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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据说我保护的人六界敬仰

白陌阡泄气地一屁股坐在路旁的一个石头上,他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里越想越委屈,黎绍怎么就这么抛下他呢!正昏昏欲睡着,忽然屁股底下的石头动了动,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是先生来了么?白陌阡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他从地上弹起来,垂眸看向那个会动的石头。原本墨绿色的石头转了个向,然后,从侧边伸出来一颗长草的头来。宫里寻王八千百度,原来王八在屁股底下住。白陌阡叹了口气,他现在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好声好气道:我不是黎绍。玄武伸长了脖颈嗅了嗅,摇头道:你身上有先生的气息。白陌阡叹了口气,前辈,我是他的爱人。那玄武沉默了两三秒,先生拼了命想要救回的人,怎么长的这么寒碜。白陌阡:......你是来找我?玄武问道,它往前走了几步,抖落头顶的泥土和草根,三百年了,好久没伸展伸展筋骨了。晚辈想请教您,是不是有人派您将一个人的魂魄锁在了这个皇宫里?白陌阡拱手行了一礼道。第44章 魂魄玄武沉默,墨绿色的眼睛静静地盯着白陌阡,不发一言。白陌阡见状,忙拱手恭敬行礼道:前辈不用顾忌太多,我今日来,除了查锁灵一事之外,也要将前辈带出这皇宫,鬼船上的镇灵玄武已经回到南海菩萨处了。玄武犹豫,似乎是在斟酌白陌阡这话的可信度,他顿了顿,缓缓点头道:三百年前,我被人绑缚到了这里,要求我锁住一个将死之人的魂魄。那人姓名您可曾记得?白陌阡问道。玄武摇摇头,不知道,锁灵过程进行的很隐秘,自始至终他们都没说一句话,我不知自己锁的是何人的魂魄。白陌阡听罢,有些失望地点点头,他思忖了一会道:您可以将那人的魂魄放出来么?又是一阵沉默,就在白陌阡以为玄武不同意时,一缕幽蓝色的魂魄袅袅从玄武嘴中钻了出来。白陌阡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缕魂魄,由于肉身不再,魂魄无法回归宿主,所以白陌阡看不清他的模样,只依稀辨得出是个而立之年的男人。如果甄崇的确是在咸亨二年被害,那么当时的年龄应该和这个魂魄差不了多少。想至此,白陌阡上前一步,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他压低了声音,生怕将那缕残魂吹散,你......你是甄崇么?四周陷入寂静,白陌阡敛声屏气,目光紧紧地锁在魂魄身上。半晌,那魂魄缓缓摇了摇头!什么?白陌阡眼眸一凛,他走上前问道:你摇头的意思是说,你不是甄崇?魂魄点头。白陌阡身形巨震,踉跄着后退几步,喃喃道:怎么会?怎么可能不是甄崇?失望就像当头泼来的冷水,浇得他透心凉,北风卷起地上的残枝败叶,拂过白陌阡的发梢,四周陷入一片死寂,远处大殿不时飘来的旖旎糜醉的音乐声。白陌阡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他低头,抬脚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暗自思忖:锁在宫中的魂魄不是甄崇,那么又会是谁?这个人与甄崇又有怎样的联系?甄崇和李客均为前朝旧臣,皇太/祖起兵反楚时,他们临阵倒戈,叛楚投黎,最终成了开国功臣,咸亨二年,皇太/祖为稳固皇位,派遣国师商烨将众臣秘密杀害。白陌阡一直以为,这仅仅是一场中央集权的政变旧事,可是皇宫里出现的身份未知的魂魄,却让整个事情变得诡异莫测起来。相应的,商烨寻文王玺动龙脉的举动,便需要重新考量推敲了。想至此,白陌阡抬眸看向魂魄,问:你是谁?魂魄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他已无法说话,之后,他蹲下身,强行将残损的魂魄化为半点灵力,在地上写道:黎朔。白陌阡瞳孔皱缩,握剑的手倏地收紧了,黎朔,当朝开国皇帝,庙号皇太/祖!这缕魂魄说自己是皇太/祖,那么,漠北长白山皇陵里躺着的是谁?一股恶寒顺着脊梁骨慢慢爬上来,白陌阡哆嗦了一下,他看向魂魄,正欲开口问,你魂魄摇头,打断白陌阡的询问,复在地上写道:漠北皇陵,前朝旧事,甄崇。最后一笔落下,魂魄弓着身子倒在一旁,东边天际间,一轮红日缓缓升起,金色阳光洒满大地的那一刻,他的轮廓渐渐暗淡,最终消失在新年的第一缕晨风中。宫殿里悠扬的钟声穿过森森宫墙,飘向长安城的每个角落,国泰民安,河海清宴,繁华盛世下尘封着的不知是怎样一件前朝旧事。白陌阡抹把脸颊,将目光从碧瓦朱甍的皇宫移开,他朝玄武恭敬行了一礼,道声得罪,右手四指扣在龟背边沿,手腕暗自运力,将玄武背上的磁石揭了下去。告别镇灵玄武,白陌阡一边琢磨着这件事一边沿着长安街衢缓缓往回走,在抬脚跨进府邸的瞬间,他意识到了一个细节在梅妃生辰宴上,当今圣上曾唤黎绍皇叔!这个细节白陌阡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注意过,等到他和黎绍离开长安,在途中慢慢拾回记忆,他便将这个细节抛在脑后了。