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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压到我尾巴了

卫岚还准备骂几句,却看到白雪鹤依旧神色平静,就也不提此事,二人无声行至阮绛合家门口,昔日的状元已住在京城郊外的破屋之中,阮绛合依旧不在,阮妻倒是十分客气,低眉道:我相公不在家里。他不在?得,我们就在这里等,我们可是带了圣旨卫岚官腔十足的说了一句,白雪鹤却将圣旨拢在袖中,丝毫没有掏出来的意思,卫岚有些尴尬,赶快推推白雪鹤。只见白雪鹤望着阮妻道:阮夫人,既然阮先生不愿相见,那在下也不会过来,烦请夫人替我谢过阮先生。白大人不必言谢。阮妻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将一盆兰花放在白雪鹤手上,相公说了,不见白大人是为您着想,大人看见这花,就知道他什么意思。白雪鹤只好点头,余光瞥着那盛放的兰花,认出是一盆素心兰。既然事情解决了,那咱们就去喝一杯。卫岚拉着白雪鹤向阳春坊而行,白雪鹤拗不过他,只得随他一同前去。阳春坊内灯火如旧,卫岚熟门熟路的抱着姑娘,借着酒似醉非醉骂道:阮绛合真他娘烦,还送盆兰花出来,欺负咱没文化呢!白雪鹤不喜饮酒,只淡淡的酌了口茶,并没接话。他当老子看不出来?卫岚醉眼惺忪,拍拍白雪鹤肩膀,还放了那么黑的土,是啥意思,娘的出淤泥而不染?白大人你别在意,他就垃圾东西一个不远处,许凌霄拿了太后的钱,正在另一家娼馆内一掷千金,他依旧豪爽大度,仿佛苏烟的死与他毫无干系。白雪鹤喝酒时,黑蛋正暗自生着闷气,之前溜进花园的时候,正巧听到坏人要把他带走,而白雪鹤居然没理直气壮的说这是我的蛇,反而还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虽然他们的官腔黑蛋听不明白,可点头总看得懂,怪不得要把他支走,怪不得这些天对他这么好,什么大人就应该照顾小蛇,原来是要将他交给坏人!坏人抓了他有什么用呢?黑蛋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蛇肉羹,于是迅速收拾出来一个小包裹,趁着白福不在的时候翻出院墙,偷偷向翊善坊之外跑去。当黑蛋七拐八拐摸到城边时,天色已近全黑,菜场和人家都渐渐宁静,黑蛋低下头,又听到肚子传来嗡嗡的声音。黑蛋想,要做一个有骨气的蛇,就算肚子饿了也不能回去。可不过半柱香时间,黑蛋又在委屈兮兮的想,也许白雪鹤发现自己跑出去,明白了自己是个不能离开的好蛇,就会追出来了。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布衣的身影在月色中隐现,那人手上提着一壶酒,眉目清秀孱弱,正是之前刚刚离开诏狱的阮绛合。他肤色玉白,隐隐露出的脖颈手腕还缀着些可怖的伤痕。阿离。黑蛋猛地站起身来。狐狸可以变换自己的形貌,可身上的气息却无法改变,黑蛋十分熟悉这个气息,这就是阿离,绝不会错。第15章 端午节 15阿黑蛋刚吐出半个字,便有几人迅速从林间隐现,他面前的阮绛合似乎喝的烂醉如泥,他颠倒着走了几步,缓缓倒在树下。那几人身穿黑衣,神色十分不善,黑蛋害怕,迅速变成蛇伏在地面,他缓缓游走至黑衣人身旁,打着胆子弓起身子,想将那些人吓走。蛇有黑衣人猛然跳起,惊讶道:有蛇!蛇有什么怕的?为首的黑衣人不屑,却伸手拔出利刃,黑蛋吓得一哆嗦,迅速钻入一旁泥土,那黑衣人扫了几眼没看到,你也太警觉了,这里哪有蛇?先前的黑衣人松了口气,低声道:那就动手吧。银光一闪,利刃已插入阮绛合腹中,如注鲜血汩汩流下,烂醉如泥的阮绛合没有反抗,而是靠着树干平静的倒下去,仿佛一只烂麻袋。阿离死了?黑蛋整个蛇都已呆住,他弓起身体,直愣愣的向着黑衣人冲过去我就说有蛇嘛。黑衣人将黑蛋的尾巴拎起,在空中松松抖了两下,接着随手扔在地上,不过这蛇长得不大,倒不会咬人。黑蛋的圆脑袋砸在地上,晕乎乎的睡了过去。夜里凉风习习,待黑蛋醒来时,周围已是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阿离!黑蛋迅速起身,向着刚刚阮绛合倒下的树干飞快游走,可那里根本空无一人。