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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分节阅读 40

  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d门的颜色铺陈叠加,有些则清素淡雅,冷淡得仿佛春水初融。还有几叠厚厚的笔记,散落在地上。它们的主题都大同小异,都是连绵的山水。然而笔法各异,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手笔,倒似整个画院的丹青大手,一人一张,凑出来的。希孟怔怔地盯着这个用时间和汗水堆出来的工作间,郁郁地说:“官家令我绘一幅锦绣江山。我起了几次底稿,都觉得不如人意。我跟他学了几个月,我向画院的人讨教了各种技法,逛遍了城里的书画铺子,但怎么画,都不是我想要的。”“为了这幅画,我命都快没了。”他热切地看着佟彤:“姑娘请直言,依你看,这些底稿的缺陷在何处我知道很糟糕,你尽管拣难听的说好了。”佟彤差点给他跪下。他管这些叫“很糟糕”她从里面看出了喷薄的灵气,好似汪洋大海,席卷了这间简朴的陋室,让里面的看客感觉喘不过气。她十分确定,这些就是日后千里江山图的雏形。这个年轻的画界天才,几乎熟练地学习了当世所有的流派笔法,博采众长,并且试图从中提炼出一种只属于他自己的风格。但,还差着那么一点儿。就像一个武学奇才,把各门派武功都研究得透彻,却只差那临门一脚,没能修炼到自成门派的绝顶层次。难怪他几乎是病急乱投医,随便遇到个懂行的就请她挑刺。佟彤心里倒是有成品千里江山图的模样。但那是无法用语言描绘的。就算可以,她也不能说。否则岂不是扼杀了天才的创造力。她犹豫半天,只是建议:“闭门造车容易钻牛角尖。不如你给自己放个假,背包出门,亲眼看一看那些大好河山”希孟轻轻咬唇,“我想过,但不知该去哪里。再说也没什么积蓄,不敢随意漫游。”他无奈笑笑,“况且,现在这局势,谁敢出门啊算了,还是先做点东西吃吧。”佟彤瞠目结舌:“咱不是刚吃完午饭吗”“点心不算饭。”他理直气壮。佟彤带的点心,本来是鸲鹆图等一群熊孩子疯狂点单的结果。上菜的时候铺了一大桌子,结账的时候包了三个打包盒。付款的时候,她表面笑嘻嘻,心里一阵抽搐。后来她匆忙间进入清明上河图,点心也拎了来,舍不得扔,觉得好歹是口干粮,累了一路。现在可好,“不算饭”的点心,被希孟一会儿吃一个,一会儿吃一个,不到半天,全消灭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别别扭扭地说:“你这点心多少钱买的,我不白吃你的。”佟彤乐了,一边收拾桌上的残渣,一边说:“不不,不跟你要钱,就当是谢谢你收留我躲无赖了”正推辞,忽然有人敲门。门外一声苍老的呼唤:“大侄子,怎么锁着门啊干什么呐”希孟脸色微变,轻声说:“王员外回来了”客店老板王员外是他远亲。听希孟的口气,这位王大伯对他的生活作风也颇有管束,万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跟陌生女子同屋。“你快躲里面去”不用他说,佟彤立马闪到了屏风后头,看看自己的脚还露在外面,又赶紧上了他的床,鞋子蹬到床底下,被子堆成一个小山,藏在后面。与此同时,门开了。希孟把王员外请进来。王员外果然是一副查房的架势:“跟谁说话呢嗡嗡嗡的。”希孟淡定道:“画图入迷,自言自语呢。”佟彤莫名心虚,生怕被来个“捉奸在床”。然后才想起来,她在这世界是开了无敌的,怕啥啊大概是怕连累本土希孟,怕他名声有累。她大气不敢出,又悄悄扯过两张绢面底稿,把自己挡严实,闻到绢面上的新鲜墨香味。幸好王员外没往里走,只是叉腿坐在外屋,摆出长辈的架子,教训希孟:“人人都知道最近不太平,就你不知道我让你别随便出门,你怎么还偷偷溜出去买吃的”说完,指着桌上的点心渣子,罪证确凿。