现在突然想起,白陌阡这才意识到,从上一世他就没有听师父师兄们提过黎绍的身世背景,也就是说,至始至终他都不知道黎绍到底是谁。白陌阡眼眸闪了闪,他立在原地,抬手按了按紧皱的眉心。皇太/祖黎朔,当朝皇帝黎彻,逍遥门大弟子黎绍,以及两千年前的墨王黎漠,最后,当朝的国师商烨。仿佛冥冥之中有人织了一张大网,将那些被时间尘封已久的人和事不动声色地联系到了一起,随后,那人缓缓抛出一个线头,引诱着白陌阡不断地深入。为什么是自己?设计这一切的人是谁?他想要给自己看什么?白陌阡缓缓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臂弯中,他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拉入了看不见的深渊,无力挣扎。就这么坐着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黎绍的声音,兔儿,起来。白陌阡胳膊微动,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头,眼眸里带着迷茫,你到底是谁?黎绍的衣袖上还沾着露珠,眉间带着深深的倦意,他没回答,沉默着将白陌阡拉起来,搂着腰抱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先回屋罢。白陌阡现在心很乱,他有很多话想要问黎绍,可是张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反反复复只剩下一句你是谁。黎绍抱他回寝屋,将人放在软塌上后,自己坐到风炉旁煮茶。茶水二沸,黎绍拿过竹夹轻轻搅动沸水,之后,将木盒中的茶投到水中,一股清润的香味在屋里散开。白陌阡混沌的眸子清亮了不少,他吸了吸鼻子,朝黎绍那边望去。黎绍倒了两杯清茶,起身,在白陌阡身旁坐下,将茶搁在矮几上,开口问:找到甄崇的魂魄了?白陌阡抿了口茶,摇头,没有,找到了另外一个人的魂魄,皇太/祖黎朔。黎绍挑了挑眉,神色平静,白陌阡眼眸轻闪,他到现在才意识到,从铜镜邪祟到皇宫残魂,黎绍对待每一件事的反应,就像早就知道了结局一般,平静甚至是厌倦。这很不正常。你是谁?白陌阡深吸了一口气,他静静地看向黎绍,师兄,我活了两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知道你到底是谁。黎绍轻轻地笑了,他瞧着自己手里的茶杯,阳光从开着的窗子照射进来,点点茶光映在他的眼底,带着寂灭般的平静,他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一动不动,恍若一尊塑像,过了很久,他将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转头看向了白陌阡。想要和我共情吗?他问。不想。白陌阡眼神闪躲了一下,脱口而出,可话说完后就犹豫了,他咬了咬嘴唇,我......其实就是想知道你的身份。也该告诉你了。黎绍淡淡道,他抬手将白陌阡搂进怀里,垂眸看着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俯身,吻住了白陌阡的薄唇。晕眩和唇边的温热一同席卷而来,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张竹榻上,旁边坐着一位手里拿着团扇的女子,那女子眯着眼眸,昏昏欲睡,她身旁的木杌上搁着一个三足猞猁熏炉,青烟袅袅着消散在溽热的空气中,清淡的香味在屋里氤氲开来。白陌阡盯着女子看了一会,翻过身平躺,缓缓吐出口浊气,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上了黎绍的身,但是一睁眼就看见个女子,白陌阡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想着想着就有些醋意了,一点私心爬上心头,他缓缓放出灵力,试探着想要控制黎绍的意识,本以为自己会失败,结果刚将灵力渡过去,这身体便完全被他侵占了。他吓了一跳,僵直着身子等待被黎绍拽回去,屋外的蝉鸣声聒噪得很,屋内又暑热难当,白陌阡躺了许久,也未见黎绍说什么,当下略略放宽心,躺了一会后便坐起身,避开女子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四下里转悠了一圈,屋子很大,像是某位皇子的寝宫,北面书架下摆放着一尊黑玉书案,南面和东面都开着轩窗,西边摆着一张床,床上铺着金线滚边的绣被,床边立着两个青铜凤鸟,凤鸟嘴边挂着两盏琉璃灯。白陌阡细细地打量了一圈后,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搁在书案上的青铜圆镜,看到镜子中的人后,他愣住了。镜中人约莫十五六岁左右,眉眼还未长开,依稀辨得是黎绍的模样,不过这时候的他更秀气灵动,眸子似潋滟了波光的湖面,嘴唇红润,肌肤白皙,竟比女子还要好看三分。白陌阡呆呆地看了一会,恍神间被脆生生的声儿拉回神,呀,公子怎地醒了?是不是溽热难耐?奴婢去换盆冰水来。白陌阡舒展了眉眼,原来是侍女,差点又乱吃飞醋,他眼眸微闪,扯着嘴角笑了笑。正欲回话,转念想到自己是共情不是夺身,当下忙收回灵力,将黎绍的意识放出来,自己则安静呆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用了,我起来做会功课。