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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徒儿,别撒娇

叭叭两滴眼泪滴到了楚寒脖子里依旧处于红眼状态的楚仙师:这人的眼泪怎么说来就来?还这么大滴!楚寒无奈:你别哭了。眼泪全滴我脖子里了,湿哒哒的,好难受。郁子溪直接抱着楚寒,趴在了他怀里,一边啜泣一边道:那师尊有没有担心我,有没有想我?楚寒扶额:嗯,担心你,也想你。所以你能先从我身上起来吗?你这么压着我,让我很难做啊。郁子溪在楚寒怀里蹭了蹭:师尊此言可真?楚寒哄道:千真万确,我担心你担心的夜夜难眠,想你想的顿顿吃不下饭,都瘦了,抱着硌得慌,先起来,乖啊~楚仙师哄过猫,哄过小小只的小变态,也哄过当年那个哭唧唧的青葱少年,可这是他第一次哄一个二十岁、比他还高的成年男人!还是以这种姿势哄的!这感觉真奇怪好不容易把小变态哄起来之后,楚寒整了整衣衫,心中定了几分:听说你最近抓了不少修习幻术的修士,能能!郁子溪躺在床上,头枕着楚寒的腿,想都没想,就道。楚寒失笑:我还没说完。郁子溪一边玩着楚寒的衣带,一边道:师尊不就是想问,我能不能把他们放出来嘛。能的,反正也没什么用了。楚寒摸了摸郁子溪的头:为师不是要问这个,为师想问的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抓他们?郁子溪怔了下,翻了个身,把脸埋到楚寒小腹:因为我想查清楚,到底是谁控制了我的师尊。楚寒讶然,郁子溪开始抓修习幻术的修士大概是在十几天前,但自己被控制这件事是方才才告诉他的,且在此之前从未外传过,他是怎么知道的?楚寒把郁子溪的脸从自己小腹翻了出来:你一从恶灵山出来,就知道我被控制了?郁子溪摇头,两手搂着楚寒的腰:不是。那你楚寒还没问完,郁子溪便说出了一个令他极其震惊的答案。郁子溪眨眨眼:从师尊松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师尊被控制了。楚寒不可置信道:你那时就你怎么知道的?郁子溪把头贴着楚寒小腹,一边蹭一边道:眼神啊,师尊看我眼神不对。楚寒好奇:我那时是什么眼神?郁子溪想了想,道:空洞,无光,没有任何情绪,师尊你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的。说到这儿,他忽然顿了顿,继而森然冷声道:我当时好生气,真想真想把那个控制他的师尊的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话至一半,门忽然被人推开了,紧接着,响起了一声贯穿天地的惊叫。啊啊啊啊啊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女孩儿端着饭菜站在门口,正震惊地看着床上一坐一躺的两人。谁让你进来的!郁子溪按着楚寒的大腿坐起,双眼血红的瞪着女孩儿,那眼神简直要吃人。楚寒被郁子溪这反应吓了一跳,小变态这么凶的吗?不过这女孩儿不是蹈仙峰失踪的苏绵绵嘛楚寒想伸手扯一扯郁子溪的袖子,让他冷静一下,但鉴于他方才那么凶,还是算了吧,指不定自己一扯,就被他掀飞了。苏绵绵看见楚寒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楚仙师!你怎么也被抓来了?没等楚寒解释,苏绵绵就把饭菜放到桌上,一身正气凛然道:郁子溪!你抓我们就算了,那可是你师尊!你怎么能抓他?还对他做那种事?简直枉顾人伦!楚寒皱眉:苏绵绵,你小点儿声,吵。而且小变态对他做哪种事了?不就是在他腿上趴了一会儿嘛,先前也经常这样,怎么就枉顾人伦了?这苏绵绵的脑子里都想的什么?苏绵绵怒其不争:楚仙师!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不生气?先前,楚寒还想给苏绵绵跟小变态牵个线,但现在看来,还是算了,这个苏绵绵太冲动了,照小变态现今的状态,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一剑砍了她。郁子溪按着床榻,倾身又凑到了楚寒身上,委屈巴巴道:师尊,你生气吗?少年哦不,现在是男人,男人你有话好说,能不靠我这么近吗?楚寒脸微微一热:不生气。楚仙师,你你们苏绵绵绝望的看着楚寒和郁子溪,气呼呼走了。