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装大叔拿出一份红色的请柬双手递过来：这是我们董事长的生日宴邀请函，请陆总届时务必赏光。顾非把请柬给陆珵，陆珵看了看，随手放在一边：是新城地产的董事长，以前有过合作，到时候就去一趟吧。生日宴，就过个生日吃吃蛋糕，不用我做什么吧？对商人来说，没有一场宴会是纯粹的，大多人都抱着扩展人脉的目的去。陆珵道，你不用紧张，露个面就回来。说完他拿出手机给杰森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一份贺礼。生日宴在下星期，顾非也就不提前操心了，拉着陆珵出去吃大餐，选了一家川菜馆，麻麻辣辣吃了个过瘾。可惜陆珵的身体不像他的这么能折腾，估计是一下子吃太辣了，胃有点难受，陆珵在路边药店买了盒胃药，他吃了一片，感觉好多了。你这身体不行啊，外强中干，就是平时吃太好了。顾非揉着胃道，你看看我，从小就接受着地沟油的洗礼，百毒不侵，啥都能吃，吃嘛嘛香。陆珵道，回去吧，早点休息。还早呢，回去干嘛？顾非点开美团选了家最近的影院，订了两张电影票，咱们看电影去，这片子刚上，听说很不错。两人赶到时电影已经在检票，顾非还百忙之中去买了可乐和爆米花，凑着点进去。因为票买的晚，位置不是很好，屏幕都快杵到跟前了，声音一响起陆珵就觉得耳朵快被震聋了，好一会了才适应。顾非边吃边喝，好像刚才那顿饭白吃了似的，陆珵实在很担心自己的胃。你也吃啊，别客气。顾非把爆米花递到陆珵跟前，怕他没听见还凑他耳边道，爆米花和电影才是绝配。陆珵觉得耳朵热热痒痒的，昏暗中看不清身边人的样子，只有这温热的感觉近在咫尺，似乎顺着耳道飘进了身体，在心里不轻不重得抖了一下。陆珵拿了颗爆米花放嘴里，想借此赶走那种陌生的感觉，却吃到了满嘴的甜，甜的简直发齁。他把整个爆米花桶都拿了过来，想让顾非少吃点，顾非电影看得认真也没在意，于是大半桶爆米花又被陆珵从电影院给带了出来。你没吃啊，不吃你给我呗，占着茅坑不拉顾非把最后一个字憋了回去，太不雅观了，自己这会是总裁呢，不能这么跌份。太甜了，多吃不好。浪费，还剩这么多。顾非拿过来继续吃，嘴里还念叨，都不脆了，这东西就要看电影的时候吃才好陆总？一个女人的声音响在身后，顾非塞着满嘴的爆米花回头，看到了公司行政部一个叫刘燕的女职员，手里牵着个六七岁的女孩。陆总，您也来看电影啊？刘燕看看顾非，又看看陆珵，呃，你们一起来的？总裁和助理一块来看电影倒也算了，奇特的是，向来成熟稳重的总裁，竟然捧着爆米花吃得欢？？呃那个顾非嘴里爆米花还没咽下去，又不知道说什么，脸颊鼓鼓的，透着股和他的外貌十分不搭的呆萌。没事来看电影，这是你女儿吗？陆珵淡定的冲小女孩打了个招呼。是啊，带她来看动画片，小孩子嘛就喜欢这些。刘燕笑笑，虽然奇怪但毕竟年纪不小，不像那些脑洞大的小姑娘会脑补，没想太多，被女儿拉去买爆米花了。我是不是又破坏你在员工心目中高大伟岸的形象了？顾非问。陆珵笑：不至于，吃个爆米花怎么了。就是，谁说总裁不能吃爆米花了。顾非释然，又往嘴里塞了一把。陆珵还是忍不住把爆米花桶拿过来：还是别吃了，太甜。哦，小气。回去时看到商场边上的一排抓娃娃机，顾非有些手痒，兑了币要抓娃娃，陆珵只好等着，对自己这副样子简直不忍直视。啊啊啊，果然是骗人的，根本就不让人抓到顾非抓了半天一个没抓到，气得简直想砸了娃娃机。看他这么激动，陆珵默默投了币开始抓，顾非还劝他这都是骗人的，没想到下一刻陆珵就将一只粉色兔子娃娃甩进了洞里。顾非：老子抓了半天一个没有，他一来就抓了一个，天理何在！都是腰椎间盘，你为何如此突出？顾非把娃娃拿出来，难以置信，你怎么做到的？陆珵道：每一台娃娃机都有一定的强力输出规律，在多局弱力后会出现一局强力，这得看运气。选择目标时应该选靠近洞口的娃娃，在抓取前可以先控制爪钩进行多次摇摆，算好它的旋转方向和角度，往上回拉时就会产生相应的横向拉力，会有很大的几率把娃娃甩进洞口。顾非：抓个娃娃而已，要不要搞得这么专业啊？你抓的时候大多选择比较明显的头部抓取，其实头部抓力点分散，更容易掉下来，应该抓脖子和身体，爪钩容易着力。陆珵道，现在抓到了，回去吧。顾非：好的大佬。生日宴那天，陆珵早早把顾非叫起来梳妆打扮，西装领带一套上，顾非都快被自己帅晕了，拉着陆珵自拍留念。没过一会杰森来给他们送准备好的贺礼，再把他们送到酒店。