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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呦,玉玺丢了?

你这小屁孩怎么不听话!赖御急了,大力去拽叶秋白的被子。我已经及了冠,不是小孩子了。叶秋白也急了,拉开被子回了一句。果真出了一脑门的汗,赖御趁机将被子全数拽到怀里,又一麻溜起跳进了床榻内侧,双腿紧夹住被子,让叶秋白无从下手。叶秋白半撑起身子,无奈盯着赖御滚圆的背影看了会儿,倦意袭上心头。也不知道是谁小孩子心性!扔下一句,叶秋白便背对着赖御躺了下去,双臂裹着身子,未着衣般小酣过去。等对头安静下,赖御蹬腿将被子踢走,转身面向叶秋白,脱下轻薄的外袍披到叶秋白身上。叶秋白紧捂着胳膊的手松了些,浮躁的心绪总算平静下来。赖御枕着手臂,垫高脑袋,望着叶秋白小半边脸睡了过去。客栈依旧无客源,掌柜无所事事的喝茶看书,小二们在房中吃酒聊天,清闲安静的过了一日。翌日早间,还维持着清闲心情的客栈一众被唤了起来。赖御几个敞开大门,牵出马车,又威胁加诱惑着游荡跑去城南拿了缝制的雀羽衣裳,顺道去叫了沈政。客栈一众帮不上忙,顶着困倦的黑眼圈看着几个忙碌。归置完毕,沈政也来了,几个启程离开了客栈。早日的倦意还未全数褪去,客栈又关上了大门,准备第二次入梦。伴着早晨的浅雾,马车一路向火岩山而去。睡了一天一夜,几人精神饱满的下了车,找出雀羽往身上穿。三道未有行动,牵着五迷来找赖御,道:我不下去了。说毕望了一眼五迷,给了赖御一个眼神。五迷还太小,即使身着雀羽,身子也难抵烧灼,三道又不放心将他交于旁人,只好放弃下洞,在这儿陪着他。赖御思忖了会儿,没得办法,只好嘱咐一句:小心。三道点头应下,也是不放心,唤了游荡来,指着游荡,当着赖御的面道:虽然是个废物,好歹还有个铜哨护身,有什么事可以用一下。游荡斜视瞅着三道,还以为叫他来什么事,又挨了一顿骂。几人穿戴完毕,向着更深处的火山口走去。愈走愈是荒凉,逼近高峰,只剩下满地的灰烬,走一步扬一次尘埃,呛得几人捂着鼻息,加快了脚步。刺鼻的硫气从山顶流出,几人不得不用布条塞紧鼻唇,如此浓郁的气味,显然这座火山还未停息,随时准备着膨胀迸发。赖御踩着碎石细沫来至高峰,探头向下望去,硕大的火山口不断迸发出炎热的火气,冲的赖御额前的碎发乱窜,黢黑的洞中隐约可见点点火光。准备跳了!赖御后头向几个喊道。几人雀羽裹紧身子,早就准备好了。赖御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纵身跃了下去。其他几个面色俨然,没有犹豫的紧跟在赖御身后跳入洞中。☆、火岩密事58第五十八章起初,洞内黢黑,只觉得一股热气蹿升,几人的身子在空中颠簸不稳。趁此时机,赖御抓上了叶秋白的胳膊,以免被气流冲散,丁禧紧随其后,将慕青揽于怀中,游荡脱了单,只能抱紧自己的身子。很快,眼前出现了一片赤热的光亮,滚烫浓郁的岩浆冒着一个又一个的气泡,充斥满整个火岩洞,底下根本无落脚之处,下去了便是尸骨无存。破碎的气泡最先溅射到几人身上,虽着了雀羽外袍,还是能感觉出外头的滚烫感,若是没了这层外皮,怕是要烧到骨头里。密闭的岩洞中,呼吸全无,几人正强忍着难受,紧盯着即将亲吻的岩浆,身子紧绷,恐惧不免袭上心头。来不及多想,岩浆迸溅,几人纷纷投入其中,消失在逐渐闭合的熔浆里。阖着双目,周身烫的已然失去了知觉,脑中一片混沌,如同死了一遭。再开眼时,天地偏转,眼前一片荒芜。赖御坐起身来,身子骨如同散了般,但总归是活着下了岩洞。向四周打探去,脚下的土地,周边的岩石皆是黑色,头顶上空则是一片赤红,照亮了这一片不为人知的荒地。再往远了瞧去,依旧如此,黑红交替,看的心慌。哎呦,我还活着。脚边,慕青叹了一句。赖御低头去寻,大家都在,纷纷起了身,好奇着打探四周。都没事吧。赖御边脱下雀羽,边问道几个。几个也是脱着厚实的雀衣,随意点头回复,这头顶岩浆密不透风的岩洞底下热的很。