赵洲的样子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千奇百怪。有读书的,有工作的,有睡觉的,有做运动的它们无一例外,脸都转过来朝向赵洲,死死地盯住赵洲,好像是在学赵洲的动作。铛,铛。先是小声的敲打,赵洲一不留神就被声音吸引了过去,冷不丁和其中一面镜子里的它对上了眼睛。像是接到了信号一般,此起彼伏的敲击声在赵洲身边响起,镜子里的它们也都不再进行刚刚的动作,而是步履缓慢地朝着小路靠近。刚刚和赵洲对视的那个东西已经离镜面十分近了,手还半举在空中,手指弯曲着做叩击状。想必刚才的铛铛声就是它敲镜面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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