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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香妻如蜜

若说秦冕之前只是对这个将高冷堂兄迷得转了性的女子有几分好奇和兴趣, 那么现在不得不说他是真的产生了一些好感。当然这种好感并非男女之情。此女虽美, 但父皇后宫里的三千佳丽, 又有几个丑的,他从小就在美女环绕的深宫里长大, 早就练得淡然处之,就算内心依然小有波澜,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何况,他喜欢的是表妹那种柔弱惹人怜的美,沈妧这种明媚朝气仿若春光的娇娆, 他更多的是欣赏。不过就为了这份欣赏, 秦冕也是愿意应下来的,他赐的婚不算少, 多一桩也没什么。若容峥对那位沈五姑娘真的在意,他这也算是棒打鸳鸯,让容峥不快,他就高兴。皇帝的心思百转千回,比女人还要缠绵, 坐他身旁的惠宜却有点强颜欢笑。晚膳过后, 秦昇想将秦冕留在府里,却被秦冕挥手推拒了。“我和妹妹好久不见, 我就想同她叙叙旧, 堂兄别急也别想我,我过个两日就来找你。”想你个鬼玩意。若不是内心还有那么点兄弟情存在,秦昇对秦冕这种心智不熟的幼稚玩意, 那是能踹多远是多远。婚后,沈妧倒是对秦昇有了更深的了解。这男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看着冷冷淡淡,内心其实是担忧秦冕的,否则也不会将尤不弃和楚久都派过去,作为近身护卫跟在皇帝身边。不过,有一点沈妧想不通的是--“皇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明确答复她,只一句“你是个好的!”就走人了。弄得沈妧心里七上八下,揣测皇帝话里的意思。她明明是给五姐讨护身符,让大伯母不敢随意将人许配出去,可到最后怎么就扯上她了。小妻子苦恼时两道弯弯的柳眉拧得更紧了,有点私塾老学究的那种对调皮学生的无奈,秦昇忍俊不禁,和她在一起,他怎么就快活了许多呢。“他说的好就是好,没那么多花腔,你不必深究。”秦冕千不好万不好,但有一点好,那就是实在,很少诓人,有例外也是他讨厌你,为了整你故意说些好话迷惑你。但通常只针对他看不爽的男人,对待女人,这位皇帝是极有风度和耐心的。秦昇已经选择性忽略了前世昏君强纳百女的恶劣行径。是人都护短,高高在上俯瞰万民的皇家,更护。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梦的余威,尽管沈妧不是很在意了,但偶尔想起梦里那个荒诞妄为的皇帝,依然心有余悸,对秦冕也有点阴影,亲近不来。“今日可还开心?事出突然,没能陪你在沈家吃顿饭,等他回去了,我们再到沈家拜访。”言下之意就是皇帝在这里,少出门为好,总有些意外难以防范。沈妧明白这个理,也配合地点了点头,不过仍有忧虑:“看皇上那样子,好像并不打算隐瞒行踪,他就这么跟着公主走了会不会不太妥当。”沈妧对皇帝有阴影,对容峥的心结更重了,梦里容峥弑君,梦外皇帝去了容峥府上,叫沈妧如何不多想。“他去妹妹家里,有何不妥?”秦昇忽然觉得自家这个小妻在某些事情上敏锐度有点高,就好像知道什么。“公主和驸马的感情并没有我们看着的那么和悦,否则也不会在五妹的事情上闹分歧了,皇上去了他们家,发现驸马确实对公主不好,一怒之下要问罪驸马,公主若是不舍,必会回护,皇上再一生气又该如何是好。”男人眼里的探究,沈妧不是没看到,但她假装看不到,自顾自说着她的顾虑,以女人的角度从人性和情感上剖析可能出现的纷争。秦昇笑了,勾她俏鼻:“你倒是思虑周全,得了个贤内助,夫复何求。”话里的满足,还有那么一丝丝快意,沈妧闻言只觉脸上热热的。这人真是促狭鬼,就爱逗她,看她脸红。也是奇怪,她并不是个容易羞恼的情绪人,跟他在一起后,她越发不受控制了,动不动就红脸。更恼的是他捧住她的脸,笑意更浓:“让我看看,脸怎么这么好看,粉桃子似的,是不是想为夫亲亲你。”亲--你个大头鬼!沈妧受不了男人的腻歪,将他凑近了的脑袋轻轻推开,极力假装若无其事,拢了拢袖口道:“母亲问我们皇上赏赐的那些礼品何时搬走,东西太多又贵重,放在沈家未必安全。”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更何况这世道算不上好,皇帝又任性,说走就走,这时候若是被哪个潜伏的叛军反贼得到了消息,说不定就再也走不了了。