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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归1

  神女在上

七千年后羲临国八百里疆土如今全部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气象,王都闵城更是张灯结彩,红衫绕梁,黄玉铺路,可谓双喜临门。一喜为今日是王女羲和与少祭司均卓共结连里之日,二喜便是新君继位。云岭宫中,一对新人各执一柄凤凰于飞的黄金权杖,正要共沐圣泉。朗朗晴日突然间雪雨轻飘,南方天幕中流桑树次第排列,树上的流桑花白玉金盏,朵朵盛开。祥云团簇中百鸟朝凤,银色的光柔柔地照进殿堂。片刻之后,众人才看清从雾霭祥云里走出两个人。紫衣的女子披散着如瀑的长发,发间只以流桑花做修饰,却胜过世间全部姿容。身侧的白袍男子,如画的脸上一双桃花眼如春水潺潺沐浴人心,又似秋水脉脉淌过花丛,柔柔糯糯,却又是纯澈无瑕,手中懒懒地摇着一柄折扇。“巫……巫,神女大驾。”执礼的长老巫真率先拜倒在地,众人闻言,齐齐跪倒。偶尔有一两人张望着正殿中央供奉的神像画卷,那是宫中最好的画师画出来的,却也不过真神一分神韵。“尔等无须拘礼。”女子抬了抬手,示意免礼,又道:“我仿佛记得,羲临国世代传女,怎的今日继位,却是个男主?”刚刚起身的众人,又齐刷刷跪了下去。方才开口的长老擦着汗,颤巍巍想要回话。却见一身礼服的新娘子膝行上前,恭身拜倒,“王位传与均卓之举,乃是臣女之意。臣女昔年曾上书于澜沧镜,掌镜司是允了的。”“阿御。”白袍少年合起扇子,正欲插话,却被一双锐利的眼睛闲闲望去。“圣上。”少年叹了口气,恭身低头,“羲临王女上书来时,恰逢朔冰伤重未醒,您又与衡殊神君闭关梵镜内,故而我替你允了。”紫衣的神女回顾大殿中伏地跪拜的众臣子,道:“既是桑泽殿下的意思,便罢了。都起来吧,继续仪式。”“羲和谢过君上。”明艳端庄的新娘礼仪周全。已在主位落座的神女,疑惑道:“羲和,你不是羲吝?”盛装的新娘有一刻的颤抖,抬眼望向左边上首位的白袍神君,白袍神君摇着扇子,桃花眼浅浅而笑,十分的温和亲切,“莫紧张,好好回圣上的话。”“羲吝乃是我母后。母后已于十年前仙逝,那日正值凌迦神君路过羲临,怜我孤弱无依,又要传袭母后王位,故赐我仙衣真身。羲和承了母亲一样的容貌情智,如今不过二九年华。”“看来在梵镜的这日子,人间也是沧海桑田,倒是我的疏漏了。”话毕,瞧上端着一杯茶,挑剔地拂开茶叶,正要饮尽的白袍少年。“父君的君令,碧清王兄大婚,我不过走了两日,倒让凌迦卖了个人情。”这番话是桑泽论着私情和阿御用密音传声的。接下来一席话便说的肃然正式:“我为巫山守护神,圣上不在之期,本应代君上协理六合五镜,王女有难,未及援手,实在是本座的失职。”话到这个份上,人间的臣子又“哗啦”跪了一地,实在不胜惶恐。却不料,这厢还没说完,“既然王女已得仙身,如今与心爱之人共结连里,但新君终究是一介凡人,纵然王室诸亲可食三株树之果延长寿命,但也不过三百年人寿,还需付个不入轮回的代价。到那时,留的王女一人,岂不是更加凄凉?看来,凌迦神君做的这桩好事,实在不够周全。”说罢,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地望着右手边的神女。花容失色的新娘三跪九叩,“求神女废去羲和仙身,羲和宁愿以凡人之躯和均卓厮守百年,也不愿享着长久无终的寿命,世世孤独。”“不。”自神女亲临,却始终沉默的新君,此时出了声,“均卓本是垂死之人,贱命残躯,得蒙羲和公主垂怜,已是三生有幸。若再因均卓,毁了公主仙身,均卓定百死难赎其罪。公主有旷世之才,文治武功均高于先代女王,定可以造福羲临国。”神女闻声望去,瘦削的面容,在大红礼服的映衬下,更是苍白无比。“可是,没有你,我要这天下做什么?”端庄的王女清泪泠泠而下。“罢了。”神女的声音缓缓而起,“羲和,你得仙身不易,想来也是你命中造化。至于均卓,本君掐指算来你尚有百年阳寿,既然桑泽殿下许了你羲和国国主之职,你又有治国之才,本君便同样赐你仙衣真身。望你们夫妻同心,共治羲临。”言罢,紫衣的神女一挥衣袖,银色的柔光笼住均卓周身,仙衣已修成。伏地的王女感激涕零,众臣山呼神女恩德。流桑花开满地,神女正欲离去,银色的光却在瞬间破碎,直直地回击施法之人。白袍神君剑眉微皱,跃身护在神女面前,摊开的扇面拂过,银色的光芒倾数被收。众人大惊,不知所以。红衣的新君仰面倒下,神女袖中挥出金丝弦,引过身侧。