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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千重山

作者有话要说:他俩终于出门遛风~第33章 秘密马车驶入京郊,眼前所见已是层林渐染的秋色,陈佶掀开帘子,探出头狠狠嗅了番,阳光都带着焚烧的味道,他眯起眼,满头满脸的金色。前头赶车的人却是梧叶儿,昨夜殷涔明明打定了主意要带他一同前去,却偏要逗他,骗他要一个人留守京中,梧叶儿大惊失色,磕磕巴巴地要把十八般武艺都搬出来,洗衣做饭赶车打架可能干了!此时他驾着车精神抖擞,能离开憋死人的京城,这种机会怎么能不拼了命争取。从外看起来平平无奇朴实无华的马车,车厢内却十足豪华舒软,暖垫被褥靠枕一应俱全,殷涔也散开两条腿,靠着被褥养心养神。辛尚允整编了一小队侍卫护送,刚出城便被殷涔改成了暗卫,只能远远跟着,他不想引人注意,此行虽为巡按御史,他却想低调行事。你可还记得秦念衾此人?殷涔问道。陈佶将身体靠回车厢内,却把帘子挂了起来,阳光照进,殷涔觉得腿开始发烫。记得,梁太傅当年给我看过他的卷子,那篇依法治国可令人难忘。陈佶道。殷涔也点头,嗯,当年太傅形容他过于疏狂,明明有大才,却被皇上踢到了犄角旮旯去当知县,不知过了这五年此人心性会如何。陈佶想了想,一身傲骨不畏强权,还有,心细入微,能写能说,应该机灵得很。殷涔笑了,听起来是个不好打交道的人。算起来这人今年也二十二了,周身的棱角估计会收一收,那奏折上的数字,他若不是有十足把握,应该不会接连上疏。陈佶道。殷涔想了想,我猜测奏折上其实写得应该更详细,皇上知道的更多,但在朝堂上只是抛出了一个引子,皇上估计想命人彻查之后再做决断。陈佶点点头,父皇苦于无证,如今既有人捅了出来,我便会查它个明明白白。云南是个怎样的地方?陈佶好奇道。云南啊,殷涔靠在软垫上想,上辈子也并未去过那里,但是这世界既然山川地理未改,想来苍山洱海、风花雪月总还是在的,他嘴角一笑,盯着陈佶认认真真说道,历来发配流放充军去的地方,自然好不到哪里,深山毒障、蛇虫鼠蚁之地,有些毒障据说误闯进去,吸口气就没命了啊?我怎么听说那里四季如春,花都开一年到头呢?陈佶面色惊疑,不敢相信。气候嘛也有这样的,但是那个地方大多是山区啊,穷山恶水出刁民听说过不?不仅深山老林的动物凶,土匪更凶殷涔循循善诱,谆谆教导。陈佶犹犹豫豫,这么吓人的地方,平山哥哥怎的听说要去还这么高兴?殷涔收敛神色,现如今我可是巡按御史,第一天就被委派这么重要的差使,我能不高兴么。啧啧啧,我印象中的平山哥哥觉悟可没这么高陈佶居然瞥过一抹嫌弃之色。殷涔伸手在陈佶后脑勺触了触,喂,才出京城就胆子这么大了,敢这么怼哥哥?谁叫你吓唬我?陈佶抬了抬下巴。是真的呐各种虫啊,不光看着吓人,吃起来更吓人你还说!哪有你这样的哥哥,净胡说八道陈佶听到虫就浑身起疙瘩,殷涔居然还说到那儿要吃虫,简直头皮都麻了,陈佶捂住耳朵,偏对方还越说越来劲,陈佶情急之下整个人扑了上去,伸手去捂住他的嘴。殷涔背后靠着垫子,被压到车厢一角动弹不得,陈佶猛然发觉两人靠得这么近,他身下的平山哥哥被他捂着嘴有些喘不过气,白皙的皮肤挣出些粉红,突然,陈佶感觉到那只手掌下殷涔还在说些什么,嘴唇一张一合地蹭着手心,只觉得一阵酥麻从头顶窜到脚,他挪开手,鬼使神差就这么亲了下去。世界瞬间安静了,陈佶再也听不到殷涔的鬼话连篇,却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快要从胸腔蹦出来。碰到殷涔嘴唇的瞬间,他就仿佛被施了法术一般,动弹不得,原来,是这么软的啊他睁着眼,大气都不敢喘,等着自己下一刻就被平山哥哥暴起掀翻到马车外。然而,那只软软的唇似朝自己回亲了下,陈佶瞬间浑身都震颤了。殷涔闭上了眼睛,两只胳膊圈住陈佶的脖颈,将人往自己身前拉得更近了些,这家伙怎的如此笨拙他自己也是头回亲吻,原来是这样,殷涔心内也震颤着,上辈子还没来得及恋爱就挂了,没想到这回到了初吻还要强装有经验。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睁开双眼微微分开,陈佶见殷涔双眼内似有水光潋滟,嘴角那颗极淡的痣仿佛都变成了粉红,像极了绽放的桃花,他忍不住又亲了亲那桃花,带着极细的喘息低声说道,我我喜欢你很久了。