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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下熙熙,独为清寒来

他不会是沈清寒吧。你刚刚瞧见那公子什么模样了没?这谁注意了,我一直盯着楼下在看呢。哎呀,不会吧,沈清寒就在身旁咱们就没一个人瞧见的?我没瞧见。我也没瞧见。众人纷纷懊恼,错过了一睹这天人之姿的机会。第3章 破水轻霜城(2)清寒,清寒,沈清寒。莫南风一路从城内追到城外,沈清寒轻功极高,他连着追了十几里路,这才勉强瞧见了一个浅青色的身影。我,我,我说你瞧见我跑什么呀?气喘吁吁的差点儿没一口气就过去了,莫南风伸手拽住了沈清寒的袖口,使着蛮力的拽住了他前进的步子。嫌你丢人。我丢人?莫南风一个旋身翻到了沈清寒的身前去,他伸开双臂将他拦住,那小丫头大庭广众之下把你当小猪小狗似得拍卖,我这是在为你出气。我倒是觉得人家说的不错。不错?哪句话说的不错?说你专政专权,妄想自己一手遮天的腐败作风,这两句就不错。胡说八道,我一个江湖中人,专什么政权?腐什么败?那小丫头不好好念书,尽说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可你怎么也这样?我问你,师傅这次让我们下山是干什么的?去破水庄取一样宝物。那你现在觉得破水庄水家的人会给你这东西吗?为什么不给?我是奉师命来的,难道他们记着私仇还能不给我这东西?若是我,那必然是不会给你的,就算给你,也得百般刁难之后才会松口。清寒,你怎么这样。莫南风哀怨的喊了一声儿,倒像是沈清寒手里真扣着什么东西不愿给他似得,再说了,我早八百年前就放出过消息了,谁敢欺负沈清寒那就是在欺负我,水家那小丫头分明就是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我要是今天真放任她去了,那明天那后天,就会一直有这样源源不断的人再出现,然后一个个全都冒出头来挑战我对你一片真心。白痴。莫南风越说,脑袋便凑得沈清寒越近,沈清寒伸出两根手指头抵住他的脑门子,然后用力推开。沈清寒是不愿意多话的人,手起刀落痛快的要命,但偏偏碰着莫南风了,这么十年如一日的缠着自己,以前为了赶走这个跟屁虫,难听的话也没少说过,最严重的一次,沈清寒都直接骂出了一句,你配不上我这样的恶毒评价来。但是莫南风从来也没有放弃过啊,即便一张脸皮厚的都能拿去糊墙了,可那会儿十几岁的小少年,被自己一眼便惊艳了一生的心上人这样指责的时候,心里也终归是会难受。那晚沈清寒夜里练剑的时候肚子饿了,便想去后厨找块儿馒头吃,就是在哪个时候看见莫南风趴在一堆稻草里痛哭的。明明是个骄傲无比的少年,明明是漠北大户莫家的长公子,明明该从小过着众星捧月、呼风唤雨生活的人,独独是为了他沈清寒愿意来这终年积雪的昆仑山,陪他练剑,帮他出头,供他撒气。自己再难受,只要沈清寒笑一笑,莫南风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了。一团清雪持续冷漠了十年,一团烈火也跟着熊熊燃烧了十年。莫南风是真的喜欢沈清寒,掏了心窝子的那种喜欢。本是奉了师命来轻霜城破水庄取东西的,谁知道正事儿提也没提要怎么办,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就不知道又朝什么地儿走去。水纭轻被下人扶进府中的时候,心里堵着的一团气还没能缓得过来,她脸上挂着的几滴儿泪痕倒是干了,但是久久回不过神来,捧着自己的一头长发,发呆结束后突然记起来尖叫一声,然后大喊道,天杀的莫南风,居然敢试图砍掉姑奶奶的一头长发。以莫南风的身手,杀你都不为过,砍你头发又算得什么?爹爹水纭轻极度不满的冲着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绢儿仔细擦拭剑身的水长天喊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合着他莫南风一个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还有理了?莫南风早前就在江湖上放过话,说沈清寒这个人比他的命还重要,结果你非得摆个擂台去和他争这一回主权,你说人家该不该和你生气。哼。水纭轻气鼓鼓的坐回侧位,赌气般的甩过自己的脑袋。