郁子溪手一挥,一道红光乍现,打在门上,两扇门便合了上去。师尊,对不起。郁子溪抓着楚寒的手,在他手心不断画圈。楚寒不解:对不起什么?郁子溪道:我一见师尊,太过激动,忘记给门落闩了,才让旁人闯了进来,惊扰了师尊。方才苏绵绵那声惨叫还真惊到了楚寒,不过,既然苏绵绵也是被抓来的修士中的一员,她能自由行走,那就说明,她目前是安全的,那其他人,应该也没什么危险,毕竟按照小变态方才的说法,他抓这些人只是想查到底是谁控制了自己,目的并非要害人性命。我没事。楚寒把郁子溪从身上扯开,看了眼苏绵绵送来的那几碟饭菜,现在到饭点了?彩云观上空全是血水,此刻的彩云观红幽幽一片,各处掌着灯,根本分不清几时几刻。郁子溪笑眯眯道:是啊,该用午饭了。郁子溪整理衣衫,下床走到桌边坐下,又添了副碗筷在自己旁边。对,就是在他旁边,桌子的同一边,并不是侧面或者对面。楚寒看了眼那副碗筷,正准备挪到郁子溪对面去,刚一动手,就被郁子溪一手按住。郁子溪冲他眨了眨眼:师尊不想跟我坐一起吗?楚寒无奈:有点挤。郁子溪往旁边挪了几寸,然后笑眯眯的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现在不挤了,师尊坐。楚寒:楚寒坐下来之后,郁子溪又把他自己的凳子挪回了原位。你话到嘴边,楚寒还是咽了下去,小变态这一年多来不容易,小事而已,随他去吧。吃完饭,郁子溪称他有事,便出去了,顺便在房门上落了把大锁!楚寒在里面叩门:子溪,你锁门干嘛?苏绵绵都能自由走动,怎么轮到我就不行了?郁子溪的身影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楚寒磨牙,小变态长大了,管不住了是吧!刚才还你侬我侬,现在就抽身锁人,这脸变的比翻书都快不是,我这用的都是什么破词儿,呸呸呸!彩云观的地下隧道。隧道狭长逼仄,沿途点着盏盏高脚油灯,灯火昏黄,微弱如豆,勉强照亮整条隧道。郁子溪走在后面,两名纸甲走在前面,一齐朝隧道尽头的密室走去。隧道尽头的密室其实就是个被铁栅栏围起来的牢房,里面关的全是郁子溪这些天抓来的修士。郁子溪刚一露面,一些脾气较爆的人就冲他骂了起来。郁子溪,你个仙门败类,到底想把我们怎么样?想做什么尽管来,我们不怕你!对!我们不怕你!楚寒闭关那两年,郁子溪跟着姜绝出席过不少仙门盛会,那场各大仙门共同举办的仙门大比,他也参加了,不仅参加了,还拔了头筹,一下比赛场,少年英才之名便传遍了天下。仙门之中,没几个人不认识他。郁子溪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只是冲纸甲摆摆手,冷声道:开门。纸甲走到铁门口,抬手一劈,直接劈开了那把拳头大的青铜锁。原本关在牢里,半死不活的修士们纷纷震惊,这是要干嘛?开门把他们全杀了吗?以郁子溪现今的能耐,这大铁门中间的缝就够他杀光牢里所有人了,何必多此一举?郁子溪靠着隧道石壁,漠然扫了眼牢里众人,对纸甲吩咐道:把人扔出去。纸甲巨大的身形晃了下:扔、扔哪去?扔出古陵去!郁子溪不耐烦道。纸甲哦了声,刚要动手,又被郁子溪抬手拦阻住。牢里众人急道:你又想干嘛?郁子溪抱臂冷声道:你们有人知道骨钉这种东西吗?闻声,众人先是面面相觑,尔后又齐齐摇了摇头。郁子溪皱眉:踏雪君当年就是死于骨钉锥心,修真界人尽皆知,我不相信你们没人知道,不要骗我,我讨厌别人骗我。牢中一人道:不是我们不知道,而是我们知道的,你肯定也知道,何必说废话呢。不过你前两天还孜孜不倦的逼问我们,有何种幻术能控制修为极高的修士,现在又问我们知不知道骨钉这种东西,你到底想做什么?郁子溪乜斜道:我想做什么,关你何事?知道就说,不知道就闭嘴。纸甲押着众人,从大铁门里鱼贯而出。眼见最后一名也被放出去后,郁子溪转身要走,但刚迈出脚,最后那名身着青衣,身形瘦弱,面容秀丽到雌雄难辨的青年突然喊住了他。有事?郁子溪回身问。青年一脸局促道:有。我、我知道一些有关骨钉的秘闻。郁子溪挑眉:说来听听。青年:骨钉是一百多年前,由云岫城城主所研制的邪器,除了入体不能取和会反噬本身之外,还能第三个能力控制人,不过据说要在一口池子里煮过才能发挥这第三种效用,而这口池子,好像跟你们云川那口干涸的恶灵池有点像。郁子溪将青年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门派的?青年羞涩的挠挠头:我叫了云道,无门无派,这不是去枫桦派拜师的路上被您顺手给劫来了嘛。