殷涔的发髻已散,黑发铺开在靠垫上,整个人柔软成一滩水,哪还有半分之前伶牙俐齿的模样,伸手在陈佶面上抚了抚,也极轻微地说道,我也是。陈佶心内震撼,正要再抱紧了眼前人,只听车厢外梧叶儿似要推开车门,一边大声问道,平山哥哥,太子殿下,你们怎么突然没声儿了?陈佶一惊,眼见前门就要敞开,梧叶儿一只手已经伸了进了,殷涔探身朝前一挥,梧叶儿被掌风打中快速缩了回去,车门啪一声又合拢,梧叶儿惊声大叫,什么东西!咬到手了!车内两人捂着嘴猛笑,陈佶将人搂到怀中,仍觉似云似梦,此行不为别的,哪怕就为此刻,陈佶也觉得值了。为着早日赶到云南,马车顺着官道一路都没停歇,就连午饭都是让梧叶儿买了在车上匆匆吃掉,一路奔走到了亥时,三人终于决定落脚歇息。夜已深,此地鹿泉镇只是一座小城,暗卫已提前去通报当地县衙,但陈佶并不想去住官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说好了体察民情,就要想方设法在外头多住几晚,于是三人沿街查看许久才找到一家尚开门的客栈,小二循例问道,客官要几间房?梧叶儿脱口而出,三间,一间上房,两间普通的。不料陈佶却咳嗽一声,说道,两间就够了。梧叶儿似恍然大悟,噢两间,两间,我跟平山哥哥一间,我知道,出门在外,要节省。陈佶面色不辨,殷涔已经捂住嘴笑得打颤。三人上楼,梧叶儿兀自进了房间,陈佶站在走廊房门前看着殷涔,却不料殷涔跟着梧叶儿一路走了过去。陈佶:还还还真跟梧叶儿一个屋?殷涔推门进房间,转身朝走廊呆呆站着的陈佶勾了勾嘴角,一抹笑伴着嘴角的桃花痣飞了过来,陈佶胸口发闷,这这这,我才不要孤枕难眠!殷涔在屋内巡视一圈,不错,小是小了点,干净整洁就好。梧叶儿看着床对殷涔道,平山哥哥,床太小了,我打地铺好了,一会找店家要两床褥子就行。殷涔揉了揉梧叶儿毛茸茸卷发,说道,不用了,你睡床,晚上我不住这。梧叶儿奇道,平山哥哥你要去哪话还未完,殷涔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别问,秘密。梧叶儿恍然大悟,噢,原来这一路平山哥哥还有秘密任务呐,只是,这也忒辛苦了吧,岂不是日里夜里都不能歇息?殷涔悄无声地出了房门,又悄无声息地进了隔壁间。陈佶腾地从床上站起,我还以为嘘殷涔又竖起手指如法炮制。哎真累,殷涔摇头,这俩小狼狗真不省心,安抚了这个又要安抚那个。只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夜晚,在一个普通至极的小镇,着实说不上浪漫,陈佶想过无数遍,他希望跟殷涔在山涧、在湖畔、在每一个绝美之地,然而此刻在一个可能此生都不会再来的小镇,却觉得如此甚好。如同那夜殷涔回他的话一般,人间味,与不似人间味,都好。只要眼前是你,一切皆好。第34章 吃醋快马加鞭地行进了半月,已经进入黔中境内。一路沿着官道而行,并未出现太多意外,沿路都会接到前方官府的信函,请太子殿下和御史大人务必前来官驿歇息,对于此类邀请陈佶是能免则免,到了夜间实在躲不开,甚至对方已经派官兵前来迎接的时候,只能按住性子去官驿住下。今日到了花溪,此地是黔中境内最后一座大城,过了今夜,就要进入云南境内了。花溪知府刘近恩带着一众官兵已在驿站前垂手等了数个时辰,见到一辆简朴马车朝驿站驶来。刘近恩瞪大了眼睛,以为是哪个商人走错了路,正要唤侍卫去赶人,师爷抢先一步按住他道,听闻太子殿下此行甚是简朴,搞不好这辆马车就是,我们稍待观察下。刘近恩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看着破破烂烂的架势,简直不可能。大手一挥,一队侍卫已冲上前,朝马车吼道,哪里来的蠢材!官驿也是你能闯的吗?知府大人正在迎接贵客,你们擅闯官驿,立即押送到府衙去挨板子!梧叶儿吓得一激灵,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好笑,反问道,你们在等谁?这是你能问的吗?!你刚刚是不是说这马车里的人是蠢材?梧叶儿笑嘻嘻继续问道。侍卫怒气冲天,这无知小儿忒不怕死了,嘡一声拔出刀,驾到了梧叶儿脖子上。