手中捻了个追魂诀正要施法。“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锐利的女神仿若未闻,捻诀的手已压上均卓心脉。黑色的身影尚未来得及现出身形,只得化作旋风企图阻挡神女。白袍神君折扇一合,一尺折扇瞬间化成一柄青铜锏,与黑色身影缠斗在一起。神女换了只手揽住均卓,一只手拂袖挥出金丝弦,将斗法的二人隔开。“阿御,你乃神族君主,却使追魂诀潜入凡人体内,有失体统。”黑色的身影现出人形,是一个黑衣墨发的青年,只是领口与袖腕间绣着繁复的冰丝流桑花。“凌迦神君,我们六合五镜自家的事,就不牢您操心了。”白袍的少年摇了摇扇子,凉凉道。神女的眼神亦是疏离冷漠,但捻诀的手却是放了下来。转身对着跪倒在地的重臣子淡淡道:“今日吉时已过,下月初三,乃是上上吉,可再行婚配。”微卷的流桑花重新舒展开来,无悲无喜的神女消失在宫殿。“阿御。”墨发的青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想要追上去,却抵不过神女眼中如冰一般的神情。“莫追了。”桑泽将扇子往凌迦肩上一点,嘴角噙了一抹戏谑,“还是好生照看均卓吧,下月初三可是离合生辰。。”笼在袖袍中的手握紧了拳头,发出骨节狰狞的声音,面容转过来时,却是一派客气温和的样子,“多谢提醒。”“不谢。”桑泽剑眉轻佻,扇子摇得畅快。云岭宫的寝殿中,卸了盛装华服的公主,默默偎在床头,清泪低垂。床榻上的男子,面无生气,双眸紧合。饶是如此,一张面容还是能看出昔日的姿容风采。侍女端来汤药欲喂。公主抹了抹眼睛,柔声道:“还是我来吧。”一柄玉匙喂到嘴边,年轻的新君却半点咽不下,直沿着嘴角流下。公主愣了一会,手一抖,只听“啪”地一声,药碗打翻在地。巫山之巅的散花殿中,神女从水镜中看到这一幕,竟有些晃神。“不过是对蜜里调油出了点叉子的小儿女,这样的情境几十万年来你看得太多了。怎的今日却失神了。”桑泽坐在石凳上,摇着扇子,给自己倒了杯甘华蜜。“那人间王室到底比不了我们仙乡神境,喝了他一口茶,累的我到现在都觉得不自在。”“你光贪那杯茶香气甘冽,却不知多半是被人喂了三株果。”神女拂袖收了水镜。“三株果?这是何意?”少年一脸委屈,“先不管何意吧,阿御你怎地也不阻止我,眼巴巴看我喝下去。”御遥笑道:“左右那三株树上的果子都让你吃了,也伤不了你分毫。倒是你这般贪嘴,他日若一人行走洪莽源,我倒确难放心。还日日口口声声是我六合五镜的守护神,也不怕被诸神笑话。”“洪莽源六分天下,大宇双穹自母神魂归后早已封闭,接下来便是您的六合五镜,然后是衡殊神君的三山九川,其次便是八荒,七海和四野。虽说凌迦神君掌着七海和四野两处,到底比不上咱们的六合五镜。至于爷爷的八荒,不过是子嗣兴旺罢了,若论法器武力,排的上号的还不都在六合中;至于享的人间烟火,担的尘世责任,十之七八都在五镜里。”“你侃侃而谈了半天,是臣子恭维主上的意思?还是想提醒我肩上担子之重?”“不不,我只想与您分析,我现下与您结了印珈,洪莽源无人敢笑话我。”神女仰头想了一会,“那还是在夸我。”片刻,神女转了神色,“均卓的三分魂脉,有一分不是他的。”“哦,今日的追魂诀,你到底还是使了?可是离合?”“弥音招魂曲,招来的都是三魂六魄齐全,纵使离合魂魄散于各处,那么其他二魂又为何不受曲音所唤,六魄更是半点不见。”神女眉间有些疑惑,“今日是何辰光?”“月阴日五月二十二。”“我是问你何年何月?”白衣少年摇扇的手一顿,转眼又摇开,笑笑道:“莽源纪三十三万年五月二十二。”神女额首:“倒是五百年一劫的年月。”略带温柔的目光流向石凳上自斟自饮正欢少年,“那明日,也是的千年劫!”少年端酒的手僵在空中,顷刻仰头饮尽。摇着扇子从容道,“这不赶紧多灌两杯你的甘华蜜,天劫一来,总得半月饮不上。”“胡闹,这是你九尾化赤的最后一道天劫,至关重要。你快回俊坛渊准备,我现下便去羲临国,稍后就回来替你护法。”“人间事,便是朔冰钟寐他们几个也无需亲自前往,若是施恩还唯恐所到之地受不住这样的福祉,你此番可是问罪而去,岂不折煞的他们渣子也不剩?”“旁国也就罢了,这羲临之国你当他还有来日。”御遥接过甘华蜜,放在鼻尖轻嗅。“也是。”桑泽笑道,“这羲临女王胆子委实不小,不知哪里得来的法子,竟能引的洪莽源的魂魄入凡人体内。”话毕,不由想起三日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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