比起先前作为保镖一身黑西装的装扮，杰森现在的穿着随意许多，黑色外套工装裤和马丁靴，还带了副墨镜，再加上一头骚气的红头发，看着有些像是在道上混的。顾非瞧着老觉得自己是个黑道太子爷，不是去参加生日宴而是去谈判争地盘的。杰森，你最近在哪混呢？顾非道，穿得跟个古惑仔似的。杰森笑道：我向来都是这样，先前那是工作需要。如果必要，让我扮女人都行。顾非来了兴趣，道：你以前都干过什么？是不是跟电影里那样，特牛逼特拉风？他满脑子都是电影里那些惊险刺激热血沸腾的场景，并且自动代入了杰森的脸。没你想的那么好，脑袋得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定哪天命就没了。杰森把车拐上主道，一手扶了扶墨镜，以前为了钱，什么都干，现在跟着陆总随随便便当个保镖就有钱赚，谁还干那个？陆珵淡淡插了句话：和那边确定没有联系了？那必须的。杰森道，你还不放心我？车子很快开到了生日宴所在的酒店，顾非和陆珵下车，陆珵出示请柬，迎客人员恭恭敬敬将他们迎进宴会厅。第24章新城地产董事长季群年近六十，家大业大，这会差不多已经退居幕后享清福了，但偶尔还是要露露面找点存在感，这场生日宴会办得很隆重，收到邀请函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热热闹闹得聚满了宴会厅。顾非一进去就来了好几个人给他敬酒，客客套套说了一堆，顾非都不咸不淡游刃有余得应付过去了，就算没一个认识的，他也能演出几分交情来，陆珵都觉得他不去当演员简直可惜了。寿星公还没出来，宾客们也就随意交流联络感情，顺便交换个名片商量商量以后的合作，忙得不亦乐乎。顾非走走看看，时不时捞点东西吃，一般的搭讪就让陆珵去应付。呦，这不是陆总吗？几个人走过来，其中一个顶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端着杯酒笑着和他打招呼，问他车祸后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脑子有没有什么问题之类。虽然这人笑盈盈的，顾非却觉得他的笑里貌似透着股幸灾乐祸，看看陆珵，陆珵摇头，顾非就知道这人和他关系不怎么样，随口客套几句就不想搭理了。啤酒肚反而继续凑过来：陆总啊，你这平时可得小心，这要是坏了身体可就糟了。难得见上，陆总赏脸，陪咱们喝一杯怎么样？其余几人也道：能和陆总喝一杯，那可是咱们的荣幸。是啊，谁不知道陆总年轻有为，平时都只能从财经杂志上见着，今儿好不容易遇上，一定要喝一杯。几人说的兴起，啤酒肚将杯酒递了过来，顾非不好推，正要接过来，陆珵忽然伸手，把酒杯截走了。抱歉，陆总最近身体欠佳，不宜多喝，这杯就由我来代劳。这谁啊，真不懂规矩。啤酒肚没好气道，咱们要跟陆总喝，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替他？陆珵静静看着他：我说过了，陆总大伤初愈，不能喝酒。什么不能喝酒？刚才我看陆总不喝了不少嘛。啤酒肚道，别人的酒能喝，咱们的就不能喝了？陆总，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几个啊？是啊，虽然咱们以前是竞争对手，今天都是来给季董祝寿的，搞这些个人恩怨就没意思了。这杯酒陆总可一定要喝，不喝就是不给面子。顾非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家伙就是来找茬的，把酒杯从陆珵手里拿过来：这话严重了，既然几位都这么说了，这酒我自然要喝。他将酒杯放到嘴边，看到几人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心中暗笑，发挥戏精本质，按了按头，同时手上一抖，不小心将红酒不偏不倚抖在了啤酒肚的西装上。抱歉，前阵子头受了伤，刚才忽然疼得厉害顾非做出痛苦的样子，往陆珵身上靠了靠，扶我过去坐会。陆珵点头，两人就这么大咧咧走了，啤酒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边擦着衣服上的酒边要骂，被几人拦住了。妈的，什么东西，敢泼我酒！啤酒肚气得直咬牙。算了吧，还是别惹他的好。