没想到这无知小儿浑然不怕,转头朝车厢内笑道,太子殿下平山哥哥,他们说你们是蠢材呢。侍卫们听到此,面面相觑,刚才他喊了啥?太子殿下?刘近恩也听到了,轰隆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暗卫们这才赶到,三两下除掉府衙侍卫,齐刷刷跪在马车前,属下来迟,让太子殿下御史大人受惊了。刘近恩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双腿打着摆子朝前走了几步,跪在马车前头,双手捶地痛哭流涕。下官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下官糊涂怎的连太子殿下的座驾也认不出这眼珠子不要也罢殷涔听得又好笑又觉得吵,一撩门帘说道,好了好了,起来说话,不认识也正常,又没在车上刻大字。刘近恩和师爷千恩万谢地起了身,又道,太子殿下和御史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在驿站内设了接风宴,还请二位赏脸光临。陈佶着实不喜这一套,他虽是太子,却也只是个十几岁少年,摆着脸应付场面简直令人疲倦。冷着脸进了驿站,刘近恩还以为是刚才犯的大错令陈佶不快,连连让人侍候得更殷勤,一群伶俐娇俏丫鬟们进来服侍脱鞋更衣,待稍歇息片刻,便被引入酒宴大厅。大厅内设置得如同在山涧湖畔一般,中庭能工巧匠地将黔中最具代表的山水瀑布原模原样地做了个缩小版,殷涔见了也为之惊叹。刘近恩发现这太子殿下和御史大人二人,似御史大人更好说话拉拢,便满脸堆笑地凑了过去,对殷涔说道,大人若喜欢,明儿我就让工匠们再做一个出来,送到京城大人府上如何?殷涔连连摆手,吓人!上来就送这么大件。刘近恩让二人入座,一人一张矮榻,绕着山水瀑布,颇有些趣致。美酒佳肴一道道上,黔中菜式重酸重辣,陈佶略微尝了下,与京中口味截然不同,觉得有些新奇,酸酸辣辣也着实开胃,几口小菜下去,心情也不似刚才那般不耐。殷涔本就喜重口,想着这刘近恩虽一看就是个昏官,但在情致审美、美食口味上倒是个妙人,若不做官,好好开个酒楼岂不更好。刘近恩察言观色,见二人松动心神,对菜式颇满意,便朝门口抬了抬颜色,不一会翩然进来一队穿着薄纱长裙的舞姬。黔中多苗寨,这些舞姬也身穿苗服,带着满头银饰,轻轻动一下便银钗舞动。舞姬们一齐跳了一段舞之后,开始唱起了祝酒歌,一个娇俏玲珑的舞姬一边唱着,一边走到陈佶身侧,拿起酒壶朝自己杯中满了酒,朝陈佶举杯,陈佶不露声色,喝就是了,仰头干掉。场中起了一阵欢呼,跟着舞姬又倒了第二杯,又唱了一段祝酒词,陈佶看也不看,又一口干掉。欢呼声又起,舞姬又倒第三杯,陈佶再干。殷涔在边上默默看着,眼见陈佶就在爆发的边缘,但他只笑眯眯看着。陈佶偷偷转头瞄一眼殷涔,见他笑眯眯模样,心中有些生气,咋回事,这都不吃醋?舞姬又倒了第四杯,唱歌的声线又酥又软,跟浑身的银饰碰在一起,陈佶只觉得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第四杯酒又举到了眼前,陈佶这才转了头,盯着那娇俏舞姬,女子见太子盯着自己,脸颊飞上一抹红,眼睛却滴溜溜也回盯着陈佶,丝毫不怵,心内着实害羞得紧跟着太子殿下开了口,舞姬羞涩一笑,却听到,还有完没完?啊?舞姬大惊,脸上绯红霎时成了惨白,陈佶见了又有些于心不忍,便仰头喝完第四杯,对她摆了摆手。舞姬退下,另一个穿黄杉女子却又端了酒走向殷涔,一段祝酒词之后示意举杯相碰,殷涔也不忍拒绝,嘴角苦笑着正要举杯,却见隔空伸过来一只手将他杯中酒夺走,殷涔一愣,转头见到满脸怒容的陈佶。陈佶仰头,一杯酒利落干掉,克制着嗓子对舞姬道,他的酒都我来喝,要喝几杯?!黄杉舞姬哪敢再停留,匆匆鞠躬逃回中庭。刘近恩愣怔片刻,似看出点端倪,他本挑了几个最出众的舞姬打算今夜给太子殿下和御史大人侍寝,这可如何是好。师爷此时也凑近了低声道,大人此前所安排之事,还是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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