希孟抚着肚皮,满不在乎地背下这个锅,微微笑道:“下次不敢了。”“对了,”王员外又说,“上次找来的那几个客人,说是需要个画工去给他们买下的商铺绘制建筑图形。我已答应让你去了。你收拾收拾,现在就去吧。”希孟静了一刻,有些不满道:“我又不是”“我知道你是天子门生,在画院里有的忙但你白住我客店这么久,就当给我接个私活儿,又不费多少时间工钱我分你四成你不是还想攒钱游历吗”希孟到底翅膀没硬,住在亲戚屋檐下,也没法翻脸。“就这一次,”他冷冷道,“以后别拿我当画工使唤。”看来这不是第一回 了。王员外也有点过意不去,陪了一副笑脸,笑道:“我也不愿意使唤你啊。实在是那几个客人哎,惹不得,又要得急。你去了之后可小心些,按照人家的吩咐做就成了,可别任性顶嘴。”王员外又聊了片时,抬屁股走人。希孟抱怨几句,也只好收拾东西,出去做私活儿。“你就在这儿歇着吧,”他大方地对佟彤说,“我今晚或许不回来了。那些无赖闲汉也要回家睡觉,明天估计就会走人了。”虽然是个只认识了几个时辰的陌生姑娘,但他也没怎么戒备。反正他生活清贫,房间里几件旧的生活用品,也没什么可偷可抢的。佟彤好奇:“王员外派你出去做什么”他哂笑:“主顾听说是外地来的几个客人,人人穿着一身丑得惹眼的花衣裳,说话趾高气扬的,不知是哪里来的暴发户。”佟彤:“哎,等等”这不是瓷母那帮子人嘛希孟待要关门。佟彤从床上一跃而起,冲过去拉住他袖子。他脸一黑,有点忸怩。“干什么啊”佟彤才觉失态,赶紧掸掸手。她不敢多跟他透露什么秘密,只怕引起创作层的崩塌。只好简单问:“那几个客人住在哪儿我嗯我就是随便问问,不放心你的人身安全。”就在两个时辰之前,队友希孟险些暴露在反派们的目光下,还好被佟彤关门挡住了。但她可不敢确定反派们是否以为画中只有她一人。如果连累这个本土希孟也被敌人清算,那不光是捅出大篓子,她唯一的安全落脚地也就没了。希孟不以为意,随口说:“他们就下榻在榆林巷口的牙行里。放心,听说那些人凶得很,没人敢惹。”眼看夜幕落下。街上愈发寂静,只有店铺民宅下门板、上门闩的咔咔声。旋即街上布满了煮饭烧菜的暖暖烟气。打更的更夫一路小跑,飞快地敲两下,又飞快地离开。佟彤不敢瞎出门,坐在他床上歇着,转瞬间眼皮打架,呵欠连天。她强撑着精神,把已有的线索一条条拿出来琢磨。瓷母那几个农家乐部队,在雇画工绘制房屋商铺图形她忽然想起早些时候,她和现代希孟一路走进东京城,找了个茶座休息,却被农家乐们强势闯入,还带了个牙人,说什么“这间店面已经八折转让了”,把他们往外赶。这些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来玩模拟经营游戏的吗在陷入睡眠的前一瞬,她脑海里骤然闪出一道光。整个东京城笼罩在梁山好汉攻城的谣言下,地价应该跌了不少吧作者有话要说:天上掉下个佟妹妹第40章 表妹大概是昨天跋涉得太累, 佟彤一觉睡死,醒来时, 天已蒙蒙亮了。身边传来一阵阵匀净的呼吸声。佟彤揉着眼睛翻个身,清醒了一半。本土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被她占了床, 只好打了个地铺。清明时节轻寒料峭, 他大概是半夜觉得冷,只好拽过耷拉到地上的一角被子,勉强盖了自己的肩膀。他枕在自己的一堆废稿上, 脖颈因仰面而显得修长, 脸庞因寒冷而愈发清秀白皙。像极了佟彤所认识的那个成了精的画儿。本土孟和队友孟, 虽然在年纪上差了那么几岁,但这点差距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或者说, 年龄在他们脸上鲜少留痕。他眼皮轻颤,时而皱眉, 大概梦里还在琢磨那幅“锦绣江山”。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捏着那一角被子,有时紧, 有时松,仿佛梦里也在演练丹青绘画。佟彤汗颜无地,轻手轻脚坐起来,慢慢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往他那边输送。