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危险赌博
乔伊等第一笔生意，一直等到六月底。自从打了广告，把所有家底全都赌上，连续两个月内都没有任何生意。乔伊每天天不亮就开门，晚上一直到九十点才关门，可是，两个月内来买东西的人连手指头都掐得过来。因了把商店里的货架全部拆了，家里摆的全是烟酒，部分来买些小零食和日用品的人每每空手而归，逐渐也就没人来了。两个月，乔伊备受煎熬，每天都过得极不安宁，满心里全是赚钱的事儿。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急功近利的一天。她的脑袋里除了赚钱，还是赚钱。一直到六月底，一个人家才打电话来询问，口吻犹豫，还不是很确定乔伊家的商店到底管不管喜事儿。乔伊仔细问清楚了，方知这户人家有小孩儿刚高考完，考上了重点大学，家里欢喜，想请客祝贺，却又不想到镇上的饭店，打算在家就把事儿办了。她连连答应，说了很多虚伪的奉承话，而后挂了电话又打给那几个总管，可是有几个不接，还有一个接了电话话没说完就推辞了。最后，办事儿的还是主持乔帅葬礼的那个总管。因了第一次做生意，乔伊想给顾客留个好印象，然后帮忙宣传宣传，便亲自跟着总管去了那户人家。总管带的厨子队伍还是原来的那个队伍，乔伊觉得饭菜口味不错，而且很干净，所以没什么太担心的。她全程在边儿上呆着，不时帮着洗个碗，递个东西，搞得整个人都紧张兮兮的。总管在一边看着，见乔伊这样，觉得这小姑娘心细，但是太过于婆婆妈妈的。好在，这个总管靠谱，无论是饭菜、烟酒，还是贺词都准备得十分完美，那办喜事的人家也很高兴。自家儿子考得好，家里办大事儿又办得靠谱，觉得脸上很有面子。末了，还把乔伊当成那种专程在这种场面打杂的伙计，包了二十几块的红包。乔伊捏着红包，哭笑不得。第一笔生意算是开门红，整体发展得不错。最后，乔伊找那户人家，退还了红包并再次给自家店铺打广告的时候，那人家还有点惊讶，连连点头答应了。许是恰好碰上了村里办事儿的时期，也许是打的广告以及邻里的相传取得了效果，七月份开始，乔伊就开始陆续接到订单了。一开始，怕出什么意外，每场事儿，乔伊都会跟过去，自愿当着免费劳动力，一边看着。一般而言，村里办事儿都是大事，主人家肯定都是极为重视的，因此，决不能出任何差错。在跟了几次场，大约摸清了几个总管的个性以及办事儿情况，乔伊心里也有了个数。现在手里能联系到的总管一共有七位，其他五位都有两次以上的合作，有一位办事儿没露过面，还有一位从未联系到过。到了八月初，请客潮也逐渐平息了。预计下一次请客热潮将是在九月初开学的时候，再加上最近有些厂子招暑假临时工，做多少拿多少，而且工资待遇不错，乔伊便将店交给乔尔，自己找了个厂子当临时工。因了乔尔年纪小，很多事情不懂，乔伊又特地去买了个和家里座机连起来的小联通，方便处理生意。场子不必再亲自跟着去了，毕竟这些总管都是办过十几年的事儿了，也算是靠谱的人，乔伊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就暑假孩子中考、高考的单子就接了十几个，而且每次都至少在五桌以上。乔伊给那些总管提供生意，自己在里面赚烟酒钱，虽然便宜卖，但就这一个暑假，还是赚了近两万块。手里有了钱，生意也慢慢做起来了，乔伊便有了底气，不再那么担惊受怕了。每天给乔尔做完早饭，骑着小电驴绕过半个村子去厂里上班，默默做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听着那些大妈闲聊。八月还没结束，乔伊就耐不住性子，结算了工资，辞了工作回家了。每日绕过大半个村子，知道村子的发展情形，再听到那些大妈聊着琐事儿，乔伊想把生意做大。这么一想，她片刻也呆不住了。辞了工作的当晚，乔伊从家里拿了两瓶最贵的酒，包了一万一，去宋单家了。那时，宋单刚拾完鸡蛋，还没来得急洗澡，乔伊还骑着车，就叫住了一身臭汗的他。“叔”宋单见了乔伊还很高兴，一开始听乔伊说没生意，没人上门，还在担心这孩子把钱砸进了水里。不想，后来接的活儿就多了起来。冬梅在给几个因高温热死的鸡拔毛，见了乔伊，立马让她留下来吃晚饭。乔伊也不客气，把酒拿到了桌子上。晚上，宋步下楼见到乔伊，一脸惊悚，而后迅速反应过来，叫了声“乔伊姐”。其乐融融吃完饭，宋步见乔伊还不走，再看她今天还带了两瓶酒，想着她可能有什么事情要谈，说了声“去洗澡”便上了楼。等宋纪妈把桌子收拾干净，端了几杯茶，乔伊才从兜里把裹了好几层的钱递给宋单。“叔，这是欠你的一万，加上利息，一共一万一。”宋单没接过去，只是和冬梅面面相觑，不知道乔伊是什么意思。“伊伊，当初不是说好了吗，这钱不要你的利息，而且也不用你急着还。现在你生意刚做起来，还不稳定，这钱还算是叔先借给你的吧。”乔伊坚定地把钱推到宋单面前，咬着牙，心一横，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叔，老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今儿给叔你一万一，是为了证明我乔伊不是那种会赖钱不还的人。