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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 第30节

  侍寝

“那是不是就没有赏钱了?”二顺握紧铜子儿,紧张的盯着几个人。齐越看了沈欣茹一眼,笑着把小小孩儿拉到身边:“给伯伯唱童谣,伯伯给你赏钱。”说完抬头对张择南,“阿南。”张择南进来奉上一包铜钱。大顺眼睛不由自主黏上去,沈欣茹看一眼齐越,两人相视,沈欣茹会意对大顺说:“你乐感不错,可是基本功不好,任何乐器基本功都很重要。”“比如吹笛子,首先腰背要直,然后唇、舌、喉要自然放松。”沈欣茹又拿出一根笛子,放在唇边示意“吹的时候,呼气和吹孔垂直,要保证笛音圆润饱满……”齐越捏着两枚铜钱,在二顺眼前晃悠:“会唱什么歌?”二顺眼睛跟着铜钱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嘴巴老实说:“《打花苞》”稚嫩的童音很好听“打一打二打花苞,打三打四摘樱桃,我把樱桃摘下来……”沈欣茹教大顺:“宫、商、角、徵、羽,每个音必须准确……”齐越笑着问二顺:“有没有关于皇上的歌谣。”二顺眼睛亮了这个他知道,从齐越手里再拿走两文钱:“没有皇上的歌,皇上坏!”“皇上做什么坏事了?”齐越笑眯眯配着三缕胡,就像一个和蔼伯伯。“皇上坏的很只管宠贵妃……”“住嘴!”帮佣张嫂在外边呵斥一声,急急忙忙走进来“客官别听孩子瞎说。”来早一步,齐越心里淡淡可惜,嘴上却笑道:“二顺也没说错,天下谁不知皇上喜欢贵妃。”张嫂扯扯嘴角:“谁说不是呢”一边说一边一手一个拉过两个孩子,“我这两个儿子聪明乖巧,常给过往客商解闷,刚在外边听到客官笛声,客官好笛子。”“过奖”齐越笑着应了,又问“听二顺说皇上坏,难不成皇上以前来过永凤城?”“客官说笑呢,咱们永凤苦寒边城皇上来这里干嘛,小孩儿听了几句戏文,瞎说呢。”张嫂一边敷衍一边准备走。齐越笑:“也不见是瞎说,皇上宠贵妃盖了一座落雁宫,不知花了多少钱可见昏聩。”笑容平常,就是随口闲聊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打探的意思。张嫂又扯扯嘴角,很明显每次提到皇帝都不怎么乐意,但还是笑:“这事儿有一说一单论落雁宫,万岁爷说不上昏聩,落雁宫花再多,那是人家自己钱,又没花国库一分。”倒是个明白妇人,齐越笑容多两分欣赏:“听大顺说尊夫为国捐躯,总旗该有二十两抚恤金……”张嫂听到这里,目光变得戒备起来,一手抓紧一个孩子,干干扯起嘴角:“前边事忙,小妇人先告退。”屋里恢复安静,齐越静坐不语,这个妇人看着是明理的人,为什么不让孩子上学,抚恤金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出来讨生活?沈欣茹沉默着坐到齐越旁边:“陛下不要想太多,未见得是陛下的错。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也许妇人家里公婆父母有病花钱多,也许妇人家里有兄弟要帮持。”齐越拉起沈欣茹手握在手里,脸色并没有放松:“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每次提到朕,就脸色难看。还有小孩儿说皇上坏只能是耳闻目染,也就是说整个永凤城的百姓都觉得皇上不好。”可打底是为什么?“客官对不住”屋外再次响起张嫂声音,很快人影出现在屋门口“两个孩子不懂事,唱个曲要一次钱,这么贪心是小妇人教子不严。”大顺跟在他娘后边脸烧的通红,二顺被他娘拉着眼泪吧嚓,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黏成一撮一撮。