不过爹爹手里倒是有样东西,可以让你争回这口气来。什么东西?女孩子就是好哄的,随口几句话,便能将之前的不痛快全部忘个干净,水纭轻亮着自己的双眼,然后看着水长天把手里的那把剑放回剑鞘之中,她便指着那剑问,难道是这把剑?就是这把剑。爹爹,这剑是什么来路?水纭轻小心翼翼的瞧着那柄通体腥红,并且散着阵阵血腥气味儿的长剑来,怎么瞧着这么邪呢?这不像是咱们庄里会有的东西啊。这的确不是破水庄的东西,当然,也不是他们昆仑山的东西。那是什么?冀北孝文侯你可知道?孝文侯?就是那个邪门的侯爷?水纭轻有几分吃惊,爹,这玩意儿不会是那个人的东西吧,这,这,那咱们拿着这个,岂不是很危险?孝文侯如今的势力不比当年了,何况他练邪功被反噬,一身功力差不多是个尽废的状态,现在就算是碰着你,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别了吧,我可是这辈子都不想碰见那个侯爷。水纭轻条件反射的打了一个哆嗦,然后连连摆手道。当年的孝文侯嬴嗣音和如今的西鄞圣上抢夺王位之时,也是掀起了江湖之中的好一阵腥风血雨,站队的不站队的,弄得是人人自危,这场夺位之战长达十四年,斗的是个双方僵持不下的局面,谁知突然有一天,孝文侯嬴嗣音就发了一封皇贴,说是自己身体不适所以自愿让位于四哥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的妻儿家眷,悉数回了冀北封地,闭关六年,至今未出。说是身体不佳,可江湖中的传言却一只都是嬴嗣音私自修炼邪功遭遇反噬,要知道当年以一剑挡万军,杀得一把铁剑染了血到现在都褪不下红色印记的霸道侯爷,怎么可能说生病就生病呢?何况这邪门侯爷还是个男女不忌口的主儿,算算年纪如今已三十有六,每年都得纳上几个小妾,召进几个男宠,然后就再没人看见过这些人从侯府里走出来过。爹爹,这把剑怎么会在破水庄?这是皇都城送过来的东西。水长天摸了摸那血剑的剑身,轻轻摇头道,剑倒是一把好剑,只是杀气太重,当年孝文侯离开皇都城时,圣上要求他留下了随身佩剑,此后便一直将这把长剑供奉在众先皇的祠堂之中,谁知道三日前,皇都城突然劈了一道响雷下来,这雷正好是破顶而入,击裂了放剑的木匣子,长剑滚了出来,重见天日的那晚,皇都城莫名出了六起无头命案。这么邪门儿?水纭轻害怕的大喊,那这么邪门儿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到咱们家来啊?不是放到咱们家,是路过咱们家,这把剑的终点是昆仑山,圣上已经下令了,让昆仑山的菥蓂真人把这剑长埋于昆仑山脚下,以借此封印这惨死于此剑下的众多冤魂。那莫南风和沈清寒来破水庄是取剑的?没错。可是他们两个已经走了呀。他们会回来的,毕竟这剑,非同小可。会回来?水纭轻的眼珠子转了转,立马朝水长天伸出手去,爹爹,这剑给我,我来交还给他们。怎么,如今不怕这剑邪门儿了?怕什么?孝文侯那病秧子估计就是人杀多了,被自己身上背得孽债压垮了身子,一个病秧子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我怕他一把剑作甚?嗯水长天把剑用锦缎包裹仔细,然后递给了自己的女儿,捉弄捉弄,出口气便好了,这剑还是得给他们。知道了爹爹,我就收拾收拾莫南风那个混蛋,顺便再请沈清寒来府上喝一壶酒,不会为难他们的。嗯水长天点点头。莫南风再带着沈清寒回了轻霜城、破云庄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商贩和小铺子纷纷开始收起货物,莫南风抓紧时间冲到一间烧饼店,花了两个铜板买了一块猪肉烧饼,然后递给沈清寒。清寒,饿了吧,吃烧饼。不饿。沈清寒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指头。可是你都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怎么可能不饿。我不爱吃烧饼。那我去给你买馄饨?我不爱吃馄饨。馄饨也不爱吃。莫南风为难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突然灵光一闪,两眼放光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糯米桂花糕,可是昆仑山不开桂花,所以每年八月我都得偷溜着下山给你摘好几兜花回来,活花儿酿酒,干花儿做糕。