叔，虽然不好意思开口，但是我不知道该问谁借了，我保证，等我一挣到钱就还给你，还会另外算利息。”宋单听了乔伊的话，摩挲着茶杯，看了眼不知所措的冬梅。“你要借多少”“十万。”乔伊坚定地说道。宋单听了数字，以为乔伊是开玩笑，惊呆了又望了眼宋纪妈，见她也是一副吓到的样子。对他们来说，拿出十万块，虽不至于家里生活状况明显降低，但是，这钱也着实不是个小数目。“你要那么多钱干嘛”乔伊突然很后悔自己要钱要得这么唐突，捏了捏手指，还是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叔，我暑假出去打工，在村里转了一圈儿。我家桥以西那边全部拆迁，建起了小区，我们那边虽未拆迁，但是田地被征用来培育大棚蔬菜和水果了。我仔细调查了一下，南村加我们家一共两个商店，北村暂时没有。等到了临近镇子才有一个大市场，但离得远，来回不方便。”宋单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乔伊所说的实情。“所以，叔，我想在桥西的小区建成之前就把家里的小店扩张成大超市。再加上靠着马路边，又打过广告，商店数量又少，一定能占了地理位置和拆迁的优势。”冬梅虽然不是很懂，但是总觉得乔伊在想当然，这扩建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万一出了差错，弄坏了房子不说，要是还血本无归，一下子垮了，那可真不是开玩笑。她和宋单也算是做着小生意的人，知道利润与风险同在。而且，一般而言，看着前景越好，利润越诱人的生意，风险也越大。若是一万两万，宋单肯定没二话说，但是十万，他还真是犹豫了。“那你介绍办事儿的，还介绍吗”“嗯，打算把以前那个小店改成这种活儿的中介所，烟酒全都堆在那个店里。然后，准备趁着桥西拆迁，请个人家把我那屋子也改造一下，改造成超市，把店铺做大。”宋单望着踌躇满志的乔伊，觉得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得太天真了。若是高估了自己，看错了形势，那后果不堪设想。“伊伊，做生意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叔说话不好听，但是不要以为现在有了几笔生意就觉得前面一帆风顺了。”乔伊点了点头，知道宋单说的意思。做这个中介的生意，本来就难做。十天前，因了把给两位总管介绍的生意弄混了，烟酒数目拿错了，被人家一顿好骂。接到电话后，乔伊被主人家狠狠骂了一通，质问她这找的什么不靠谱儿的办事的人最后，实在没办法，乔伊给打零工的厂子请了假，亲自到两户人家去登门道歉，烟酒全部打了五折，还每户人家包了红包，这才作罢。这生意确实难做，但是奈何利润实在是太大了。一次事儿办下来，少说也有小几百，大了几千块都不在话下。眼下正是要拼命赚钱的时候，乔伊怎么可能不心动，她也不过是个会贪心的俗人而已。“伊伊，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跟你婶儿再好好商量商量。你也知道，十万块不是个小数目，也够我们老夫妻俩不吃不喝，做个卖鸡卖蛋的生意两年。而且，宋纪也大了，也快到用钱的时候了。”乔伊来之前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因此也没什么好失望的。想来，倒是自己突然开口问人家借十万考虑欠周，唐突了。她谢过宋单、冬梅，又骑着小电驴回家了。那晚，她一夜没睡。她想着自己的打算，觉得细密谨慎，没什么问题，眼下赶紧把商店扩张了，才不会被后来的商店抢了生意。而且，她估摸了扩建、装修所需要的时间，从现在算起的话，刚好能在西边小区住户全都搬进来住之前建好。只是，钱不够。虽然暑假接了不少生意，可是烟酒价钱被那些总管压到最低，再加上后来的乌龙事件，总共挣了也不过两万。还了宋单一万一，自己留了九千，再加上卡里保底的五千，总共也不过一万四。而且，家里的烟酒存货不多了，马上还要进货。自己，终究还是太过鲁莽了。乔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赚钱，想得不得了，想得心力交瘁。宋单那晚过后也没再给乔伊打过电话，乔伊也以为他们是明着拒绝了，便在想其他的心思。不想，十月初的时候，宋纪回来了。那时正是正午，乔伊一个人坐在店里反反复复算着账，那些总管果真都不是些省油的灯，把她的利润都压榨到微薄了。正烦恼着，余光瞥见店里进来一个身影。乔伊抬起头，望着眼前人高马大的宋纪，愣了有好一会儿。“部队可以请假了”宋纪没回答乔伊的话，只是把手里拎着包放在柜台上，而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仍是笑得一脸憨厚。乔伊狐疑地打开包，见里面是一捆一捆的钞票。粗略扫了一眼，不止十捆。她抬头望着宋纪，既震惊又不明所以。，，；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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