张嫂深蹲到地低头道歉:“孩子们平日给客人们解个闷得点赏钱,却不想现在贪心的一个曲子要一次,真对不住。”回头吩咐大儿子:“把赏钱还给客人。”大顺低着头磨着脚后跟出来,二顺眼巴巴看着哥哥,眼泪‘哗’就出来了。齐越看不下去:“不过一点小钱,有出手大方的一次都比这多。”“客官说的是,但客人高兴愿意一次多给点是一回事,孩子演完讨要是一回事,演一个要一个却不行。人心最忌贪,不该要的不能要。”齐越这才发现赏钱被送回来,但沈欣茹送出去的笛子没还回来。这妇人其实是在言传身教,可以接受别人好意,这不丢人是大方,但不可以得寸进尺贪得无厌。齐越对这妇人印象更好一分:“小嫂子我想问一下,各州县乡村都有官办学堂,怎么不送大顺去读书?”张嫂脸上闪过一丝鄙夷很快消失,起身笑道:“谢谢客官笛子和糕点,小妇人有事先告退,有吩咐您尽管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齐越心里有点沉,这件事小不了。沈欣茹看齐越眉头微锁目光沉沉,没说话起身给他倒一杯茶,然后坐到他旁边。齐越没动茶杯,只是身体一歪靠到沈欣茹身上,额头抵着她脖根。第33章屋里安静极了, 齐越额头抵在沈欣茹脖根一言不发。沈欣茹静了一会抬手拍拍齐越胳膊:“不会有太大问题,不要担心。”“嗯”齐越靠着没动。沈欣茹停了一会儿继续劝解:“陛下兢兢业业,从没有辜负万里江山, 不用太强求自己。”齐越笑着抬起头:“有事情解决就好, 朕只是偶尔觉得孤单。”沈欣茹起身就走, 人家不难受自己去劝,倒显得自作多情。齐越拉住沈欣茹的手, 起身将人抱进怀里:“阿茹, 今天有没有喜欢朕一点?”沈欣茹很想说没有, 可是齐越笑容里掩藏着落寞, 他那么努力勤于政事, 可依然有鞭长莫及的地方,没有感触才奇怪。可要说喜欢, 她确实没喜欢。齐越抱着沈欣茹安慰她:“没关系,咱们慢慢来。”女人到底要怎样才会喜欢一个男人?第二天齐越和沈欣茹收拾整齐,他们打算去当地学堂看看,只是还没院子迎面一个二十七八男子, 笑容满面拱手:“昨晚回来听说店里来了贵客,太晚没来拜会,失礼失礼,在下店东黄仁理。”黄仁理一边拱手, 一边特意看了一眼齐越身后的沈欣茹,脸上笑容越发真诚。齐越当然看到黄仁理的眼神,脸上淡淡笑容:“黄店东客气, 齐某有事要出门不方便接待。”黄仁理笑的真诚:“先生远来是客,怕是不了解永凤城风土人情,在下土生土长先生想去哪里,在下愿意带路。”“黄店东待客都是这么热情周到?难怪年纪轻轻生意做得这么好。”齐越带几分赞赏。黄仁理又看一眼沈欣茹,容貌美丽气质淡雅,实在太和他标准。“先生去永凤城转转就知道,待南客栈黄仁理,一心想娶关内女子为妻,所以……”齐越想把人拖出去斩了,怎么阿茹来一趟北关,烂桃花一朵接一朵,掐都掐不完?“我女儿是要嫁给贵人的,你不配。”冷脸说完拉起沈欣茹手就要走,还吩咐张择南“换一家店。”能租起独院说明有钱,更重要齐爱越貌美气质好,黄仁理这几年第一次碰到这样满意的,怎么肯轻易放过:“先生别急,在下是帅府二管家外甥,在永凤城也小有资产,更何况小人父母双亡,不会让令千金受委屈。”齐爱越是齐越给沈欣茹取得化名,如果不是fù_nǚ 要同姓,齐越还想给沈欣茹起名叫沈爱越……“你是蒋大帅府二管家外甥?”齐越问。“是”黄仁理挺起胸脯“苟管家是我姨父。”那可真是‘够贵重’的,齐越没兴趣,不过却没必要换一家。他让暗龙卫去军营打探蒋子良能力和忠诚,这里倒可以侧面了解为人。虽然不打算换地方,但是齐越也不打算让黄仁理对自己老婆口水,还是带着沈欣茹出门,坐到车上抱怨:“阿茹,你以前在家,是不是更多男子向你示爱?”听着酸溜溜的。沈欣茹在家做姑娘时……真的有很多人求婚示爱,实权太师女,相貌才学性格样样出众,真说起来比齐越还受欢迎。