白陌阡听到黎绍如是说,他的声音很软,语气却是白陌阡所熟悉的淡漠,不过这淡漠中又带着一股郑重其事,仿佛做功课对他来说很重要。那女子点点头,端着融化掉的一盆冰水走出屋子,黎绍则在书案旁坐下来,摊开一卷古书,低声读着。白陌阡昏昏欲睡,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黎绍终于合上了书卷,将笔墨纸砚一一收拾进书袋,提着书袋走出了屋子。第45章 黎漠刚跨出屋子,东西牵连复折的恢弘殿阁便撞进了白陌阡的眼眸中,复廊两侧站着一排排身着盔甲的侍卫,几位侍女正在院中洒扫,她们见到黎绍,纷纷行礼,拜见二王子。免礼。黎绍摆摆手,提着书袋快步跨出宫门。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将脚凳放下来,侍候在一旁的宫人扶着黎绍上了马车,搁下车帘后,马车朝东面的宫殿辚辚驶去。马车里,黎绍闭着眼眸低声背着书卷里的文章,白陌阡却坐不住,他现在有很多的疑问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再三犹豫下,他终是按捺住想要再次夺身的冲动,静静等待马车停下的时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来了,外头传来嘈杂的说话声,白陌阡听了一耳朵,捕捉到母后晚膳父王等的字语。黎绍将书袋提到手上,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刚站稳,白陌阡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一大群少年便围了过来。二王兄!你可算过来了!我娘亲今日做了桂花糕你,你快些尝一尝。二王兄,下课后咱们去东苑骑马射箭去!黎绍后退几步立定,白陌阡这才得空打量四周。他们站在一座书屋外,丹墀上停了不少马车,拥上来的这群少年均是锦衣玉冠,这些少年约莫十岁左右,他们都亲昵地围在黎绍身边,目光中带着钦佩和敬仰。好了好了,快些进屋,去晚了,先生又该责骂了。黎绍将一个挂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扒拉下来,朝众人吩咐道。好,都听二王兄的。少年们纷纷点头,跟着黎绍接连走进书屋。黎绍在前排落座,拿出书卷默读起来,那群少年仍围着他,白陌阡觉着聒噪,心道黎绍怎地如此受小孩子欢迎,正呷醋着,周遭的吵闹声突然停了。白陌阡抬头,只见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走进来,看年龄和黎绍差不多大,他穿着件金线滚边的玄色衣袍,身躯相较屋里其他少年显得魁梧强壮很多,举手投足间隐隐带着粗犷的压迫感。黎绍放下书卷,起身朝那少年行了一礼,神色恭敬谦卑,王兄。少年点点头,看向黎绍时凌厉的眼神柔和了不少,他嗯了一声,抬眸扫了其他人一眼。围在黎绍身旁的少年们似乎很怕他,缩着肩膀往后躲,小声唤他,七零八落的几声大王兄,与适才叫黎绍时的情形简直天壤之别。少年也不在意,在黎绍身旁的位子坐下,将书袋里的笔墨纸砚一一摊开。黎绍坐回自己位子,继续默背文章。不多时,身着褐色长袍的太傅抱着一沓宣纸进来,白陌阡看了他一眼,是个须发灰白,总是板着张脸的老头。太傅将手中的宣纸一一分发给众位王子,咳嗽了一声道:今日做一个小测试,命题为合纵,限时一个时辰。话音刚落,书屋里一片抱怨声先生,昨日不是刚测试过了么?怎地今日又要测试。这个命题太难了先生。黎绍垂眸瞧着命题,思忖了一会后便拿起毛笔开始写,笔法遒劲有力,磅礴大气,藏锋处微钝,含蓄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凌厉。白陌阡被黎绍震惊到了。他见过很多次黎绍写字,只不过字和他的人一样,淡漠慵懒,白陌阡一直以为黎绍对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直到现在,他看到了十五六岁的黎绍眸子里的神采奕奕,笔下苍劲的字迹,以及蹙金结绣的文章,白陌阡才后知后觉发现,看似淡漠的黎绍曾经也是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王子皇孙,他本可以像楚文王一样纵横捭阖,驰骋中原的。黎绍究竟经历了些什么,让他由高贵的二王子变成了巫山逍遥门的大弟子,而他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冷淡?白陌阡沉默着,眼神不经意地四下一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男人头戴旒冠,身着繁缛王服,已是年过不惑的年纪,但周身的君王气概却丝毫没有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削减半分。此时,他的目光正落在坐在黎绍身旁的大王子身上,满屋子的少年王子,男人的至始至终都只看着大王子,眸子里的溺爱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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