温热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冷热一激,倒把他弄醒了。他迷惘一睁眼,脸颊在一片绢上蹭了两蹭。佟彤赶紧缩回手, 假装嘛事没发生。他倒马上坐起来,眼神微有慌张。佟彤刚要解释:“我”“你你怎么醒这么早啊”他倒先开口,语气还挺蛮横,像是责怪。佟彤:“”他半夜溜进来,舍不得那一角被子,厚着脸皮睡在了人家姑娘旁边,本来想趁姑娘没醒之前就起身走人。没想到佟彤醒太早,把他的计划毁于无形。听他语气,还怪上她了佟彤本来心里有愧,这下也忍不住怼一句:“有人打呼噜啊。”“不可能我没有”他愤然。佟彤跟“他”算来只认识一天,可潜意识里总觉得是老相识,一不注意就杠上了。她说:“如何证明难道你还会把自己吵醒不成”这下他也有点怀疑人生了,恼羞成怒地白她一眼,抓起外衣就走。“我去画院了,姑娘也请便吧。昨日就当我做善事了。”他重重带上门。过了片刻,门又开了。门缝里传来一句话。“你若没处去,多待一天也成。”佟彤助人为乐地帮他把床铺整理好,顿觉肚子空空。她小心朝窗外看一眼。闲汉果然不再堵门了,但也未必就此离开,也许还在暗处窥伺。带的点心都被吃完了。该去哪里找食呢先下楼再说吧。楼下大堂空空荡荡,依旧门可罗雀。除了扫地的老头,八仙桌边只坐着一个客人,正趴在桌上小憩。佟彤轻手轻脚地经过他身边她蓦地回身,轻轻推了推那人肩膀。“希孟”“我一见到我自己,就自动消失了。刚刚才回到原处。”队友孟用指腹轻揉眉心,无奈一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他的眼尾微微上挑,有种锋利的美感,让人觉得他应该时刻胸有成竹。但此时此刻,他垂着睫毛,眼周的曲线悉数变得柔和而宁静,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听说张择端绘此图之前,曾花数月时光,在东京街头观察记录。”他说,“他所绘的每个店铺、每一个人,都有原型。但我不知,他居然把我也绘进去了。”佟彤给他递去一道同情的目光。她分析:“如果两个你同时出现,画中的那个你看到另一个自己,百分之百会吓坏,那么整个创作层就崩坏了所以所以你只能以暂时消失来避免这个结果。”没想到清明上河图还有这么个自动修补bug的功能。也难怪,希孟是作为文物进来的,也算是给他留个后门。换了佟彤,大约没这个补丁待遇。佟彤忍不住问:“你去哪了”看来过得不错啊不是清明上河图里这种全面紧绷的日子。他抿嘴不言,只是浅笑道:“没什么。许久没体验到做人的感觉了,有点怀念。”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但他不说,佟彤也问不出来。他那笑意一闪即过,先下手为强地问佟彤:“昨天发生什么事了”佟彤当然不会对他和盘托出啦,在一个“你”面前描述怎么给另一个“你”盖被子这种事他听了非炸毛不可。她只是简单说,取得了本土孟的信任,跟他聊了会天。队友孟狐疑地看着她,探寻的目光明灭,神色渐渐不满。“什么我居然让你白吃白住了怎么可能”佟彤纠正他:“只是白住,可没白吃。我打包的三盒点心,现在渣都不剩了。”“不可”他颇有自知之明地咽下最后一个字,转移了话题。“建议你不要把那个熊孩子和我当成一个人,否则会吃亏的。”他倒是很迅速地跟哪个上辈子的自己割裂关系。想想也是,他好歹大几百岁年纪了,本土孟还不到二十。他回头看那个上辈子的自己,大概就相当于佟彤回看两三岁时的自己,自然会跟“那个熊孩子”划清界限。当然,也有点自欺欺人。他现在这副恼怒又无可奈何的神态,跟昨天本土孟如出一辙。他见佟彤并没有再描述细节的意思,几次欲言又止,终究不好意思追问,转而道:“昨天的点心呢”佟彤忍俊不禁:“都被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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