可是看着齐越酸溜溜难受的样子,沈欣茹不准备刺激他,语调淡淡:“我在家时极少出门,见人不多。”齐越继续酸溜溜:“先生门生总有示爱的吧。”刨根问底是什么毛病,以前她怎么没发现齐越这么多事。沈欣茹清清冷冷看齐越,齐越就闭嘴了,哎~让老婆时刻明白爱意,也不是件容易事。“老伯,城里最近学堂怎么走?”车外张择南问路声,然后是一位老人说:“在城外南怀村,你们先往南走出南门……”“等等,老人家我问城里最近的。”张择南说。“城里没有学堂只有私塾”齐越听到这里,看了一眼沈欣茹:城里怎么会没有学堂?张择南知道主子心思,他笑着问:“老伯,城里怎么会没有学堂?”“没有就没有喽,你这口音是京城的吧,你们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别管我们边疆百姓闲事。”老人不想再搭理,挑起担子走人。齐越掀开车帘,笑问:“老人家你知道待南客栈……”话没说完,老头笑了:“你们是不是有女眷,黄店东做梦都想娶关内女子。”“为什么,边疆没有好姑娘?”齐越问。“那谁知道。”老头终于挑着担子走了。张择南驾着马车,边走边问花了大半时辰才找到学堂。学堂倒是很大,可只是普通茅草屋,而且大大小小上百学生,却只有一个老秀才,一个年轻童生。齐越看着乱糟糟的孩子,和老秀才攀谈:“请教先生,怎么城里没有学堂,还有这么多孩子,为什么只有一个秀才教?”老秀才连番上了三堂课,正身心疲累对着齐越没有好脸色:“你是京城来的吧?去问问你们好皇上。”说完甩袖走了,齐越有心去问年轻童生,可他正被一群孩子围着,根本脱不开身。另有一群孩子瞄着齐越张择南,在一边叽叽咕咕,然后忽然冲他们哄笑:“拐子拐,拐子拐,京城拐子朝里拐。”甚至不知道那个胆大孩子,超这边丢土坷垃,张择南闪身用手接住,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坚硬的土坷垃在他手心化为灰尘。孩子吓住了,齐越没发怒只是转身离开。迷雾在眼前越来越浓,他需得解开,边关和京城互为唇齿,不能割裂对立。回到客栈齐越派两个暗龙卫乔装打探,他身边明理暗里还剩下十八个。听张择南说黄仁理邀请喝酒,齐越略做思考同意了。黄仁理为表诚意,特意在珍味楼摆酒,珍味楼是永凤城最好的酒楼。齐越去时桌上已经摆开果碟酒水,黄仁理热情的很,满脸喜色请人入座。酒过三巡菜品满桌,黄仁理笑容恭敬介绍自己:“晚辈今年二十六,自幼父母双亡,在姨家长大,跟姨夫姨母亲如父母,所以先生不必担心晚辈没家教或者靠山。”“再者晚辈不敢说家资巨富,但是万贯总是有的。”齐越食指拇指搓动酒杯,一边考虑一边淡笑:“为什么一定要娶关内女子,难不成你有隐疾?”“没有,齐先生若是不放心,咱们可以去医馆请大夫诊脉。实际上因为小时候住在帅府 ,晚辈还和府兵学了几手拳脚功夫。”齐越放下酒杯淡笑:“齐某只有这一个闺女,不会嫁到边疆这么远的地方。”黄仁理急忙说:“晚辈可以跟岳父回到京城落户。”谁是你岳父?齐越瞥一眼黄仁理。雅门忽然推开,张择南从外边进来:“老爷茶水泡好了。”齐越看了一眼张择南手上茶壶,对黄仁理笑道:“尝尝老夫从京城带来的茶叶。”张择南翻开两个茶碗,先给皇上到一盏,然后按着茶壶盖给黄仁理斟茶。齐越微笑看着,这壶不是普通茶壶,是秘制的鸳鸯壶又叫子母壶。能出两样茶水。齐越举起茶盏,微笑:“黄公子请。”“先生客气”黄仁理也连忙举起茶盏,细品一口“好茶。”齐越笑笑放下茶杯:“不瞒黄公子,这次齐某不远千里来边疆,是有目的的。”“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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