见几个脸色不强,赖御打算着先歇息些时候再行动,目的只有一个,找到雀鸟,要回玉玺。正欲跟几个商量,不远处空旷的天际间响起一阵杂乱的雀鸣。乌压压的一群赤红雀鸟朝此飞来。鸟?慕青挑脚仔细望去,雀鸟的身上皆披着一层火焰,犹如训练有素的将士正飞速朝此扑来。好像不太友善。一旁的游荡也挑着脚探望,与慕青聊上一句。老赖,怎么办?慕青转而问向赖御。跑啊!找个地方躲起来!赖御想都没想,喊了一声便转身撒丫子跑起来。这么多飞鸟,对抗显然不太现实。没想到刚下岩洞便受了一个下马威。你这个怂货!慕青骂了一句,也后知后觉的跑了起来。有本事你别跑!赖御转身回怼了一句。你娘的跑的被谁都快!紧急关头,赖御慢下步子拉住了身后的叶秋白。叶秋白跑的很慢,显然没有打不过就跑的意识。这群鸟气势汹汹又带着烈火,落入其中便是尸骨无存,与那岩浆有着几分相似,可不能落下。几人奋力跑着,可终究比不过带着翅膀飞的雀鸟,很快,头顶上空灼热起来,雀鸟已经将几人包裹住。盘旋在上空迟迟不肯落下,不知在等待着什么。赖御见已无从逃脱,便停下来步子,仰望着雀鸟想别的法子。其他几个也气喘吁吁停下,满头大汗的防备着雀鸟的攻击。那群鸟似乎有着人统领,几人刚停下脚步,雀鸟群便做势,猛地向中央的赖御几个冲来。做好准备!赖御大喊一声,躲到了叶秋白身后。他赤手空拳的,可碰不得满披火焰的雀鸟。游荡学样,也欲躲在叶秋白身后,可不及那雀鸟快,前头的几只划过游荡身旁,将他与一众隔离开,紧随其后的一群将游荡团团围住,没有再做进一步的攻击,在他周身打转,逼迫着他向外出移去。游荡急得跳脚,一回头发现了身旁的沈政,也是因着跑的慢落了单。两人一并向着外周走去。赖御,我在这儿!游荡在雀鸟群中跳脚,探出脑袋朝依稀还能见到的赖御喊道。你自己解决吧!赖御喊了回去,他也是自身难保,顾不得旁人了,若不是急忙拽住叶秋白,怕也是要被分出去了。实则,现在他和叶秋白也被雀鸟围住,被迫着移走。而慕青和丁禧在一片火焰中已经见不到影子。那头,慕青和丁禧一遭,还未察觉到已经被分离开。怎么这么多鸟!慕青快速挥动着木青,斩断了一排雀鸟,新的一排重新补上,来来回回不知砍了多少只。外头还有许多,看不到尽头。丁禧身高看的远,外周赤红一片,不见尽头。说着,一拳捣了过去,余波如火炮般冲击了几丈远,还是没有一丝出口。慕青砍得手腕痛,见这种情势便也不再挣扎,收了木青,与丁禧道:我们被分离了。丁禧这才向四周张望,除了轻易能捏死的雀鸟外,再无旁人。这些庞大的鸟群故意将我们离散开。慕青倒是看的透彻了,又松懈了口气道,既然是这个目的,那我们也没别的办法,跟着雀鸟走吧,看看把我们带去哪儿。丁禧听毕,便不再捏这群小雀鸟,护在外周与慕青一道走着。不论去哪儿,不论雀鸟消散的尽头会有什么,因着丁禧在,慕青都不会恐惧。脚下的平坦的黑岩路逐渐有了起伏,慕青与丁禧看不见前路,只觉得是在上坡,而周遭的雀鸟似乎少了许多。听,有水流的声音。慕青稍稍停住脚步,侧耳向外探去。周遭的空气也凉快了些,慕青便更确定了些。快些去瞧瞧,到底有什么。慕青兴奋起来,被这群雀鸟守着走了一路,如同进入炼炉般炎热,衣袍都湿透了,有了块凉快的地界,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先舒服了再说。丁禧只管跟着慕青身后,透进了凉意,心情也是舒爽了很多。两个加快了速度,那群雀鸟也随之加快。渐渐脚底踩出了清浅水流,慕青停下脚步,蹲下身来掬了一捧泼到雀鸟身上。雀鸟群惊慌着四窜开,扑簌簌的飞离了慕青周身。四周的境况展露在眼前,两人已进入了一个水帘洞,水势不深不浅,婉转着向深处流去,又有不知名的水流下落,一袭水帘贱了两人一身。慕青缓缓起了身,嘴角的笑意落下,望着空洞的水帘幽深处失了神。丁禧,你听,是澈儿在哭。许久,慕青颤抖着声音与丁禧道。丁禧面容忽而展露少有的肃穆,决然回道:不可能是澈儿。慕青全然听不见去,双目瞪圆猩红的望着水帘洞,魔怔了般。