只有树林角落里扔着包裹和衣服,证明着他刚刚来过这里。黑蛋被吓得不轻,整只蛇瑟瑟发抖,但他心里实在记挂阿离,于是依旧在四下探寻,夜深人静,只有远处深林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阿离?黑蛋大着胆子唤了一句,再次确定了没有其他活人生气后,又钻进那堆衣服中,重新变成少年的模样。树林中无人应答,黑蛋抱着包裹小心在落叶泥土中行走,终究于树林里看到人形,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人,却被吓得直接跌在地上。面前的确站着一人,只是地上还躺着一人,那人已不能被称作人,因为他已是散落在地的肉块。黑蛋从未见过这种场景,他呆滞原地,圆圆的眼睛里泛出泪花。站在他面前的人回过头来,白肤细目五官精致,那一双眼微微有些弯曲,如同新月般妩媚莞尔。这是昔日山谷里讲故事的红衣公子,正穿着黑衣站在他面前。阿离。黑蛋喃喃道:是不是你杀了人呀?我早就说过,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阿离抬手,先前异常骇人的利爪变成一双雪白如玉的手,是你不听我的话,偷偷跑出来。阿离的声线里带着嗔怒,十足带着几分宠爱,仿佛之前在山谷里那样,给他带好吃的点心,对他讲故事。黑蛋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上前拉住阿离的衣袖,带着哭腔低低道:阿离,你不会害人的咱们回家吧阿离没有说话,白玉般无瑕的指尖于衣袖划过,一道闪电自衣袖略过,黑蛋疼的收回双手,豆大泪珠自眼眶滚落,仿佛是个五六岁的孩子。阿离我不乱跑了黑蛋边哭边道:阿离咱们回家吧快躲起来吧。天光乍破,阿离转过身,黑衣如阴影般隐入天色,气息也迅速消失,只留下地上可怖的尸首,四下路人进城的碌碌马车声传来,黑蛋没有动,而是呆呆坐在原地,过了片刻人声靠近,他才跌跌撞撞的跑进林子深处,反复寻觅着京城的路。白雪鹤。黑蛋捂着眼睛,很难过的想,你别不要我,我真的没有家了。与此同时,白雪鹤也在京城乱转,小黑已经失踪了一个晚上,他与白福分头行动,一个向北一个向南。黑蛋平时喜欢去的点心铺子都已翻过,却四处不见小孩的身影,白雪鹤从未这样焦急过,他咬咬牙,索性向锦衣卫指挥使司而去,卫岚手眼通天,这世上还没有他找不出的人。待白雪鹤行至都指挥使司门前,却看到一个人守在门口,其余锦衣卫都站在墙根纳凉,只他呆呆的站在另一处,不与旁人说笑。荀公子?白雪鹤一愣,荀落转过脸来客气道:白大人。白雪鹤忽然想到什么,立刻道:上次你遇到小黑,是在什么地方?荀落愣了一下,据实回答道:京城北郊。多谢荀大人。白雪鹤立刻微笑拱手,对身边定住听他们对话的锦衣卫道:去给我牵一匹马。白大人!白雪鹤话音未落,卫岚的声音自几人身后响起,卫岚的马比其他人好了许多,白雪鹤想也不想的过去牵马,你的马先借我一用,我要出城。出什么城,快随我去诏狱!卫岚的神情剧变,眉毛狠狠拧在一处,阮绛合死了!白雪鹤的脑子轰的一声。你先走。荀落自身后轻轻扶住了他,眼神里闪过些不一样的神色,我去帮你找。锦衣卫诏狱。敛尸房位于地下,卫岚神色严肃,提灯引白雪鹤下了阶梯,冷冷的烛光中没有半分活气,骇人的尸块堆放在停尸床上,尸块仿佛被野兽撕裂般支离破碎,与之前苏烟的尸身别无二致。白雪鹤的手开始颤抖,他断定之前的事情是许凌霄所为,并有意无意的制造出许多证据,可如今又有尸骸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就是阮绛合。铛的一声,傅季瑛自远处的黑暗中隐现,将一个东西扔在下跪行礼的白雪鹤面前,白雪鹤盯着它看了许久,才缓缓拾起。白雪鹤认得,那是阮绛合一直带在身边的白玉扳指,扳指上出现裂痕,里面渗着丝丝血痕。如果之前的事情是许凌霄做的,那这又怎么解释。面对着尸体,傅季瑛表情冷冷,伸手接过太监递来的一盅茶,而且死的还是你费劲救出的阮先生。白雪鹤没敢说话,傅季瑛抬眸看向卫岚,轻声道:传杖。卫岚刚想开口,却被白雪鹤的眼神制止住,锦衣卫提着红色廷杖走近,傅季瑛坐在椅子上道:白大人,你想让廷杖打在官服上吗?白雪鹤适才除下官服,露出一件夏季的轻薄中衣,他的身体很瘦,衣服仿佛在身上荡来荡去,因为刚刚跑的太快,衣襟随之散开,露出里面嶙峋的锁骨。