只是猜到了又如何,眼里的光都来不及闪,就又恹恹的暗淡下去,莫南风为难的说,可是这才三月份呐,估摸着也没地儿卖这玩意儿。找个地儿先休息吧,明日一早再来拜访水庄主。诶,清寒,你真不吃点儿东西?半夜里肚子饿了可怎么办呀。饿了你就起来给我做饭,还能怎么办。倒也是。莫南风往前跳了两步,清寒,刚刚进城的时候我就瞧见一家客栈,咱俩往那边儿走。沈清寒虽然性子高傲冷清,看着挺厉害一人,但偏偏是认路不行,哪条路来的就只能原路再返回,稍微岔一条道儿都不成,也正是因为自己这路痴的属性,所以十年前来昆仑山拜师之时,才会在那个破烂的茶棚里撞见这个跟了自己一辈子的莫南风。所以,这算是因祸得福?第4章 破水轻霜城(3)沈清寒夜里一贯睡得浅,那几年莫南风为了照顾他这坏毛病,也是养成了每每下山做任务的时候,就都会去各处的寺庙祠堂为他搜寻一些安神定魂的熏香来用,长此以往,只要赶上沈清寒休息,莫南风就会来为他焚一道香,明明是个拿刀耍剑的糙汉子,伺候沈清寒的时候却是伺候的比女儿家还要精细。有几回沈清寒自己都受不了莫南风这虔诚的点香模样,便开口戏谑道,知道的晓得你在焚香,不知道的,还当我死了你在祭拜我呢。呸呸呸,胡说八道,我家清寒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于是有了莫南风的安神香,沈清寒这一夜也是睡的十分安稳。第二日天亮的时候,楼下稍微有些吵闹,沈清寒起身正打算洗脸,便听得一阵嘈杂声儿传来,他这房间窗户本就是靠着街道,占了个二楼,楼下稍微有个什么叫卖的声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这般大的动静。清寒,清寒,出事了,出大事了。莫南风踹门进来的时候,沈清寒正推着窗户朝外看,莫南风这个人是性子豪爽、粗鲁惯了的,从来也学不会敲门这种事儿,前脚刚踹开木门,后脚就记起沈清寒最讨厌有人不管不顾就横冲直撞的性子,他往前狂奔的姿势僵了一僵,又默默的合上房门退了出去。然后抬手轻叩木门道,清寒,起床了吗?我找你有急事儿。这一连贯的动作,让沈清寒连皱个眉头都来不及,目光重新回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沈清寒轻声道,进来吧。清寒,真是对不起,我踹门是因为实在是有说重点。破水庄的人全死了。什么?沈清寒猛的回头。轻霜城、破水庄。西鄞国内排名第六的兵器大库世家。每年西鄞皇宫的人,从这个地方拉走的军-用-武-器不计其数,虽是破水庄内并无名震江湖的个中高手,但这水长天好歹也是背靠朝廷活命的人,究竟是谁,敢直接过来灭了水家的门?沈清寒带着莫南风赶过来的时候,庄里庄外密密麻麻围住的全是人,还没靠近就是闻得到冲天的血腥气。太惨了,这也实在是太惨了。真是一个活口都不给留的啊。沈清寒侧身走到最里头,刚要迈腿进去之时,便被莫南风一把拽住了胳膊,别进去。好奇心再强的人,即便是在这庄门大开的场面下,也都只会远远的围在这门外几尺之外远远瞧着。沈清寒抬头往里看去,却见一把通体腥红的长剑斜插在大堂之上。极其诡异。那把剑是我们要拿东西。沈清寒说。你要直接拿?这世上除了嬴嗣音没人动得了那把剑。出来说。莫南风拽着沈清寒,也没工夫顾自己温柔不温柔,总之是先把他拉到了远离那个人多耳杂的地方,两个人行至深长的小巷子中,莫南风这才推着沈清寒的肩膀将他按在了砖墙上,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在外头,不要轻易提起嬴嗣音这个名字吗?沈清寒咬了咬牙,向来冷清似雪的人,面上竟是沾染了一丝不可湮灭的熊熊怒意。破水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朝廷肯定会派人下来的,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等这事儿平了之后,再拿剑回昆仑山。朝廷来人不过就是清理尸体,你当他们真会查案子?查不查案子咱们管不着,再说了,就算你进去,就算你能证明这桩灭门案和孝文侯有关系,那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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