丁禧见慕青有发作的势头,赶忙拉着他向外走去:这个地方太悬了,我们快些走吧。慕青只喃喃的嗯了一声,失魂的任由丁禧拉着。两人将要拐出岩洞时,身后的水流声戛然而止。慕青神情紧绷,蓦地回转过身。丁禧无奈,无法强硬阻止慕青,只能随他一道转了回去。水帘骤停,些许的水滴落入溪中,起了些微响。大开的水帘后方,一道幽光亮起,隐约可见其后的一个物件。慕青着魔了般,甩开丁禧向那物件走去。瞧着那物件,丁禧也是愕然,不再阻止慕青,伴着他一道走去。踏着浅显的溪流,慕青走近水帘后方,看的越发清晰,那台上是个睡着的垂髫小儿,正是澈儿!慕青加快了脚步,奔向那个娃娃。听闻慕青喊叫出来的名字,丁禧嚇的双目一闭,停顿了片刻,而后红着眼眶加快步子跟了上去。台上,五岁左右的孩童面色青白的平躺着,脖颈处的一道血痕骇人的瞩目,已然气息全无,不知在这儿冰封了多久。慕青颤微着抱起丁澈,举到面前看了一番。那孩子就阖着双目,再也动不起来。大颗的泪珠滚落,慕青将丁澈糅于怀中,喃喃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丁禧也来至前方,见到慕青怀中的丁澈,嚇在原地。这不是幻障,是真的丁澈那个可怜的孩子。走上前来,丁禧伸臂环抱住了慕青,想了半日宽慰的话,最终都难以启口,只好沉默了。两个一尸在这水帘洞中迟迟不肯离去。而那常年未停歇的水流也悄无声息的向外退去。水帘自此再无用意。外头游荡与八竿子打不着的沈政困在一起。一个废物一个瘸子,着实头大,好在还有一个脑子足够用的。没走出多远,沈政便想到了用水灭火的法子。可这儿又没有水能用。好在这儿还有个脸皮厚的,游荡二话不说的解开裤腰带,朝那群雀鸟嗞去。水意加尿骚味,吓得雀鸟跟躲阎王爷似的,赶忙逃离了去。游荡狠狠系了下裤腰带,朝雀鸟离去的方向碎了一口:跟小爷斗,还差些!沈政默不作声,只捂着鼻子走掉了。喂,你去哪儿?游荡见身后的人不见了,急忙追上去问道。去找雀神。沈政未停下步子,反倒因着游荡追上了而加快了些步伐。游荡未有感知,忙追着问道:你知道怎么找那只雀?听毕,沈政兀的停下脚步,摇头问道: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哼哼游荡故作姿态,朝沈政勾手道,跟我来。说毕,便向着不远处的小山坡走去。沈政十分怀疑,又没别的办法,只好跟过去看看。☆、火岩密事59第五十九章山丘之上也是一片荒芜,下望去更是无尽的孤寂,惹得沈政心头沉闷,再看向一旁的游荡,不知哪儿来的自信,兀自掏着衣袖。也不知道他衣袖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半天了还在坚持着,沈政差些甩袖离去。找到了。游荡兴奋的掏出一个扁平的匣子,盘腿坐于地上。沈政疑惑着跟他蹲下,看着他打开匣子。匣子里是一个八卦镜,跟那日三道手的的一模一样。沈政那夜见过三道施法引出朱雀,看到游荡也有个一般的,便信了他三分,等着他也施法。游荡捏指掐诀,瞪眼歪嘴的推算了一番,那境中的针灸毫无动静。瞪的游荡眼睛痛,又无感知,气的他砰的一下合上匣子。沈政还出神瞪眼望着呢,被这一声吓得激灵一番,问道:怎样?雀神在哪儿?游荡偏背着身子,规坐齐整,十分自信的随意指了个方位:在那儿。实则他连东西南北都辨不清。反正没法子,不如随便走一走。好,那我们快些去!沈政已信了游荡九分,又急着见庄作瑾,便忙不迭的起了身,向游荡所指的方位走去。游荡慢吞吞的跟在了沈政身后,望着八卦镜,暗自嘟囔了一声:怎么不管用。说毕,踹进了衣袖里。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无尽的黑泥地上,毫无言语,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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