第34章 师尊,我好疼郁子溪笑眯眯的看着他,陡然抬手扣住他的脖颈, 咣的一下把人猛按在铁栅门上:无门无派,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在修真界, 无门无派的散修无论是修为秘法,还是见闻上,都是远不及那些有门有派,尤其是高门大派的修士的。郁子溪手劲极大, 一招下去, 直接把了云道掐的喘不过气,原本白净的脸瞬间憋青。但郁子溪还是留了余地, 最起码,现在了云道还能说话。了云道两手抓着郁子溪掐着自己的手臂, 艰难道:我是云岫城的人。哦?郁子溪把人丢在地上,抱臂睥睨道,从没听过这世上有云岫城这个地方。了云道揉着自己的脖子,急忙道:有、有的!郁子溪缓步走到他身边,森然笑道:我最讨厌别人拿谎话消遣我,最好是有,若否,我肯定第一时间捏碎你。了云道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 颤着手递上:呐, 这是云岫城的地图。郁子溪接过地图, 打开一看, 发现那一大片被曲线圈出来的荒海之上标了个小红点,侧写:云岫城。他知道这片海,却不知这海上还有座城。遥记第一次同楚寒下山历练,他们途经此处,曾问过当地百姓有关此海的一些事。百姓道这是一处无边荒海,之所以说它是荒海,是因为这片海里一只鱼虾都没有,只有那一茬茬能把人缠成粽子的水草。除此之外,百姓还说这片海很邪门,传言夜间来此,便能听见各种各样的哭声,有凄厉的,有悲哀的,甚至还有喜极而泣的!而且遥望海面,还能隐约瞧见红光跃动,血红的红,左右很诡异就是了。他们在海边留宿的那两日,夜里还专门出来查探过,可一没有哭声,二没见红光,更没听说这海上还有一座城。郁子溪半眯着眼:你确定这海上有城?了云道似乎知道他在狐疑什么,立刻解释道:有的!不过这座城外设有结界,外面的人看不见。郁子溪呵了一声:为何我从没听过有关这座城的一点传闻?了云道:因为进出这座城的人,都会达成不外传的共识。郁子溪:何故?了云道:因为他们在这座城里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但是又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得到这些东西的过程,所以进去的人不会说,出来的人也是闭口不谈。郁子溪挑眉:为什么不想被人知道?了云道:因为见不得光啊。在那里,可以跟城主交换任何东西,样貌,天资,根骨,寿命,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但世间之物都是平衡的,不可能无故创生,也不可能无故消失,所以他们得到的这些,其实都是从另一个活人身上窃取的,这种类似于偷的行为,没谁想被别人知道,除非这人疯了。若如你所言,那确实不错,但郁子溪一脚踩在了云道胸口,既然进出过那座城的人都不想被人知道这些事,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了云道捂着脸直接放声哭了起来: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想要不世的修炼天资,所以才去了那里,可当我知道如果达成我的愿望,就要以极其残忍的方法杀掉另一个人的时候,我怕啊!然后我就跑了!最后还是觉得正儿八经修炼比较好,所以就准备上枫桦派拜师,然后就被你劫到这儿了!楚寒拿筷子搅了搅米饭,嗤笑一声:这说辞,漏洞也太多了。郁子溪坐在他身边,一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说?楚寒放下筷子,认真道:小漏洞太多,就说最大的那个吧。最大的漏洞就是,既然所有进出的人会达成不外传的共识,那也就可以认为,这座城的存在是没人知道的,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那些进城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所以,这个人很可疑,说的话不太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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