沈妧不是看衰皇帝,而是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一股愚勇,也实在是让沈妧佩服。而此时徒有余勇的秦冕正坐在窗明几净的大堂内,与侧坐在下首的容峥大眼瞪小眼。“听闻驸马忧国忧民,殚精竭虑,如此清政爱民的好官,朕是不是该赏你点什么?你便说说,你想要何赏赐?”那一声驸马喊得容峥实在难受,仿佛他做了什么都是应该的,公主的丈夫,就该好好表现,不然就是没用。“臣谢皇上赞誉,这是臣身为尹川府父母官的分内之事,当不得赏。”容峥宁可以臣子的身份跟皇帝有事说事,也不想靠驸马这种膈应人的身份拉近乎。“驸马还是太谦虚了。”秦冕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容峥看了只觉眼皮子跳得厉害,宁愿他不笑。“男人醉心于仕途无可厚非,是个男人或多或少都有野心,且看野心是大是小,能不能实现了。”秦冕端着清肠的雨露茶喝两口,茶盏碰到嘴边,挡住小半张脸,余光却瞟了瞟容峥,看到男人眼波微闪,心里未免有些得意。这话是他从堂兄那里听来的,应付容峥这种人,还是很够的。“ 臣愚钝,还望皇上赐教。”秦冕说完不吭声了,明显等着他回应,容峥就是想避开也知不可能了。但在心里,他是一千一万个想让秦冕进了这个屋就再也别想走出去。“才识过人的容探花怎会愚钝,还是朕说得不够清楚明白。”秦冕好歹做了几年皇帝,装起样来还是很能糊弄人的。容峥又不是真蠢,皇帝这像是问罪的架势,之前又在秦昇那里用过饭,恐怕听说了不少故事。还有惠宜,若她真将他当夫婿,当自己人,皇帝来到皖城的第一时间,她就该通知他。可是她没有,甚至避而不谈,还是他在府里的亲信气喘吁吁跑来衙门告诉他的。他本就打算歇在衙门,不回府,这下好了,被皇帝逮个正着。秦冕未必有多疼爱惠宜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但皇室的尊严,容不得他这个小小驸马践踏。论虚伪,谁又比得过这位九五之尊。容峥心里冷笑,人却已经站了起来,走至秦冕身前站定,两臂拱起深深作揖:“是臣糊涂,忙于公事,怠慢了公主,臣以后定当早些回府,不让公主伤心难过。”“知错就好,惠宜生性大度,也不是个计较的人,你身为男人,凡事让一让,多哄哄她,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你对她好,她只会对你更好。”若不是惠宜对容峥情根深种,非他不嫁,秦冕也下不了这个狠心。容峥是不是良人,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收心了。“臣谨遵圣谕,往后一定好好待公主,决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面上看着倒是诚挚,至于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容峥自己清楚了。皇帝笑了,一个人的心胸再大也有个头,他倒要看看,这位贤名远播的容知府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是夜,容峥回到后院主屋,惠宜坐在妆囡台前,婢女正在给她梳理披散在脑后的一头长发,容峥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丰仪秀朗,看得惠宜心跳忍不住加快。容峥看了她好一会儿,挥退了婢女,走到她身后给她梳发。“皇上来了皖城,你为何不通知我?”语气温和,没有责任的意思。惠宜为难咬唇:“皇兄说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让我传话。”惊喜?惊吓还差不多。容峥低着眉眼温雅一笑:“你皇兄到底是疼你的。”男人态度一软,惠宜就更软了,有些后悔跟皇兄说了那些话,想让皇兄给自己撑腰,也给驸马提个醒,可应该换个更温和的方式。“皇兄若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过日子的是我和你,我知道你好就够了。”“是,你知道我好就够了。”容峥重复妻子的话,舌尖绕着那么一丝缱绻,手指穿过她发丝,惠宜只觉浑身酥软,心跳快得好像要从胸口蹦出去,怦怦不能自已。下一刻,惠宜软着身子被容峥打横抱起。夜深了。管他真心假意,总有些事必须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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