都说他酒量不好，还想灌醉他看他出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跌份的事，看来车祸的确是撞坏脑子了。特么的怎么不撞死他！行了行了消消气顾非坐下，看了看那边：那几个谁啊，故意找你麻烦的吧？陆珵道：以前一块参与过竞标，输了不甘心吧。出息。顾非嗤鼻，他们是哪家公司的，天凉了，该让他们破产了。陆珵：陆珵在这个圈子里很出名，不少公司企业都想和他打好关系，来找他叙旧聊天拉关系的人几乎没停过，就算顾非再推诿也还是喝了几杯，陆珵帮他挡酒也喝得够呛。陆珵让他歇会，他去找点能解酒的来。顾非在角落里把存在感降低到最低，却又有一个人走到他边上，拿起一杯酒喝，还冷不丁跟他说了声hello。这是一外国人，看着三四十岁，高眉深目，金棕色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下巴留着短短的胡子，一副标准的外国绅士样。陆先生是吗？这外国佬笑着伸出手来，我叫查理，久仰大名。顾非伸手和他握了握，淡淡道：你好。心里暗暗庆幸还好他说的是比较标准的中文，不然陆珵一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竟然不会说英语，让人知道得笑掉大牙。他要把手收回来，却发现这外国佬没松手，还在他手心抠了抠。靠，这几个意思？他把手硬抽回来，警惕得看着他。查理笑道：抱歉，因为陆先生实在是太过耀眼了，我一时有些情不自禁。这是我的名片，如果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顾非犹豫着接过来。他原本不想接，又怕这人有什么来头，万一和陆珵有什么合作呢。他这会并不知道，他接名片这个行为就相当于默许了某些事，还以为就像大街上随手接了张传单一样呢。没过一会这场宴会的主人公出来了，说了一大段致辞，顾非待了一会觉得尿急，问了服务员洗手间的位置就往那赶，走到外面被风一吹，酒劲有点上头，道儿都走不稳了。他扶着墙摇摇晃晃，忽然一个人揽住了他。顾非以为是陆珵，一看才见是那个叫查理的外国人，赶紧离他远点。你喝醉了。查理一手拉着他胳膊，一手扶着他的腰，硬是将他扶进洗手间。外国人身材高大，顾非到他跟前都矮了半个头，几乎被他揽在怀里，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尿急得慌，一时也没顾上，到了小便池要拉拉链，发现查理还在边上看着自己。你看鸟呢，走开顾非没好气，虽然都是男人，但你这么直勾勾盯着人家上厕所也太变态了吧。需要我帮忙吗？查理反而走过来，竟然就要往他裤子上碰，顾非赶忙躲开，脱口而出：你神经病啊！查理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他这种身份的人也会说这样的话，随即又挨过来，笑容暧昧：怎么了，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其实你也可以看看我的，我一定会让你满意顾非还没消化完他这话的意思，屁股就被捏了一下，他整个人都呆了呆，紧接着就一拳挥了过去。可惜他正晕着，这一拳没什么力道，也没准头，不但没打中，自己还差点没站稳，好在这时陆珵走了进来，扶住他将他拉到身后。诺曼先生，以你的身份做出这种事，要是传出去，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陆珵冷冷看着查理。查理耸了耸肩：nonono，我只是想帮陆先生一把罢了。既然不用我帮忙，那我就先走了，祝二位玩得愉快。他悠悠然走了，顾非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靠，刚才那家伙摸我屁股不对，是摸你屁股。陆珵：陆珵沉着脸，看着比顾非还不爽，毕竟被占了便宜的还是自己的身体。两人回到宴会厅，老寿星的发言已经结束，宴会又进入了自由交流阶段，酒盏相碰宾主尽欢。陆珵让顾非以身体不适为由辞行，尽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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