廷杖三十,你可以慢慢想个说法。傅季瑛骤然有些兴奋,冷冷的眼神中露出光芒,锦衣卫提着红色廷杖走近,猛然砸在白雪鹤瘦弱的脊背上。他的身体早就被息痛膏所害,这一棍子下来,白雪鹤早有预料的倒了下去,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他双手握拳,用尽全身力气挺起脊背,准备迎接第二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第二杖过了很久才落下,又是实打实的疼痛,雪白中衣渐渐被鲜血染的透红。爱卿,那个小倌确是许凌霄弄死的,可破坏尸体的另有其人,想要朕疑心许家而已。傅季瑛好似在循循善诱,第三个死的是阮绛合,这大概是燕王在灭口吧,毕竟阮绛合是废太子亲信,更是朕这个弟弟的好友。皇上!白雪鹤突然抬头,燕王已被软禁,怎么可能再杀人,而且许凌霄已经认罪,他再杀人,岂非自寻死路?!爱卿去找了太后,让命案大事化了,燕王怎么会知道,燕王曾外出征战,手下还有柳将军,又岂用他亲手杀人。傅季瑛冷冷一笑,恶狠狠道:你为了放阮绛合出来,出手冤枉许凌霄,甚至对死者身份不加查问就逼死周靖,爱卿,你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你早就是个任凭心意冤杀他人的酷吏了!白雪鹤神色木然,哑口无言,他本不奢求能救出燕王,只是想让阮绛合活下去,让浑浑噩噩的自己稍微好受一些。可傅季瑛不肯放过自己,无论苏烟的死是谁所为,白雪鹤基本已经肯定,对阮绛合下手的就是他。傅季瑛见他仍旧没有妥协的意思,眉间已呈现出几分厌恶,他是九五之尊,天生就可以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他喜欢白雪鹤偶尔的小把戏,却不能容忍他屡次无视圣意。于是他微微抬手,示意锦衣卫动手打第三杖。廷杖打在文官身上,若力度把握不好,便是非死即伤,卫岚双手紧握成拳,嘴唇颤抖,不知该不该开口。廷杖落下,白雪鹤神色木然,似乎带了几分厌世,仿佛昔日一样,傅季瑛非常了解他这种求死的眼神。傅季瑛勾起嘴角,想看看他这软骨头还能撑到几时。皇上!眼看廷杖又要落下,一个清冽的声音突然响起,皇上!刑不上大夫!廷杖骤然停下,傅季瑛低眉,眯着眼睛望向闯进来的荀落,荀落猛然跪在地上,用手臂挡了重重的一下。白雪鹤回头,神色中闪过一丝清明,荀落点点头,用眼神暗示他,黑蛋已经找到了。是呀,他还有个很傻的蛇。皇上。白雪鹤突然抬头,眸子里闪出几分生机,臣愿意去查柳将军,不过柳将军已经告老,臣可能要出京城。好。傅季瑛爽快答应,希望爱卿有所收获,不要再让朕为难。廷杖停下,卫岚也松了口气。不过荀爱卿。傅季瑛转过头,冷冷道:没错,刑不上大夫,你既然喜欢上谏,不如去漠北走一趟,守在那里的许将军是个老顽固,希望你和他一起,能尽快将漠北五郡拿下来。臣遵旨。荀落低头。许将军就是许宴,他久在塞北,又年事已高,常常不听人劝擅自行事,加之塞北苦寒,基本没有人愿意做他的副手。出乎傅季瑛的意料,荀落爽快的答应了,他眉目间依旧刚正磊落,似乎看不出什么难过之意。第16章 端午节 16傅季瑛走后,白雪鹤是被人抬着出来的。你说你逞什么强?卫岚少有的责备了他一句,脸上仿佛多了不少胡茬,他将白雪鹤抬到马车附近,白雪鹤回头,卫岚才发觉自己口气跟平时狗腿的模样大相径庭,却也没多解释。卫岚抱着官服披在白雪鹤身上,将他扶到白福手里。老爷,没事吧?白福挂着眼泪扶着白雪鹤,白雪鹤却问道:小黑呢?小黑回家了,荀大人送回来的白福半哭半喘着解释:不过好像很难过,我给拿了点心,孩子都不怎么搭理回去再说。白雪鹤打断他话,扭头对荀落道:今日的事,多谢了。荀落发觉自己比孱弱的白雪鹤高出半个头,低头道:你的伤,没事吧?没事。白雪鹤笑笑,漠北苦寒,你要小心些。荀落愣了一下,笑笑离开,脸上的笑意无比真诚,让人看着很是舒心,就连白雪鹤也觉得伤口好了一些,卫岚气哼哼道:先把你们老爷抬回指挥使司!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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